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祈言認真的觀察著他眼中的神情。
「真的嗎?」
喻疏寒聲音和緩中帶著安撫。
「不管別人怎麼說,我都相信你。」
這段時間發生了這麼多事,白祈言也是一再破防過。
他總疑心喻疏寒對他的感情到底是不是愛情,因此想方設法的擺脫自己以往作為寵物的慣性。
就好像一個小孩子,為了讓人覺得自己不再幼稚,便想方設法的做出大人模樣。
可本質上,白祈言是希望自己能夠日日夜夜的與鏟屎官黏在一起的。
他毫不猶豫的撲進喻疏寒的懷裡。
「我來這個世界,就是為了愛你的。」
白祈言抱著他的腰,說話的聲音悶聲悶氣的。
「我愛你,卻又唯恐你不愛我。」
他這話說的自然不是真的。
白祈言百分之百確定喻疏寒愛他。
他害怕的,僅僅只是喻疏寒對他的愛,不是愛情而已。
喻疏寒撫摸著他的髮絲,緩緩嘆了一口氣。
「我不愛你,還能愛誰呢……」
在這個時代,每個人都像是沒有根的浮萍,隨水漂流,生死由命。
但人終歸是有情感需求的。
面對白祈言濃烈而炙熱的感情,喻疏寒一顆心怎麼會沒有觸動?
人類基地幾十萬人,在野外待了兩日。
等人類基地那邊的爆炸徹底平息下來之後,所有人才陸續回到了人類基地,組織開展戰後重建工作。
其實他們本不應該這麼早回去的。
畢竟人類基地的情況實在是太亂,組織這麼多人回去,難免會更加混亂,而且人類基地內還遺留著許多有過殺人前科的異種。
但野外環境惡劣,更有很多變異動物攻擊人類。
這些動物身上的病毒不計其數,已經有不少人染病了。
幾十萬人無家可歸無所事事,在外面待兩天已經是極限了。
如果出現大的動亂,軍部士兵根本無法維持秩序。
他們回到人類基地除了尋找生存物資之外,最主要的還是要給這些人找點事情做。
人類基地重新變得繁忙起來。
士兵忙著清理城中剩下的異種,同時把最先騰出的、完好的建築先讓給傷員和染病的人居住。
只是在這樣的情況下,醫療物資匱乏也是個大問題。
臨時組成的醫院裡,每天都有人死去。
為了防止屍體滋生細菌傳播病毒,所有死去的人,都必須在第一時間火化。
火葬場的煙囪冒出滾滾濃煙,晝夜不休。
原本軍部剩餘的幾個高層在商議中決定,將那些穿著軍部制服的、曾經屠殺過人類的異種全部推進焚屍爐火化。
可奈何異種體內水太多、能量太少,更是幾乎沒有脂肪,根本點不著。
想要將異種燒掉,需要額外加許多燃料。
但如今天氣馬上就要轉冷了,入冬之後,基地中的燃料多半不夠用,自然不可能將燃料用在這種事情上。
如今人類基地中的這些異種,都是被策反的軍部士兵以及平民,他們妄想著能夠成為新人類,背刺了在這末世之中給予他們庇護的人類基地。
卻沒有想到世上沒有十全十美。
他們沒想到異種無法像人類一樣通過肌肉和脂肪儲存大量能量。
人類餓了,僅僅只是感覺到飢餓而已,從感受到飢餓到失去意識,中間還有很長時間。
可異種卻會迅速關機。
遇冷也很難維持體溫。
現在人類基地里剛剛創造出來的這些新異種,因為出來時準備的不多,現在基本上全都處於關機狀態。
就算不能立即處理掉,倒也不用太過擔心。
而回到人類基地之後,白祈言根據項圈的定位去尋找海泊舟,可等找到的時候,卻只看到了海泊舟的半個頭顱以及一些零散碎塊。
異種本身就屬於那種活也活不好、死也死不掉的生物,想要自殺並不簡單。
從現場的痕跡上判斷,海泊舟很有可能是將爆炸物抱在了懷裡,才導致身體碎塊被炸的四面八方到處都是。
即使是這樣,他的肉體也沒有死亡,總會有活過來的那一天。
死的,只有他的意識而已。
白祈言站在一片廢墟之中看了許久,最終遵守承諾,放過了海星。
他找到先前冷凍起來的海星的身體,裝進了向外運送建築垃圾的卡車裡。
這些建築垃圾會被傾倒在某處。
在將來的一場雨過後,海星就會醒過來。
這是他唯一能做的了。
因為白祈言不會被傳染,便跟著醫生在臨時醫院裡忙進忙出。
一連幾日,白祈言都忙得腳打後腦勺。
而喻疏寒也在忙著人類基地的重建修整工作。
兩人竟是沒有什麼見面的機會。
這天深夜。
醫院裡的情況總算是好了一些。
說是好了一些也不對。
在醫療物資匱乏的情況下,因為重症病人和重傷者都死的差不多了,才節省下了醫療資源,醫護人員也能稍稍放鬆一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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只是臨時醫院裡的氣氛依舊很凝重。
白祈言往外走的時候,正好瞧見一名護士小姐正躲在角落裡偷偷的哭。
他知道自己也是異種,所以這些天在醫院一直都是少說話多做事。
見那名護士小姐在哭,他猶豫片刻,走過去默默遞上了一張手帕。
白祈言低聲說道:「會好的。」
護士小姐一愣,但還是接過手帕,強忍著擦乾了眼淚。
「謝謝……」
白祈言問道:「有什麼是我可以幫你的嗎?」
護士小姐搖搖頭,沒說話。
她不是在哭自己,而是在哭這個時代、哭死去的人。
在這個人類幾乎已經到了絕境的時代,無論是善的還是惡的,所有人性都展露無遺。
有些人在失去秩序之後肆意釋放自己的惡意。
也有人依舊堅守心中的善良。
很多人覺得末世先殺聖母,但其實人是群居動物,比起聖母,惡人與小人更容易被集體排斥。
既然是一個集體,那每個人都要為集體做貢獻。
你是聰明人,別人也未必是傻子。
蛀蟲當久了,遲早會有被清理出去的那一天。
白祈言深深的看了那護士小姐一眼,寂然無言,默默的轉身走了。
臨時醫院門口。
喻疏寒正站在路對面等他。
此時的夜空既無星辰也無皓月,黑沉沉一片,只有少數建築物發出的零星燈光。
那點光亮微弱到讓白祈言剛好能看清那邊有道人影,卻看不清臉。
白祈言快步走上前去,抱住了喻疏寒的腰,將臉埋在他懷裡。
喻疏寒垂眸問道:「累了麼?」
白祈言搖搖頭。
「我既然也要生活在這裡,當然要做一些力所能及的事……我可以做很多很多事的。」
他不怕污染、也不怕病毒。
生命力遠比人類要頑強。
他能做的事情有很多。
白祈言覺得。
喻疏寒努力生活,他也努力生活。
而不是做一隻寵物,自始至終享受著喻疏寒對他的好。
這樣,他們才算是真正的在一起了。
聞言,喻疏寒輕輕的笑了笑,握住他的手。
兩人在黑暗中食指相扣。
互相感受著對方掌心傳來的溫度。
喻疏寒突然說道:「這輩子,我會愛你,到我呼吸停止的那一刻。」
他不知道時謙口中那些鬼神之說究竟是什麼意思,也不願意去想那麼多。
但至少現在這一生,是屬於他的。
白祈言道:「我會永遠愛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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