游江雖然恨死文仲勛,仍提醒道:「姓文的奸詐狡猾,武功又高,想活捉他恐怕不容易。」
確實,憑文仲勛的修為,既便是水憐月出手,想殺死他容易,想生擒,可要大費一番功夫了。
而文仲勛必須生擒,從他嘴裡撬出消息,這是沒有選擇的。
何小羽心中已有主意,自信道:「放心,這傢伙跑不了!」
游江抱拳,「魔主英明!」
阿峰跪坐床上,一眼不眨的看著何小羽,眸子裡閃過一抹古怪的神色。
何小羽看著她,淡然道:「你好好休息,先把文仲勛擒住再說!」
阿峰心頭一跳,躬聲低應,「是……」
見何小羽出去,她眸子望向游江,似乎想說話,而游江則對她微微一笑,「峰兒,好好休息,什麼也不要想!」
說罷,不給阿峰說話的機會,大踏步出了房間。
阿峰縮坐床上,俏面神情百變。
第二天一早,何小羽便找到舒雨柔,直明來意。
舒雨柔咯咯笑道:「你真希望我色誘文仲勛?」
她的面頰蒼白,秀眸有些發紅,隱見淚花閃動,臉上的笑容很牽強。
如果一個男人叫他的女人去勾引另一個男人,那說明那個女人只是一個可利用的工具而已。
何小羽握住她柔軟的手,柔聲道:「不希望!」
舒雨柔渾身一顫,「真的?」
何小羽替她拭去面頰的淚水,咬牙切齒道:「我要殺了他!」
舒雨柔心中幽幽嘆息一聲,她是個聰明的女人,雖然心裡充滿了好奇,不過也知道什麼該問,什麼不該問。
「有你這句話,柔姐把命給你都行!」
何小羽呵呵笑道:「沒那麼嚴重,那傢伙根本不會想到我們在算計他!」
見小冤家遞過一個小瓷瓶,舒雨柔一怔,「噫,這不是羅春嬌的酥羅散麼?怎麼在你手上?」
何小羽微笑道:「是以前在蒼悟時,從一個女人的屍體找到的。」
死在他手上的羅春嬌是魔宗的人,傻子才會說出事情的真相。
「原來死了……」
舒雨柔不禁發出一聲嘆息,羅春嬌確是奉師父之命到蒼悟辦事,隨後仿佛從人間蒸發了般杳無音信。
當時的蒼悟,不僅聖門高手雲集,還有各路的江湖高手牛鬼蛇神,形勢很複雜,許是她行蹤泄露,死於仇敵手中吧……
仇敵,自然是指聖門。
她嬌笑道:「有了酥羅散,這事容易多了。」
突又低笑一聲,「你,就不怕我被姓羅的占便宜?」
何小羽冷哼一聲,反著面孔,一副很嚴肅很認真的表情,「一點便宜也不許讓那該死的傢伙占!」
舒雨柔一呆,怔道:「為什麼?」
文仲勛是一頭大色狼,不過可是成了精的,不讓他占便宜就想讓他上當,難度比較大。
何小羽一字一頓,「因—為—我—吃—醋!」
文仲勛是成了精的大色狼,千防萬防,卻沒有想到同為魔門中人的舒雨柔會算計他。
看到何小羽突然出現在面前,整張臉唰的變得慘白無血。
「雨柔,為什麼?」
他瞪著舒雨柔,眼睛裡充滿了憤怒、不解,更多的是恐懼。
魔宗人數最少,不過全是修為深不可測的高手,只水憐月一個,就足以震懾幾宗的人。
文仲勛對魔宗的人極客氣,儘可能的不與魔宗的人起衝突,既便是有利益上的衝突,他都忍著。
他有心染指舒雨柔,故而對舒雨柔極是客氣,甚至是討好,只不過舒雨柔對他不感冒而已。
沒想到今天,素來不正眼看他一眼的舒雨柔突然轉了性,邀請他到家中作客,文仲勛雖然樂得全身長了翅膀要飛起來,不過腦子卻仍是清醒。
進入舒雨柔的香窩之前,他仍把十名隨身近衛高手做了一些部署,以防不測。
何小羽突然出現在他面前,把他驚得要跳起來,待發覺全身酥軟無力,無法運轉真氣,更是駭得魂飛魄散。
何小羽能夠悄然無聲的進來,那說明布在外邊的十個近衛高手全完了,他也完了。
舒雨柔貼在何小羽懷裡,紅唇湊近他耳旁,低聲說到,「人家連手都沒有讓他碰一下,這下你滿意了吧?」
「不過,人家喜歡你為人家吃醋,嘻嘻。」
何小羽笑眯眯的看著文仲勛,一隻魔爪在舒雨柔誘人的豐臀上狠狠抓了一把。
兩人的關係,已經好到跟成婚多年的老夫老妻一般,一個很簡單動作,已足以表明了意思。
舒雨柔吃吃低笑,玉頰隱現在一抹羞赧紅暈,低垂著頭,很淑女的站在他身邊,如絲媚眼兒里充滿了蕩漾的春潮,更多的是喜悅幸福,還有縷縷柔情。
她是個聰明的女人,知道男人最終喜歡什麼類型的女人,所以,在何小羽面前,她儘量表現得很淑女。
文仲勛看得眼睛都凸得快掉出來,整張臉都變綠了。
如果不是老相好,會有這麼親熱的舉動麼?
自已經常圍著舒雨柔打轉討好,而她多是呆在靖王府里,極少出去,只是近來才有些反常,沒想到早有相好的……
何小羽吃吃一笑,拍拍舒雨柔誘人的豐臀,後者給了他一個很淑女的含蓄笑容,乖巧的出去。
滿臉殺氣騰騰的游江進來,隨後進來幾個血衣衛,把一口大缸抬進來,擺放在文仲勛面前。
缸壁上有無數紅色的螞蟻在爬動,似乎大缸裡邊有什麼美味的食物在吸引著它們。
「游……游指揮使……」
文仲勛張大了嘴巴,腦袋嗡嗡作響。
游江陰陰一笑,「文宗主,本官邪宗主玄武堂總堂主!」
文仲勛面如死灰,渾身打顫。
善有善報,惡有惡報,如若不報,時候未到,這話,果真不假。
何小羽端坐椅子上不吭聲,只是靜靜的看著駭得魂飛魄散的文仲勛,眼中的神情,就好似在看一個死人一般。
游江冷聲道:「文宗主,老實交待,念在同為魔門弟子的份上,給你一個痛快,若不然,哼哼!」
他指著那口大缸,面上的表情森冷嚇人,「先讓你償償萬螞噬咬的滋味。」
文仲勛不禁打了個寒顫,
他絕對相信游江的話,招供也是死,不招供也是死,只有傻子才會相信「你若招供,我放你一條生路」這類的話,換他也不會放虎歸山。
一個血衣衛走上前,把他提到缸前。
大缸里,匯集了數不清的紅螞,紅慘慘的令人心寒膽顫。
游江陰聲道:「文宗主,你這百多斤肉,估摸著能撐上十來天,你說,先從手開始?還是腳?」
文仲勛已駭得魂飛魄散,渾身的肌肉都在顫抖,豆大汗珠子不停滾落。
群螞噬咬死禽的場面,他無意中看到過,那場面很可怕很嚇人……
「我……說……」
招供是死,不招也是死,但他受不了這可怕的酷刑,只求一個痛快。
還沒用刑,這傢伙就嚇得願意招供了?
沒想到堂堂的鬼宗宗主竟然如此貪生怕死,實在讓人眼鏡大跌。
游江逼問他把阿峰打下山崖後的事情,文仲勛的回答出人預料,他並沒有找到魔後,發覺有大批聖門高手趕到,便帶人匆匆溜了。
魔後的事,何小羽懶得理會,一呶嘴,游江一指戳出,文仲勛應指軟倒,一代鬼宗宗主,就此斃命。
「魔主……」
何小羽點點頭,他明白游江要說的話,魔後要麼死於荒山野嶺,要麼被聖門的人捉住,秘密囚禁在某個地方。
他含糊道:「盡力吧。」
「屬下遵命。」
游江躬身退出,幾個血衣衛把大缸與文仲勛的屍體帶走。
何小羽才回到家沒多久,游江便興沖沖趕進來,「魔主,據聖門弟子招供,魔後被囚禁在聖山。」
靠,這傢伙的動作這麼快?
敢情一離開舒雨柔的香窩,游江立馬布置人手,捉住聖門的弟子行刑逼供。
這下……有點麻煩了……
何小羽本以為魔後是死在荒山野嶺之中,不想卻是被聖門的人捉住了,如果不救,於情於理都說不過去吶……
他不禁發出一聲痛苦的呻吟。
莫言秀目翻白——這下你滿意了吧?
「魔主,請您救出魔後。」
阿峰突然從房裡衝出來,跪伏地上,拼命的叩頭,額頭都叩出血來了。
「讓我想想……」
何小羽拍著額頭,又發出一聲痛苦的呻吟。
莫言看了一眼跪伏地上的阿峰,秀目閃過一抹異彩,對何小羽使了個眼色,轉身朝外行去。
何小羽會意,跟在後面出了大廳。
大廳里只剩下游江與阿峰兩人,還跪伏在地上叩頭的阿峰抬起頭,「游總堂主……」
游江面色冷漠,沒有絲毫表情的,聲音也很冷,「魔主自有安排,你只是一個侍女,盡你的本份足夠了!」
話中帶著明顯的警告,阿峰不禁一呆,張著小嘴兒,表情古怪的看著游江。
游江的表情冷漠,不帶絲毫感情,讓人無法猜測出他心中的任何想法。
廳外的何小羽與莫言皆面露古怪表情,阿峰與游江的對話,他們聽得一清二楚。
阿峰突然從房裡衝出來,求何小羽救魔後,說明她在偷聽,如果沒有猜錯,她一眼便認出何小羽是假的百變星君。
游江說的那句話,似乎也是這麼回事,以他的精明,豈會看不出問題,唯一的解釋是他在裝。
莫言吸了口氣,看著何小羽,晶亮眸子閃現冷厲厲殺機,右手舉起,做了個砍人的手勢。
游江精明厲害,誠府太深,鬼知道他裝傻有何目的,最安全的辦法就是先下手為強。
先手制人,後手制於人!
何小羽不禁搔頭,對於游江的能力,他極欣賞,這麼殺掉,實在可惜。
「呃,先看看情況吧……」
平時雖然嘻皮笑臉的沒個正經樣,不過這種事,他從沒猶豫過,這一次卻猶豫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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