阮檸在玄關頓住腳步。
夕陽西下,血色的紅,透過窗戶,格擋在他們新婚夫妻之間,形成了一道看不見的結界。
「還傻愣著做什麼?快過來,知道你周六去醫院加班,肯定很累,我做了你最喜歡的糖醋小排,來,城宴哥餵我們檸檸。」
擺好桌子,厲城宴彎腰,給她脫了鞋子。
更是心疼的,都不肯讓她走一步路,人打橫抱起,真當公主一般,帶到餐廳,坐到他腿上,他小心伺候。
男人溫熱的呼吸,麻麻酥酥的,撩在她敏感的耳鬢間。
他吹涼一塊小排骨,粘稠的糖漿,晶瑩剔透的掛在汁水充足的肉塊上,看一眼,都能讓人口水泛濫。
「老公。」
「怎麼了?」
「我今天見了厲城淵。」
「所以?」夕陽下,灰塵細密的飄著。
阮檸看見了,他拿著筷子的手,狠狠僵硬了一剎那。
很快,又笑著說,「說到底,那臭小子也是我表弟,你這當表嫂的,想見不到也不大可能。」
表嫂
她的心,被這稱呼給狠狠蹂躪了一下。
原本到了嘴邊的話,也生生咽了回去。
人慌張的,從厲城宴腿上跳下去,一天沒怎麼吃東西,卻還是沒有胃口再繼續。
「城宴哥,我想睡了,飯菜給我放在冰箱裡吧,等我起來再吃。」
快步進了臥室。
厲城宴劍眉微挑,心裡一定有很多猜測和疑惑。
但到了,愣是一個字沒說,只頷首,「行,你睡去吧,我收拾一下屋子,最近幾天有點忙,就跟你住在這邊,來回去公司也方便。」
「不行!」
都關上的臥室房門,一下子就從裡面推開了。
厲城宴眸色一沉,「檸檸,你是不是遇到什麼事了?還是城淵又為難你了?」
「沒有,我是想說,咱們目前還是隱婚,你住在這裡,左鄰右舍都是熟悉的醫院同事,真的不太方便。」
阮檸已經說的很委婉了。
男人上前一步,肌肉線條優美的長臂,直愣愣的,將她壁咚在了門框上。
門框太窄了,硌得慌。
她眼神左看右看,就是不敢跟厲城宴四目相對,「時間真的不早了,你趕緊走吧,我忙了一天,眼睛都快睜不開了。」
「臭丫頭,你沒跟我說實話!」
男人指腹有著一層老繭,這是自小干體力活留下來的痕跡。
他捏著她下巴,生怕弄疼了,很拿捏力度,只讓她看向自己,「檸檸,我們現在是夫妻,你沒必要有什麼事都瞞著我,說出來,會好受一些的。」
「不是,城宴哥,我真沒什麼事,就是今天在分院看到宴月亮,有點不爽。」
隨便編一個理由,再把演技飆到最大!
她怯怯的,在心中祈禱:一定要糊弄過去,一定要糊弄過去啊。
死一般的沉寂後,厲城宴鬆開她,落下一吻,很輕,又移到雪白的脖頸上,毫無預兆的,就咬了一口。
啊!
阮檸疼呼。
厲城宴看著那「小草莓」,摸了摸,滿意點頭,「嗯,我老婆身上有了我的印記,那就得做我一輩子的人,外面貓貓狗狗,誰都不敢再來騷擾你了。」
「城宴哥,你」
一時沒忍住,就落著淚,笑了。
他心疼的,去擦那濕漉漉的秋水剪瞳,哄弄,「好啦好啦,檸檸,你知道我的,我最信任你,也愛你,無論你遇到什麼麻煩,我都等你主動跟我說,我會幫你的。」
可是,城宴哥,我這樣的女人,真值得你如此付出和義無反顧嗎?
「城宴哥」等人走到玄關,換好鞋,要離開的時候,她開口,「別對我那麼好,我怕自己會折壽。」
「傻丫頭,你折壽,我把自己的壽命續給你,讓你活生生世世,我是愛不夠你的。」
人走了。
阮檸癱坐在地上,從下午到晚上。
晚霞散盡,留給這紛亂人間的,唯有城市裡無星無月的漆黑天幕,像是能吃人的怪獸。
之後有好幾天,她都會找各種各樣的理由,躲著厲城宴。
期間,Selina約她喝了一杯咖啡,開門見山,「我決定把蕊蕊送回港城上學,她才十二歲,我不想讓這孩子再受到任何來自於大人們的傷害和打擊。」
「
好,我沒意見。」
「再有,就是一一,阮檸,你有沒有想過,一一根本不是你的親弟弟?」
Selina不把話說開,就點到即止,「行了,上次跟你說了那些,城淵差點沒直接把我從京港趕出去,鄭源更慘,人這會兒還在北極玩熊呢,哎,好自為之吧。」
馮一一不是她的弟弟?
這怎麼可能!
那麼多的證據,還有一一的很多習慣和愛好,都無法否定這一點。
開車離開咖啡廳。
半路去便利店買了素食三明治,出來的時候,居然遇上了許久未見的歐景炎。
他對她的態度,永遠是不冷不熱的,略帶嘲諷,「阮院長,冤家路窄啊,怎麼?最近跟你那一一弟弟相處的如何呀?」
「歐先生,恭喜你,又拿了一條世界級的金腰帶。」
阮檸真心道賀。
歐景炎呵呵,「還姐弟呢,性格和智商,簡直是南轅北轍,我都服氣了,哪怕那場大火,把他面容全毀,整了容,換了容貌,那也不能一點認不出來吧。」
小蕭面容全毀這事,她是知道的。
當初人失蹤,也是偷偷從醫院裡跑出去,拒絕了植皮手術後,失蹤的。
因此,當再見到馮一一的時候,哪怕知道他那張臉與弟弟不一樣,卻還是沒有任何懷疑。
「你跟一一很熟?在說他?」
歐景炎愣一下,無語,翻白眼,「給你一個地址,嘉悅整形醫院,去那裡打聽一下,你們阮家一場大火之後,有沒有人來做全臉整容修復的。」
拿了一張便利店的紙條,寫了地址,塞給阮檸。
她愣怔一瞬,正想用高德查一下路線。
陳蕊的電話,就打了進來,「內個,阮姐,你趕緊回分院吧,嘿嘿,別問為什麼,你回來就知道啦!」
說完,快掛電話的時候,她還嘰歪了一句,「馮一一,你別有病啊,那是你未來姐夫,你給我滾一邊去。」
「不是,那個什麼南島香什麼的,也來了!」
嘟嘟嘟——
通話結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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