縱橫在武俠第三十四章、生死成敗

第三十四章、生死成敗

胡金袖走了，走得很瀟灑。

她走得時候上官小仙依舊沒有下注，她走得時候甚至這頓飯也沒有急著咽下。楚風已經有些餓了，不過他也沒有吃飯吃菜，並非是他不想吃，而是現在他不能吃。

上官小仙已經望著他了，而且是以一種很愉快很好奇的眼神望著他。一個男人倘若可以在一個女人這樣的眼神下吃飯，那這個男人實在太了不起了。

楚風沒有吃飯也沒有吃菜，甚至連酒都沒有喝了，他只能也望著上官小仙，兩人對視。

上官小仙絕對是一個非常有耐心的女人，有時候為了布局設計，她甚至可以等上數個月。不過這樣一個女人卻並不準備在楚風面前浪費時間，搬弄耐心，她玩味道：「四天後高漸飛、司馬超群的決戰，你真認為司馬超群會勝？」

楚風笑了笑，他知道任何事情都很難可以瞞得過面前這個女人的，他也不隱瞞，他道：「你剛才也見了高漸飛，更是非常了解司馬超群的人，至少從表面上來看司馬超群有至少七成以上的勝算。」

上官小仙很少在旁人面前展現武學造詣，即使上官飛也不知道她的武學造詣如何。不過無論是荊無命還是上官飛都可以肯定一件事：昔日上官金虹將金錢幫幫主之位傳給上官小仙，並非僅僅因為上官小仙有領導金錢幫的才幹謀略，更是因為上官小仙的武學造詣超拔出塵。

上官小仙的兵器是環，和上官金虹一樣。但上官小仙的環和上官金虹那排列百曉生兵器譜上排名第二的龍鳳子母環不同，上官小仙的環叫心意環。

楚風記得昔年有緣見到上官金虹的時候上官金虹對於這件事讚不絕口，提到過兩句話：以人驅武，不以武驅人。而這兩句話正是出自上官小仙之手。

兩年前自上官小仙繼承金錢幫幫主之位，楚風便沒有和上官小仙真正交過手，但他卻知道上官小仙的武學造詣或許不如謝曉峰等人，但也絕對不會遜色司馬超群多少。

因此上官小仙應當看得出高漸飛和司馬超群的差距。

上官小仙自然是看得出的，她沒有半點遲疑望著楚風，道：「的確如此，只不過即使既定的事情在胡金袖面前卻也容易翻船，何況這次賭局並非沒有任何轉機的可能，更何況這一次胡金袖似乎並非只是想和你賭，而是希望在這一次賭局中撈一大筆錢。」

長安上下的人都知道高漸飛和司馬超群的決鬥，這豈非正是要撈一大筆錢的預兆？

楚風自然也是明白這個道理的，可他面上卻沒有一丁點擔憂，表現得非常平靜而隨意，他望著上官小仙道：「我當然是明白這個道理的，因此我壓了十萬兩銀子。」

上官小仙眼中閃過一抹異色，她拖著下巴，笑眯眯望著楚風道：「難道這次賭局並非是胡金袖一個人設下的賭局，你也是莊家之一？」

楚風搖了搖頭，他的神情依舊平靜，他道：「你應當知道我很少喜歡和人賭，更很少主動和人賭，更討厭做莊家，因此我壓司馬超群十萬兩銀子，倘若司馬超群勝了，那我自然可以得到十萬兩銀子，倘若司馬超群敗了，那以胡金袖胡大小姐的賭品，就算我跪下來求她，她也不會給我半兩銀子。」

上官小仙，其他的話她或許是懷疑的，但這句話他不能不信。

她沒有再繼續和楚風談論這件事了，她是一個聰明的女人，從楚風的言辭中已經聽出楚風和胡金袖有些秘密，只不過這些秘密並不希望讓她知道，因此她也便不問了。

她只是望著楚風道：「這一頓飯我請你，只不過你莫要忘記你欠金錢幫一萬五千兩銀子。」

楚風笑了笑，他終於端起酒杯喝了一口酒，她望著神情愉快的上官小仙道：「如果我想找你借十萬兩銀子，你借不借我。」

上官小仙道：「借，不過我這個人有一個習慣。」

「什麼習慣？」

上官小仙道：「有借有還，再借不難。」

楚風苦笑了一聲，道：「我明白你的意思了，今天我就去一趟怡情院，看一看是否有蕭淚血的消息。」

上官小仙點了點頭，她微笑望著楚風道：「關於這件事我其實並不著急，我現在只希望知道一件事。」

「什麼事？」

上官小仙笑容甜如蜜，她慢慢道：「我想知道生裂虎豹關玉門現在在哪裡，他是不是去了雄獅堂朱猛哪裡。」

楚風原本是正在喝酒的，她正準備喝下一杯酒，可聽見這句話他的手停在半空中，望著微笑著的上官小仙。

秘密絕對不可能永遠隱藏得住，在有些人面前，識破秘密只需要一個機會，非常短的時間。現在上官小仙似乎已經勘破其中的玄機了。

楚風終究還是喝下了酒，他望著上官小仙點頭道：「是的，關西關二關玉門現在應當已經在雄獅堂了。」

上官小仙不假思索，又問道：「他是不是已經和胡金袖定下了賭約？」

楚風點頭：「是的。」

上官小仙拖著下巴，眯著眼睛，重重嘆了口氣道：「現在我似乎有些明白了。」

楚風的神情也很平靜，他望著上官小仙道：「倘若你現在還一點也都不明白，那上官小仙也就不是上官小仙了。」

上官小仙笑靨如花，點頭。

楚風沒有笑，他在喝酒，現在他的心裡在想一件事：除開上官小仙以外，是不是還有其他人還知道這其中的秘密呢？

傅紅雪、丁寧的決戰已經結束，天色已經暗了下來，不過司馬超群、卓東來並沒有立刻趕回大鏢局，而是就在太和樓點上了一桌的飯菜。

司馬超群有些餓了，卓東來也是到了習慣性吃飯的時候了。

太和樓的菜餚雖然不如一品居，但也算得上長安極其出色的，因此兩人坐在太和樓吃飯。

兩人還沒有吃飯就已經提起了一個人：高漸飛。

司馬超群最先開口的，酒剛剛端上桌的時候，司馬超群就已經開口了，他望著卓東來道：「我原本以為你至少要上去和高漸飛打個招呼，但你連招呼也沒有打，似乎也並不打算看他那包裹在麻布中的那把劍了。」

卓東來沒有喝酒，只是安靜坐在太和樓上，視線已經飄向了窗外，飄向了極遠的地方，他以一貫的優雅冷靜的語調說道：「我的好奇心從來不會主動消失的，我不去見高漸飛也不去打探高漸飛身後的那柄劍，只不過是因為我知道你絕對不會讓我這麼做，至少你在的時候我絕對很難有這個機會，對於浪費時間做無用功的事情，我向來沒有興趣。」

司馬超群大笑，他大笑中喝下了一大碗酒，他望著卓東來道：「其實我也很好奇高漸飛後背上那把劍到底是不是淚痕劍，我甚至好奇淚痕劍的主人高漸飛和那口箱子的主人蕭淚血這兩人之間是不是有什麼關係？畢竟他們的武器都是出自於那位驚才絕艷的蕭大師。」

卓東來點頭，「我對這些事情也很好奇，只是對於蕭淚血的箱子我從來不會太好奇，我記得至今為止見過那口箱子的人都沒有機會再看見太陽了。」

蕭淚血出道十六年，殺過的人幾乎都可以堆積成一座小山，見過那口箱子的人並不少，可沒有哪個人見到那口箱子還有機會活下來，至今司馬超群也沒有看見過這樣的人。

現在他有些好奇了，蕭淚血是不是已經來長安，是不是已經準備對付上官小仙了呢？

卓東來腦子裡並沒有想這些事情，這些事情本來就不用去想的，他現在在想一件事：四天後的決戰。

對於他來說，世上已經沒有什麼事情比這件事情更重要了。

四天後，高漸飛、司馬超群兩人也在同時同地交手，這場決戰究竟誰勝誰負，誰生誰死呢？

卓東來不清楚，至少就他的觀察來看，倘若高漸飛手中的劍並非是蕭大師的淚痕劍，那司馬超群至少有七成的勝算可以勝。

司馬超群和人交手從來沒有犯過錯誤，過去沒有，現在更不會，因此可以說司馬超群已經穩勝，可倘若高漸飛身後的劍是蕭大師的淚痕劍呢？

倘若那把淚痕劍真有老人口中說得那種魔力呢？

卓東來已經難以預料到結果了，現在他已經真想看一看高漸飛身上那柄劍是不是淚痕劍。只不過理智的他同樣也知道司馬超群絕對不會給他這個機會，至少在這段時間內，司馬超群是絕對不會給他這個機會的。

卓東來眼中掠過一抹笑意——幸好他並非是一點機會也沒有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