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五章、美色惑人心
今天從大雁塔回來的每個人似乎都在喝酒。
上官小仙、楚風、胡金袖在喝酒、丁寧、藍一塵也在喝酒、司馬超群、卓東也喝酒,孑然一身的高漸飛也在喝酒。
上官小仙、楚風喝酒是因為他們喜歡喝酒,而且現在也已經到了吃飯的時候了。丁寧、藍一塵喝酒是因為他們現在實在非常愉快,此戰過後,他們豈非已是局外之人了?至於司馬超群、卓東來,他們似乎也沒有什麼不高興的地方。而高漸飛呢?高漸飛喝酒了,而且還喝得不少,他為什麼要喝酒呢?
富貴客棧的店老闆認識高漸飛。
高漸飛是富貴客棧的客人,店老闆原本是不應當不認得高漸飛的。不過他認識高漸飛得並非是這點。富貴客棧是有錢人住的地方,可在這群有錢人中高漸飛是非常特別的,每天早上高漸飛都會點上一碗最便宜的白菜煮麵,因此他就算不認識高漸飛也不可能,只是有一點他是非常奇怪的。
在他看來高漸飛是一個驕傲冷靜而從容的,這樣的一個人無論什麼時候都不會讓自己非常狼狽。他見過高漸飛喝酒,他也看得出高漸飛喝得不少酒,可今天高漸飛的喝酒卻讓他感覺這個奇怪的青年人身上帶著一種和平時非常不同味道。
倘若平時的高漸飛是一個非常冷靜非常理智非常瀟灑的人,此時此刻的高漸飛的心中卻仿佛堆積了不少愁緒一樣。愁緒這種東西本來就很容易出現在人的身上,可這種東西原本不應當出現在高漸飛這種人身上的,就算出現在這種人身上了,以他們的本事應當很快讓自己恢復正常,可高漸飛似乎沒有一點恢復正常的意思。
王老闆今天也有一些煩悶,雖然他是富貴客棧的老闆,不過他憂愁的事情可並不少。有時候他會想到外面的情人是不是會被自己的妻子發現,有時候擔心自己的兒子會不會又去賭坊賭錢。
每個人或多或少都有些擔心煩悶的事情,他也是一樣的。如果這時候客棧的人不是很多,他已經準備走到高漸飛身邊和這個他一直印象不錯的年輕人喝酒了。
可今天他沒有,而且他知道他沒有這個機會了。
因為一直以來都是孤身一人的高漸飛的身邊忽然出現了一個女人,一個非常優雅非常高貴的女人。
這是一個氣質非常出眾的女人,不過沒有人看得清楚他的容貌,因為這個女人披著一個銀白色的斗篷,斗篷與外袍相聯,看上去非常高貴而出塵。
女人出現在富貴客棧幾乎所有人的眼睛都已經被這個女人吸引。但女人的眼睛只是在客棧中掃了一圈,就鎖定在高漸飛的身上,走到高漸飛的面前。
高漸飛喝了不少酒,但他沒有醉。這個女人沒有胡金袖那個高明的輕功,而且這個女人並沒有故意隱藏自己的意思。
他看見這個女人向著他走來,準確來說走進大門的時候,他的餘光就已經瞥見了這個女人。這個不久前在大雁塔見過一面的女人。
當世這個女人也坐在太和樓內的一個廂房中喝酒,不過他不知道那個女人的身份,但她總算知道那個女人絕對不是一個平凡的女人。
一個平凡的女人在那時候絕對不會在太和樓喝酒的。
「我可以坐下來?」女人站在高漸飛的面前,他的聲音非常磁性,帶著少許冷意,那並非是刻意的冷漠,而是一種天然的嗓音。
高漸飛喝酒,他沒有抬頭,但他說話了,他淡淡道:「倘若我說你不可以,你會不會聽呢?」
女人立刻回答了他這個問題,她的聲音很平靜也很鄭重:「如果你不同意,那我就只有站著了,我知道你是高漸飛,我就是來找高漸飛的。」任何人都應當聽得出這個女人淡淡言語中的肯定,這絕對是一個意志非常堅定的女人。
高漸飛苦笑,他還能說什麼呢?他並不擅長和女人打交道,特別是美麗、矜持而驕傲的女人,因此他只能點頭,他道:「請坐。」
女人已經坐在了高漸飛的面前,高漸飛打量了女人一眼,女人坐姿優雅淑女,一個沒有良好修養與家教薰陶的女人絕對不可能有這種氣質的,他很好奇這個女人究竟是什麼人,為什麼要來找他,不過他很快就不用好奇了,因為這個女人也開口了。
女人似乎不想浪費一點時間,她直接開口,她道:「我知道你在太和樓上看見過我,我也知道你現在還在揣測我的身份,我知道你是一個聰明人,因此隱隱也有了判斷,但不敢肯定,我可以告訴你,我叫吳婉,司馬超群的妻子吳婉。」
她見面的話說得非常平靜而自然,但後面一句話她已經壓低了聲音。
高漸飛望著吳婉。他聽說過吳婉,他知道司馬超群有一個非常溫柔美麗賢惠的妻子,這個人就是吳婉。只不過他沒有想到這個一個女人會在這個時候來找他。
吳婉的人已經站立起身,她望著高漸飛道:「我找你有事,而且是非常重要的意思。」
高漸飛並不笨,因此他也起身,帶著他的酒,也帶著吳婉走進了他的房間。
富貴客棧人來人往,這吃飯的地方的確不是可以談事情的地方,而且吳婉這一次找他來想要談得事情絕對是不願意被人知道的事情,因此他只有帶吳婉進入他的房間。
他原本想請這個女人走的,不過他望著這個女人的眼睛,卻難以說出這句話。他一個字都難以道出口。
房間,高漸飛為吳婉倒了一杯茶。
吳婉依舊規矩而淑女,即使在坐下的時候都先詢問高漸飛一聲,在她看來這裡至少現在是高漸飛的地方,她並非是主人,因此任何事情都要問一問這裡的主人。
她在一張椅子上坐了下來,禮貌性的抿了口高漸飛倒得茶,而後一雙眸子清澈而冷靜,如同豹子那極冷極媚的眼神一樣望著高漸飛,她盯著高漸飛看了半晌,她這才移開自己的目光。
除了看司馬以外,吳婉從來沒有這樣打量過任何一個男人,不過今天她不能不這樣打量高漸飛,因此她的視線已經沒有平時的淑女,而是帶著一種侵略性。
她收回了視線,人也在這個時候開口了:「我知道四月十六你和我的丈夫會在大雁塔下如今日的傅紅雪、丁寧一樣交手。」
高漸飛沒有說話,她只有聽著。
吳婉冷冷道:「卓先生收集有關你的資料我也看過,因此我知道以你應付點蒼、崑崙、華山三派四大高手的武功絕對比不上我的丈夫。」
高漸飛不能不承認這個女人知道不少,不過他還是沒有開口,因為她也知道這個女人還有話沒有說完。
吳婉繼續道:「我還知道一件事,那就是在卓先生眼中看來這場決鬥絕非是沒有任何懸念的決鬥。」
高漸飛笑了笑,他已經有些忍不住問了,他道:「為什麼?」
吳婉還是望著高漸飛,但她的視線並非望著高漸飛的人,而是望著高漸飛的劍,她冷冷盯著高漸飛的劍,她道:「因為你身後那柄劍。」
高漸飛也瞥了一眼身後的那柄劍,那柄即使劍鞘都被麻布包裹住的劍。這柄劍似乎蘊含著某種不祥的力量,即使見也不能讓人見。
高漸飛問:「和這柄劍有什麼關係?」
吳婉淡淡道:「或許有關係,或許沒有關係,其實我也希望這柄劍和四月十六的決鬥沒有一丁點關係,倘若沒有一點關係那我現在就可以走了。」
高漸飛總算明白了吳婉是因為這柄劍來的,只是他還是有些不明白,倘若這柄劍怎樣才和四天後的決戰有關係呢?
這個問題他不用問,因為吳婉也已經作出了回答,吳婉道:「有一個人告訴卓東來,倘若你身後得那柄包裹得嚴嚴實實的劍如果是蕭大師鑄造的劍,那四天後的決戰你不是沒有勝算。」
「蕭大師的劍?」高漸飛笑了,他的眼中已經流露出了好奇,他對世上大部分的東西都已經沒有興趣了,但他對劍還保持著興趣。
吳婉的語調依舊冷靜,他冷冷道:「準確來說是蕭大師鑄造得最後一把劍,也唯有是那把劍你才擁有和我丈夫一戰的資本。」
高漸飛還是很冷靜,他面上沒有一丁點憤怒,他淡淡問:「那是一柄什麼劍?」
吳婉淡淡道:「我只知道那柄劍上有一點淚痕,是蕭大師在包間形成的時候留下的淚痕,他似乎被稱為淚痕劍,因此我來問你你手中的劍是不是淚痕劍。」
高漸飛的臉上依舊沒有一丁點變化,絕對沒有任何人看得出他的面上有任何變化,吳婉也看不出。不過高漸飛的心理已經無匹驚訝了,他現在恨不得想要跳起來,不過他終究沒有跳起來,他還是很冷靜望著吳婉。
吳婉看不見高漸飛的表情,但卻感覺到了高漸飛的變化。
女人的感覺是最敏銳的,她已經感覺到了一種非常細微的變化,她的心沉了下去,她的面色也已經有些蒼白了,不過她的眼睛還是很冷很堅定。
高漸飛已經開口了:「倘若我的劍是淚痕劍,又如何呢?」
吳婉淡淡道:「倘若你的劍是淚痕劍,那我這一趟就並不算白了。」
「什麼意思?」
吳婉已經站起身,他望著坐在床上的高漸飛,一字一句道:「倘若你的劍是淚痕劍,我想請你在決鬥的時候不要用這柄劍。」
高漸飛笑了,他望著這個漂亮的女人,道:「為什麼?」
吳婉望著高漸飛,她披在身上的斗篷已經掉在了地上,她那雙極冷極媚的眼睛也已經盯著高漸飛,她望著高漸飛依舊以很冷靜很緩慢的聲音,道:「因為我已經來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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