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在他的唇離她只有幾厘米的位置,雲楚伊卻醒了。
她睜著那雙清澈如水的雙眸盯著他,眸中帶著一絲疑惑和詢問。
因為她突然醒來,導致蕭北宸的動作戛然而止,眸色閃過一絲前所未有的心虛。
草!
偷親被逮了個正著。
關鍵是,還沒親到就被逮著了,實屬丟臉。
雖雲楚伊防備心狠強,但是這兩天確實太累了,此刻還有些迷迷糊糊的。「王爺你」
蕭北宸雖然心裡有些心虛慌亂,不過他面色依舊穩的一匹。
他坐正身子,正色道:「你的頭髮上有一片葉子,本王在幫你。」
雲楚伊水潤漆黑的眼珠子滴溜溜的轉了轉,有些迷茫的微微眯起了眼。
幫她拿掉頭髮上的葉子,也沒必要靠這麼近吧?她一度以為他剛剛是想要親她呢。
不過剛剛李俊彥說他病發了,在休息,那他現在怎麼出現在這兒的?
「王爺,你不是病發在休息嗎?」
蕭北宸眸色一轉,想起今日發生的事情,他心中有些憋悶。
他先前同李俊彥他們喝酒的時候,不知道怎麼回事,突然就被璟煜那個傢伙給壓制了。
原本好好的洞房花燭夜,竟然被他就這麼給搞砸了。
而且這廢物還著了他家王妃的道,回去的時候趴在床上有氣無力的發著脾氣,口中一直重複著:豈有此理
簡直丟死人了。
他心裡對璟煜這個自戀狂向來是看不上的,他從未見過男人有他那般自戀。
時時刻刻都想拿著鏡子照他那張臉,走到有水的地方也不忘去照一照,屬實像個病入膏肓的自戀患者。
自持美貌驚為天人便無比自負,如今卻栽在了這個小丫頭手裡,可笑至極。
恐怕經此一事之後,他會老實一段日子了。
這麼想著,蕭北宸的心情略微好轉一些。
然後他對雲楚伊說:「突然醒了就過來看看,畢竟今晚是我們的洞房花燭夜,不能讓王妃你一個人獨守空房。」
雲楚伊一下子就清醒了。
原本她還在懷疑蕭北宸是不是也有人格分裂,懷疑言公子和璟煜就是他分裂出來的三個不同的人格。
畢竟他的長相與言公子和璟煜那般相似,眼睛嘴唇簡直如出一轍。
可是如今見他坐著輪椅出現在涼亭,她頓時就打消了自己的這個猜測。
因為璟煜剛剛中了她的軟骨散,一時半刻是恢復不過來的。
所以蕭北宸能出現在這裡,就證明他不是璟煜。
不過這蕭北宸剛剛那話是什麼意思?
難道他一醒來就要跟她洞房嗎?
他雙腿殘疾,真的能行嗎?
這突然在腦中冒出的問題,將雲楚伊嚇了一跳。
她立刻閉著眼睛搖了搖腦袋,似要將這個莫名其妙的問題搖出去。
現在根本不是他行不行的問題好嗎?
她想說她一個獨守空房也沒關係的,真的,她巴不得一個人獨守空房。
無奈,對方根本聽不到她的心聲。
「走吧。」他對她說。「回屋休息吧,夜風微涼,當心感染風寒。」
雲楚伊雖說有軟骨散在手,只要蕭北宸敢對她動手腳,她就讓他也嘗嘗軟骨散的味道。
可想著要與他單獨在房間裡待著,她心裡有些發慌,有些忐忑,有些彆扭,有些不敢與他單獨相處
各種不安的情緒交織在一起,讓她十分的猶豫躊蹴。
她以前可不是這樣的,怎麼最近變的這麼扭扭捏捏了?
最終,雲楚伊還是進了屋,蕭北宸推著輪椅跟在後面。
進屋後,他那深邃柔軟的目光一一掃視著他與雲楚伊的洞房。
房裡的膳食早已經撤了下去,房間裡收拾的整整齊齊。
喜案上的那一對紅色喜燭正燒的熱烈,燦爛而溫暖炙熱的燭火將那大紅色的囍字照耀的十分醒目。
案上擺放了紅棗,花生,桂圓,蓮子寓意著早生貴子的意思。
看到這些東西,再看看雲楚伊,他不自覺的輕笑了一聲,勾起的嘴角十分性感又迷人。
「你在笑什麼?」雲楚伊聽到他的小聲,回頭問他。
蕭北宸恢復往日清冷淡漠的神色,只那眸中的光依然變得溫柔。
他說:「沒什麼,時辰不早了,我們還是趕緊就寢休息吧。」
一聽這話,雲楚伊心中警鈴大作。
她一臉防備的盯著蕭北宸,問:「我跟你講,你千萬不要對我存在什麼壞心思。」
「雖然我們已經成親了,可是我們之間的婚姻是沒有一絲一毫的愛情的,是迫於無奈的。」
「而且我知道你對我不滿意,所以你以後要是想要休了我,我也不會有意見的。」
聽到她的話,蕭北宸眉頭一凝,嘴唇一抿。
他心裡的歡喜因為她的話,被衝散了一半。
「我何時說過想要休了你?」他問,語氣帶著一絲不悅。
「早晚的事情。」雲楚伊說:「你的女兒並不喜歡我。」
聞言,蕭北宸的眉頭蹙的更緊。「矜矜來過這裡?」
雲楚伊點頭。
蕭北宸眸色微沉。
這個沫雪她是怎麼照顧的矜矜的?
他之前已經交代過,讓她在今天務必看好矜矜。
可是她不僅讓矜矜亂跑,還跑到這裡來找雲楚伊的麻煩。
「她很不喜歡我。」雲楚伊說。「甚至很厭惡我。」
「她以後會喜歡你的,就像我」蕭北宸脫口而出。
從前他也不喜歡她,不是因為她的那些不好的傳言,不是因為他的身材外貌。
就是不喜歡,沒有任何原因。
可是慢慢的了解了她之後,她發現她其實很好。
性格是他從未見過的歡脫俏皮,有些古靈精怪的。
對於欺負了她的人她都要欺負回去,狠狠的,不留情的。
對於那些需要幫助的,她也會毫不猶豫的伸出自己的援手為他們醫治,即便自己過的並不比對方好。
她恩怨分明,頭腦聰明,思維敏捷,才華橫溢,醫術也很高超,長的也很好看
蕭北宸越想越覺得,她怎麼哪哪都好?
這世間他見過那麼多的女子,沒有一個比她好。
他被自己的這個想法嚇了一跳,覺得自己真的是魔怔了。
見雲楚伊略顯驚訝的長大嘴巴望著他,他連忙解釋。
「就像我從前也很討厭你,但是現在覺得你也沒那麼令人討厭。」
聽了他這話,雲楚伊明顯鬆了口氣。
她還以為他喜歡她呢,搞的她剛剛竟然有些緊張。
沒想到是自己自作多情了,怪尷尬的。
她用咳嗽來化解自己的尷尬,說。「正好,我對你也是一樣的。」
「以前我覺得你也很討厭,高冷的像一座冰山,十分的不近人情,動不動就把見閻王掛在嘴邊。」
「那次還害我在王府飛了一個晚上都沒有飛出去,如今想起來還是會有點生氣。」
「不過整體來說,現在的你還好吧,也沒那麼令人討厭了。」
聽了她的話,蕭北宸心裡有一些失落。
不過隨即想想,也還好。
畢竟她以前那麼的討厭他,現在卻覺得他沒那麼討厭了。
只要不討厭,一切都是有可能的。
於是,他說:「既然你我互不討厭,那以後的日子還請多多指教。」
「指教倒是不敢當,只求你我以後可以和平共處。」
隨後,雲楚伊想到自己已經不是完璧之身。
若是這一點讓他知道了,唯恐小命難保,還談什麼和平共處?
為了保住自己這條命,她必須得想辦法脫身。
於是,她打算與他約法三章。
「王爺,既然我們是被迫成親,對彼此都沒有感情,那麼我想與王爺約法三章。」
蕭北宸聽了她的話,心中有些不悅。
她話中的意思很明顯,她對他沒有感情。
他有些難受,那顆心好像被繩子勒住了一樣難受。
卻還是忍著這種不適的感覺問她:「你要怎麼約法三章?」
雲楚伊說:「第一:我們彼此尊重。雖然我們已經成了親,可若有一方不願意,那就不得行夫妻之事。」
喜歡就是彼此尊重。
她現在不喜歡他,自然不會願意與他行夫妻之事,他尊重她。
「好。」蕭北宸說。
雲楚伊沒想到他答應的這麼痛快,心中對他的印象分又加了幾分。
隨後,她才說了約法三章最重要的點:。
「第二:若你以後有了喜歡的女子你一定要告訴我,我會還你自由身,讓你迎娶你真心喜歡的女子為王妃。」
「那麼同樣的,我若是以後喜歡上了別的男子,也希望你能還我自由。」
這話一出,蕭北宸眸光猛然一沉,身上頓時散發出冷如寒霜的氣息。
他那看似沒有聚焦的雙眸一直沉沉的盯著她,氤氳著冰封萬里的寒光。
這眼神讓雲楚伊的心裡有些發毛,內心慌的一批。
糟糕,她是不是惹他生氣了?
她是不是有些操之過急了?
她微微有些懊惱,隨後便聽蕭北宸冷著聲音問:「你這是在為以後離開我提前做打算嗎?」
雲楚伊臉上的表情微微僵住。
她表現的真的這麼明顯嗎?竟然直接被他識破了。
可是,她當然不能承認啊。
她可不會忘記眼前這個人可是嗜血殘暴,殺人如麻的冰山鬼面閻羅寧親王。
即便他最近對她的態度有所好轉,但是一個人的本性是很難更改的。
她相信那些關於他的傳聞,應該不是空穴來風。
即便有那麼一些誇張的成分在裡面,但是他留給自己的第一印象確實有些冷酷無情。
於是,她為了安撫即將發怒的蕭北宸,笑眯眯的說:「王爺你多慮了。好端端的,我幹嘛要離開你呢?」
「雖說你雙目失明,雙腿殘疾,臉還被毀了容,身體還中了毒,但是我真的從未嫌棄過你。」
關於她說的這一點,蕭北宸是相信的。
先前他在城北廢棄的府邸救了她,然後借著墨言的身份試探她的時候,她親口說過的。
也許就是從那個時候開始,他對她的感覺發生了變化。
隨後他又聽她說:「何況你的這些症狀我看了,除了你的體內毒目前有些棘手,臉上的傷疤我還沒有看到之外;你的眼疾和雙腿,我基本上是有把握可以治好的。」
「等我治好你以後,你就是個正常人了,所以我為什麼要離開你呢?」
「有你這個寧親王當我的靠山,我歡喜還來不及呢。對吧?」
「你知道我成為寧親王妃後,雲家的人現在有多憋屈嗎?尤其是雲清靈,嫉妒死我了。」
「不過我最喜歡看她們想要幹掉我,卻又干不掉的樣子。」
「而這一切可都是仰仗著王爺你呢,沒了你,我大概在盛京城寸步難行。」
蕭北宸一直注視她的表情,根本不信她的說辭。
沒了他,她在盛京城還是混的風生水起啊。
那幾十萬兩白銀和兩萬兩的黃金,可不就是她自己坑來的嗎?
他哂笑一聲。「你覺得我會信你的鬼話?」
「什麼鬼話?」雲楚伊正色糾正。「我說的可是實話,句句發自肺腑啊王爺。」
「所以我跟你約法三章呢,並不是為了以後離開你。」
「我們本來就是被迫在一起的,我只是擔心你恢復光明之後遇到喜歡的人,會為難。」
「畢竟你我是皇上賜婚,你不能隨意休棄我。」
「可我又不想你委屈你喜歡的女子,所以提前與你約定好。」
聞言,蕭北宸冷呵了一聲。「你不愧是本王的好王妃,如此這般為本王著想。」
「連本王以後遇到了喜歡的女子之後的事情都為本王安排好了,可真是細心又體貼呢。」
雲楚伊聽出了他的冷嘲熱諷,卻沒有反駁。
而蕭北宸並未答應她的這一條,直接問她:「你的第三條呢?」
「這第三條呢,我希望王爺到時候若是找到了烈火騰和寒雪絨,可以分我一點。」
蕭北宸眼眶微眯:「你要這兩個毒草做什麼?」
雲楚伊道:「我想要做研究。」
她確實想做研究,當然還有一部分原因是,她也需要這兩個毒草來解毒。
雖說她體內的毒已經逐漸被控制住了,可是並沒有完全祛除。
若是再不祛除的話,她的情況其實比蕭北宸也好不到哪裡去。
假如他們兩個的毒都解不了,搞不好蕭北宸前腳一死,她後腳就跟著他去了。
「好。」蕭北宸直接答應了她,沒有猶豫。
雲楚伊心裡又是一暖,隨即沖他展開一抹燦爛的笑顏。
「多謝王爺。如今天色不早了,王爺早些休息吧。」
說罷,她直接走向床邊準備睡覺,畢竟她今天累了一天。
可是當她看到蕭北宸推著輪椅朝著床方向過來,頓時瞪大了眼睛。
「你要幹什麼?」她有些緊張地問。
蕭北宸淡然反問:「洞房花燭夜,你說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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