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章、喝酒
銷魂小青衣,奪命大紅袍。
青衣紅袍立在無爭山莊的山門前,李紅袍呆呆盯著無爭山莊那高高懸掛的牌匾,看了半晌,輕聲嘆道:「三十年前我們曾在這裡見過你父親一面,我們也曾發誓不再踏足無爭山莊,只可惜今日還是來到了這裡。」
原隨雲神色平靜,他對著李紅袍拱了拱手,輕聲道:「家父身前曾提起過兩位前輩,他常言李紅袍言青衣雖然是江湖上人人畏懼的殺手,但亦是性情中人,雖不算好人,但也絕對不能算大惡之人。」
李紅袍眼中閃過一抹異色,盯著原隨雲瞧了一眼,淡淡道:「原老莊主武學造詣雖並不算高明,但行事之寬厚,即便是我等亦佩服不已,原本我們本不打算一生都不踏足無爭山莊,可這一次卻不得不來此地。」
「兩位前輩來此,原隨雲固然歡迎,但不知兩位為何一定要來無爭山莊。」
李紅袍道:「等人,找人。」
原隨雲道:「找誰?等誰?」
李紅袍道:「這個人是你的朋友,叫楚風,我們知道他一定會來無爭山莊,因此來這裡等他。」
原隨雲笑了,陸小鳳也笑了。
陸小鳳微笑望著李紅袍,又掃了一側好奇打量著無爭山莊一草一木的言青衣,輕聲嘆道:「我聽原公子說過每次楚風來無爭山莊都會帶來一些麻煩,起初我還並不相信,現在我不能不相信了,天上地下無論任何人惹上小言青衣大李紅袍,那都等同於將腦袋放在了腰間了。」
李紅袍笑了笑,並沒有開口,他只是實現從原隨雲身上,在陸小鳳、蕭四無兩人身上掃過,並不言語。
不過一直打量無爭山莊環境的老婦人言青衣卻開口了,言青衣看上去年紀已經非常大了,可任何人只看著言青衣的研究,都會感覺這位老婦人身上有種說不出的魅力,這一點如同碧玉山莊的碧玉夫人一樣,她們的眼睛總是有著一種非常奇妙的魔力。
言青衣笑眯眯望著陸小鳳道:「你認為我們是來取楚風項上人頭的?」
陸小鳳也笑眯眯看著眼睛,此時此刻任何人看陸小鳳,都會感覺陸小鳳看著面前這位老婦人如同在盯著一位絕代佳人一樣,隨著四十年前言青衣的確是一位絕代佳人,只不過現在言青衣卻已經是一個老婦人了。
陸小鳳道:「倘若你們真是來取楚風項上人頭的,那這倒是好辦了,也不過是你們死或者楚風死而已,可偏偏不是!你們不是來取楚風項上人頭來的,你們只不過是想找楚風賺一些銀子或金子而已,因此這才麻煩了。」
言青衣又笑了,她這一次笑容更燦爛了,甚至帶著一種說不出的嫵媚神色,她笑眯眯盯著陸小鳳道:「陸小鳳果真不虧是陸小鳳,腦袋瓜子果然很聰明,難怪你可以從我那個老鬼手上贏下個幾十上百萬兩銀子,你猜得不錯,我們的確不是來摘掉楚風人頭而來,我們是來找楚風賺銀子了。」
李紅袍呵呵笑了笑,他拄著朱紅手杖,眯著眼望著陸小鳳道:「早在十五年前我們就已經明白,向我們這種人雖然殺人賺錢賺得多,但不殺人賺得銀子卻比殺人賺得銀子要輕鬆得多,而且長久得多,因此我們似乎已經有十五年沒有殺過人了,這一次如果我們是來摘下楚風腦袋而賺銀子,那我們寧願不去賺這筆銀子。」
陸小鳳笑道:「為什麼?難道你們認為這筆生意很危險?」
李紅袍一點也不掩飾的點了點頭,輕聲嘆道:「我曾見過葉孤城和楚風交手,當年葉孤城的劍法造詣已經算得上舉世罕見,那一招天外飛仙更算得上空前絕後世上無人可及,楚風當時雖然比不上葉孤城,但葉孤城既然已經死在了楚風的劍下,那楚風的劍法造詣必然更上一層樓,何況此後楚風又接連於天下許多極其有名的高手如紫衣侯、燕南飛以及朱猛等人交手,連戰皆捷,因此你認為我需要為了一點帶不進棺材裡的銀子,會去拼命嗎?」
陸小鳳拍了拍手,他望著李紅袍道:「四十年前大李紅袍以一柄削鐵如泥的快劍橫掃江湖,迄今為止還沒有任何人可以從你的劍下走過三十招,一名劍客尋找另外一名劍客交鋒自然是司空見慣的事情,因此你可能找楚風交鋒,不過現在你卻已經不可能找楚風交手拼命了。」
李紅袍眯著眼望著陸小鳳道:「為什麼?」
陸小鳳笑眯眯瞧了一眼李紅袍身邊的言青衣道:「因為在李紅袍心中言青衣豈非比天底下所有人的性命加起來還要重要?」
李紅袍笑了,大笑,但不語。
言青衣也笑了,也是大笑,不過卻伸出保養得極好的手指指著陸小鳳道:「很早我就聽說過陸小鳳的嘴巴和腦子一樣聰明,現在看來果然是這樣,倘若我們真是來找楚風拼命的,聽了你這番話或許也不再拼命了。」
原隨雲微微一笑,他伸手做出了一個請的動作,道:「我這位朋友想來爽約慣了,如今日暮已至,不妨請兩位前輩在山莊內邊用酒宴邊等吧。」
李紅袍笑了笑,他拄著手杖轉過身望著黃昏下的無爭山莊,瞧了一眼遠方的山道,輕聲嘆道:「已經快了,只不過原公子,你要多準備兩幅碗筷。」
原隨雲詫異道:「哦,難道還有其他客人要來?」
李紅袍淡淡一笑:「我不知道是不是還有其他客人要找楚風與否,我只知道一件事:楚風一定會帶來兩位尊貴的客人做客。」
陸小鳳笑了笑,那兩位客人豈非就是上官小仙、荊無命兩人。
不過現在陸小鳳最想知道得並不是這件事,他想知道得是情蕭四無來得人和請小言青衣大李紅袍來得人,是不是同一批人。倘若是同一批人,那麻煩並不算太麻煩,倘若不是同一批人,那楚風這一次招惹的麻煩可就真是複雜的麻煩了。
蕭四無見到李紅袖言青衣,似乎並不認識。陸小鳳望著這一幕,心中暗暗搖頭,不管如何楚風可真算遇上了麻煩了。
無論是蕭四無、李紅袍還是言青衣都算不上麻煩,雖然這些人在江湖上的名氣不少,武學造詣也極高,特別是言青衣對於機關陣法毒藥都精通非常,他也沒有把握應付,不過這些人在他眼中並不算麻煩,在他看來真正的麻煩只是上官小仙。
他面對其他的人至少有七八種法子,可面對上官小仙、風四娘、胡金袖這種女人卻連想出一種法子也困難,他並不願意上官小仙捲入這件事情中來,可現在他似乎也沒有法子拒絕,更沒有半點法子勸阻。
酒宴已開,楚風才抵達無爭山莊。
並不出意外,雖然陸小鳳、陪著李紅袍、言青衣喝酒吃菜,但原隨雲卻還在門口等他,但有一點意外,原隨雲身邊還有一位青年,一位面色蒼白的青年。
遠遠楚風就已經聽見原隨雲那清雅的琴音,不過當他出現在無爭山莊門前的時候,琴音就已經停了下來,天色已經全黑了下來,此時楚風僅僅乘著大門前的燈籠看見原隨雲以及那位白衣少年兩道身影而已。
楚風、上官小仙兩人剛下馬車,就聽見一道熟悉的聲音響起了:「六個時辰。」這自然不可能是別人的聲音,而是原隨雲的。
楚風笑了笑,他同上官小仙、荊無命走到原隨雲面前,道:「我倒是願意在無爭山莊呆上六天的時間,只不過似乎這一次來找我的麻煩不小啊。」
原隨雲笑了笑,他對著上官小仙、荊無命的方向行了一禮,而後走到楚風面前,道:「看來你已經知道了。」
楚風點了點頭,他瞧了一眼燈火通明的無爭山莊,輕聲嘆道:「這種事情我未必是最後一個知道,只不過我實在想不通世上竟然有人可以請得動言青衣李紅袍。」
原隨雲搖了搖頭,他嘆道:「我其實也想不通一件事:世上究竟有誰可以請得動上官小仙離開金錢幫遊山玩水,但我現在想通了。」
上官小仙嫣然一笑,他毫不介意在眾人面前拉著楚風的手道:「原公子,你這句話說錯了。」
「錯了?」
「是的。」上官小仙笑道:「楚風是不會請我離開金錢幫的,他巴不得我永遠呆在金錢幫,永遠不要煩他才好。」
原隨雲先是愕然,隨即笑了起來,他微笑望著楚風,輕聲嘆道:「這一點你錯了,我記得每次楚風來無爭山莊都會提到上官姑娘的名字,而且並不止一次。」
楚風無奈搖了搖頭,他常常禍害原隨雲,有時候被原隨雲禍害那麼一兩次也自然就順理成章了。
他的視線從原隨雲身上移開,望著原隨雲身邊的青年,他仔細瞧了青年一番,視線最終落在青年的腰間上。
青年的腰間上空無一物,不過楚風卻感覺到了一種說不出的凌厲氣息,楚風道:「你就是四無公子蕭四無?」
面色蒼白的青年點頭,他望著楚風道:「你就是楚風?」
楚風點頭:「是的,你是專程來找我的。」
青年點頭。
楚風指了指無爭山莊,淡淡道:「很好,我知道了,但不管你是不是來找我的,但今天對於我來說只有一件事。」
「什麼事?」
楚風拍了拍原隨雲的肩膀,道:「我這一次來只是陪我的老朋友喝酒的。」
原隨雲微笑,他也道:「是的,今天在無爭山莊只可以喝酒。」
蕭四無原本還有話說,可此時他也只能閉上嘴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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