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煙槍也道:"對,張老大說的有道理,剛才我也有注意到,在那匹馬的下面,有一小片的土壤異常鬆軟,想必就是那東西從地下挖掘行進到了那裡,忽然自土內竄出,一下將馬肚子撕開,拽出內臟,又拖了下去。另外,攻擊豹子的那個東西,和殺馬取內臟的那個,也不一定就是同一隻,我們人類做賊,還一個去偷一個望風呢!據我所知,在一些荒野之地,一些穴居或群居的動物,都會共同行動,一起狩獵,而豹子之所以一出去就受了傷,很大程度和他毫無防備有關係,如果喝明了一對一的話,豹子也不一定就會吃虧。"
臨了大煙槍又接了一句道:"動物,始終是動物,只要大家小心點,沒什麼了不起。"我翻了翻眼,心裡暗想:"你說的倒是輕鬆,眼被抓瞎的不是你,要是你就不會這麼說了。"
大家沉默了一會,張易龍又安慰了豹子幾句,帶著幾人回帳篷去了,我們哪裡還睡得著,你一言我一語的,一直聊到了半夜,幾人實在疲倦了,才沉沉睡去。
第二天一大早,我頂著個暈呼呼的腦袋一出帳篷,大家都早收拾妥當了,由於馬匹在昨天夜裡都被嚇跑了,幾人只好步行,張勇、石錘兩人幾乎承包了絕大部分的行囊,另一小部分則在吳老六和花猛、李光榮的身上,張易龍、大煙槍和馬四哥都是老大級別的人物,自是不用背那些行李,我則急忙跑到豹子身邊,看上去好象是要攙扶豹子,其實豹子雖然廢了一隻眼,半邊臉都腫了起來,但站的比我還直,哪裡需要我攙扶,只是做做樣子罷了。
至於帳篷,根本就不需要動,反正晚上我們還是要出來休息的,這裡地處荒野,也不會有人來,所以也不用擔心被人偷了。
這一切的算盤都打的很好,只不過,我們都沒有料到的是,這次進入野狼谷,一直過了數日才得見生天,一行數人更是差點整滅在谷里。
一行人進了野狼谷,一開始大家都高度緊張,個個是小心翼翼,武器全都握在手中,隨時防備著,卻不料這野狼谷內看上去並無什麼可怕之處,由於谷內地勢低洼,四周都被山峰擋住,氣候宜人,溫暖如春,谷內雖然荒涼了點,但也時不時的見到一些野羚、野兔什麼的,大概這裡太久沒有人來了,這些東西竟然見人不驚,直到距離它們很近了,才撒著蹄子跑開,很是有趣。
更有意思的是一頭野驢,個頭比我們看過的餵養的驢要小一號,耳朵卻長了一點,見到我們撒歡兒跑,跑一回停下來,回頭望著我們,等我們快到近前了,又撒歡兒向前跑,如此一直反覆,竟好象是在替我們帶路一般。
幾人漸漸放鬆了心情,開始說笑起來,吳老六道:"老七,我想通了,人生就好比這山谷,幸福就好比這野驢,走在人生的道路上,眼瞅著離幸福越來越近,可還沒等你能觸摸到它的時候,它丫又跑了,跑又不跑遠,一直在前面誘惑你,估計人生走完了,都捉不到幸福。"
還沒等我接話,大煙槍搶先說道:"不對不對,這人生就象是一支煙,幸福則象是吐出來的煙霧,人生是越抽越少,幸福則到處亂飄,就算你將人生抽完了,卻怎麼也留不住這幸福啊!"
幾人哈哈大笑,旁邊的張勇也湊熱鬧道:"要按我的想法,這人生就是大吃大喝大把花錢尋樂子,其他的都是狗臭屁。"
幾人本來興致滿高,聽他這麼一說,頓時興致全無,張易龍狠狠的翻了張勇一眼,扭過頭不願意看他,張勇卻仍裂個大嘴,一副滿不在乎的表情。
李光榮淡淡一笑道:"每個人對人生和幸福的看法,都是不一樣的,其實我這人最沒有出息,我只想能有個家,有個老婆,有個孩子,一家人在一起,不愁吃喝就行了。"我聽的一愣,這傢伙身上背了好幾條命案,從他犯事的殘忍上來看,應該是個沒人性的傢伙,沒想到他內心裡也會有這麼感性的一面。
吳老六又道:"老七啊,聽李大哥這麼一說,我也想找媳婦了,這事還得靠你,等這次回去,你趕緊給我介紹一個靠譜的,我也好......"話還沒說完,忽然腳下一軟,"噗嗤"一下,一條腿陷入土內直至膝蓋,整個人失去平衡,摔倒在地。
豹子雖然廢了一隻眼,但身手依然比我敏捷的多,一見吳老六跌到,身子一閃手一伸,已經抓住吳老六一隻胳膊,一帶勁一提,吳老六已經被豹子撥蘿蔔一樣從土裡撥了出來。
吳老六笑罵道:"他媽的,看樣子,有人說婚姻是愛情的墳墓這句話是一點沒錯,我這還沒婚姻呢,只是剛開始想一下愛情,就進去了一條腿,琢磨著要是真談起戀愛,那就得埋到腰了,只要一結婚,基本上一根頭髮絲都不會留在外面了。"
老六話音沒落,旁邊的花猛卻又踩了另一個坑,身子一歪,兩條腿都陷了下去,我正好在花猛旁邊,自然而然的手一伸,一把拉住了花猛的手,卻不料這下花猛所踏的空穴竟然是個大洞,我一下沒拉住,花猛已經陷到了腰間。幸好石錘一把抓住我的手腕,將我和花猛兩人連拖帶拽的弄了上來,才沒被花猛給拖了下去。
張勇見我們幾個接連踏空,一邊哈哈大笑一邊說道:"我說你們三個,兩個書生一個小偷,到底有什麼用,幸虧有我們在,要不估計你們能悶死在那些土坑裡。"
話還沒落音,前面那頭野驢卻一聲悲鳴,猛的一下撲倒在地,四蹄一陣亂踢亂蹬,才掙扎幾下,就停止了動彈。
大煙槍忽然丟掉了手中的菸頭,隨手將匕首抽了出來,大聲疾呼道:"大家小心,這不是普通的坑洞,昨天抓傷豹子的那怪物,也就是從土中忽然出來的,現在這野驢也肯定和昨天那匹馬兒一樣,大家注意地面,防止那怪物忽然從地底躥出發難。"
幾人聞言急忙都丟了行李,掏出武器,一邊小心戒備,一邊慢慢的向那匹野驢靠近,幾人將野驢圍了起來,石錘上前一步,一把抓住一條驢腿,一使勁將野驢掀了過來,一股血腥味頓時在空氣中蔓延了開來。
驢子的肚皮處被生生撕開一道大血口子,五臟六腑被掏了個乾淨,血已經將身下的鬆土染成了血紅一片,鬆土上還露出一截腸子,簡直和昨天夜裡那匹馬兒的慘樣如出一撤。
張勇踢了踢那截野驢腸子,罵道:"他媽的,這到底是什麼玩意?怎麼盡挖動物的內臟吃啊?而且動作這麼快,才一眨眼的功夫,這頭野驢就這麼被滅了,該不會真是什麼妖怪吧!"
吳老六從地上揀起一根樹枝,戳了戳那鬆土,忽然異想天開的說道:"不知道我們要是順著這鬆土一直向下挖,能不能逮著那東西?"話剛說完,原本露在地面上的一截野驢腸子"唰"一下被拉進了鬆土中,地面上只留下一片血跡。
幾人大驚,張易龍對著那鬆土坑"啪啪啪"連開三槍,子彈射入鬆土中,卻如同泥牛入海,絲毫沒有反應。
正當幾人錯愕莫名之時,場中情況突變,幾乎是同時,三隻異獸忽然自地下竄出,一隻撲向馬四哥,一隻撲向張勇,另一隻竟然向吳老六撲了過去。我們幾人圍在一起,根本就沒有防備這東西會這麼大膽,忽然自地底竄出攻擊,頓時亂了手腳。
吳老六離的最近,首當其衝,這傢伙一驚之下,早嚇傻了,愣在當地一動不動,我還沒來及舉槍射擊,旁邊的李光榮抬腿就是一腳,將那東西踢翻了一個跟頭,一頭栽入地下,眨眼消失不見,地面上只剩一堆鬆土。
好一個牛刀殺豬馬正剛,驟生巨變,他卻絲毫不見慌亂,不退反進,一低頭一弓身,迎著那東西撞了過去,"砰"的一聲,那東西生生被馬四哥頂出去一丈開外,從我們頭頂上飛了過去,翻滾了幾圈,"啪"的一聲,重重摔落在地上,掙扎了幾下,發出幾聲如嬰兒啼哭一般的聲音,奇怪的是,卻沒有象另一隻一樣鑽入土中。
張勇雖然粗俗,卻膽氣甚豪,又仗著身強體健,見那怪物去襲,竟丟了匕首,反手拽出把砍山刀來,迎著那怪物的腦袋就是一刀,只聽"鐺"的一聲,如中金屬,那東西被一刀硬生生震飛了出去,落在地上,兩個翻滾,旋即一頭鑽入土中,只見鬆土亂動,眨眼之間,已經消失不見。
馬四哥抽了殺牛刀,帶出一股腥臭味,擦乾血跡,插回腰間,又一腳將那東西踢翻過來,這下大家看的清清楚楚,這東西長的那叫個醜陋,頭如鼠卻牙尖,嘴直裂到兩邊耳根,耳尖細且倒生,緊貼其頭皮,雙眼圓大鼓凸,呈現墨綠色,身如大猴,體上布滿土黃色的鱗片,尾巴粗短,有四肢,後兩肢稍長,前兩肢稍短,爪如鼠爪,只是大了數倍,爪尖肢壯,一看就知道十分善於挖掘。
旁邊的石錘一看見這東西頓時大怒,他可沒忘了豹子被這東西抓瞎了一隻眼睛的事,伸手搬起一塊石頭來,足有十幾斤重,對準那怪物的頭顱,狠狠砸了下去。
這怪物雖然有鱗甲護身,但頭顱畢竟還是沒有那麼大的承受力,石錘本身就力大無窮,這一下又是含恨出手,力道自然不輕,"噗嗤"一聲,那怪物的頭顱一下被砸的爆了開來,血水濺出,又腥又臭,眼睛也被擠壓了出來,更是可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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