美麗的濱海灣 第十五章

    那些純心想整鞠國泰的人也許意識到了把他的女兒關在攻堅團的禁閉室是一個錯誤。他們原本想借著把鞠國泰的女兒關進攻堅團的禁閉室,想讓那些反對鞠國泰的人藉機好好的整整他的女兒,以施對他的報復,最好是藉機從攻堅團里挖出鞠國泰的同夥來。沒想到攻堅團就像一潭死水,沒有激起一點的水花來。把鞠國泰的女兒關在攻堅團純粹成了對她的照顧和保護,沒準在那裡還會養的白白胖胖的。這可不是他們想要的結果。

    鞠新華在攻堅團的禁閉室里只關了五天就換了地方,這回不再是關押,在他們看來對她關押並不是什麼明智的做法,而是要讓她在最髒最累的地方去幹活。讓她到攻堅團的養豬場去餵豬,攻堅團的養豬場就在工程兵修建大堤不遠的地方。

    鞠新華被關在攻堅團禁閉室的第六天早晨,如果按太陽出來計算時間的話,也就是四五點鐘的樣子,儘管是在夏天,濱海灣這個時候還算是涼爽的。一輛綠色的帆布吉普車朝著攻堅團開來了,五天前送鞠新華來攻堅團的也是這輛吉普車。

    吉普車開的挺快,像有急事的樣子,到了攻堅團的團部,來了一個急剎車,吉普車正在跑得歡,濱海灣已經接連好幾天沒有下雨了,路面上讓團部的大卡車碾起了好多的塵土,吉普車開過的後面揚著一連串的塵土,到了團部突然來了一個急剎車,吱扭一聲,吉普車停下來的時候還有些極不情願。

    從吉普車上跳下兩個人來,他們不是軍人,但也穿著一身綠色的軍人一樣的衣服,這樣的衣服是當前社會上最時髦最流行的服飾。沒有性別年齡的差別,人人都穿著這樣的衣服,因此沒有啥好看不好看的說法。

    因為來人不是軍人,到了團部還算是客氣的,下了車先是扯了扯衣服的下角,儘量使自己的著裝不過與懶散。他們知道這裡是軍隊,軍隊可不吃他們那一套,惹怒了軍人對他們可沒有一點的好處。

    沒一會兒,兩個人就從團部出來了,跟團部的首長已經進行過了交涉。團部沒有一個人跟著出來。

    「鞠新華,出來,從今天起給你換個地方去享福,到了那裡你要好好的反省反省自己的錯誤,該交代的都交代出來,死扛到底對你沒有一點的好處。」一個年齡較大的,一臉蠻橫,說話的口氣就像對待一個罪犯一樣。

    聽到了他的叫喚聲,鞠新華正一如既往的背對著禁閉室的門坐著,接著站了起來,扭轉過了身子,她的精神比來的時候明顯的好多了,這讓那兩個來人也看到了。

    鞠新華的嘴唇動了動,想要張嘴反駁幾句,「我沒有任何的錯誤,沒有什麼可反省的,也沒有什麼可交代的。」這樣的話終究沒有說出來,她知道跟這些人是沒有一句話可說,他們是沒有一點的道理可講。

    「你們要把她拉到什麼地方去?」

    「怎麼,我們要把她拉到什麼地方去,要跟你一個小兵說說嗎?」還是那個跟鞠新華說話的年齡較大的沒想到一個當兵的會阻止他們的行動,嘴裡沒有一點的好口氣,在他們看來已經跟團長進行了交代,早就不把一個當兵的看在了眼裡。

    「這裡是攻堅團,是軍隊,不是大車店,你們想怎干就怎麼幹,在這裡我只有聽從首長的命令,沒有首長的命令,誰想在這裡帶人都是不允許的,都是違反軍事紀律的。如果你要是想來硬的話,我手裡的槍可是子彈上膛的,我有權利對胡亂闖入軍營污衊軍事紀律不懂規矩的人開槍,我寧可槍斃了你,再去上軍事法庭接受審判。甚至是判處我死刑我也認可。」田默耕說著話,端起了手中的槍,右手的食指已經伸向了槍機子,只要食指輕輕地一動,眼前的人甚至連說話的機會都沒有就會倒在地上的。

    「別!別!別開槍!這是我們的錯,」那兩個人順著臉上流下汗來,嘴裡的話已經不成句了。雖說是夏天,臉上的汗跟炎熱的天氣沒有一點的關係,他們相信這個年輕人是說得出來就做得出來的。

    那兩個人這時候才意識到他們從團部里出來,團部里並沒有一個人跟著他們出來。就這樣的把人帶走,似乎的確有些不合乎常理。於是他們連跑帶顛的又朝著團部去了。看著他們狼狽的影子田默耕感到有些可笑。他回過頭看了看鞠新華一眼,她也在嘲笑那兩個人,同時眼睛裡流露出一種對田默耕感激的情緒來。

    沒一會兒,那兩個人又從團部出來了。出來的時候手裡還拿著一張紙,是團長的命令,除了這張紙,還跟著團部的警衛員。

    「田默耕,團長的命令,允許他們兩個把鞠新華帶走。並允許你跟著他們一起把鞠新華安全的送到團部的養豬場。」

    「是。」聽了警衛員的話,田默耕敬了一個軍禮。算是對首長命令的執行。

    「她到底犯了什麼罪?」那個矮個的是司機,高個的坐在了跟矮個並排坐著的前面。田默耕跟鞠新華坐在了後面。吉普車開動的時候,田默耕問了一句。

    「我跟你是一樣的,也是在執行上面的命令,其他的什麼事情都不知道。」高個子這回說話變得特別的客氣。

    攻堅團的養豬場離團部不要說開吉普車,就是步行也用不了十分鐘,吉普車一腳油門就到了。

    到了養豬場,那兩個人等鞠新華從吉普車上下來了,並沒有多說一句話,甚至連田默耕咋樣回去都沒問一句,上了車一溜煙就開走了。

    攻堅團的養豬場差不多養了三百多頭豬,有兩個男兵在那裡。鞠新華來了那兩個男兵就要回團部了,這是田默耕拿的團部命令里寫到的。

    養三百頭豬對於兩個男兵來說也許不是什麼難事,但讓一個女人,特別是對一個軍區文工團的女演員來說絕不是什麼好活。勞累倒還是次要的,最讓人受不了的是臭氣熏天的豬糞味,豬可不是一個愛講衛生的動物,它可不在乎趴在自己拉出的糞堆里睡覺。每天清理豬圈裡的豬糞是養豬最不願意乾的活,髒累自不必說了,一場豬糞清理下來會把人熏得暈倒。

    跟鞠新華在一起養豬的還有一個老女人。老女人也許也是一個犯了錯誤的,也是到這裡來改造的。也是跟鞠新華一天到這裡來的。是一個從來沒有跟男人一起生活過,不懂得跟男人在一起生活的老女人。從她的臉上很難知道她的年齡有多大了。她的臉好像生了瘡一樣長得讓人難看,眼睛有些昏花,除了看不清自己的摸樣,也看不清別人的摸樣。耳朵卻靈敏的很,即使很小的聲音,她都能聽得清清楚楚。吉普車一開到養豬場,她雖說離吉普車有一段距離,但她能從輕微的上下車的聲音里聽得出有幾個人來了,又有幾個人走了,每個人都說了說了些什麼。她還會從每個人說話的聲音里聽出每個人的性格來。

    跟這樣的女人在一起生活可想而知會是一個什麼樣的結果。

    那兩個男兵把養豬場的事情對鞠新華進行了一番交代,交代完了,跟田默耕一同回團部去了。

    這一天田默耕過得很不好受,以至於晚上的熄燈號響過好一會兒了,田默耕躺在床上還沒有一點兒的睡意。

    到濱海灣來當兵,跟田默耕在家裡走的時候想像的完全不一樣。窪縣的田家坳除了貧苦和寂寞,人們的生活是那樣的簡單,頭腦也是那樣單純。到了濱海灣卻是另外的一個世界,漁村是一個世界,攻堅團的工程兵又是一個世界,漁村和攻堅團的外面還有一個更大的世界,是一個多端變化的世界。這個更大的世界一點點的變化都會影響到攻堅團,漁村甚至包括遠在山坳的田家坳里人們的生活和生存。


    自從他看守小百靈以來,確切說自從大年夜他聽到了小百靈的歌聲以來,小百靈就在他的精神世界裡攪擾著。這種攪擾是一種幸福,他的神經只要稍稍的一鬆動就會想到她。特別是小百靈一出事,這種想法就愈加的強烈了。連她自己都說不清這是一種愛情還是同情。

    如果說是愛情,他是該有多麼的卑鄙,小百靈是那樣的高傲,那樣的純潔,那樣的俊美,自己跟她產生愛情顯然是多麼的不合情理。如果小百靈沒有出一點事,甚至連正眼看他一眼都不會。小百靈出事了,自己卻對她有了這樣的想法,跟落井下石有什麼兩樣。小百靈雖然出事了,她還依然是那樣的高傲,那樣的純潔,那樣的俊美。即使把她送到了養豬場裡去養豬,也一點也不會影響到她高傲的氣質。

    在田默耕的心裡對小百靈的確有一種特殊的異樣的情感,這種情感不是憑著自己的感情所能左右的。他不能確定這是對她的同情還是愛情,這是一種從來沒有過的情感。

    夜深了,攻堅團工程兵的軍營里一片的沉靜,只有營房宿舍里工程兵的鼾聲還在攪擾著夜晚的寧靜。這是一個月亮不很明亮的夜晚,濱海灣的夜空清清涼涼的,就連最遠的最小的星星都能看得到。像這樣的夜晚在濱海灣的夏季是不多見的,濱海灣大量海水的蒸發,會使濱海灣的上空濛上一層淡淡的霧氣,霧氣把濱海灣的夜空給遮擋了。難能看到濱海灣夏天夜空裡的星星,即使看得到也是模模糊糊的。今夜,清清的亮亮的寬寬的銀河再跟濱海灣的人們講著有趣的故事。

    不管白天人們的心裡有多少的煩惱,到了這個時候也都暫時的放下了,把自己的精神交給了夢的世界。儘管明天白天醒來的時候,煩惱還依舊是煩惱,最起碼在這夢的世界裡煩惱已經不再是煩惱了。夢也許會把他們帶到了理想的世界裡去了。有人說夢跟事實總是相反的,那些有煩惱的人做了煩惱的夢才會這樣說的,他們希望藉助夢裡的煩惱把現實的煩惱給化解了。那些有煩惱的人做了快樂的夢也會這樣說的,他們遺憾夢裡的快樂沒能使他們一直的快樂下去。

    「默耕,快來看,它開花了。」

    「這是什麼?」

    「連這你都不認識,這不是核桃樹嗎?」

    「這就是核桃樹,我還第一次見到過。以前只知道核桃,說實在的我還是在集市上見到過,很貴的,從來也沒吃過。」

    「真的嗎?」從她的表情里看得出她不相信還有人沒吃過核桃。

    「我們家的後山原來是一片光禿禿的山坡,一年我爸從外面回來帶回來了一包核桃,好大好圓的核桃,薄薄的皮,砸開了裡面滿滿的仁,吃起來真香真好吃,我可愛吃了。

    『那咱們就把剩下的核桃種在後山坡上,等到長成核桃樹,結滿了核桃,那時你就可著勁的吃核桃了。』爸爸說。

    沒想到爸爸種在地里的核桃第二年卻長出了一棵棵小小的綠綠的核桃樹苗來。為了能早早的吃到核桃,我就拎著紅紅的水桶到後山去澆核桃樹,核桃樹長得越來越大。終於開花了,白白的核桃花像雪一樣披滿了枝杈,我就天天的到核桃樹下看著核桃花落下,希望長出核桃來。

    開始的時候,核桃還是一個圓圓的渾身皺巴巴的果實。種在泥土裡卻長出了核桃樹苗來,新長出來的小小的核桃樹苗一點也沒有樹的樣子,甚至不如地里的草長得高,就連地里的草都笑話它長得矮,得到清水澆灌的核桃樹,在小草的欺負下有些發怒發狂了,旺長了起來。第一年就長出了一米多高,快趕上我高了。第二年,第三年我再看核桃樹的時候就得仰著頭了。第四年核桃樹就開花了。

    春天過去了,核桃樹結出了小小的綠綠的核桃來。那時我就天天盼望著天氣早一天的冷下來,甚至跳過夏天,到了秋天就能吃到核桃了。

    誰知就在夏天的時候,不知從哪裡燒起了一場大火來,把所有的核桃樹都燒死了。那是我哭得最傷心的一次。

    『核桃樹沒了,只要土地還在,咱們就可以再栽,我就不信再種出核桃樹來,還會有大火來燒它,只要有火來燒,我就有的是工夫來種,看看是火厲害還是我的工夫厲害。』爸爸說。

    第五年的時候,我跟爸爸又在房後的山坡上種下了更多的核桃來,這一次卻一棵核桃樹都沒有長出來。

    我長大了,就跟爸爸到濱海灣來了,在濱海灣的家裡爸爸又在院子的空地上種下了核桃,誰知卻長出了核桃樹來了。這不,都開花了。」

    田默耕仔細的看著小小的樹苗,很小很小,卻長出了一個花骨朵。他從來沒有見到過核桃樹,並不知道它是不是核桃樹。這么小的樹就長出骨朵來也是他從來沒見到過的。他不相信這么小小的樹,這么小小的花骨朵,到了秋天就變成一個大大的核桃來。

    「默耕,你不相信它是核桃樹?還是不相信它能長出核桃來?」

    她分明看出了他的疑惑,「我爸爸說的對,只要有土地,只要有工夫,就會有希望,儘管它今年不會長出核桃來,明年轉年也一定會長出核桃來的。」

    田默耕對這棵核桃樹能不能長出核桃來並不關心,倒是對她爸的話獨有興趣。

    「你爸爸是幹什麼的?」

    「連我爸爸是幹什麼你都不知道,我爸爸也是你們攻堅團當兵的。」

    「你爸爸是誰?」

    嘟,嘟,嘟的早起的軍號響了起來,到起床的時候了。田默耕一骨碌從床上爬了起來,以為自己起來的晚了,好在宿舍里的人都剛剛起來。他還對夢裡的事感到迷惑。

    夢中跟他說話的分明是一個女孩,那個女孩的長相卻是有幾分像她。他不知道她是不是愛吃核桃,也不知道她的家裡是不是種著一棵核桃樹。

    儘管這只是一個夢,但她爸爸的話卻是那樣真實,有道理。

    吃早飯的時候,田默耕的頭腦還被夜裡的夢牽動著,夢是那樣的活生生的,雖說情景有些模糊,但她跟他說的話卻都留了下來。下一次見到她的時候一定問問她是不是愛吃核桃,她的家裡是不是栽著一棵核桃樹。不,今天一定要找機會見到她,哪怕是中午休息的時候偷偷地跑到養豬場也要去看看她,一定要把夢裡的問題搞清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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