科技廳廳長陸天宇的老伴開了門,見是白小天,臉上閃過一絲驚喜,忙一把拉了進來:「小天,快進來,你怎麼有空來了?當市長的滋味怎麼樣?渴不渴?我給你倒點水,還是喝茶?…….」
白小天在科技廳的時候,曾經與當時的副廳長陸天宇的女兒談過一場戀愛,陸天宇及老伴都很喜歡這個帥氣而又體面的小伙子,女兒更是痴心一片。請大家搜索(品@書¥網看最全!更新最快的小說然而,事不遂人願,幾年前,如花似玉的一個女孩卻因一場車禍而香消玉殞了。
白小天在與廳長女兒談的時候,心裡就總揮不去陳道靜的影子,可是卻又難以開口分手,所以對女孩的死,雖然也萬分惋惜,卻也暗暗有幾分解脫的感覺。
從那以後,白小天幾乎就沒有再談過女朋友,而這些,在廳長一家,尤其是陸天宇廳長老伴的眼裡,更覺得白小天是個重情重義的好男人,在心痛女兒的同時,對白小天的愛就自然不自然地多了一層,把對故去的女兒的愛轉移到了白小天身上,或者是在心裡把他當作了女婿。
老伴給陸天宇廳長打過電話,這一老一小便坐在沙發上親熱地聊了起來,只是無奈老人雖然聊性很濃,年輕人卻有點心不在焉興味索然的樣子。
老伴也是見過世面的人,知道白小天有心事,便又打了幾個電話催陸天宇趕緊回家。
下午四點多的時候,陸天宇廳長回來了,進門一邊換鞋一邊笑著責怪道:「小天又不是外人,你催這麼急幹什麼!」
「你看小天心事重重的,我跟他聊天,他也心不在焉,肯定是工作碰到了棘手的事,你們快談吧。」老伴畢竟也是見多識廣,早已看透了白小天的心思。
「呵呵,小天,來,跟我到書房吧。」陸天宇廳長將外套掛好,換上拖鞋,笑著對白小天說道。
白小天跟著陸天宇廳長進了書房。
陸天宇坐下,笑著問道:「黃鋼的事情怎麼樣了?最近聽幾位領導說起過這事,評價都還不錯,你這個點子想得很好,不但盤活了企業,讓你走出困境,而且也算是在全省摸索出了一條新路。」
白小天笑笑,並沒有提及蕭何吏和林秀峰,仿佛這條路就是自己摸索出來的,苦笑了一聲說道:「陸廳長,找出這條路不容易,走好,更不容易啊。」
「呵呵,又遇到什麼困難了?」陸天宇笑笑問道。
這時,老伴端著兩杯茶走了進來,一人面前放了一杯,然後又退出去了。
陸廳長是白小天可以信任的極少數人之一,所以他也沒有隱藏什麼,便將丁大集團要四千萬征地補償款和目前談判的艱難情況簡單描述了一遍,並蜻蜓點水的捎帶了一點劉省長的事情。
陸天宇聽完,半響沒有做聲,許久才抬起頭盯著白小天道:「菜要趁熱吃才可口,很多工作都要注重時機,時機對了,事情就完美。」說完仿佛怕白小天聽不明白,便又解釋道:「很多事,錯過了機會,就是幹得再漂亮,也不會有人注意了。現在省里很多領導都在關注著這件事,所以一定要把握時機,趁熱打鐵,把事情辦漂亮。」
「陸廳長,我也明白這些,可是……」白小天猶豫了一下,抬起頭有些為難地說道:「丁大集團非要這筆錢,如果市政府不出,就勢必會影響收購的進度,但如果市政府全出,又不好交代,而且,目前黃北的財政確實有點難。」
陸天宇望望白小天,笑道:「你現在是市長,考慮問題不要總想著經濟賬,政治賬更要算!你難道不知道你現在正處在仕途的關鍵時期?黃鋼的事情,處理的不好,就是你的包袱,你的絆腳石,處理得好,那就是你的梯子,你的翅膀。因為只有你能做出事來,大家才好好話。」
白小天心裡其實也是這麼想的,只是他心裡還有些沒底,便望著陸天宇嘆口氣道:「就怕過不了常委會啊。」
陸天宇淡淡地笑了笑,端起茶杯喝茶,輕輕吹了兩口,慢條斯理地道:「不是有市長辦公會嘛。」
白小天愣了一下,隨即眼睛便一亮,點點頭:「廳長,我明白了。」
「嗯,」陸天宇點點頭,又道:「也不要搞太僵,第一,還要尊重市委,尤其是書記,第二,即便是政府最後掏這個錢,但一定要有面子。」
「嗯。」白小天慢慢地點著頭,在心裡回味著陸天宇廳長的話。
「好好干吧,等理順了頭緒,黃鋼走上了正軌,科技廳作為你的娘家,會有點表示的。」陸天宇拍了拍白小天的肩膀笑道。
夜幕漸深,白小天坐在桌前,將檯燈的光線調得很暗,仿佛這樣有助於讓他靜下心來去反覆回味、消化劉建國省長和陸天宇廳長的話,劉建國省長貴為副省級幹部,而且是省委常委,既然收了自己的禮物,恐怕說出的話就不會是僅僅說說而已,而陸廳長,長久以來對自己關愛有加,也不會亂點路。
思來想去,白小天還是決定要抓緊時間將黃鋼的事情做好,四千萬就四千萬吧,快刀斬亂麻,儘快讓這件事走上正軌。
主意一定,白小天的心情就漸漸平靜了下來,洗了個澡,回到坐在電腦前有意無意地搜索著有關企業收購和土地轉讓金的網頁,自從黃鋼陷入被動,他每天都要點點看看,幾乎已經成了習慣。
點著點著,他突然想起了劉省長口中的「金農」,這個名字對他來還真是有點陌生,便在百度上打上「金農」兩個字。
隨手點開一條,白小天的眼睛立刻瞪大了,揚州八怪,又稱揚州八大家,究竟是哪八個人,說法有些不一,但不管哪一種版本,幾乎都承認金農是揚州八怪之首,他的畫雖然沒有同屬揚州八怪的鄭板橋出名,但卻是個全才,畫的好,書法也好,而且詩和文章也極好,還是當時「浙西三高士」之一。
白小天心裡一驚,急忙再往下看,不由更是倒吸了一口冷氣,一副楷書賣到二百萬左右,一副《絲綸圖》更是到了五百萬以上,而且據說還有繼續走高的趨勢。
一個上任剛半年的縣級市長,一出手就是百萬以上,這會讓劉省長怎麼想?白小天覺得背心微微有些發涼,怪不得直到最後劉省長也沒收下,只是說帶回去觀賞幾天,他是愛這個的人,自然一打眼便知道價格。
這個丁建國,出手也太大了!白小天有些坐不住了,起身在屋裡來回踱著步,走了一會,還是心煩意亂,便翻抽屜找櫥子,好不容易找到一盒也不知放了多久的煙,點上狠狠吸了一口,嗆得直咳嗽。
年輕幹部,尤其是處在上升曲線中的年輕幹部,大多數往往還是很珍惜自己的政治生命的,白小天也送過禮,也收過禮,但他很有節制,尤其是收禮,數額都控制得異常得低,倒不是完全擔心出事,而是給自己劃一條警戒線,他心裡很明白,各種監督都是形同虛設的,最重要的是自己內心的這個關卡,在物慾橫流的時代,想守住底線是不容易的,所以必須把底線設得很低,即便哪天沒守住突破了,也不會有什麼大問題。
想了許久,白小天漸漸冷靜了下來,這東西自己畢竟只是過過手而已,而劉建國才是真正的收物人,作為省委常委這一級的幹部,如果不犯政治性錯誤,在經濟上是不容易出事的。(這段描寫的是當年的情況,當然目前局勢有些變化
這樣一想,白小天的心漸漸安定了下來,又開始往好的方面想,陸廳長也快到退休年齡了,影響力正在漸漸消退,如果劉建國真的收下了這幅畫,那自己就算靠上這條線了。
想到這裡,他看看牆上的表,已經晚上十點多,但他卻有些按捺不住的衝動,摸起電話給陳玉麒打了過去:「玉麒,今天我反覆考慮了一下,黃鋼的事迫在眉睫不容耽誤,我看如果能讓步,咱們就讓點步吧,畢竟總是一件利遠遠大於弊的事。」
「白市長,我正在攏資金,看看到底還能拿出多少。」陳玉麒仿佛有些無可奈何,說完頓了頓,猶豫了一會,說道:「如果白市長決心已定,那我建議,既然要快,那政府就快點形成決議吧。」
「嗯,我知道了。」白小天放下電話,想了想,又給林秀峰打了過去:「林書記,這麼晚了還打攪你。」
html|sitemap|shenma-sitemap|shenma-sitemap-new|sitemap50000|map|map50000
0.0174s 3.6288MB