第516章長公主隱居地
長樂宮中,
太上皇也心情大好,不是說三位皇子出宮開牙建府,而是洛雲侯對待勛貴的態度尤其是對賈家的態度,畢竟是自己心腹的後人,哪裡能那麼苛刻對待。
「回陛下,老太君膝下,確實有三位姑娘養著,有榮國府的大房和二房的女兒,還有寧國府的小姐,也都一起,至於為何沒有提婚事奴才就不得而知了,」
夏守忠倒是記得清楚,也是說榮國府的女兒養的也是好,尤其是入了宮的元春,知書達理,頗有門風,但老太君可是三番幾次的托人來自己這問,賈元春可有了希望。
自己雖然應了,雖說太上皇心裡早已安排好了,可是遲遲不見動靜,夏守忠也是百思不得其解,不知太上皇為何如此,封妃的傳言都快要傳到外面了。
「哼,哪裡是沒想好,恐怕就是沒想,心思全用在宮裡的賈雲春身上了,他們也不要想想,洛雲侯如今才剛剛起事,不尋思拉攏,天天想著其他的,我看是心思用盡了。」
太上皇哪裡看不清榮國府的心思,雖說此事是必然的,可是也不能眼高手低就忽略其他勛貴,尤其是洛雲侯,簡直是奇才,朝廷有了他,震懾天下必然還會有一個盛世,哪裡想到賈家竟然鼠目寸光,不想著聯姻之事,還與他搶親,簡直不堪入目,對了,想到了寧國府,太上皇又問道,
「還有,寧國府的賈珍現在如何了?好久也沒他什麼消息了。」
夏守忠還在想著賈雲春何時才能封妃的事,忽然被太上皇問起寧國府的事,頓了一下,這才說出,
「回太上皇,寧國府的賈珍,自從上一次還了戶部的欠銀之後,竟然足不出戶,安穩了許多,後來聽說,不知在哪裡尋了一個方士,是道家的一位觀主,請為引路人,如今在府上修道了,每日打坐吃齋,還練起了丹藥,也算是修身養性了。」
夏守忠也不敢隱瞞,只能好話遞上,也為寧國府捏了一把汗,倒是太上皇臉色有些古怪,賈珍修道了,還煉上了丹藥,怎麼可能,難道寧國府的風水有問題,賈敬好像也沒了其他子嗣,賈珍好像也是,諾大的國公府都是一代單傳,實屬有些不妥,
「真如你所說,賈珍在府上修道,而且練起了丹藥?」
「回太上皇,奴才的話句句屬實,絕不敢欺瞞。」
夏守忠嚇得連忙跪倒在地,賭咒發誓的保證。
太上皇放下茶碗,看著遠方,想到了賈珍的父親,賈敬,那位丙辰科進士,也是驚才絕艷之輩,可惜是太子的陪讀,賈家也是受到了牽連,修道,能修出什麼,無稽之談,可眼下只能是修道了,賈家上下,還是有眼色的,如今兵權也沒了賈家的身影,只有賈璉一人,掀不起風浪,至於寧國府的嫡傳,隨他了。
「起來吧,此事就隨他們父子二人吧,不必苛刻,」
「是,陛下,修道,想來也不是什麼壞事,在府上,大門一關,安心修道,總比在外莽撞生事要強。」
夏守忠暗自擦了汗,而後起身,看著太上皇在那遠觀,也不知想些什麼。
「是啊,修道確實不是什麼壞事,總比那些人,嘴上喊著要報效朝廷,實際上都是野心勃勃之輩,加派人手,繼續盯著四王他們,看看他們在做什麼,至於洛雲侯,留著人看著行蹤就行,」
「是,太上皇,奴才遵命。」
大內,
宮門處,伴隨著擂鼓和號角聲,江皇后把三位皇子送出了宮門,久久不願離去,身邊的春禾走過來,輕聲道,
「娘娘,三位皇子都走遠了,是不是該回去了。」
江皇后知道三位皇子走遠了,心中縱有萬般不舍,可是也知道,事情終歸會落幕,以後就靠他們自己了,嘆息一口氣,
「是啊,是該回去了,如今皇兒翅膀也硬了,是該飛出去看看了。」
縱有千言萬語,此時的江皇后也無法訴說,忽然想到了洛雲侯張瑾瑜,這人去了哪裡,怎麼還未見到,
「對了,洛雲侯又去忙活什麼了,怎麼又沒見到人,」
「回娘娘,奴婢問了季千戶,季千戶說,侯爺這幾天忙於查案,所以就沒有時間來此接送三位皇子,不過季百戶說了,三位皇子,由他們皇城司近衛全程護送,必然萬無一失。」
春禾急著替侯爺解釋,娘娘這些天都在忙於此事,如今心情不好萬一遷怒於侯爺就不好了。
江皇后明顯有些不高興,都說了三日內,皇子入了王府,什麼事比這還重要,不就是那些貪官污吏,早就該殺了。
「是啊,都是挺忙的,本宮的話就沒人聽了,立刻派人,讓洛雲侯進宮,本宮還有話要問他呢,看看他到底在忙些什麼事。」
「這,是,娘娘。」
春禾無奈,當即要派管事太監去了侯府,看樣子娘娘是生氣了,可是轉念一想,如今宮裡眼線必然是盯著此處,娘娘此舉不妥啊,出言勸道,
「娘娘,真的要召見洛雲侯,如今三位皇子剛剛出宮,在宮裡恐怕人多眼雜,萬萬不好行事,要不然換個時間,或者召見一下長安縣主進宮敘敘話,由著奴婢安排,讓侯爺想辦法入宮求見。」
春禾的勸慰,也讓江皇后反應過來,剛剛是有些魯莽了,
「此事你說得對,好久也沒見到縣主那丫頭了,如今過去那麼久,也不見她進宮陪本宮說說話,你親自去一趟,看看怎麼安排為好,而且通知洛雲侯,讓他想辦法進宮,就說本宮在坤寧宮有事相問。」
「是娘娘,此事奴婢這就去,不過娘娘,後宮的事還要留心,奴婢聽手下眼線所傳,吳貴妃如今在後宮拉攏不少嬪妃,也不知作何打算,另外太后那邊,準備去靜安寺上香,聽說是派人通知了月如長公主陪同,不知太后為何如此。」
「什麼,什麼時候的事。」
江皇后忽然瞪大眼睛,不可置信的看了過去,竟然會是她!月如長公主周香雪,好久沒有聽過這個名字了。
按理說當年,長公主被攆出京城之後,一直隱居在靜安寺的山腳下,早年其夫婿乃是前太子的肱股之臣,為了最後掩護前太子突圍,引軍力戰京營,在東城門下阻攔追兵三個時辰,死傷殆盡後,自盡而亡,終是一員忠臣,可惜長公主剛剛嫁入門檻,還未共享天倫就受此大難,從此隱居在靜安寺山腳下,如今已有十餘年,想來也是淒涼薄命的女子。
不過,母后是何意思,靜安寺祈福,不是早就安排好了,由後宮嬪妃,加上朝廷誥命夫人,一同過去,為朝廷祈福,怎麼想起來去找她了,難道祈福是假,就是為了見長公主?
大武長公主周香雪雖然隱居不出,可是其丈夫靖南侯蘇元魁乃是太上皇時期的京南將軍,手握重兵六萬餘駐紮在林山郡,可惜,靖南死後,手下士兵軍紀渙散,各級將領人人自危,又逢京南大亂的白蓮教之禍,沒了蘇元魁鎮守,京南之地近六萬餘之兵一夜間煙消雲散,不知是降了,還是戰死了,亦或者是失蹤了,乃至於陛下登基之後,也沒個說法。
一瞬間,江皇后想了很多,可是終歸沒有頭緒,如今宮內也不比以往,後宮之中暗流涌動,可是有太后和老太妃壓著也是無事,可是不知是有意還是無意,兩位定海神針,竟然忽然不聞不問,倒是讓其他妃子瞅見了機會,上躥下跳,頻頻惹是生非,尤其是吳貴妃和周貴人的爭端,後宮之人人人皆知,如今更是引出了長公主,也不知何人在幕後。
看著心腹春禾,難免有些勞心的問道,
「春禾,後宮之中,前一些日子,可有長公主的人來過,亦或者是傳信?」
「回娘娘,奴婢並未發現,此事不是別人所說,是從吳貴妃那裡,無意間聽到的,可是據傳聞此事乃是太后的意思,而老太妃並未插手其中,態度曖昧,意欲不明。」
春禾小聲的解釋道,而且細細回想一下,如今後宮勢力紛雜,也做不到事事清楚,所以只能廣布眼線。
「嗯,知道了,此事萬萬不可隨意亂傳,想辦法知道,吳貴妃是怎麼知道的,還是有人授意,故弄玄虛,至於長公主,那麼久了也未進京,早已是物是人非,她要是再回來,恐怕也沒了她的位子,」
江皇后也不禁吶吶自語,可是心中還是不安,京城的人真的忘記她了嗎,那個絕艷之人周香雪。
長公主這十年來也不知怎麼過得,守活寡不說,隱居十年,換成誰,心中怎麼可能沒有怨言,還有那靖南侯府,記得太上皇派人去抄家的時候,早就人去樓空了,沒多久,揮下兵馬好似全軍覆沒一樣,也沒了音訊,當初都以為是白蓮教剿滅了,如今想來,恐怕是早就遠遁了。
如今京南之地民亂四起,靖南侯府是不是插手其中,還有前太子周永孝,他是否還活著呢。
想了那麼多,忽然一個念頭出現在心底,大武怕是再起波瀾啊,想到這,皇后江玉卿長長吸了一口氣,有些難以理解的看向北面,一時間沉默不語。
靜安寺,
北山的山腳下,有一片清淨的竹林,竹林之後有一座恬靜安逸的行宮,再往後還有一條清澈的小溪。
充滿了寧靜和避世之心,這就是長公主隱居之地,靜安寺避暑行宮。
殿內,更是樸實無華,四周的都是樸素的裝飾,絲毫沒有奢華之物,但自有一股柔和的氣息醞釀其中。
「殿下,京城來信,說是已經安排好了,太后那邊也是同意,定會按約定的時間來此上香。」
一位藏藍色的宮裝女史,在堂下拿著密信,說著京城傳來的消息,而在高座上,長公主紅唇微啟,眼眸如星,皮膚如雪,容貌絕美,身著一襲淡藍色長袍,腰間繫著一條華貴的黑色玉帶,手握著一支玲瓏剔透的玉筆,在書案前寫著什麼。
「哦,太后竟然答應了,今個可是奇了,那麼多年也不同意,為何現在同意了。」
周香雪眼神微動,頗有些不解,早年間為了自己的夫婿討個公道,大鬧皇宮和宗人府,可是父皇和太后都不肯見自己,最後還讓人把此處行宮送給自己,無非是想趕自己出京城。
靖南侯的事無疾而終,自己也只能離開,在此隱居,多年下來,倒有不少靖南侯府的舊部尋來,手裡有了不俗的實力,有些事,有些話是該算算了。
「殿下,奴婢也不知,可是眼線來報,太后近段時間有些反常之舉,私下裡也在派暗探查詢什麼,實在是不好探查。」
心腹總管劉月小心的在身邊伺候,如今京城暗流涌動,眼線眾多,很多事無從下手。
「還能查什麼,自然是太子的下落,想來是有了眉目了。」
周香雪忽然想到,太后當年何曾不是風光無限,要不是太子出了昏招,恐怕哪有當今聖上的位子,自己夫君也是跟錯了人,當年夜裡為何會如此,那寧榮二府之人為何會反戈一擊,處處透著迷霧。
如今京城風雲際會,各方人馬匯聚,尤其是四萬八公勛貴,還有各地就藩親王,蠢蠢欲動,就連自己,也放不下心中執念,還有自己那個好大哥,前太子周永孝,
「早年間,江南那邊,侯府暗探不是說,在揚州見到還有太子舊部所在,怎麼那麼多年還沒有音訊?」
「回殿下,江南那邊全是東王府的餘孽,還有太上皇和陛下的眼線暗衛盯著,侯府不好行事,至於那些人,確實只見過那一次,從此再無音訊,想來是逃離了,必定朝廷那邊追查的太緊。」
周香雪盯著殿內的香薰,香爐所在的上方,煙霧環繞,渺渺煙霧,看不清飄向何處,就像那些人一樣,精明一生,為何魯莽行事,丟了大位,摸不透啊!
「不對,本宮覺得,他們還在那,要知道江南乃是天下富碩所在,眼線雖多,可是大隱隱於市,我那個大哥如果未死,必然在江南養傷,一定部有人手,可是那麼多年下來,也沒有大哥絲毫音信,本宮也不知道他是否還活著,哎」
一時間,
殿內安靜下來!
「報,殿下,岳將軍求見。」
就在沉思之間,心腹女史衛淑雲從殿外走了進來,恭敬地稟告。
「快請。」
長公主忽然抬起頭,看向門外面,
「是,殿下。」
隨後由侍衛長衛良把京南舊部岳峰領了進來,只見來人身材壯碩,臉上還有一個刀疤的痕跡,一臉冷色的中年老將,剛進屋就跪拜,
「末將岳峰,參見長公主。」
「岳將軍請起,所來何事?」
周香雪趕緊讓老將軍起身,問詢來此何意,
「回殿下,京南之地民變,已經釀成大禍,靖南侯府的眼線已經來報,除了北部兩城,還有林山郡城無礙,其他各處城池,已然丟了,如今時機是成熟,特來問詢殿下,我等舊部是否南下。」
岳峰說明來意,就是告知殿下,京南之地民亂之事,恐怕又是一個白蓮教之禍,大武朝廷,是越來越不像話了,要是侯爺還在,哪裡有這些事。
長公主聞言,眉頭緊皺,京南舊地民亂又起,看樣子已經勢不可擋了,現在插手進去恐怕占不到先機,朝廷必然會去平亂,到時候勝負猶未可知。
而靖南侯府的舊部,還有剩餘的力量,如今也只有三萬餘人,左右不了戰局,還不如等待時機,另選他法。
「老將軍,本宮的意思是暫且不動,京南的地方如今那麼亂了,誰去了都要陷阱去,既然你都知道了,朝廷也必然知道,平叛是少不了的,萬一撲滅了民亂,那老將軍不是竹籃打水一場空嗎。」
「這。」
岳峰一時無言,殿下說的話不無道理,可是靖南侯府的仇如何報,都那麼多年了。
「對了,老將軍,京城那邊可有什麼動靜?」
周香雪看著楞在那的老將軍,也不忍再說,反而問起京城的事,岳峰知道殿下好意,話說的也有道理,手下三萬兒郎,分散在此多年,南下之路恐怕也是不歸之路,罷了。
「回殿下,京城這段時間倒是挺熱鬧,畢竟恩科臨近,趕考的士子多如牛毛,還有,傳聞京倉被天降火龍燒了幾座大倉,謠言四起,聖上下旨,讓沈侍郎和洛雲侯查案,還有京南之地民亂,如今京城熱鬧的緊。」
說到這,岳峰心裡竟然有些幸災樂禍的感覺。
長公主抬起頭,嘴裡念叨著洛雲侯,
「洛雲侯回京了?」
「是,殿下,洛雲侯從江南回來也有一段時間了,聖上竟然未讓他回關外,他的一萬精銳還在京城東營駐紮,實在是奇怪。」
岳峰提到洛雲侯的時候,嘴角不由抽搐一下,果然是天縱奇才,勇武過人,女真人被打成那樣,誰也未曾想到。
周香雪猶自拿起御筆,在書案上好的宣紙上,寫下洛雲侯三個大字,秀氣中帶著英氣,一見就是女子所書。
「殿下,寫得好。」
身邊女史衛淑雲誇讚道。
「不是本宮寫得好,是這三個字帶著殺伐之氣,也不知這個洛雲侯如何能在關外立足的,岳將軍,你說這洛雲侯的麾下奪得天下第一軍,可真的名副其實,還是吹捧起來的。」
周香雪雖然不懂兵法,可歷來是文無第一武無第二,真的那麼能打?頗有些不相信,遂出言問道。
岳將軍在堂內,臉色變了又變,嘆道,
「回殿下,確實天下第一,關外乃苦寒之地,女真人勇猛無比,平陽一戰還被洛雲侯打的丟盔卸甲,簽下城下之盟,實屬不可置信,在京城大比的時候,末將也去看了,旌旗林立,行動如一,天下少有的精銳,末將不如。」
長公主抬眼看了一眼岳峰,老將軍一向不服輸,今個竟然承認不如人,
「如果老將軍率領三萬侯府舊部,能戰勝洛雲侯和他的麾下一萬騎兵否?」
岳峰臉色一紅,滿臉羞愧之色,
「回殿下,不能,如果是在山間還能一戰,如果是平原之地,末將毫無還手之力。」
「這麼厲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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