何小羽眨著眼睛,故意露出一副神神秘秘的表情,低笑道:「小事而已,嘿嘿。」
由赫連廷引薦,何小羽端坐鳳帥的中軍帥帳里,侍女奉上香茶,便退了出去,赫連廷看了容色沉靜如水的鳳帥一眼,知趣的退出帳外。
他心中雖然好奇,但人家已表明了,要單獨與鳳帥說話,他這個第三者自然不好意思在場。
面對威震大陸的鳳帥,何小羽一改往昔那副吊兒郎當的神態,表現得溫文爾雅,頗有幾分紳士的風度。
「不知何大人找小女子有何賜教?」
鳳帥容色沉靜,眸子清澈如水,讓人猜測不出她半點內心的想法。
何小羽笑了笑,用力挺著鼻子,似乎在嗅著什麼,確定之後,臉上露出了笑容。
他的舉動,有些不雅,可說是很失禮,與先前那溫文爾雅的紳士風度頗為不符,這讓端坐對面的鳳帥柳眉輕皺。
何小羽微微一笑,「能問鳳帥一個私人的問題麼?」
「……」
妍鳳舞一時無語,柳眉輕皺。
「當然,鳳帥也可以不回答。」
何小羽笑容可掬,一副很紳士的神態,若熟悉他的人看到,不跳起來才怪。
「鳳帥天姿態國色,冰肌玉骨,豈是一般的庸俗脂粉能比。」
沒頭沒腦的一句讓妍鳳舞微微一怔,清澈眸子閃過一抹異芒,丹紅唇角逸出淡淡笑容,「天姿國色,只怕只有何大人的那些紅粉知已才配得上罷。」
美人一笑,百媚皆生,何小羽看得呼吸一滯,老臉同時發燙,輕咳一聲,「鳳帥只需在大街上一站,保證血案頻發。」
妍鳳舞心頭一跳,容色卻仍然很沉靜,「何大人什麼意思?」
何小羽哈哈一笑,「行人為爭睹鳳帥絕世風采,你爭我擠,誰都想擠在前頭,難免發生爭吵,以至於引起爭鬥,弄不好鬧出人命案來。」
「哧……」
光潔的玉頰浮起一抹動人的紅暈,妍鳳舞掩嘴低笑,「何大人真會說話……」
何小羽微笑道:「鳳帥絕城傾國的絕世紅顏,根本無須塗抹什麼脂粉。」
妍鳳舞心頭又是一跳,玉頰卻泛起動人的笑容,「這可不一定哦。」
「那是。」
何小羽點著頭,臉上的笑容卻很古怪。
妍鳳舞端起案桌上的白玉杯,輕呷了一口,神色依然沉靜如水。
「不打攪動鳳帥休息了。」
何小羽微笑站起,淡然道:「鳳帥是使團負責人,當以三皇子與七公主安危為重,告辭。」
他說走就走,一拱手,極瀟灑的大步出帳。
妍鳳舞仍端坐錦墊上,清澈如水的眸子閃過一抹異彩。
三皇子赫連廷隨後進來,皺著眉頭,「這小子什麼意思。」
妍鳳舞淡然道:「他看出來了。」
眼中閃過一抹冷厲的殺機,赫連廷低聲道:「是不是……」
妍鳳舞搖頭,沉靜道:「他既然當著我的面說出來,自然不會說出去,再者,他也沒有證據。」
赫連廷猛然一拍額頭,「對,差點上了他的當。」
何小羽沒有證據,這才故意說出來,讓他們心中恐懼不安,按耐不住要殺人滅口的話,反倒中了他設下的圈套。
這傢伙,好狡猾。
妍鳳舞輕輕搖頭,卻沒有出聲。
何小羽這一番當著她的面暗示的話,確有警告之意,警告她不要再行刺司徒雄,但決不是象三皇子所猜測的陰毒圈套。
至少,她心中的直覺是這樣。
想想昨夜趕回來之後,匆匆塗抹了一些脂粉,雖然騙過北公公,卻逃不過何小羽靈敏的嗅覺,最終仍是露出了破綻。
他到底有什麼目的?
從妖月使團的行營回來,游江以查案為藉口,帶著血衣衛大搖大擺的進了何府。
雖然鬼宗宗主文仲勛該殺,不過他也如徐三少等人分析的一樣,以大局為重,先忍上一忍。
莫言等人都圍在床邊,神色不安的看著仍然昏迷不醒的阿峰。
知道內情的人皆心中有鬼,游江則以為她們是在擔心阿峰的傷勢。
看到阿峰的睫毛顫動,莫言的心頭突突狂跳起來。
阿峰緩緩睜開眼睛,呻吟道:「這是什麼地方?」
她晶亮的目光從眾人面上一一掃過,最後停留在游江面上。
「游總堂主!」
阿峰猛然從床上坐起,神情顯得很激動。
饒是何小羽有了心理準備,此刻見阿峰突然恢復神智,心頭不禁突突狂跳,目光望向莫言。
莫言玉頰蒼白,右手緩緩舉起,對準游江的後背。
「阿峰終於恢復了,恭喜魔主。」
游江激動異常,對著何小羽躬身作揖道賀。
何小羽看了莫言一眼,橫移一步,擋在她面前,神色顯得無比的鎮定。
木無為設計發明了一些令人防不勝防的小玩意,這些小玩意是以機簧發射鐵針的暗器,體積小,藏匿方便,近距離發射,威力驚人,而且都淬有見血封喉的劇毒,是保命的好東東。
莫言的右手腕就裝有一個,她是擔心阿峰甦醒,識破何小羽的真實身份,竟對游江生出殺心。
為求自保,她的舉動很正常。
何小羽是愛惜游江的才華,中華樓的堀起,大半離不開游江的全力支持,就此殺掉,實在可惜,而且他有信心面對這一切。
「魔主……」
阿峰激動得跳起來,跪伏床上,喜極而泣,身體都顫抖起來。
「魔後娘娘……」
何小羽神色平靜,淡然道:「慢慢說。」
淚流滿面的阿峰卻無法抑制內心的激動,跪伏床上,急切訴說著她所知的一切。
百魔星君,可說是魔門各宗中最有遠見之人,可惜為了散元仙功秘笈,急功近利,是他一生最大的敗筆。
他雖然盜得聖門至寶散元仙功,卻隱入聖門高手的重圍之中。
聖山一役,邪宗弟子為掩護百變星君突圍,折損了許多精英高手與無數弟子,傷亡慘重。
被聖門門主一掌重創的百變星君帶著散元仙功秘笈千里逃亡,逃至蒼悟便仿佛從人間蒸發了一般,再無蹤影。
突出重圍後,掩護百變星君的魔後往南潛逃,誘使聖門大批高手追來。
魔後千里逃亡,一路血戰,身邊的高手護衛一一戰死,身邊只剩貼身侍女阿峰一人。
血戰中,魔後同樣負了極重的內傷,不過她利用茫茫林海,躲過了聖門高手的追捕,藏身一無名小鎮養傷。
過了近一個月,魔後所負內傷頗重,一時難以復元,倒是外傷好了大半,阿峰負的也只是外傷,也好了七七八八。
一日,阿峰上街買藥,卻被剛好路過的鬼宗宗主文仲勛看到。
她雖易容,裝扮成面色臘黃的村婦,仍被大色魔文仲勛看出是少女。
發覺附近有不明身份的人出沒,魔後當機立斷,帶著阿峰連夜潛逃。
若是平時,文仲勛武功再高,也不敢招惹魔後。
他唾涎魔後美色已久,只是懾於魔後的武功,有色心卻沒色膽,如今有機可乘,豈肯放過?
聖門至寶散元仙功心法是武人夢寐以求的神功,他懷疑秘笈是魔後帶著,色慾薰心,他帶著幾個心腹手下緊追不捨。
雙方在茫茫林海中一陣追逐,阿峰為掩護魔後,留下拼死阻敵,被文仲勛一掌擊下懸崖。墜落懸崖的阿峰大難不死,卻因頭部受到劇烈撞擊,喪失了記憶。
人沒摔死已是奇蹟,渾渾噩噩的她在荒山野嶺中沒有被猛獸吃掉,也沒有餓死或摔死什麼的,竟這麼的走到了湛水城裡,實在奇蹟得令人難以置信。
游江直聽得眉頭大皺,阿峰也不知道魔後最後的行蹤,都過了一年多了,魔後不死的話,怎麼著也會聯繫上邪宗弟子,而至今杳無音信,極可能遭遇不測。
「該死的文仲勛!」
他眼中爆現冷厲殺機,懾人心魄。
「該死!」
一直沒有吱聲的何小羽突然冷哼一聲,面上表情古怪,不過不是很明亮的眼睛裡閃爍森冷殺機。
跪伏床上的阿峰嚇得連連叩頭,「峰兒護衛不力,峰兒該死。」
只有莫言明白何小羽那句話的含意,秀目不禁翻白——她又不是你的女人,你著什麼急?
這一回,何小羽翻著白眼回應——你不明白男人的心思!
莫言瞪了他一眼——你屁股一動,我就知道你想放屁!
她氣鼓鼓轉身離去,安落舞看在眼裡,急忙跟出去。
「莫姐,怎麼生氣了?」
莫言氣呼呼道:「他這是亂來!」
安落舞低聲道:「相公也許有什麼別的想法吧?」
莫言冷哼一聲,「有什麼想法?還不是大男人的心理作怪,他還把自已真當成了魔主!」
安落舞一時反應不過來,滿臉茫然表情的看著她。
「唉……」
莫言幽幽嘆息道:「依阿峰所說的,當時的情形,-內傷未愈的魔後恐怕逃不脫文仲勛的魔手。」
安落舞仍然沒有明白其中的意思,莫言沒好氣道:「他認為自已戴了綠帽,現在想殺文仲勛!」
「啊……」
安落舞張大了嘴巴,不解道:「魔後又不是……相公的女人……」
莫白白了她一眼,「這是大男人的心理在作怪……」
她分析得沒有錯,何小羽確是大男人的心理在作怪。
他雖是冒牌魔主,魔後是他名義上的老婆,如果魔後落入文仲勛手中受辱,這算不算戴綠帽?
不管是不是演戲,他心裡頭多少都不爽,面子上更是大大過不去。
不把文仲勛宰了,臉面何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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