紫府仙錄 第39章：洞天已開物有主，天仙因緣論高下

    幾個人還沒有繼續說話呢，就聽到一聲宏大而帶著疑惑和滄桑的聲音傳來：「幾位道友請了，這裡確實是我的洞府，不知各位道友從何處來啊？」這聲音一出，周圍的陣法就變得清明了，顯示出了通往裡面走的路。

    這幾個人面面相覷，都是一副大驚的樣子，只聽鍾離先生喊道：「這位道友，你說這裡是你的洞府？不知道友如何稱呼啊？」

    裡面忽然有個地方綻放出三重光明輪和七彩毫光，眾人一看，這是三品七階天仙所擁有的法象。幾人不再疑惑，聯袂而行，衝著光明之地而去，因為他們已經看見了一個著裝古樸，形容滄桑的老者。

    老者的聲音又傳來：「諸位道友請來稍坐，外面還有道友要來，等都到了，我再告訴你們名諱吧。」

    幾人走近之後看到老人坐在一處小池塘中心的小島上，那就是他的住所，而住所基本上不能容納太多人，他們就在池塘邊坐下。此時從各個方向走到池塘邊的人都有序的坐下，有認識的或不認識的，大家都是仙人，又都相聚一堂，自然都會或多或少的行禮問候。

    這老者披散著頭髮，有一個發箍，但是看樣式絕對夠滄桑了，而老者的衣裝也跟他們其中的任何人都不同。各位仙人坐下基本都沒有用話語談論，而是以傳音的神通來聊天，各自猜測著身份。或者有認識的就猜測這老者的身份等等，總之都是夠忙的。

    笛昇剛進入這個洞天就發現不對頭了，遠處怎麼那麼多人聚集一起，不爭不搶，反而像開法會一樣坐著，內心是疑惑不解。

    他也收到了那邊老者的密語邀請，於是也大步走去，他看到了張三丰和呂純陽，不過他卻很注意鍾離先生。

    沒辦法啊，東華帝君沒有掌握金闕仙錄的時候，是鍾離先生掌管的，而正是那時候笛昇被鍾離先生從金闕仙錄中除名了。至於為什麼除名，鍾離先生自然不會作弊，但是對於有些人來說，別人不對他好，他就感覺別人是他的敵人一樣。

    從那之後，鍾離先生連帶著跟鍾離先生關係好的人，都被笛昇拉入了『黑名單』之中。鍾離先生他們自然都知道，但是也沒有人去跟他一般見識，但是笛昇未必不會跟他們見識。

    笛昇哼了一聲坐下，那位老者神色依然未動，當南宮仙帶著七個人進來的時候，莫名惹來一陣悸動。沒辦法啊，一方面是他帶的人，一方面是看他的人，都在驚訝。

    話說何清水一家在湖面划船呢，卻聽何清水驚訝甚至是驚恐說：「搞什麼？天塌了嗎！？」

    何雲生修為還弱，感應的似有似無的，何清水的老婆根本感應不到，還沒弄清什麼狀況呢就見南宮仙出現在他們面前。當然是南宮仙的黃龍化身形象了，南宮仙被東方岸給攔住了，非要讓他帶著進去，也極力攛掇他帶上何清水一家。

    南宮仙也看到了何清水一家，也知道了洞天裡的大概情況，心思一動，要帶就都帶上吧。就把他們也帶去了，這三人當然是不會反對了，何況他們正是在旅遊呢！

    剛進洞天也收到了老者密語邀請，南宮仙走近之後，水三少還沒有叫喊，就見到一對二三十歲的年輕夫婦驚訝的喊出了聲音：「小岸？你怎麼在這？」這話里的意思，分明就是問為什麼跟人家一起。

    東方岸不得不走到她父母面前坐下，然後就是密語交談，誰也不曉得，南宮仙也不會去偷聽什麼。而尚弘散人卻熱情的邀請南宮仙過去，沒辦法，南宮仙的熟人還就尚弘散人一個天仙。

    何清水跟何雲生也不知道白玉蟾在場，不然就得坐在白玉蟾的身邊了，這次是一家三口跟著南宮仙坐著。而無淨真人和水無塵一時也沒有認出白玉蟾，領著丹木之靈跟南宮仙一起坐下。

    水無塵還看到笛昇了，傳音告訴南宮仙注意一下那個人，南宮仙當然注意了，因為笛昇看到他們一行人帶著丹木之靈就以神通試探了他。不過他可試探不出什麼來，南宮仙也懶得跟他計較。

    帶著修行晚輩進來也無妨，但是南宮仙這次帶著一個凡人進來這洞天，這就讓他們很驚奇。但是何清水的老婆蘇麗是更加的驚奇，驚奇的都說不出話來了，只是拉著他老公不敢說話。

    此時周圍已經沒有別人趕來了，老者的聲音響起：「眾位道友，我乃上虞氏一族長老上虞至，不過因為反對數千年前的混戰，所以就自己開鑿了這個洞天一直閉關居住到現在。上個月在定中聽到有人念誦了一篇經文，我聽了之後，深有所悟，於今日證入了新境界，所以打開了洞天。我只是疑惑你們怎麼知道我今天要出關？」

    最先進來的幾位：「上虞道友，原來是上古神族之人，失敬失敬，我們乃是聽聞這裡有上古洞天將要開啟，所以就來這裡了。主要是因為現在這個時代，有很多上古時期的神器和洞天都漸漸出世，所以我們才到了這裡。至於道友的出關日期我們可不知道，洞天一出現，我們就進來了，打擾道友，實在抱歉，還請道友見諒。」這話說的合情合理，稍微懂點事的人都不會計較的。

    這位上虞至長老更沒有計較：「原來是這樣啊，看來真是讓諸位道友失望了，不過今天諸位道友集會在這裡，我也不能失禮，正好是我出關的日子，但是我這裡也沒有什麼寶物。只有那幾朵寶花算是我的心意吧，可是你們這麼多人怎麼分？總不能一人幾片葉子吧？」

    眾人都望向那池子裡和小島上的花朵，沒有一樣是南宮仙見過的，不過他卻感應到這些花朵都可以煉製不死丹，所以他剛進來的時候就已經在注意了。

    眾人都知道這些寶花珍貴無比，雖然他們不一定知道可以煉製不死丹，但是並不影響這些花朵的用處和價值。

    這些仙人修行人都在各自想著自己的心事，但是水三少卻沒有想要這些東西，只聽水三少說：「前輩，今天是您出關的大好日子，又有這麼多的仙人前輩們聚集，真可謂是盛會啊！如果一人分幾片的話，未免顯得前輩小氣了。」

    上虞至問：「哦？那你說該怎麼辦呢？」

    水三少也沒有管清靈真人那瞪得溜圓的眼睛笑：「前輩，我們這些小輩是不敢想這樣的寶物，對我們這些晚輩而言，前輩們的指點算是最珍貴的了。不如這樣吧，在列的諸位前輩每人都以一定的題目來抒發心意，把自己的領悟說出來，也算是對我們的指點；對於前輩們也可以相互驗證交流，這樣就算得不到寶物也有所收穫，不算是空手來一趟嘛。最後大家公認境界最好的幾位前輩獲得這些寶花，這樣也算兩全其美了，您說是吧？」

    在列的各位仙家高人大多都是點頭連連，只聽純陽真人捻著鬍鬚稱讚：「小伙，我很看好你喲！」

    水三少在師父的指點下當然知道，這就是鼎鼎大名的東華帝君純陽真人了，趕緊笑嘻嘻的拱手行禮：「前輩謬讚，謬讚！」

    在列的人有的一笑了之，有的苦笑搖頭，有的不屑一顧，南宮仙可不管他們，這些花，自己說什麼都要搞到手的。上虞至：「如此甚好，那就這樣吧？不知該如何開始啊？」

    這位高人都不知道怎麼玩這種吟詩作對一樣的遊戲，只聽水三少說：「前輩，您是這裡的主人公，當然您來出題了，就好比吧，以那些花為題目，做出抒發自己證悟見解的詞句就可以了，境界上面，大家自然會有評斷的。」

    上虞至看了在座的人，基本大家都默認了，那他就開始了，不過他還真的是以那些花為題目出題的。只聽他介紹道：「諸位道友請看右邊第一朵花，花名彼岸，此花可以助人見證彼岸之境界，用在煉丹上可以製作很多丹藥，不過以不死神丹為最珍貴，你們就以這朵花為題來說說境界驗證吧！」

    眾人一聽都是大驚，不死丹乃是傳說級別的丹藥，就算天仙也都只是聽過而已。只聽三豐真人唱言：「

    人世間，說彼岸，從來不見真彼岸，

    而如今，登彼岸，才聞彼岸有神丹。

    過去曾在天尊前，只聞曾有不死丹，

    若不死，又無難，誰人勞力煉此丹？」

    三豐真人是無意取此寶花，也是在向大家說明，雖然不死丹好，但是已經修證了不死境界，也不必去起心爭奪。

    如果沒有人來論說一番，都不去取那寶花，反倒顯得不美了，所以碧霞元君吟誦：「

    苦海浮萍動盪影，不見岸上眾梧桐，

    若離無根貪嗔海，自有不動真如情。」

    這是以不動真情為彼岸的代稱，雖然上虞至不懂這些名詞，但是意境卻是知道的，他略略點頭。

    女士已經優先了，純陽真人也不甘落後：「

    一切事，傾心力，歲月無盡蹉跎矣，

    榮華夢，終是空，碎了青玉誤此生，

    棄了名，離幻影，到得忘情登仙境。」

    白玉蟾沒有等純陽真人就唱道：「

    苦海岸，百花鮮，玩弄叢中衣不沾，

    望來路，多迷途，憐憫悲痛重入俗，

    月華半，仍未眠，融了七彩戀人間。」

    鍾離先生笑說：「玉蟾道友，你怎麼可以接人家的詞句？」

    白玉蟾摸著白鬍鬚笑：「哈哈，只要能夠相互印證就好，就算每人一句也無妨啊，至於境界，大家心中自有公論！」

    眾人都笑笑，鍾離先生也笑道：「好，那我接著來。

    苦有盡時甜有期，莫學迷人太執迷，

    世上事務終有期，這個花兒開不易，

    人間花兒人能見，心花怒放誰能知？

    苦心高慕三千日，彼岸花開無謝時。」

    眾人都是點頭稱讚，南宮仙也叫好：「好！好一個彼岸花開無謝時，聽我來說：

    彼岸花，何處家，落盡紅葉即是家，

    無心花，何處家，迷離茫茫即是家，

    菩提花，何處家，從來不見即是家。」

    「妙啊，道友以花喻世，以花喻境界，妙不可言！」尚弘散人撫掌而笑道，眾人都是點頭同意。

    南宮仙笑道：「道友請吧。」

    尚弘散人笑著說：「我可不為求寶花，哈哈，那就獻醜一二吧：

    業緣糾纏化紅花，身在彼岸卻逐他，

    情慾斬盡情絲現，只此真心更無假。」

    南宮仙笑道：「道友一點不差嘛！」

    尚弘散人：「呵呵，獻醜獻醜，我可真沒想要這彼岸花。」天仙說話自然是言出不虛，眾人都是笑著點頭。

    在場的神仙自然是不會出來獻醜的，有天仙前輩在，他們的境界無論如何也不會比天仙更清明。但是還有一位笛昇呢，只見他緩緩開口：「

    彼岸不動在眼前，世人業緣迷了眼，

    定中安止欲即滅，神通具足便是仙。」

    這話說的也沒有錯，而且所說也是正理，但是對於境界超高的大天仙們來說，都有些微微皺眉。呂純陽和鍾離先生都是如此，他們可是知道的，神仙以神通為是，天仙是以無名為是。其實莊子已經說過這個情況，所謂：至人無己，神人無功，聖人無名。

    南宮仙卻嘆道：「花自飄零人自瘦，十里花事不堪休，來時待重頭；嘆萬物，生滅行休，清靈純淨自無憂；橘子洲，月悠悠，何時一片現心頭？」

    這完全是說的心境，如果只是以修定力和神通力為說法的話，就不會苟同此言。但鍾離先生是大天仙，東華帝君更恢復了前世記憶，境界上自然是大天仙，三豐真人也是大天仙境界，不然也不會被傳承盪魔大帝的稱號。

    他們這三人對視一眼，神念中已經相互交流了，三豐真人：「二位道友，這位南宮道友不會是大天仙吧？可是怎麼從沒有見過？老呂，你快查查金闕仙錄！」南宮仙還不知道自己已經被人在調查了呢。

    純陽真人暗中回答：「查不到，仙錄之中沒有他的名字。」

    鍾離先生說：「怎麼會這樣？自從金闕仙錄問世以來只有十幾位天仙被除仙錄，難道他不是仙界仙人，而是菩薩？」

    三豐真人：「應該不會，他的所有氣息都是仙人。」

    純陽真人：「既然盪魔帝君說是仙人，一定不會錯，但是怎麼沒有他的名字？我以前世的記憶也從沒有見過此人啊！奇怪了？」

    鍾離先生輕鬆的說：「不必多想，散會之後問問他不就好了？哈哈！」

    雖然這是個笨辦法，但是幾人沒辦法只好如此了，而笛昇卻沒有這麼大度，好像專門跟南宮仙打別一樣的也繼續吟唱：「

    神不清兮氣不爽，薰薰蒸蒸透骨髒，

    年年歲歲常微妙，陰質盡去神化陽，

    飛神上升入紫府，題名行功更無雙，

    百尺竿頭再一步，粉碎虛空自無疆。」

    他都被仙錄除名了還題名無雙呢，不過南宮仙不跟他計較這茬，如果不是為了得到彼岸花，他可真不會再糾纏下去，剛才只是隨感而發而已。南宮仙又吟唱：「

    智光鏡圓通慧命，男歡女愛誰純情？

    駁雜招搖心不定，無緣問對是誰驚？

    但於此心歸無心，遍觀三界處處心，

    粉碎三界猶三界，三界之中人人蠢。」

    「道友好大的口氣！」笛昇冷哼一聲，而鍾離先生和純陽真人、三豐真人這三位大天仙都是苦笑，他們已經肯定南宮仙是大天仙的境界，但是卻真查不出來南宮仙的底細。

    笛昇沒有等眾人說什麼又繼續：「

    風花雪月漫天飛，雙目冥冥無不見，

    風雪漫漫情絲多，正愛雪飛風花艷。」

    他倒是也以情喻彼岸，但是南宮仙卻沒有多想，嘆了口氣隨意的吟唱：「

    生來死去兩重岸，名利情愛多執戀，

    由來不是多情錯，自古及今貪無厭。」

    「好！哈哈。」南宮仙剛說完，眾人還沒有反應過來，卻聽上虞至笑道：「諸位道友對論巧妙，而這兩位道友更是精彩，剩下這幾朵花，都是跟世間情有關的。分別名叫問情花，三月花，無憂藤；問情花性溫而酸，三月花性和而甘，無憂藤性平而淡。諸位道友有意者可以隨意論述，傳神達意者得之，總不至於埋沒了這些寶貝。」

    南宮仙問：「那這幾朵彼岸花呢？」

    上虞至笑道：「我心中已有論斷，為了不打擾諸位道友的興致，請諸位繼續吧，最後再一一講述其中因緣。」

    眾人聽了都點頭默認，笛昇看了一眼南宮仙，先行吟唱：「

    三月滿枝頭，一樹鮮明花，

    輕風枝頭下，落盡去誰家，

    枝頭空無物，待時發黃芽，

    難耐枝頭寂，白日灑紅霞。」

    看來笛昇也研究過人間的金丹道法，三月滿枝頭，比喻百日築基，一樹鮮明花，比喻虛空日月形象。

    輕風枝頭下，落盡去誰家，說的就是返璞養元；枝頭空無物，待時發黃芽，這就是說從養元滿足，機緣和合，自然破妄歸真。最後一句則是說真空鍊形，深入下去就是修道之路。

    南宮仙聽完，稍一思索吟誦：「

    三月花，開誰家，曾在風中伴落霞，

    三月花，落誰家，離了枝頭滿樹下，

    三月花，滿樹下，亂了芳草妝美頰，

    三月花，遍天涯，隨了白日照無暇。」

    南宮仙看似不著絲毫功境，但是這種意境卻把功境功法都打破了；他所說，重點就是中間三個字上，後邊七個字是對中間三個字的解釋。

    他的說法是隨著笛昇的意境來的，開誰家，落誰家，都是以自身這顆無根樹為本，所以最後以滿樹下為總結，最後一句，遍天涯，就是真空無形，也是說的真空鍊形。

    純陽真人點頭不已，捻著鬍鬚唱頌：「

    情難見，情難得，難得之處亦難捨，

    伊人眼，生顧盼，客塵動搖任紛繁，

    相依戀，情意綿，巧笑唯恐少一眼，

    戀紅顏，欲糾纏，情到深處任自然。」

    純陽真人是出了名的**才子，有花邊新聞也沒什麼出奇的，只要知道他的人，都不會奇怪他能做出如此詞句。這次笛昇沒有爭著來，這是問情花，他估計是沒想要。

    南宮仙隨著純陽真人的意境，也感嘆道：「

    千百年，猶相憐，滄桑難改少時面，

    人世間，多變幻，曾經與誰共鞦韆，

    心生愛，意生憐，攜手相游度平凡，

    念不搖，想無間，方寸須彌盡紅線。」

    卻聽純陽真人接著南宮仙的意境而嘆：「身不動，心不動，**不請到眼前。」

    南宮仙也接著純陽真人的意境繼續道：「功不變，法不變，真心不變無上緣。」

    純陽真人衝著南宮仙稽首：「道友有禮了。」南宮仙也點頭回禮，此時也不需多禮。這二人並沒有說太多的功法，只是說了自己的心境感受，這也是境界論證。試想如果沒有正確的領悟心態，好法也修壞了。

    尚弘散人似有所感：「

    病身前頭萬般過，到如今，難回首，

    深恨當初不應作，欲懺悔，難開說，

    已然錯過又再錯，求解脫，卻執著，

    一錯二錯三四錯，縱心知，又奈何？」

    尚弘散人看來也是有『歷史』的人了，只是內心尚有未參透之事，純陽真人吟誦：「

    為救迷人幾入凡，世世默默苦糾纏，

    情思百味皆嘗遍，往往不得多回念，

    君若有情當飲酒，未品已醉是哪般？

    追逐往來總留戀，伊人何在自惘然。」

    尚弘散人又接著：「

    蹉跎嘆，人生過，光陰最貴淚灑落，

    想當初，欲如何，縱使千般難灑脫，

    到如今，總回首，思量病身錯又錯，

    已知錯，將如何，心內求法悔前過。」

    可以看出尚弘散人心中已經知道該如何去做了，只是還沒有找到頭緒，三豐真人笑道：「

    盲目蛾子火中梭，無心思，空投火，

    無知孩童村中坐，人生理，眾人說，

    靜時菩提動時魔，一微笑，一喧鬧，

    春發青柳夏收火，秋葉落，冬入默。」

    三豐真人這是讓尚弘散人尋得自然之道，不要去瞎捉摸，而南宮仙也唱道：「

    三十六宮天地間，運玄牝，意微然，

    天根月窟系一線，日月情，不可名，

    水火陰陽誅仙圖，憑執念，遭絕仙，

    一絲神明不可昧，陷仙陣，莫欺諂。」

    南宮仙這是提醒尚弘散人，不要太過執著於尋找，那樣也是陷阱，只要內心清明不昧，行為不欺天地即可。

    純陽真人誦道：「

    彌陀經，一片情，不可玷污夫子名，

    觀宗祖，現魔境，原來是我妄想形，

    長生酒，誰得用，不是真心寧可扔，

    莫妄想，亂出聲，到頭忘記勤修功。」

    這裡最後是陳述，也是勸導，不過既是勸導眾生，自然也是勸導尚弘散人，以無憂之心境，自然可以度過諸多厄難，這就是天仙大道。

    尚弘散人很感謝眾位高人指點他，他當然知道這些人的境界都比他高了，只聽尚弘散人吟唱：「

    相忘江湖恩怨淡，情慾斬盡情絲現，

    出離五行輪迴遠，跳出三界自隨緣。」

    鍾離先生也來了興致：「

    手中情緣心頭線，八千劫後更留戀，

    不見影子空念名，江湖相忘心未遠。」

    這位鍾離先生居然說八千劫後更留戀，看來他也有他的故事，但是他卻說江湖相忘心未遠，看來是在以自己的切身體會指引尚弘散人。

    尚弘散人很感激，紛別點頭行禮，而笛昇好像也被眾人挑起了感慨，也吟唱道：「

    弄情一生不懂情，追逐落花留浮名；歲月渺渺早跎蹉，靈犀微薄空思影。

    行氣周脈體自輕，獨坐白岩望青冥；空界深深雲淡漠，真心逍遙猶不定。」

    笛昇自己也知道自己心中缺陷，但是沒有辦法，縱然是天仙也有不解之難，玉蟾真人也看出他的問題，吟誦道：「

    飛花落盡為誰行，冷風浮蕩暗香凝；心意幽幽揮雲袖，紫府冥然夢未醒。

    囈語呢喃多伶仃，糾纏難斷若浮萍；千古鏗鏗人飄零，苦海狂濤誰堪聽？」

    南宮仙覺得這種氣氛太沉悶了，吟誦道：「

    落盡紅花飛白葉，雲舒風淡青絲結，

    欲問泥中空蓮藕，濁地如何照明月？

    一腔心思總無用，內外無染各自歇，

    萬丈塵中問寂滅，佛云何處不是雪。」

    最後一句反問，卻是把一切機關破盡，誰都不用說什麼了，現在基本也不用再去對論了，就剩下讓上虞至去評論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