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煙槍一見面色一變,急忙喊道:"老四,不要衝動,有什麼事慢慢說!"李光榮也是一驚,剛想起身,我的槍口已經抵住了他的腦袋,而石錘手中的尖刀,也架在了張勇的脖子上。
張易龍一愣,還沒緩過神來,問道:"老四,你這是什麼意思?"
馬四哥鬚髮皆張,怒道:"什麼意思?張易龍,枉你也是一方梟雄,說話賭咒有如放屁,下午你還發誓不計前嫌,不會報復我們,晚上就廢了豹子的一隻招子,我要你血債血償!"說著話手上一使勁,張易龍的脖子上頓時冒出一串血珠來。
好一個張易龍,果然不愧是刀尖打滾的人物,不慌反笑道:"老四,你以為傷了豹子的人是我?實話告訴你,我倒是想,可我有這個本事嗎?更何況,我還以老母親的名義發過誓,別人不知道,你還能不知道嗎?"
石錘喊道:"不是你們能是誰?這荒郊野嶺的,除了你們根本就沒有人,你賭咒發誓有什麼用,不過是放屁罷了。"
馬四哥聽張易龍這麼一說,臉上卻是一愣,旋即把殺牛刀一收,伸手將張易龍拉了起來,雙手一抱拳道:"大哥,對不住,我一時激動,忘了大哥已經以大娘的名義發了誓,差點釀下大錯,實在抱歉的很。"
張易龍一擺手道:"無所謂了,換做是我,我也會和你一樣的,我知道你一直待豹子和石錘有如親生,豹子出了事,一時情急在所難免,再說了,都是自家兄弟,沒什麼化不開的仇,何況一點小誤會。"
馬四哥點頭謝了,轉身對我和石錘一擺手,雖然我還沒弄明白怎麼回事,更不明白馬四哥為什麼會對張易龍的一個誓言那麼相信,但我絕對相信馬四哥,就將槍收了起來,李光榮翻眼看了看我,對我陰陰一笑,動都沒動一下,我的心卻猛的緊了一下,渾身汗毛都豎了起來。
石錘雖然心有不甘,但卻不敢違抗四哥的話,只好悻悻的將尖刀離開了張勇的脖子,張勇一脫離險境,馬上翻身滾到一邊,站了起來,摸著脖子,心有餘悸的看著石錘。
大煙槍見幾人都消停了,說道:"這就對了嘛,都是自家兄弟,有什麼不能好好說呢!"張易龍接過話道:"老四,我知道你的感受,不過我有幾斤幾兩,你比任何人都清楚,你來看,這樣的傷痕,就憑我能在那麼短的時間內辦到嗎?"說著話對剛才幾人圍觀的地方一指。
我這才發現地上躺著一匹馬,其餘幾匹馬兒卻不知道跑到那裡去了,拴馬的地方只留下幾截韁繩。我心裡暗暗起疑,這如果不是張易龍等人所為,那究竟是什麼東西,能將馬兒都嚇得掙斷了韁繩呢?
張易龍走到那匹馬兒身邊,一伸手抓住一隻馬蹄子,一帶勁拉翻了過來,大家頓時又是一驚,這馬兒的肚皮處,裂開了一道血口,寬約三指,長約兩尺,還露出一截腸子,肚子裡面空空如也,內臟一件也沒有了。
大煙槍也叼著煙走過來道:"老四,你看到了吧,這樣的傷口,絕對不是人力所能為的,就算給你來做,憑你的殺牛刀,只怕也不能在一瞬間就剖開馬的肚子,取出內臟,還能在瞬間傷了豹子,並在我們出來之前,就消失的無影無蹤吧。"
馬四哥點頭道:"不錯,我的殺牛刀雖快,但人的速度終究是有限的,我最多能在一瞬間將馬的肚子剖開,也許能取出內臟,但我絕對沒法在這麼短的時間內傷了豹子,豹子是我親手調教出來的,有幾斤幾兩我比任何人都清楚。"
李光榮接道:"其實,還不止這些,你們所說的情況,如果擺在一個身手極度敏捷的人身上,也許能完成一系列的動作,再加上豹子一出來的時候並不防備,偷襲得手也能說得通,但不知道你們有沒有注意到,這馬的內臟到哪裡去了?一副馬的內臟,少說也有幾十斤,我們幾人從帳篷內出來能需要多久?在這麼短的時間內,帶著幾十斤的內臟,還能傷了豹子,並在我們從帳篷內出來之前,消失不見,這恐怕絕非人力所能辦到的了。"
幾人商議了半天,也沒討論出個結果來,張勇道:"不管了,等豹子醒過來不就清楚了嘛。"幾人一想也對,一齊走向豹子所在的帳篷。
一進帳篷,老六正在手忙腳亂的給豹子擦去冷汗,花猛縮在旁邊,一臉的驚恐,嘴裡不停的喃喃自語,聲音太低,也聽不清楚在說些什麼。
過了好一會,豹子"哎呦"一聲,醒了過來,一醒過來,習慣性的翻身而起,一下又帶動了傷口,疼的又是"哎呦"一聲,旋即咬牙忍住。
馬四哥上前一步,扶住豹子道:"豹子,你的一隻眼睛報廢了,還是躺著別動吧。"豹子看看馬四哥,勉強笑道:"師傅,一隻眼睛而已,我不是還剩一隻嘛!沒什麼,就算兩隻眼睛都沒有了,我一樣能站的跟標槍一樣直。"
石錘大吼一聲道:"豹子,好樣的,這才是我的好兄弟!"聲音雖大,眼中的淚水卻在眼眶之中直轉。
張易龍湊前一步,探頭問道:"豹子,你是第一個衝出去的,可看見兇手長什麼模樣?"
豹子搖了搖頭,獨眼之中忽然顯出一種極度恐懼之色,顫聲道:"我睡在最外面,一聽見馬嘶之聲就沖了出去,一到帳篷外,還沒來及細看,陡覺旁邊有一股血腥味,還有一陣破空的風聲,我雖然愚魯,沒有學到師傅十分之一的本事,但也知道旁邊有人來襲,頓時側身想躲開,卻不料那廝動作快到了極點,我連躲帶避,眼睛上還是被那廝抓了一把,倉促之間,我只看見一個大概。"
"什麼樣子?我找到活劈了他!"石錘頓時跳了起來,咆哮道。
說到這裡,豹子眼中的懼意更濃,咽了口吐沫繼續道:"我也沒看得太清楚,反正不大象人類,大概有半人高,一雙眼睛,綠熒熒的,象兩團鬼火一般,身上應該長有鱗甲一樣的東西,因為我也還了他一刀,扎在他身上發出鐺的一聲,沒有扎進去,而且爪子絕對很鋒利,我的臉只被那東西掠了一下,就變成這樣了,要是一下抓實在了,後果不堪設想。"
大煙槍又問道:"那東西往哪裡去了?按理說我們從帳篷里出來,就算再快也應該看見個背影啊!怎麼一下子就消失了呢?"
豹子指了指地面道:"這也就是我為什麼說那東西不象人類的另一個原因,那東西被我扎了一下,雖然身上有鱗甲護著,沒有扎進去,但我那一下,也是情急拼命,力道絕對小不了,想必也使那東西有點吃疼,我雖然一隻眼被抓瞎了,疼痛鑽心,但頭腦仍舊清醒,轉身想和那東西對恃,誰料那東西一見我又轉過身來,竟然向下一趴,眨眼之間已經鑽入了地面,再也尋不著蹤跡了。"
吳老六在旁邊聽的目瞪口呆,喃喃道:"媽丫,這回是遇到鬼了,要是人哪能鑽地下去啊!一定是惡鬼上來掠食的,我以前就聽說過,有一種鬼專門吃人的眼珠子。"
張易龍翻了一眼吳老六,道:"絕對不是鬼,這世上根本就沒有什麼鬼,都是些鄉村愚夫,自欺欺人罷了,大家不必驚慌,這東西想必是什麼可以在地下行進的物種,只要它有形體,我們就不用怕,我就不信它能快過子彈。"說著話,將腰上的槍拿了出來,對著大家晃了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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