聽到元祈的疑問,水帝上人也皺眉沉思道:「這個大恐龍我倒是識得,其境界不算什麼,但是他乃龍精神靈,一身神通力非同小可;而且他性情頑劣又暴戾難伏,所以常常欺凌其他弱小精靈。」說到此處,他又不好意思的愧意流露:「實不相瞞,此龍精正在這長武山下的河中水府住止,雖然知道他頑劣,但是我卻難以降服他,也沒辦法勸其改善;好在他並未妨礙於我,所以我也沒有與他有過衝突。」
其他小精靈聽了也都是搖頭嘆惋,他們都是靈界精靈,所以對這種現象視之如常,也並不會因為上人沒有除暴安良而生怨艾;然而他們聽到元祈的話時,也並未覺得有什麼不妥。卻聽元祈輕笑道:「哦,還有這等傢伙存在,正巧,我也去搶了他的寶物,看他還敢逞強!」
水帝上人不無擔憂:「道友,那龍精著實勇猛,我們一起去吧,也算是我幫道友採藥。」
元祈自然不會拒絕,這裡能幫上忙的精靈幾乎沒有,所以他們二人隨便準備一番就出發了,茫茫河面有四五十里寬,至於深度也是各個地方各有不同。然而他們所找到的這個地方,卻在水帝上人道場西南三千里之外,他們隨意探測河水大概深有六七十里,大恐龍的洞府就在一處水脈靈樞之中,而且還有特殊的陣法凝鍊成了洞府的樣子。
雖然大恐龍的悟道境界無法與水帝上人比,但是也遠非小精靈可及的,而他的神通力卻偏偏又強橫超過水帝上人,所以利用強悍的修為凝鍊一下水脈靈樞成為洞府也不是難事。至於凝鍊靈樞的方法就是所謂的陣法,陣法就是運用氣機氣勢的方法,大到天文、地理,小到房間布置,都可以說是陣法的運用,無非就是運用一個氣勢、氣息的順暢而已。
所謂的風水,就是天地自然的風水氣息流轉趨勢,而人間的風水則注重對人的運用,所以人世間的風水是以人為核心的,而天地自然本身就是一部奇妙無盡的風水寶典。至於風水大師們留下的著作典籍,就是教人運用天地間的氣息來作用於社會人物,大到可以布置天地氣機,小到一間屋子的布置,大小之間的道理都是相通的。
然而這類似於風水奇術的方法對於修道者而言卻非難事,可能很多修道者不怎麼會琢磨,但是他們自己的行為很自然的就符合天地的道理;這天地間的道理都是公開的,任何修道者都可以去參悟,不論你是邪是正,是善是惡,天地對待任何人都是公開的。
這大恐龍也有自己的領悟境界,而且那麼強悍的神通力也不是白搭的啊,神通力就是感受天地氣機運轉的媒介,是一種憑藉;而且對於精靈或者妖修來說,這種神通感應力是尤為重要的。因為這些精靈和妖修最初是沒有人指點的,也沒有文化知識的傳承,不能像人類修士一樣,可以有很高的智慧自然領悟世間道理,或者看書獲得知識。
精靈們憑藉自身的神靈感應力來看世界,猶如人類用肉眼看世界一樣正常,所以他們對神靈感應力的依賴猶如人類對眼睛的依賴一般。精靈們有的生來就有高智慧,然而妖修卻不同,所以他們對神通力的看法也有些微不同,但是跟人類比就更不同了,人類依靠的是智慧,所以對於神通力的追求反而很淡。
其實人類的智慧本身就是一種神通,但是人類卻常常自昧自棄,而精靈和妖修們打破頭都想擁有高智慧,但是他們的出身相對人族來說是異類,所以他們必定隨著他們的身體而發生成長的過程,那修煉的方式與人類自然也有差別。不過對於精靈和妖修來說,他們對神通力的依賴卻是不變的,那就是他們感通天地的一扇門,一扇玄妙神奇的門;這道門可以讓他們看到玄奧的境界,可以讓他們獲得高超的智慧,所以他們對神通力的追求如人護眼。
而人類修士中對於感應力的追求也有大部分人絲毫不比這些異類差;特別是通靈和修術的修士們,他們比較依賴這種力量,猶如珍重依賴飲食一般。人類的生身因緣跟精靈們是不同的,人類的智慧就是最妙的神通,而人的靈覺感應力因為自己識神的關係,所以反而不如精靈和妖修敏銳,甚至就連敏銳的動物都不如。
所以修士們常常要求初學者要修行入靜凝神,因為不入靜不能擺脫平常紛擾的思緒,不處在安然無憂的意態下,不能自見識神,也就不能聚精會神。所以人類修士跟妖類和精靈是反過來的,人類是以智慧來修感應力,然後身心如一,然後擺脫身心,然後超然自在;妖類和精靈則是以天生的感應力來感通天地,他們最初的靈識就是一個朦朧的意態,猶如夢中人,漸漸的處於迷糊狀態,漸漸的從迷糊中清醒,漸漸的智慧明白,然後與人類一樣的參悟大道至於超脫。
所以人類如果追求那種感應力,恰恰是自昧靈覺,追求的那個識神執念太重,直接就把自己打落入了執著心境中,所以不可能修成功,他們所得的修行成果反而越來越接近精靈和妖類。先不說水帝上人是靈界最早的精靈,元祈雖然不算古老,但是她自從出生以來就跟人類的智慧相差無幾,而且她生來就有神通力,所以直接就跟人類歸真修士修行一般。
而元祈就算這樣的慧根資質,依然修行了兩千年才到了鬼仙的境界;這就是修行的難處,不僅僅是根器資質的問題,還有修行參悟的障礙和種種限制;若元祈是人類之身,兩千年也不知已經死了多少回,所以人類智慧固然高明,但是壽命卻是修行的限制。
若是人類擁有兩千年的生命一直修行下去,恐怕鮮有人不成就的,所以這就是生命之間的平衡,沒有任何人去規定這個道理,這是天地間眾生業力自然演化展現的,沒有人可以改變什麼。所以說人身難得並非說的這一身百多斤的骨肉,而是其中的精華,也可以說是精神,人的精神才是精華中的精華;這就是人身的業緣,這智慧根器才是最珍貴的,但人身雖有智慧卻無長遠的壽命。
不過這大恐龍卻是一隻龍族後裔死後的龍靈,神靈不滅而因執念化生於靈界修煉成精,所以水帝上人叫他龍精就是說的他出生緣由;大恐龍是他惡劣的影響力造成的一個外號,這又是一個名字來源,精靈也有不同的名號,其中自然各有因緣。
元祈和水帝上人來此根本沒打算隱藏行跡,他們不善的氣勢逼得大恐龍從水府中卷涌而出,河面上出現一千丈涌浪翻卷,眨眼功夫就飛出一頭龍形怪獸。若不是水帝上人早有提醒,元祈還真得被他尊容驚嚇一番不可;這貨土褐色身軀,渾身鱗片也是這般顏色,只有肩背上一些是略顯墨綠色。
墨綠色鱗片一看就感覺有種堅硬的質感,這是神識感應力,通過眼神所見就能知道其物性質如何;而這大恐龍卻並非西方思想的恐龍,正是類似中國圖騰中的蛟龍的形象,如果不是他有三個頭和一身疙瘩般的龍肉,或許會顯得威風些。看到他一身塊狀且凹凸不一的疙瘩和那多餘的四隻大小不一的爪子,不禁讓人有種厭惡的感覺,就算元祈這種鬼仙也不禁臉露難色。
這傢伙只有略微的形象類似神龍,但是給人的感覺就是一隻變異畸形的龍,外加上他一身暴戾氣息,讓人自然就有種不樂接近的感覺,這就是惡業因緣所化。這三個傢伙也沒有什麼對白,水帝上人也沒有多說什麼,元祈也很直接出手;大恐龍一點兒都沒有反問,而是奮力迎上去跟他們戰成一團。
這大恐龍知道自己得罪了不少人,而且在他的意識里,看上什麼中意的東西直接搶過來就是了,而他也有那種被人搶的意識;而且他經常遇見有人搶劫的事情,所以這次自然也這麼認為了,誰有本事誰得寶物唄,這就是他們普遍的意識形態。
就在這長武河水府上空萬丈虛空中,三位鬼仙級別的高級精靈一直鬥了兩天兩夜也不分勝負;大恐龍在虛空中身軀遊動之間就有風雲氣息卷擊不休,大風震盪到長武河上依然能帶起丈許大浪。而虛空中他們戰團的雲氣範圍足有十里,大恐龍就在其中任意施為,不停還有風刃、雨箭飛射而出;風刃、雨箭等猶如刀光劍影一樣肆虐,被擊散抵擋之後就又化作狂風暴雨降落在山河之間。
虛空雲氣在山河臨近處觀看就猶如瓢潑大雨傾斜不止,有修為的精靈們則能看出裡面是鬼仙在鬥法,看那其中的電閃雷鳴就知道不是普通精靈可以接近的;而且雲氣中還充斥著凌厲劍意。如果僅僅觀看雲氣變化,則可以看到兩股風雲之氣翻滾激盪,冰雹、霹靂等不時落下,震的周圍數百里大小精靈不敢逼近。
水帝上人如同大多精靈一樣沒有法器,但是他卻施展術法凝聚風雲之氣形成一面令旗一樣的法器;雖然只是他憑藉術法凝聚化形而出的法器,但是其妙用絲毫不比真法器稍弱。但見上人揮灑之間,就有百丈風雲屏障抵擋大恐龍的風刀雨箭,然而上人再次揮灑令旗,那風雲屏障就化作華麗風刃反擊向大恐龍。
大恐龍張牙舞爪之間也有雲氣被拉扯成屏障抵擋攻擊,而且水帝上人還能以令旗凝聚風雲之力激盪化作雷電霹靂;靈體之類最怕雷電霹靂,但是這三個除了元祈是靈體修行,其他兩個還真不是靈體。龍精轉生靈界是有靈界神體的,而且因為前世天賦,所以還帶有強大的神通力;水帝上人是得靈界開闢之氣而化生,所以他也是神體,只有元祈是靈體化生。
就算這僅僅是靈界幻化的雷電霹靂,在靈界他們眼界中就能見到雷電霹靂,但是人間凡人以肉眼就看不到;不過人間修士們卻可以通過神識感知到雷電霹靂之力,也是雷電之力。凡間的通靈修士們施展的雷法,很多都是這種,凡人看不到,但是在精靈或者修士們眼中卻可以看到或者感知到,因為他們可以探查到那一界。
水帝對於五行法術運用那是純熟得信手拈來,五行齊出綜合運用也不算什麼,但是大恐龍卻是真的皮糙肉厚,挨了那麼多的法術轟擊都不曾受多少傷。但是元祈的出手卻非五行法術那種攻擊,對於精靈們來說,五行理法是他們的基礎能力,因為精靈們自身的修行就是憑藉天地間的五行氣息滋養自己的。
所以精靈們對於五行道理運用就像人間人吃飯喝水一樣,因為五行氣息就是他們的飲食,身為靈體出身元祈對五行術法自然也不陌生,但是她更擅長使用法器。因為她出生不久就召喚出了一柄神器寶劍——元祗,她的名字也是從此而來,靈界什麼稀奇古怪的事情都有,所以看的多了也就沒有再追求這寶劍的來歷。
但這卻絲毫不影響她使用這件神器,能夠在靈界順利活下來,很多次都是這元祗寶劍救了她的性命;往事瞬間從心頭閃過,元祈手中寶劍揮灑婉轉。神劍劍芒吞吐,寶光流轉靈動,隨著元祈神念發動,劍氣縱橫而出,劍意催動劍芒如流星般飛擊大恐龍,同時撕扯著他的雲氣護罩。
而大恐龍也不是傻子,不會只挨打不還手,除了風刀雨箭之外還吐出龍珠凝聚雲氣化作龍形對他們二人進行牽制,而他還有秘法能以法力凝聚雲氣化作龍形攻擊,雖然遠遠無法與舒林龍女的九龍滌相比,但是卻也又些微相似之處,威勢卻也非凡。就這樣雙方你來我往又打了兩天,漸漸的形勢對大恐龍不利起來,畢竟境界上的差距在那裡防著,而且雙拳難敵四手,水帝上人和元祈哪個也不是好相與的,更何況元祈還有元祗神劍在手。
大恐龍見勢不妙虛晃一招縱身逃跑,他剛剛現出不利就直接跑路,這倒讓元祈驚訝了一下,還以為對方會死磕呢;經過水帝上人的解釋才知道原來這傢伙靈智非凡,能自知福禍,所以數千年來得罪那麼多精靈都安然度過。
接下來水帝上人與元祈自然是下到水府去找回寶物,而南宮仙卻漸漸退出了定觀境界,在他的定境中,眼界漸漸後退,景物漸漸遠去,須臾間就迴轉到凝神入靜的意態。然後他轉了轉思緒,回憶起剛剛所見,不禁露出一分微笑,剛剛定中自然不思考,但是出定之後回憶那個場景自然是清楚剛剛的所見,只要他願意就可以在定中把剛才所見重演一遍。
月牙一線掛在西南天際,天空上繁星浩瀚,海面反映著夜空的星圖,海天如一,這海外荒島卻猶如浩瀚星海中的一處驛站,站在這裡可以看到無盡的星海,壯麗而恢宏,那浩大的意境足以讓人沉醉其中。南宮仙僅僅定觀一個小時左右,元祈所處的靈界境界就過去了四天,時空境界不同,不可思議其中奧妙;當然這奧妙對南宮仙而言不算什麼,他也絲毫不會在意。
看了看小雅,神氣波動依舊,欣賞了一會兒壯麗浩瀚的海空夜景,心情也有些舒暢,南宮仙緩緩轉頭看向西南方,但是他卻只能看著,不能干涉任何事情。庇護之島上的封閉空間裡,依然充斥著火焰般的光芒,照亮整個空間,充斥了整個星空一般的空間;在這空間裡時空是靜止的,一直停留在那一刻,撒加列的手放在聖神日記封面的那一刻。
雖然時空靜止著,但是有三個人的意識卻沒有靜止,首先是撒加列自己,第二個是智天使傑西卡,第三個是墮天主撒旦,也就是如今的莎菲,至於別的天使和修士都被靜止在此境界中,就算近乎大天使境界的索米亞天使長的意識也被靜止著。
撒加列他們三人的境界都在大天使之上,所以撒加列的靜止對另外兩人有局限性,但是這並不妨礙撒加列思考他的事情;他實在思考自己的計劃,其實他心中對自己的計劃並沒有十足把握,只是他有理由必須要去努力一次,所以他才在計劃將進行時最後做一次仔細謀劃。這時空靜止的境界近似於涅槃本有境界,很有助於他做計劃,因為這樣他就有足夠的準備做好所有步驟。
就在撒加列將三十六翼光芒展放十足時,他的光翼上突然有暗紅火焰流落而出,而且不受撒加列的控制飛速離開那光翼,並迅速在虛空中形成一個人影。然而虛空中的時空靜止光芒並沒有消失,反而更加融洽,撒加列神色黯然不樂的看著此人沒有開口;這人影身材健碩,身穿一身袍鎧軟甲,二十歲許的天子容顏,雖然看起來是個年輕人,但是撒加列卻知道他是誰。
隨著此人出現,時空依然是靜止的,但是他們四個卻可以自由行動了,撒加列卻依然保持著那個動作沒動;傑西卡嘆息一聲:「撒加列,與魔鬼做交易是沒有益處的;是吧,撒旦!」
那新出現的人微笑一下:「傑西卡,你還是老樣子,我輸給了你,但是卻贏來了不墮。」
傑西卡看了看莎菲,搖搖頭沒說話,徑直走到撒加列身前,看著面露不甘神色的撒加列卻現出一臉輕鬆的微笑:「撒加列,你還相信我嗎?」
撒加列搖搖頭嚴肅鄭重回答:「我從沒有質疑過你,親愛的傑西卡。」
他剛說完此話,虛空中又出現一人,正是魔王路西法,然而不同的是他手中依然持著那柄墮天之匙,而撒旦手中則掌握這墮天之鑰;身為本尊的莎菲卻什麼都沒有拿,但是此刻她渾身的氣息卻與整個空間為一體。這看在撒加列的眼中,自然知道撒旦當初耍了陰謀,他看著莎菲冷冷道:「原來你在這個地方隱瞞了我,如果我沒看錯,這個空間神器才是真正墮天主的權柄象徵吧?」
莎菲點頭微笑:「呵呵,原來的墮天神器自然還是墮天鑰匙,而我選擇自滅時以所有神力契約於自己的境界煉製出這件墮天之門的神器,我再回歸時,它就是我墮天主的現在權柄。」
聽到此語,撒加列面露掙扎之色,最後卻不得不暗嘆一口氣,終於神色平靜下來,而且露出一絲甜美的微笑低頭對傑西卡柔聲而語:「傑西卡,對不起,你永遠是我所愛的,所要守護的,我說過,有我在,你就不能滅!」
莎菲聽到撒加列這話就感覺不妙,不過她卻並不十分擔心,撒加列在傑西卡出言阻止之前翻開了聖神日記;聖潔的光輝照亮了整個墮天之門空間,但是卻並沒有影響到任何事情,時空依然是靜止的。而撒加列也被聖光包裹,聖光中傳出撒加列堅定而又宏大的聲音:「我承神之恩典,誓願守護神的榮光,誓願守護神的子民,誓願守護神的僕從。聖子終會長大,聖靈一如既往,恩典於所有。我,神之僕從撒加列,誓願守護聖子長大,我與聖靈同在,亦將賜予未來聖子以恩典,傳承此恩典於永久,不使神恩斷絕,不使聖子夭折。」
這是撒加列當初隨著傑西卡一同以聖神日記宣誓就任熾天使時的誓言,這誓言名為守護契約,聖神日記第一頁就記載著契約的內容,每一代的智天使就任都會如此宣誓。不過撒加列和傑西卡是特殊的形式,將一職分為二事,所以他們的宣誓內容也有些微區別;這次是撒加列以神賦之力重新宣誓,他重新獲得了一種微妙的感覺,他知道這就是智天使的神性。
就算他知道自己不是真正完整的神之代言人,但是此刻的自己也比過去強大許多,撒加列將聖光收斂,他的光翼紅里透著些微的潔白光毫;他依然是那樣的偉岸,依然是那樣的堅定,不過隨後他將聖神日記塞到傑西卡手中,隨手揮出一桿長槍徑自大步朝莎菲走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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