赫連秀秀依然躺在床上一動不動,禁閉的雙眼沒有任何睜開的跡象,像是這種程度的燒傷,在最開始的時候是必須需要全身麻醉的,否則的話光是病人醒來的疼痛就足以把人給活活折磨致死。
這很容易想像平常哪怕是手指被燙出了一個水泡都能讓人難受上好幾天,更何況是渾身高達百分之六十五的燒傷面積?這種程度的燒傷只能用麻醉藥麻痹神經,然後讓病人進入休息和輕度的昏厥,雖然對人體的副作用不可忽視,但畢竟比起醒來被活活疼死,這種辦法顯然是作為度過最危險時期的不是辦法的辦法。
哪怕是在輕度的昏迷中,赫連秀秀依然被疼痛折磨得時不時淺哼一聲,麻醉藥畢竟有副作用,而為了不讓這種副作用太大,所以一般這種程度的麻醉都會控制劑量,只能在一定程度上緩解痛苦,卻不可能完全掩蓋掉痛苦,而很顯然,這樣的疼痛對赫連秀秀這樣弱不經風的女孩來已經很難承受。
沈重山坐在赫連秀秀的病床邊一動不動,他看著沉睡中的赫連秀秀,而十分鐘就在這樣的沉默之中很快就過去,護士推門進來,用手勢示意沈重山時間已經到,沈重山站起來對著護士頭示意表示感謝,然後頭也不回地離開了病房。
病房的門悄悄地關上,依然只有儀器的聲音在有序地響起,病房內安靜得讓人心慌,而躺在病床上渾身都被被子和紗布包裹得密不透風的赫連秀秀,眼角有一滴清淚緩緩地滲出,滑落,最後浸進了紗布之中,消失不見。
次日一大早,剛剛上班的時間,劉能才回到自己的辦公室沒有多久,辦公室就被宋成林闖開了。
進門來的宋成林臉色很難看,他盯著劉能,咬牙道:「你派人把赫連一家人殺了!?」
劉能一愣,然後平靜地頭:「沒錯,是我乾的。」
宋成林的臉色更加難看,他剛想要話,但是看著劉能平靜的表情,也不知道想到什麼的他長出了一口氣,嘆道:「劉叔啊劉叔,你太衝動了啊!」
劉能看著宋成林,皺眉:「有些話我這個宋家下人的身份不方便直但是宋少,在對沈重山的這件事情上,的確是你優柔寡斷了。」
宋成林苦笑道:「劉叔,什麼下人不下人的,你我之間還需要這樣的話嗎?實話,不是我在對他的事情上優柔寡斷,而是這個人值得我們三思而行,你殺了赫連一家,這對我們的計劃來根本沒有任何幫助,反而會徹底激怒沈重山,打草驚蛇啊劉叔!」
劉能抿著嘴唇,抬起眼看向宋成林:「我當然不會做無的放矢的事情,你還記得不記得沈重山是怎麼殺掉錢四的嗎?」
宋成林眉角上揚,面帶驚訝地看著劉能。
宋成林並不是一個不夠聰明的人,相反他非常的聰明,否則的話一個宋家大不大不卻怎麼還輪不到他一個二十多歲的第三代出來管事,這個年頭自從出了幾件奇葩事件之後在網絡的發酵之下似乎所有人都覺得富二代、紅二代是一個沒有腦子就知道仗著家裡的權勢囂張跋扈的群體,但是事實卻並不這樣,而且恰恰相反,這群從就接受高端精英教育的人比普通人看的更遠,想的更多,站著的位置不同,那麼看見的風景自然不一樣,這個群體遠比常人想像的要複雜一些,也要精英一些。
因而劉能只是輕輕一,宋成林就想到了其中的關鍵之處。
見到宋成林的表情,劉能淡淡一笑,他知道宋成林肯定也想到了自己這句話中間的奧妙,他繼續道:「沒錯,沈重山當初能想到利用殺掉趙暖玉來激怒錢四,那麼為什麼我們不能用這樣的辦法,以其人之道還治其人之身嘛,更何況,這是一個正大光明的陽謀,我們不怕沈重山知道,一個人最難控制的就是自己的情緒,而親近之人的死,就是最能刺激這個人情緒的事情,沈重山這個人是聰明人,出了這樣的事情,他最先懷疑的對象肯定是趙佛爺,但是知道趙佛爺並不是這件事情的主使者,接下去是誰做的,依照他之前表現出來的智慧來看,算到我們的身上也不是一件多困難的事情,一個人只要憤怒了,那麼情緒就有了波動,情緒一旦有了波動,那麼他就有了破綻,一個有頭腦也有能力,但是唯獨缺少勢力和別人幫襯的人,他有了破綻我們要對付他就簡單的多。」
宋成林緩緩地轉動著手上的扳指,微微擰起眉毛,良久,他嘆了一口氣:「劉叔啊這樣一來,就徹底撕破臉皮了啊。」
劉能看向宋成林:「成大事不能優柔寡斷,這個人不除掉遲早是個禍害,既然決定了,那麼就以雷霆之勢將其扼殺在萌芽之中,否則容易節外生枝啊!」
宋成林捏緊了手中的扳指,閉上眼睛喃喃地:「無論如何,事已至此,這條路不願意走也已經走上去了那麼,就只能走到底。」
楓涇縣是杭城和滬市之間的一個縣城,身處在這個微妙的位置代表了它的經濟發展模式註定和其他縣區不同,楓涇縣主要用來安置在滬市和杭城無法被接受的化工等企業,而因為地理位置的緣故,它也格外受到類似企業的歡迎,因此在一個縣城裡,大大居然有超過百家各式各樣的企業,這些污染不達標的企業帶來了無數的就業崗位,而外來務工人員一多,這個縣城也自然就熱鬧了起來,當然,治安環境也隨之變差。
魚龍混雜的環境之下,什麼黑暗罪惡的事情都可能發生,這裡出了名的熱鬧,也出了名的亂!
沈重山出現在楓涇鎮一家燒烤攤上的時候已經是深夜十二半,而這個時間街道上依然車水馬龍,燒烤攤上更是人聲鼎沸,你來我往天南地北的口音好不熱鬧,絕大多數男人都光著膀子端著啤酒吃著烤串兒,一邊大口喝酒一邊旁若無人地大聲喧譁
沈重山來到燒烤攤,毛巾掛在肩膀上正在忙著燒烤的老闆抬起頭看了沈重山一眼,隨口問道:「找朋友還是吃燒烤?」
沈重山回答:「找人。」r1
老闆愣了一下,繼續低頭燒烤,沒搭理沈重山,這種燒烤攤上,前腳後腳來的人多的是,他全當沈重山是來找之前已經坐下的朋友了,這並不奇怪,所以他也沒怎麼上心。
「我找李大彪。」沈重山繼續。
攤主愣了一下,皺眉看著沈重山,有些警惕地:「你找我做什麼?我不認識你。」
沈重山微微一笑,看著他:「你的確不認識我,但是我一個人你肯定認識,李進財,這個人,你認識嗎?」
聽見李進財這個名字,叫李大彪的攤主臉色大變,他兇惡地:「我不認識不認識,你問這個做什麼?走開走開,別站在我這裡擋著我做生意!」
面對走上來要驅趕自己的李大彪,沈重山一伸手抓住了對方揮過來要推搡的手腕,目光平靜地看著他的雙眼淡淡地:「不認識你這麼激動幹什麼?還有,你確定你不認識李進財?他可是你的親弟弟,你敢你不認識他?是真的不認識,還是不敢認識?」
李大彪臉色劇變,他用力地抽了抽自己的手腕,發現自己的手腕就好像被老虎鉗給鉗住了一般紋絲不動,又驚又怒的他回頭大喊道:「有人來砸場子了,二寶,你們都過來!」
能在這麼混亂的地方開一家燒烤攤,沒膽量和底氣自然是不行的,李大彪這家燒烤攤有四五個同個村子的老鄉一起在這裡,平時有什麼事情四五個男人也能相互照顧的過來,真不行,這個縣城裡面來自同個地方的老鄉多的是,所以李大彪不怕鬧事,面對沈重山,他的第一個反應就是叫人來打一頓。
可他的話音剛落,沈重山就一腳把他踹趴下,沈重山的腳踹在他的腹部,勢大力沉的這麼一腳把完全沒有防備的李大彪給踹得雙腿離地橫飛起來,可是他的手腕還被沈重山抓著,所以這麼一橫飛,他的身體和地面平行之後重重地摔在地上,沈重山一腳踩在李大彪的後背上,順手就抽起了旁邊燒烤攤上一根用來串羊肉串的竹籤子,鋒利的竹籤子在李大彪的脖子上,他抬起頭對著要衝過來的幾個男人平靜地:「這件事情和你們沒有關係,我也不會弄死他,我就問幾個問題而已,但是你們要把事情鬧大,我可管不了那麼多。」
李大彪能很清晰地感受到鋒利的竹籤尖端刺進自己皮膚的那種刺痛感,真正的死亡威脅和吃痛讓他慘叫出聲,他驚慌失措地抬頭看著沈重山,咬著牙忍著疼:「你到底要問什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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