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是又一次,有人在我面前明明白白地對我說我會死,而且說得這麼真切。這次與前次不一樣,這次,我還真就聞到了死亡的氣息。此時周春已然軟到了冰櫃之下。
是她的精元補給了我,而自己全然無力了麼。周春的臉色不是慘白,是蠟黃。這更讓我心裡駭震一片,我知道,周春本是陰身,越是氣息將近,應越是慘白,怎會如常人一樣蠟黃?
老天,心裡一震,先前,劉鳳亭說過,說我壞了她的身子,娟兒也說過,說我是害了她,姐姐更是說過,此番我已然不是純陰。
最基本的常識,陰身如若不純,那是要出大問題的。行走陰界,抵抗力會降低,如我們人有了病一樣,不再是那麼健康。而周春,卻是冒了大風險,與我的純陽之血相和。
周春不僅是沒有了精元,而且現在身體不純,氣場減至沒有,只怕是有性命之憂啊。
我心裡亂成一片,加之這不知在哪方的女聲這樣吼叫,更是心下駭然。而抓著紅香的手,莫明的抖動起來,我不是怕,而我是真的感到了一種死亡前的預兆。
不行,我不能讓自己的預設亂了自己的陣腳,努力收攏心神,提一口氣,中氣飽滿,周春以性命相抵,助得我現在有了精神。
「哼,你不現身也罷了,也別嚇我,我怕個屁,一把火燒了,強過你讓我們自焚,你在我同伴周春身上燃了心火,我雖不知道你是怎樣做到的,但逼得周春吐出精元自保,你好毒!」
我一聲冷笑,抓著香,手裡的打火機湊近了香頭,媽地,我想到,你嚇我,我也來嚇嚇你。經過幾次,我確實知道紅香這玩意太奇妙了,燒起來後,可引萬千厲魂。
是的,我還沒傻到真的要燒了太平間我去坐牢,媽個比地,我混到現在,就算是真的去坐牢,連個送牢飯的人也沒混上,坐個屁啊。
我的想法,燒起紅香,厲魂裹涌,趁亂走球,再去找劉古碑,那老小子不是在風雲鎮麼,找到他,他肯定有辦法。我不管你是人還是妖,媽地,紅香起,我可顧不了這麼多。
「嘿小子,想不到你還真的懂得不少,居然知道陰身引入純陽,陰火引誘,可燃心火的道理,是那老小子教你的吧,哦對了,你那個逃生術太爛了,老小子留了一手啊。」
女聲又起。而那些屍體此時正在慢慢地挪動。特詭異的是,那些屍體挪動極有規律,是在那上面浮著的棱形眼的指揮下挪動的,先前不是個扇形麼。
也就是說,先前,其實我們進了太平間後,我們背是對著通道的那邊,也就是對著冰櫃,那屍體是半圓開形包著我和周春的。
現在,我把周春摟到了冰櫃後面,那屍體與我們對峙,此時詭異地移動的規律就是成了一個喇叭形,留了一個入口,正對著我們。
「你既傷了我,又傷我師傅,你難不成認識我師傅?」我冷聲而語。
「那老小子就一淫棍,不認識也罷,我是說,你口口聲聲叫師傅,你師傅卻是教你逃生術和破妄之瞳時,都留了一手,你知道不?傻小子!」
啊?我特麼驚得心裡一震,這女人,什麼來路,只聞其聲,連她的方位都搞不清楚。但她卻知道劉古碑教給我的兩樣本事,當然,到現在,也只教了我這兩樣本事。
可我更怪異的是,我發現屍體群越移越緊,喇叭口收得更是精準,一下正對了我們,而後面的屍體,已然是紅光滿身,似在積蓄能量一般。
「我師傅就是我師傅,他不會騙我的!」
我大聲說。
「嘿嘿小子,你還真的是不見棺材不落淚啊,現在,你面前就有口棺材,你還不相信,當真要我說破麼,好吧,我說給你聽,你的破妄之瞳,是不是時靈時不靈?」
我這下真的不淡定了,以為她信口瞎說,媽地,還真的被她給說中了,本能地點了點頭,確實是的,我有破妄之瞳,有時侯連我自己也是覺得奇怪,有時侯看得見,有時又看不見。
「這是你師傅留了一手,最後的姻關沒有破啊,你師傅也不告訴你,你是見了別的幻象可以得見,但見了同門或是同類的幻象,你完全看不見。」
「比如,我現在就在這屋裡,你卻看不到我,而我,卻是能清楚地看到,你懷裡有血玉,還有青銅小刀,你心裡跳得厲害,還有,就是你當真還挺帥的。」
「跟她們說的一樣,怪不得她們對你五迷三道的,你這小子性格好,能有這樣的修為,還算是不錯。不過你跟了個破師傅,把你教歪了。」
天!我幾乎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這女人,怎麼什麼都知道,而且明明白白地說過,我之所以破妄之瞳現在沒有達到極致,是因為沒有過姻關!
姻關?天,小白跟我說過陰瞳姻緣咒的事,而那白骨,還有八面妖龕,可是全都是明明白白地跟我說過,白骨就是我妻子。
腦子飛轉,一念及此,突地,我心裡慘然一片,我特麼豬腦子啊,我打死自己的心都有,白骨三番五次地暗示我,在我問她要叫她什麼時,白骨幾次說過,我得叫她兩個字。
只因是連起變故,現在白骨卻是被那黑影子抓走了,而那黑影子抓她走時,還說過「你變了,變了好,這樣死得了無遺憾!」我的天,我一下子明白了。
我要叫白骨的兩個字,就是:老婆!
天啦!我要是早明白,或許事情不是這樣的結果!可現在,白骨不見了,我又困在這裡,還聽這女人說得這樣清楚,我特麼真的傻比啊!
「怎麼樣,被我說中了麼,還想聽聽那逃生術的破綻在哪麼,或者說,那淫棍老小子留了一手什麼麼?嘿嘿,小子,你現在心裡是不是很亂啊,是不是覺得全變了啊?」
女聲又起,由先前多少有點嬌聲,變成了完全透冷的陰聲。而就在這個當口,我發現,那些屍體上的紅光越來越強,而慢慢地吸入屍體之中,而那頭上懸浮的棱形,卻是越來越淡!
「你願意說就說吧,反正我不相信。」
「不相信?那也行,你照我的話做,我保你相信。」
「我憑什麼照你的話做?」
「就憑我可以一掌要了你身旁姑娘的命!」
突地,周在蠟黃的臉上多了一道紅印,周春哼了一聲,又是安寂。天,我嚇死了,這是警告,我完全看不到,也感覺不到的情況下,周春的臉上多了一道紅印。
如果再深點的話,或者說是換個地方,在脖子上或是別的什麼地方,那後果,絕然就是周春死得灰飛煙滅。
這個女人,可以在我不知情的情況下,弄死周春,當然包括我。但為何與我費這麼多的話?而且還一再地不現身,還讓我感覺不到方位。
說了這麼多,似乎是一再地在拖時間,難道就是為了讓我相信劉古碑教我本事時留了一手麼?這也太古怪了吧。
有這樣好心的女人廢話為你解秘麼?我越想越不對頭,但此時,不按她的話做,也是不成了,那樣,至少當下,周春首先得死。
我說怎麼做?女聲起:「你不是左腳乾位,右腳坤位,然後急握既可逃生麼?」
天啦!我只得點頭,特麼此時我不是熱汗,是冷汗!這步法,這方式,全是劉古碑教我的,而且事實證明,這就是逃生術,她是怎麼知道的?
「好吧,你先這樣做下看,你逃得出我就讓你走,放心,只要你逃得出,我送這姑娘到你身邊,你相信我,我動個手指就可以殺你,何必和你廢話還騙你!」
確實,她說的倒是真的,沒必要騙我。而且,還真的沒必要騙我後再殺我。
我照著她的話,心裡還是存著僥倖的,我想,不能啊,不能是失效的吧,我屢次都是試了,並無破綻的。而且,我隨著功力的增大,逃生術被我用得爐火純青。
左腳乾位,右腳坤位,身形急扭,我甚至想,如果真的出雲了,周春送到身邊,我最先去找的,是老張,得把周春救活再說。
撲,啪!
我卻是重重地一下摔到地上。險些壓到了在冰櫃頭的周春。慌慌張張地爬起,心裡剎間冰冷至底,傻比也知道,我這一逃,不僅是沒有逃出,而且是就在原地蹦了個高,因為落下時險些壓到周春,證明我根本沒有挪動地方。逃個屁啊,窩都沒挪啊。
「哈哈,小子,你相信了麼。」
我愕然。
「算了,好人做到底,我告訴你吧,你左腳乾位,右腳坤位時,那老小子告訴你的,是扭身向上,卻是藏了一著心計啊,老小子難道沒告訴你,你扭身向上之時,心門大開!」,
「我只需輕輕一點,你即可落下,沒有護心之術,算個屁的逃生啊,老小子騙了你,哈哈,枉你用了這麼多次,不過,你運氣好,每次都沒有在你心門處點破!」
說實在的,我心裡大震,確實是如此,逃生術施展之時,確實是急扭而上,陽氣上升,濁氣下降,人即可逃生,而真實的,我的胸口是暴露在外,也就是心門。
如果在心門處一點,那輕則落下,重則沒命啊。
唬出一身的冷汗。
而抬眼看前面,卻是那屍群全然已沒有了紅光,那懸浮在頭上的棱形,已然沒有了蹤影,紅光全被吸進了屍體,而那屍體,雙目更是暴紅,喇叭形越發地緊湊。
「你可知道怎樣修補?」我突地問道。
立即我自個都恨不得打自個嘴巴,這什麼話,倒是請教起這陰詭來了。
「我當然知道,我可以告訴你,你按我的方法做,保你可逃生!」
女聲此時更是陰冷得可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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