夏一涵回到客房,想著莫軍肯定擔心他,想要給他打個電話,告訴他沒事,她這才想起她沒有莫軍的電話。今天通話時,是酒酒的手機打來的。
酒酒還在陪客,也抽不出時間找夏一涵。
夏一涵一下午就在煎熬中度過,好不容易盼著海夫人帶著海志軒和海晴晴告辭,付鳳儀也和嚴青岩走了,別墅里又重新回到安靜中。
夏一涵知道她主動起莫軍的事,葉子墨會不高興,可她已經管不了那麼多了。她只知道,不能讓假的葉子翰總留在葉家,為了葉家人和莫軍重逢,她一定要儘快促成他們相認。
敲開葉子墨的房門,他正坐在電腦桌前辦公。
「有事麼?」他冷淡地問。
「有!」
夏一涵著,走到他面前,他的目光在她的臉上停留了一下。一般他要是辦公,她都不會打擾他。今天這麼著急找他,估計是跟今天嚴青岩來了有關吧。
他停下手中的工作,面無表情地看著她。
「葉先生,我知道可能你們全家都覺得今天來的人是葉子翰,你們肯定有你們的證據。我莫軍是葉子翰,可能您也不信。我記得你過,等找到他,你會跟他做dna。假如他不是,以後我也不會再提這件事了。」
夏一涵已經非常平靜了,至少表面上看是這樣。
他就知道她此行又是為莫軍的,他本來也打算明天就去這個化驗,想不到她會這麼急,非要今天就要問他一個答案。
這和她急著要見他,多少也有些關係吧。
「明天早上,你跟我一起去鑑定中心,我要你親眼看著我們抽血,拿結果時也跟我們一起去。不管結果是什麼,你記著,沒有我的允許,以後你都不可以跟他見面。」葉子墨的話根本就不容她拒絕。
雖然她和莫軍一起生活了二十多年,早就習慣了生活中有他的存在,可她明白,她以後是真的不能常常見莫軍了。
她權當她已經出嫁了,出嫁了的妹妹,當然不能總跟哥哥見面。
「我會聽您的,葉先生,我一會兒就想辦法通知他,您先忙,我回房間了。」
一口一個您,一口一個葉先生,完莫軍的事,轉身就走。
她難道連單獨跟他句話都不願意了?
「不急,你晚些通知也一樣,現在給我捏背。」他冷淡地完,繼續把注意力放回工作上,仿佛她不在這裡似的。
夏一涵很柔順地照他吩咐的做,幫他捏背,其實也捏不動,他肌肉很硬。
他也並不要求她達到什麼效果,只是要她明白,他是她男人,她應該時時刻刻的想著他才行。
最近他只要看到她,就煩躁異常,看不到她更煩躁。
她要回房間,他很反感,她留下來給他捏背,他根本就感覺不到她一兒的誠意,感受不到她一兒的柔情。她明明就是在應付他,他皺著眉,忽然轉過身,突兀的動作讓夏一涵怔了一下。
「很不情願?」他冷冷地問。
夏一涵搖搖頭,「沒有不情願,只不過心裡還有事。我希望時間能快些過,希望結果能快些出來,這樣你的心情就會好了,我的也會。」
「回房間去!」他命令一聲,又霍地轉了回去,打開抽屜拿出煙來。
他真不知道自己是怎麼了,自從遇到這個女人,他所有的自制力好像都沒有了,所有的優雅也消失了。
他就非要跟她一般見識,非要跟她腦袋裡另一個男人較勁。那男的死了,他要較勁,他現在活著,他還要較勁。
夏一涵沒走,她看他要抽菸,知道他心情不好。
只是此時,她也不知道要些什麼做些什麼才能讓他高興。
她往前走了兩步,看著他,輕聲:「我們不這樣行嗎?其實軍……」
「出去!」
他不想聽到她嘴裡出這兩個字。
她只是想軍影響不了他們之間的關係,如果他們有信任,能夠感知到對彼此的感覺,任何其他的人都不是問題。
問題就是他們沒有信任,他對她,沒有信任。
她只好離開,回到房間時,酒酒終於忙完了,在走廊等她。
兩人一起進了夏一涵房間,酒酒拿出手機,把莫軍的號碼告訴夏一涵。走之前,莫軍千叮嚀萬囑咐,叫酒酒一定要在沒有旁人在的時候才跟她他的事,不要給她帶來麻煩。
夏一涵看著酒酒手機里,莫軍三個字,鼻子酸酸的,強忍著淚,把號碼存進自己手機。
這個號碼,即使她有,以後也註定是用不了多少次的。
不過知道他活著,已經足夠了。慶幸的是,葉子墨到底也沒有放棄哪怕一絲的希望,答應了她要去跟莫軍做鑑定。
「一涵,我沒有跟他,他可能是葉先生弟弟的事,我覺得還是你比較好。」酒酒低聲道,她和莫軍是一個心思,都不願意給夏一涵帶來麻煩。
「謝謝你,酒酒!你怎麼跟軍遇到的?你怎麼認識軍呢?」到這時夏一涵才想起問這個,酒酒於是把今天在花鳥市場的事全了一遍。
聽她當時莫軍是怎麼激動地抓住她,跟她通話時又是怎麼克制不住的手在顫抖,夏一涵的眼淚又湧上來。
她克制著,沒哭,不過聲音又哽咽了。
「原來車昊就是軍,車昊,莫軍,唉!我怎麼沒發現這兩個名字的關聯呢?你我是不是太笨了?還有那個狗,雪絨花,那是軍才會取的名字啊。」
「他也是這麼。」酒酒的眼中也閃著淚花,想著莫軍的樣子,她真覺得很心疼。
那樣深情的男人,到哪裡去找呢。雖她只是暗戀,她覺得她暗戀的人這麼好,她也欣慰。
「好了,我不打擾你了,你給他打個電話吧,今天在電話里聽到葉先生和你的對話,他好像很不放心你。」
「嗯!」夏一涵頭,酒酒剛走了兩步,夏一涵又叫住了她,輕聲對她道:「你如果真喜歡他,就別放棄。不是你自己的嗎?我和他應該只是兄妹之情,所以給他一時間,你們兩個人很合適的。」
酒酒苦澀一笑,她這輩子估計第一次有這樣苦澀的心情,那是因為她感覺到了莫軍的心裡夏一涵的位置有多重。
「我不會放棄的,我相信他也會發現我的好。」酒酒笑過之後,還是信心滿滿地。
她能明白夏一涵的心情,她想必不會回頭跟莫軍在一起了,也是希望莫軍幸福吧。
酒酒離開後,夏一涵才給莫軍打電話。
莫軍的手機根本沒離開身邊,一直在等著夏一涵打過來。
夏一涵怕葉子墨不高興,只是簡單地莫軍:「我沒事,你不用擔心我,他對我很好,很喜歡我。」
「別騙我了,你們的對話我聽到了。」莫軍的聲音很沉,一如他的心境。
「一涵,你是不是不方便多話,你就告訴我,你答應跟他在一起多久?有沒有別的方法可以離開他?比如要給他多少錢他才能放手。」他想,一般商人應該都是喜歡談判的,無利不起早,應該會註明違約條件,會有違約金吧。
「沒有,軍,我答應一輩子跟他在一起,不會分開。我愛上他了,雖然我很對不起你,但我真的不想離開他。」夏一涵堅定地道。
她何嘗不想要自由,她覺得他們之間沒有信任,就是因為接觸的方式不好。她以協議的形式跟葉子墨開始,他總以為她是為了莫軍才跟他在一起的。假如她能有自由,他們能夠像一般的情侶那樣,地位平等,可能反而容易互相信任吧。
她的違約金是一千萬,她不會把這個條件告訴莫軍,他會為她想辦法的,她太了解他了。tqr1
假如他不是葉家的人,他是個普通人的話,一千萬也許是一輩子都拿不到的錢。
如果他是葉家人,他一回家就要求拿出一千萬,這也是為難的事,她不會讓他為難,所以她選擇不要那份自由。
莫軍沒有繼續問,他知道想讓夏一涵出來,不容易,她太會為別人著想了,從不管自己過的好不好,只要她在乎的人過的好就行。
他總會有辦法知道的,她不,他找姓葉的去談,這本來就是男人之間的事。
兩人沉默了一會兒,夏一涵才又:「軍,我跟你一件很重要的事,這件事你一定要聽我的。」
她長這麼大都沒有要求過讓他聽她的,可見這事很重要。
「好,你,聽你的。」他簡短地回答。
「我懷疑你有可能是葉家走失的孩子,我記得你喜歡紫丁香的味道,葉先生的弟弟也喜歡。還有,你走失的時間和他家的葉子翰也相符。再有,最重要的是,我看到了葉子翰時候的照片,和你在孤兒院裡那張存檔的照片很像。當然,我也不敢確定。葉先生也知道了這件事,他約你明天早上到鑑定中心去抽血化驗,我也會去的。」
莫軍半晌沒話,這消息對他來,實在是過於意外了。
這麼多年,他也想找親人,就是沒有任何頭緒,找不到。
夏一涵了這麼多特徵都相符,她又是個謹慎的人,要不是有很大把握,她都不會。
他能感覺到一種很激動的情緒,仿佛全身的血液都在加速涌動,衝擊著他,那種可能要和親人相遇的激烈盼望讓他根本就很難平靜。
不過想著他的兄弟極可能是夏一涵口中的葉先生,他還是強迫自己平靜下來。
「軍?我只是有可能,你別……別抱太大的希望。」
夏一涵害怕,怕結果不是理想中的結果。雖然她幾乎可以確定,可是今天來的那個人,讓她總覺得不安。葉家不是一般的人家,雙方認親肯定是有證據的。他也有證據,有沒有可能軍的事,只是她想多了呢?
「一涵,你不用擔心,是不是我都不會失望的。有緣分就會重見,沒有緣分勉強不來。」
聽著莫軍那麼平靜的語氣,夏一涵放心多了。
「好,那我們明早再聯繫吧,我也不知道葉先生的鑑定中心在哪裡,等他的安排。」
「嗯。」莫軍萬分不舍,又知道夏一涵不方便長時間跟他通話,只好狠心掛斷電話。
那頭傳來的嘟嘟聲,讓夏一涵失神良久。
太久太久沒有聽到莫軍的聲音了,自聽他話,就能讓她心安。想著從此以後聽他話都是一種奢求,她的心就沉鬱的厲害。
她是真的想見他,很想很想見他,很想當面確認他還活著。
此時此刻,她甚至有些分不清,她對莫軍的依賴算不算是一種愛情。
夏一涵,你是那種朝三暮四的女人嗎?你好了要和葉子墨永遠在一起,就不該再想軍了。可她就是忘不了,二十多年的陪伴,怎麼能忘就忘。
她進孤兒院時只是一兩個月大吧,軍當時已經在孤兒院了,所以他算是看著她長大的,除了是同一個人生的,他們跟親兄妹有什麼區別呢?
她真希望有朝一日,葉子墨能夠接受她和莫軍以兄妹的關係往來。
那也只是她的一個美好的願望吧,他那麼排斥,又怎麼會同意。
這夜夏一涵做了無數的夢,一會兒夢見莫軍是葉子墨的弟弟,一會兒又不是。葉子墨拿著鑑定結果,一遍又一遍地質問她為什麼騙他,他的面孔看起來那麼陌生和可怕,她不停地重複著:「我沒騙你!葉子墨,我沒騙你,他真是你弟弟,真是的。」
葉子墨聽不清她什麼,只知道她是做噩夢了。他不知道為什麼晚上非要來看看她,明天就要去做鑑定,夏一涵不安,他葉子墨也同樣不安。
她被噩夢折磨的甚至像是發冷了,他無聲地爬上床,把她輕輕的摟在他懷裡,安撫性地摸著她的頭髮。
夏一涵在夢裡似乎感覺到了他的溫度,也感覺到了一種安慰,她本能地往他胸膛處靠過來,尋找熱源。
她的手臂依賴地圈住他的腰,臉貼著他,慢慢又睡熟。
他像哄孩子似的,哄著她,心裡嘆息又嘆息。她是個可憐的女人,他從來都知道。為什麼還是會欺負她,為什麼就是放不下她心裡有別人這件事。
早上夏一涵醒來時,酒酒又在她房間裡。
她環顧四周,覺得好像葉子墨來過,可他卻不在,難道他是在夢裡出現的嗎?
他那麼生她的氣,想必也不會來看她,更不會那麼溫柔地抱她,一定是在做夢了。
「現在是幾,葉先生在家嗎?」夏一涵問,她是怕葉子墨答應了的事不去做,或者是有意避開。
「他在呢,還吩咐了管家備好車在等,一會兒出去。」
「好,那我抓緊時間。」夏一涵下了床,快速地出門洗漱,她出門時酒酒去給她拿了早餐。
葉子墨似乎在房間忙什麼,沒催她,等她吃完早餐,他在走廊了聲:「夏一涵,跟我走。」
車上,他只了一句:「你可以給姓莫的打電話了,叫他半時後到東江遺傳鑑定中心二樓等。」
「好。」
夏一涵打了莫軍的手機,把葉子墨的意思簡短地明了,隨後按了掛機鍵。
葉子墨緊抿著唇,他要是沒在車裡,她或許不會那麼快結束通話吧。
林大輝等在鑑定中心的門口,葉子墨每過一段時間,總會來鑑定中心走一趟的,每次來林大輝都要跟隨。
「葉先生,夏姐!」林大輝恭敬地跟兩人打招呼,夏一涵微笑著問候他。
這女人,似乎對誰都比對他笑的甜,昨天對嚴青岩,海志軒,今天對林大輝,都笑的那麼燦爛,葉子墨的眉頭動了動,手不著痕跡地摟住了夏一涵的腰。
他摟著她的力度不,占有的意味十足。
林大輝可不敢惹他,趕緊問了句:「葉先生,怎麼您一個人來呢?」
「另一個在二樓。」葉子墨淡淡完,一路摟著夏一涵的腰乘電梯到了二樓。
上午的陽光投射到二樓的大廳,大廳內的等待區內,只有莫軍坐在那束光明里。
他的手緊緊攥著手機,目光一直帶著幾分急切與激動看著入口處。
終於,他盼到了他渴盼已久的那抹身影。只是她的身體跟一個高大男人的身體貼合在一起,離的那麼近,他的手更攥的緊了些。
他就那樣怔怔地看著夏一涵,目光只在她愈顯清瘦的臉上來回移動,她的樣子真讓人心疼。
一涵,她過的不好。
軍!夏一涵無聲地吶喊,淚控制不住的溢滿雙眼。她終於看到了他呀,她的身體激動的不停的顫抖,她又多想奔跑過去,緊緊地抓住莫軍,好好地看看他,讓她好好的確認,他真的活著。顯然她的激動讓某些人非常不滿,她腰上的力道又重了幾分,仿佛是在提醒她,她是他的
莫軍站起身來,緩緩朝他們兩個人走過去,每走一步,都覺得步伐異常的沉重。
他終於把注意力從夏一涵的臉上移開,看向摟著她的高大而挺拔的男人——傳中的葉先生,更是傳中的太子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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