捫心自問,上次她為了帶大哥逃出魔界對墨臨撒了謊,騙他說自己會回去。現如今她已然食言,墨臨就站在她對面,蘭兮心中自然發虛,又往祁辛身後躲了躲:「我好怕他會一個忍不住會衝過來打我,我打不過他,也打不過那隻壞鳥……」
祁辛回眸對她笑了笑,示意她稍安勿躁,可是他下一個瞬間緊蹙起的眉頭,證明他也在強作鎮定,想來心中亦是沒有勝算。
蘭兮緊張地看著墨臨,手心開始冒汗:她不曉得墨臨為何突然會出現,只希望不要太難為他們。
許是墨臨察覺到了蘭兮的目光,他身上的煞氣更甚,被卷到他身邊的少年和小宛姑娘抵擋不住,當即昏死過去。
祁辛目光微哂,看向墨臨:「魔君,方才那個姑娘是我們救下的,你要帶走,總該有個理由。」
墨臨冷哼一聲,靈雎也跟著倨傲起來:「我們魔君不過是要帶走一個凡人,也需要給你們解釋?」
蘭兮沖他翻了個白眼,鄙夷道:「鳥仗人勢!」
靈雎撲棱撲棱翅膀,壓低了脖子一副要找她干架的樣子。
此時墨臨發話,冷冷道:「人,本君帶走了。」
說罷將地上的少年和小宛用黑雲裹住,蜷起風雲就要離去。
祁辛甩袖,點足飛至他面前,將他攔住:「魔君若是不能給一個合理的解釋,這兩個人我是不會讓你帶走的。」
墨臨睨他一眼:「你阻攔不了本君。」
祁辛臉上並無畏懼之色:「那也要試一試才知道。」
墨臨也不再多言,將兩人扔給靈雎,覆手翻雲,與祁辛打了起來。
一時風起石動,草木盡折,沒有祁辛庇護的蘭兮灰溜溜地躲到一邊的大樹後面,心中雖是焦急,但卻不敢隨意上前幫忙,畢竟以自己這戰鬥力,若是插手進去,分分鐘被秒成渣。
想來靈雎也看出蘭兮的心思,趁著墨臨和祁辛打得難捨難分,他便將兩人暫時放到一邊,大搖大擺地走到她面前挑釁:「嘿,小慫包,你出來咱們打一架!」
思及之前蓮姬的事情,蘭兮怒從心來:「你果真是一點良心都沒有,好歹我也做過你的主子,你這樣把我往死路上逼有意思嗎?」
靈雎顯然沒想到她的反應會這麼大:「你這也忒激動了些,我還沒動手呢?怎麼就把你往死路上逼呢?」
蘭兮瞪著他:「先前你讓蓮姬去蓬萊閣,設了陷阱引我進幻境想置我於死地這件事,你可別說你一點都不知情?」
靈雎一愣,將她的話想了好一會兒,忽然生起氣來:「我在你眼裡就是這麼卑鄙的鳥嗎?我靈雎雖然不喜歡你,但也不會借別人之手來教訓你,你休得將我看低了?」
他這般反應,瞧著不像是在說假話,蘭兮有些驚愕:「真不是你將我在蓬萊閣的事情告訴蓮姬的?」
靈雎正要反駁,忽然好像想起了什麼,臉上浮現出一絲尷尬之色:「這個……其實,你在蓬萊閣的事情,整個魔族都知道了,大概只有蓮姬存了害你的心思,才跑去找你的吧。」
&就知道跟你分不開關係!」蘭兮鼓著腮幫,掐腰看著他。
靈雎嘴硬:「是你違背諾言在先,不肯隨我回去,惹得魔君很是傷心。如今發生這樣的事情也是對你的報應,你哪能全部怪在我頭上?」
蘭兮哼了一聲:「不要再解釋了,說什麼我也不會原諒你的!」
&需要你的原諒了!」靈雎又恢復了一派高傲模樣,抖抖翅膀,「你別轉移話題,我是來跟你打架的,不是來跟你道歉的。」
蘭兮望了望不遠處的墨臨和祁辛,見他們打得分不清誰是誰,便收回視線,繼續對靈雎道:「我不跟你打,好女不跟鳥斗!」
靈雎一個轉身,化成人形,依舊一身明晃晃的金色衣服,一副張揚的表情:「那這樣呢?」
蘭兮鄙夷道:「你變成男人,好意思和我這個弱質女流動手?」
靈雎急得來回踱步:「你們女人怎麼這麼麻煩,打個架都婆婆媽媽的?」
&就是不想跟你打!」其實根本打不過。
蘭兮與他正在鬥嘴,沒想到墨臨和祁辛那邊已經打得分出勝負。想來墨臨能做魔界的魔君,戰鬥力自然是在祁辛之上的,所以祁辛被他打敗,也在蘭兮的意料之中。
祁辛被他打在地上,一時心血翻湧,起身不來。墨臨喚回靈雎,將那小宛掠走,這裡只剩少年他們二人。
自始至終,墨臨都沒再拿正眼瞧過蘭兮,也未開口與她說一句話。
蘭兮心中有些泛苦,又不知這苦從何而來,失神片刻,才僵僵走到祁辛身邊,將他扶起:「你是不是傷得很重?」
&礙。」祁辛艱難地支撐起身子,擦去嘴邊的血跡。
他氣息紊亂,臉色也蒼白得不像話。蘭兮看他這樣子,該是傷得不輕,心中不由又有些怨恨墨臨,為何要下這般重的手。
她坐在地上,讓祁辛倚靠在她懷中,然後挽起袖子,露出一方皓腕來,想要割破了餵些血給祁辛。
她們鳳凰一族的血有醫治傷病之效,她們能治療世界萬物,唯獨不能治癒她們自己。
祁辛顯然也知道這個,他將她的手腕按住,搖搖頭:「我不需要,休息一會兒便好。」
&別逞強了,方才你和墨臨打起來的時候,我沒有過來幫忙,如今你傷成這個樣子,我怎麼能不管呢。」她用指尖在手腕上劃了一道,見血流出,便趕忙遞到他的嘴邊,「你快喝,我這血可真貴得很呢。」
祁辛抬眸瞧她一眼,已經這樣了,也沒再說什麼,低頭便湊了過去。
只是他的嘴唇尚還未碰到她的手腕,忽然自背後一道怪力將兩人分開。蘭兮不妨,一下子被掀出去三米開外,摔得渾身發麻。
她抬頭一看,心中不由一涼:竟是墨臨去而復返。
靈雎將背上的小宛放下,用翅膀掐著腰,在一旁氣哼哼地看著她,那眼神跟捉|奸是一樣一樣的。
蘭兮舉目去尋祁辛,發現他在離自己挺遠的地方。此時他已經顫巍巍地站了起來,對她說:「我攔住他,你先走。」
可是他虛弱成這個樣子,如何能攔住墨臨呢。
蘭兮不聽,想要跑到他身前去,可是她剛挪了兩步,墨臨一個閃身便擋在她面前:「你要去找他?」
他目光冷冽駭人,一把抓住她方才割破流血的那隻手腕,用了力氣捏住。
蘭兮疼得直皺眉:「你做什麼?你放開我!」
&這般在乎他?」墨臨看了祁辛一眼,語氣冰涼,「他是你什麼人?」
&是我朋友。」蘭兮瞪他。
墨臨將她流血的手腕舉起,冷笑一聲:「只是朋友麼?朋友對你來說就那麼重要,重要到能讓你用自己的血來救?」
&自己的血我想救誰就救誰,不關你的事!」蘭兮使勁掙扎著想要掙脫他的束縛,奈何他抓得牢,她動作愈是劇烈,那方才被她割破的傷口流血就愈是厲害。「你放開我!」
墨臨卻是無動於衷,任她怎麼鬧,力道始終不減。
祁辛拼了力氣走過來,想要扯開墨臨桎梏她的手:「魔君,你為何還不肯放過她,難道七千年前的事情你還要再重演一遍?你還要再逼死她一次不成?」
蘭兮愣了一下:祁辛這話,是什麼意思?
墨臨的身子也震了震,而後冷冷地覷他一眼:「本君不會讓七千年前的事情再重演。」他將祁辛的手甩開,卻是將蘭兮扯入自己的懷中,「但本君也絕不會再放她離開。」
蘭兮看著劍拔弩張的他們,很不合時宜地問了一句:「七千年前,到底發生了何事?你們誰能告訴我?」
祁辛將她深深地望了一眼,卻是雙唇緊抿,沒有說話。
片刻的沉默後,墨臨忽然捏住她的下巴,讓她抬頭看著自己:「既然他不說,就讓本君來告訴你,七千年前,你大哥……」
&君!」祁辛厲聲呵斥住他。
墨臨瞥他一眼:「本君在說她的大哥,你在心虛什麼?」
祁辛渾身顫抖,眼看就要體力不支而昏死過去,但仍是咬牙堅持,目光狠狠地看著墨臨:「你不能告訴她!」
墨臨冷哼一聲,不屑道:「本君為何要聽你的?」
&為,」祁辛攥緊了拳頭,復又鬆開。他慢慢吐出一口氣,仿若下了一個很大的決定,說,「你方才搶走那個小宛姑娘,是因為她身上有你弟弟重台的一魄對不對?」
墨臨眉頭一挑,沒有說話,算是默認。
祁辛盯著他的眼睛,繼續說:「倘若我告訴你,重台的另一魄,我知道在哪裡,你是否能聽我一句勸?」
墨臨攬著蘭兮的手臂一松,目光逼視祁辛:「你再說一遍?」
祁辛趁機將蘭兮拉回自己身邊,把她藏在自己身後,呵得笑了一聲:「我用重台的另一魄,來換取你永遠都不要再來打擾蘭兮,你可願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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