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小子,開什麼玩笑!」
玄暉一族之內,月無爭自己的院子裡,四位長老齊齊地站在庭院內,氣得白頭髮都要豎起來。
俊美如天神般的少年冷著一張臉站在那,一副你們說什麼我都不想聽的姿態。
葉歸嵐則是在房間裡,站在窗戶旁,拉開一條縫觀察著外面。
無爭帶她回來,開口便要說同她成婚,趕來迎接的四位長老都給聽愣了,然後對峙開始了。
不行不行不行。
不聽不聽不聽。
葉歸嵐看著月無爭一臉你說任你說,我就是不聽的姿態忍不住無奈搖頭,大婚,他想的似乎過於簡單了。
「說完了沒有?」站在那的無爭不耐煩地開口,「說完了就走,明天我就要和歸嵐成婚。」
「你小子!說不聽是不是!你以為成婚是什麼簡單的事情嗎,尤其還是你的!」
四位長老氣得臉紅脖子粗,「我們玄暉一族的少主成婚,能是這麼草率的嗎!」
「怎麼就草率了,我和歸嵐訂婚了多久,我等了她多久,都有上百年了。」月無爭神色冰冷,「現在外面都知道歸嵐有了孩子,不和她成婚,要讓她怎麼自處。」
「別開玩笑了,什麼孩子,你們明明就沒有!這些消息我們自然會去處理,不用你小子用這樣的方式去解決。」
「你們怎麼知道沒有?」
一句話,讓四位長老愣了,四張老臉瞬間回頭,逮住了站在窗戶旁偷看的葉歸嵐。
葉歸嵐也愣了,她想不到無爭會這麼開口。
「造孽啊!」
四位長老欲哭無淚,捶胸頓足的樣子讓葉歸嵐更是懵了。
「她不是才恢復過來嗎?你們什麼時候有的孩子?她幼齡化的時候,你上手了?」
「你小子——怎麼下得去手的!」
月無爭微微皺眉,看樣子是不打算解釋,隨便他們怎麼說。
砰!
門被推開,紅著臉的葉歸嵐跑出來,看著正在那不斷低吼造孽的四位長老,「沒有!別聽他胡說。」
「真的?」
四位長老抬頭,葉歸嵐紅著臉點頭,「沒有。」
「臭小子,成婚不是兒戲,不是你說成就能成的,你要明白自己的身份,還有丫頭的身份。」
「家主說了,他出關之後自會為你完婚,再說夜家那邊,這丫頭的爹閉關衝擊幻神,你要成婚,長輩都不到場,怎麼成婚!」
「夜家那邊,有她爺爺在。」月無爭低語,黑眸凜冽,「至於我,不需要長輩到場。」
「胡鬧!你成婚家主怎麼可能不到場!」
「他出關什麼時候出關,你們知道麼?」月無爭將葉歸嵐拉到自己身後,「他閉關多久了,有出關的意思嗎?是不是他不出關,我就要因為他,一直不能成婚?」
「家主應該很快了」四位長老說得也很心虛,「閉關已經很久,家主應該」
「你們說這話的時候,心不心虛?」
月無爭冷笑,「這是我的婚事,和他出關與否有什麼關係?到底是他要成婚還是我要成婚,非要他在場?」
「無爭!」
長老們怒斥,「說話注意分寸。」
月無爭抿著薄唇,探手,緊握住葉歸嵐的手,「我明白了,成婚,在哪裡都是一樣的。」
葉歸嵐抬頭看他,下一秒,她已經被他帶著往外面走了。
四位長老回頭,看著月無爭說走就走的背影,忽然意識到,這小子是來真的。
四位長老互相看了看,這小子性格打小就不好,任性,做什麼事只按照自己喜好來,但若是給他施壓,他還是會屈服。
但這一次,不一樣。
「無爭!」四位長老閃身而來,擋在了他面前,「你要為小丫頭想想,這麼草率的成婚,你對得起她嗎?」
「不是我想這麼草率的成婚,是你們不讓。」月無爭開口,「就算不在族裡成婚,我也會對外宣布我的身份,讓所有人都知道她是玄暉一族的媳婦。」
四位長老所有的聲音都卡了回去,開什麼玩笑,自家獨苗成婚不在自己家裡,這怎麼能行!
「讓開。」
少年不耐煩極了,「老傢伙們,讓開啊!」
葉歸嵐連忙回握了一下他的手,月無爭深吸一口氣不再開口,只是將她的手握緊。
四位長老看著葉歸嵐,月無爭身體一擋,「你們休想給她施壓。」
葉歸嵐輕笑著捏了捏他的手心,「你說什麼呢,四位長老怎麼會。」
「丫頭,現在大婚真的太草率,這小子先不說,這樣的場合你爹若是不在,你能接受嗎?」
葉歸嵐一愣,她當然是希望父母在場,見證自己的幸福。
「你爹若是錯過了你的大婚,他不會有遺憾嗎?」
葉歸嵐黑眸微閃,她明白無爭想要和她在一起的心情,但成婚的確不是一件小事,若是爹娘不在,是缺憾。
「你們說夠了沒有!」月無爭一聲怒吼,「岳父和岳母大人怎麼樣都會體諒,要你們多管閒事!」
「你小子那是她的爹娘,你怎麼知道她不在意呢!」
四位長老怒瞪著月無爭,「你可以不在乎,你有問過這丫頭,她在不在乎嗎?」
少年瞪著黑眸,忽然就沒了聲音。
四位長老見他終於冷靜下來,嘆息一聲,「你再好好想想,這件事不應該只由你說的算。」
說完,四位長老轉身踏入了傳送陣,給了葉歸嵐一個眼神,閃身走了。
「我們先回去吧。」
葉歸嵐扯了扯他的手,發現他沒反應,輕笑著扯著他的手一起走回了院子裡。
月無爭一路沉默,黑眸盯著她的側臉,方才那幾個老頭子的話,讓他忽然意識到了什麼。
「歸嵐」他低低開口,卻忽然有些害怕發問。
她笑呵呵地嗯了一聲,拉著他自躺椅坐下,而她則是蹲在他面前,微微仰首看他。
葉歸嵐揚唇,「我當然是願意同你成婚的。」
少年一愣,眼底總算有了幾分暖色,「可是這樣的成婚,你也應該是不願意的。」
月無爭嘆息,「是啊,我可以不在乎,但我從來沒有問過你在不在乎,岳父和岳母大人同我的是不一樣的。」
她握緊了他的手,紅唇上揚,「我們之間,不說妄言,我怎麼想的都會和你說,不會隱瞞。」
少年嗯了一聲,葉歸嵐笑著點點頭,「我和你的大婚,的確想爹娘在場,不想讓他們錯過我人生中只此一次的大事。」
月無爭看她,方才的惱火和煩躁漸漸消退,重新回到了從前溫柔繾綣的樣子。
「我爹閉關衝擊幻神,出關應該就能復活我娘。」說到這裡,她有著止不住的笑意,「我希望他們見證我和你在一起,我想讓他們親眼看著自己的女兒,步入人生的下一個階段。」
葉歸嵐想著自己苦命的娘親,還有為了讓娘復活一路奔走的老爹,忍不住紅了眼睛,「對不起無爭,我是想讓他們看見的。」
探手,他把她拉進了懷裡,緊緊地抱住。
「應該說抱歉的是我,我只考慮了自己。」月無爭手臂收緊,「我才是那個自私的人。」
葉歸嵐說不出話,她明白他對自己的情誼,也明白自己爹娘對自己的感情。
她這輩子,這一生,只會和他在一起,也只會嫁給他。
最重要的成婚,也唯有一次。
葉歸嵐探手將他抱緊,成婚啊,不知道要等到什麼時候,又要讓他等了。
「對不起,又讓你等。」她忍不住抱得更緊,小臉埋進他的頸窩,「一直都在讓你等,對不起無爭。」
「無所謂,我等多久都可以。」薄唇在她臉上落下點點輕吻,吻去了她眼角的些許淚水,「只此一次,我卻不贊同。」
少女眨巴了幾下眼睛,什麼意思?他是想成婚幾次?
「你在亂想什麼,除了你我怎麼可能娶別人?」手指捏了捏她的臉,「你若真的這樣想,我可是會傷心的。」
「我說得不對嗎?你和我成婚,不應該只有一次嗎?」
少年笑了,手指輕輕抬起她的下巴,將她的唇送了上來,輕輕地壓了下去。
「和你成婚,我不能是玄暉無爭,但我可以是月無爭。」
葉歸嵐輕輕推開他,微微皺眉,剛要說話少年的手指壓在她的唇上,「月無爭和你在一起,是眾人都知道的事實,我們早該成婚了。」少年挑眉,「況且,孩子不也有了?」
葉歸嵐紅了臉頰,手錘了一下,「才沒有!」
「反正已經說不清了,無論以什麼身份,我都要和你在一起。」少年的眸子裡有柔光涌動,葉歸嵐只覺得自己要沉溺自他眼底的那片海中。
「我會等,等岳父出關,等岳母復活。」月無爭嘆息,「會等我爹出關,到那個時候會以玄暉無爭的身份,昭告天下。」
他的頭埋進了她的懷裡,「我等就是了。」
葉歸嵐笑著揉了揉他的黑色短髮,看著懷中的他抬頭,「可是,月無爭的成婚,我不等。」
突然起身,葉歸嵐被抱了起來。
少年垂眸看她,「夜家主的話你也聽到了,玄暉一族的大婚,夜家全族都在驅逐之地不方便過來參加。」
說到這裡,葉歸嵐的眼中又有幾分暗色,這是沒辦法的事情。
「我們去驅逐之地,我們去夜家。」他薄唇微揚,「在夜家成婚,讓你的族人們也無遺憾。」
葉歸嵐紅了眼眶,雙手抱住他的脖頸撲進了他懷裡,他想到了,他什麼都想到了。
幾天之後。
玄暉一族的四個老頭過來,以為家中獨苗已經想清楚了事情輕重,卻發現這個臭小子,又溜了。
和上次一模一樣,說走就走。
只留下來一封書信,和上次一模一樣,只留了零星幾個字。
四個老頭看到的瞬間,險些一口血直接噴出來。
紙上,四個狷狂大字。
入贅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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