易安聞言,心裡不禁有些奇怪,對於林詩茵,他也沒有什麼遮遮掩掩的必要,便直言道:「此事難道林姑娘能夠做主?」
這不怪他不多想,實在是對方的樣子,表現得有些反常。
林詩茵訕笑一聲:「這倒不是,但如果這件事情當真可行的話,我會像皇弟提議的,他可不是什麼昏庸的皇帝,更是無時無刻都在想著救民於水火,一旦事情可行,他勢必不會拒絕。」
沒想到對方的警覺性這般強,竟然能夠從她的隻言片語中發覺問題的關鍵,她現在還不想這麼快暴露自己的身份,一方面是這件事情關係重大,如果暴露出去,對她眼下的處境,勢必會雪上加霜,女子成為皇帝,向來都被看作是冒天下之大不韙,到了那時,朝堂之上的那些奸佞,可就有了逼宮的藉口了。
不過這些都不重要了,反正這件事情也只是耽擱他們幾日的時間,對他們基本造不成什麼實質性的影響。
不過,最近幾日,還沒有人膽敢涉足終南山一步,那妖王給他們帶來的忌憚,可不是說說而已。
韓淵豐說道:「這幾日麻煩兩位小友了,接下來我會順著那點蛛絲馬跡追查下去。」
他深知這件事情的希望渺茫,但又不能毫無作為,那邪修的存在,終究是一個心腹大患。
易安微微頷首,他們幾人就此暫且分別,反正韓淵豐也暫且不會離開長安,這件事情雖然解決的不太完美,但也總算暫且告一段落,易安跟燕赤霞也返回了異人府。
易安接下來卻是要準備殿試事宜了,這也算是給他的這段獨特的經歷,畫上一個圓滿的句號,反正也沒有多少時日了,他也不在乎多消耗一點時間。
……
這幾日,終南山之上,可是不太平靜,那些被驅逐出去的修士懷恨在心,這些時日一直都緊盯著終南山,可是這幾日那妖王就仿佛銷聲匿跡了一般,完全沒有了蹤跡,但他們還是不敢貿然闖入,現在終南山可是那妖王的領地。
對方先前就說過了,擅入者死,他們可沒有人願意當這個出頭鳥,一旦激怒了那妖王,他們的下場,自然也就顯而易見了。
「會不會是那妖王正在誕子,最近幾日這才沒了音訊?」
此話一出,頓時得到了不少認同,再過一段時日,就是那妖王慶祝小妖王出世的時候了,算算時間,現在確實到了小妖王降生的時候。
與此同時,更有不少人的心思都活絡了起來,眾所周知的是,妖王誕子可是對方最虛弱之時,他們如果趁機偷襲,勢必能夠要了對方的性命。
果不其然,很快便有人提議道:「眼下可是一個千載難逢的機會,那妖王的實力十不存一,我們如果趁機偷襲,勢必能夠一舉將對方擊殺,那妖王可是日游境的大妖,這對於我們來說,可是一個大造化啊,絕佳的機會就擺在我們的眼前,如果再畏畏縮縮下去,那可就是天理難容了,吾輩修士,理應與天爭,與地奪,畏畏縮縮又豈能成大事。」
這人話音剛落,倒是讓在場諸多不禁陷入了沉思,但大多數人心裡還是有些舉棋不定的,這件事情可不是兒戲,稍有不慎就有身隕的可能。
那妖王反覆無常,這人的這番說法,又不是證據確鑿的事情,也僅僅只是猜測而已,如果是真的還好,他們就算對付不了那妖王,也能夠輕而易舉的脫身,但他們卻沒有失敗的機會,一旦失敗了,付出的可就是性命的代價了。
但不得不承認,這件事情如果能成,他們勢必能夠得到偌大的利益,就猶如方才那人所說,對方可是日游境的妖王,如果沒有一些常人難以企及的積累,對方也就枉稱「妖王」二字了。
他們都是一些漂泊無依的散修,哪怕為了一點修煉資源,也足夠讓他們爭得頭破血流,更別說日游境妖王的海量資源了,在場的每一個人都變得眼紅不已,但有不少人還是有些自知之明的,這般將性命置之度外的做法,可不是明智之舉。
但這其中也不乏驍勇之輩,這偌大的利益,足夠讓他們為之冒險。
「很好,這終南山雖然廣闊,但那妖王誕子,不可能無聲無息,我們只要分散開尋找,總歸能夠將對方找到,但我們必須做好最壞的打算,如果那妖王還是處於全盛時期,我們貿然闖入對方的領地,勢必會引得那妖王震怒,現在退出還來得及,別在關鍵時刻掉鏈子。」這人目光緩慢的掃視著眾人,這種事情還是事先講清楚的好,那些心志不堅之輩,還是儘早退出的好,他們可不需要濫竽充數的人。
因為一個人的臨陣退縮,極其可能會致使他們所有人都置身險境,這可不是危言聳聽。
場上眾人互相對視一眼,並沒有退出之人,他們在此之前就已經想通了這件事情的利弊,俗話說得好,機遇險中求,機緣可不會平白無故的從天上掉下來。
「既然這樣,那我們接下來可務必要齊心協力,這件事情事不宜遲,我們這就進去吧。」這人說罷,就看向了咫尺之遙的入口,如果那妖王還處於全盛時期的話,他們只要邁入終南山半步,只怕就會被對方察覺。
不過,箭在弦上,不得不發,他們倒也不必這般杞人憂天,他們還有著極大的機會成功。
畢竟,小妖王的降生可是不作假的,這幾日那妖王銷聲匿跡,先前他們一直守在外面,還能時不時感受到終南山之內傳來的妖氣,可是這幾日那股妖氣卻是蕩然無存。
這些人在入口處,明顯的猶豫了一下,但領頭者咬了咬牙,還是硬著頭皮邁入了那妖王的領地,最壞的結果並沒有發生,這讓在場的諸人都明顯的鬆了一口氣。
除了進入終南山的,外面還有不少剛才選擇明哲保身的修士,有不少人已經心生悔意,現在的局勢很明顯,正猶如方才那人所言的一般,那窮凶極惡的妖王,十有八九已經暫且失去了威脅,現在無疑是一個千載難逢的機會,但他們現在已經失去了涉足終南山的意義。
他們現在如果進入終南山,只怕會引起方才那些人的群起而攻之,他們的人數本就不少,如果再來一些人分一杯羹,他們又怎麼可能會樂意。
所以,外面那些人,自然也就沒有了再臨時反悔的必要了,他們這些人就算全部都聯合起來,只怕都比方才那些進去的人略遜一籌,更何況,他們外面這些人心思各異,許多人都顧忌頗多,不可能所有人都隨他去冒險。
很快,方才進入的那些人,就已經朝著不同的方向分散開來,他們先前本就在終南山安身立命,這次進來也算是輕車熟路。
他們找了大半天,倒是輕易找到了先前易安他們的棲身之所。
「你們過來看,這裡十有八九就是那妖王的洞府了,看這裡的灰塵,應該已經有幾日無人問津了,如果不出意外的話,那妖王是出于謹慎,這才另尋了一處隱秘之處。」領頭人滿臉激動的說道。
他們一路暢通無阻的來到了那妖王的老巢,這就已經能夠說明很多問題了。
「事不宜遲,我們還是趕快去尋找那妖王的蹤跡吧,如果等到小妖王降生,那妖王恢復了修為,那我們的處境可就不容樂觀了。」
此言一出,頓時得到了所有人的一致認同。
沒有在這裡耽擱下去,他們分別朝著不同的方向開始搜尋那妖王的蹤跡。
大概過了小半日,他們將方圓數里都搜查過了,卻仍舊毫無所獲,這讓他們不禁有些失望,只好暫且退去。
據他們猜測,那妖王極有可能是躲到了一處極其偏遠的地方,如果對方在附近的話,他們沒道理搜尋不到。
對方未免有些謹慎過頭了吧,那妖王可是日游境的強者啊,從對方先前表現出的張揚來看,這可不符合對方的行事作風。
如果只是附近尋找,他們還有成功的可能,可是現在這種情況,他們也就只好靜觀其變了。
至於那妖王會不會離開,他們倒是從未想過,對方既然大動干戈的占據了終南山,又豈會輕易離開。
不過話說回來,他們只需要等到妖王設宴的那天,那一切的疑惑,自然也就迎刃而解了。
反正他們現在是不敢再輕易涉足那妖王的領地了,對方隨時都有回來的可能,一旦時運不濟,付出的可就是性命的代價了。
終南山的妖王最近在外界備受矚目,但凡是有關於那妖王的一點風吹草動,都能引起不少人的主意,先前沒有選擇冒險的修士,雖然沒有進入妖王領地,但卻一直都在外面守著,他們在第一時間便知道了這些人無功而返的消息。
……
與此同時,蔡金也在第一時間得知了這個消息,這些日子他也一直都關注著終南山的風吹草動,甚至還專門讓人在對方的領地外面盯著。
他先前將這件事情告訴尹良山後,對方便徹底的失去了音訊,這難免讓蔡金有些驚慌。
對他而言,尹良山的重要程度,還要在那妖胎之上的,如果沒有尹良山,他可活出了多久,哪怕對方是出於利用的目的,他也要仰仗於對方。
「難道是尹先生成功了?」蔡金想了想,頓時覺得極有可能,那妖王總不可能無緣無故的消失,多半是尹良山已經功成身退,只是在跟那妖王激鬥的過程之中,尹良山也同樣身受重創,這才沒能立即回來。
除此之外,結果也就只能是那妖王藏匿在了一處無人知曉的偏僻之地,以防宵小之輩的打擾。
就此來看,那妖王也不算完全沒有腦子,只是這般謹慎的做法,可不符合對方先前的行事作風。
陳劍儒對於自己的侄兒,可是寄予厚望的,原本按照他對這屆考生的理解,憑侄兒的才情,十有八九能夠位列前茅,甚至奪取大小三元的偌大殊榮,也並非沒有可能,只不過,在做完評判之後,這讓他的心裡忍不住憂心忡忡。
在前十的試卷里,可是有著三份不同凡響的試卷,在沒有放榜之前,就算是考官,也沒有私自拆開密封的資格。
科舉制度,雖然仍舊很難杜絕害群之馬的存在,其實相對來說還是比較公平的,更是給無數的寒門弟子開闢了一條光明大道,在科舉制度之上,不管你是處於何種地位的人,都要經過同一場考試,用自己的真才實學來贏得進入仕途的機會。
在最初之時,科舉考試並沒有出現太多的問題,只是隨著時間的推移,科舉制度漸漸的開始顯現出來了一些致命弊端。
太祖皇帝發現,這所謂的科舉考試,已經變成了一些人謀取利益的工具,因為這個時候還沒有相關的密封制度,所以那個時考官在批示試卷的時候,是能夠看到考生名字的,正是因為這樣,有一些考官在閱卷時,就會故意對自己熟悉的人手下留情,甚至還會刻意給他高分。
甚至這件事情逐漸還形成了一條不成文的規定,想要榜上有名,只有才情還不夠,如果不交好考官,那考官在閱卷之時,對於你的成績,可就要大打折扣了。
所以,每一次科舉,考官都是最大的得益者,每一次都會賺的盆滿缽足。
這樣一來,科舉制度也就徹底失去了利用科舉考試來廣納天下賢才的意義,往大了說,這一種做法會使得國家不斷流失棟樑之材,最終將會導致國之毀滅,所以,太祖皇帝非常重視這一現象,就責令相關人員必須得想出解決方法,後來,他們就想到了將考生的名字給糊起來的辦法。只有等到全部閱卷完畢之後,卷子上的名字才會被揭露出來。
為了確保萬無一失,在每次科舉之前,朝廷都會對這些考官嚴密的監控起來,防止有人私通考官,達到自己不可告人的秘密。
雖然仍舊有弊端存在,但這樣卻極大的改觀了徇私舞弊的現象。
陳劍儒雖然能夠憑藉著字跡,認出哪一份是自己侄兒所作,但其他的兩份,可都是不弱於自己侄兒的試卷,甚至有一份提出的觀點,更是讓人眼前一亮。
這件事情,確實讓他的心裡難免有些苦澀,陳家想要興盛,就必須得出現一些英才,如此才能繼承陳家偌大的家業,獨當一面。
只可惜,他的幾個兒子都難當大任,只有一個中了舉,但在會試之上,卻一直都屢試不第,一連考了幾科,甚至就連三甲都沒有考中,至於其他的幾個兒子,就更不成氣候了。
如果將偌大的陳家交到他們的手上,只怕陳家就離衰落不遠了。
反而是陳文和這個侄子,在很小的時候,便表現出了驚人的天賦,在踏入科舉之後,更是一路過關斬將,先是連奪小三元,在不久之前,更是一舉奪下了長安鄉試的魁首。
按照這個架勢下去,陳文和可是極有希望再中大三元的,這樣一來,陳家也就興盛有望了。
只不過,現在的陳劍儒,也就只剩下苦笑了,一切的決策權,都在陛下的身上。
如果這件事情是由他評定的話,他還能鋌而走險,將自己的侄兒順勢推上會元的位置,畢竟,這三份試卷的相差並不是很大。
可惜,這件事情的決策權,並不在他的手上,只有陛下才是掌控著生殺大權。
「老臣慚愧。」陳劍儒倒是沒有矢口否認,他只希望陛下能夠看在他的面子上,對他的侄兒照拂一二。
林詩茵笑著說道:「這次的會試,可有什麼驚才艷艷的人?」
陳劍儒連忙將前十名的試卷呈上,並且補充道:「陛下,這三份乃是我們認為最佳的試卷,還請陛下過目。」
林詩茵低頭掃視了一眼,便直接將這十份試卷之上掩蓋考生姓名的密封撕開。
她迅速的一眼掃過,成功的找到了易安的名字,然後便不動聲色的移開了目光。
「這就是那三份不錯的試卷?」林詩茵看著方才陳劍儒向自己推開的那三張試卷,不禁閃過一絲笑意,因為易安的名字,同樣位列其中。
果然不愧是命星,不僅修為好強,就連這讀書之上的造詣,也是非同一般。
陳劍儒見狀,心裡不由得一緊,接下來可是事關陳文和命運的重要時刻了,雖然會試的第一併不代表能夠奪得狀元,但一般來說,陛下在選取狀元之時,也會進行綜合的考慮。
而且,這對一個讀書人的履歷,也是極其重要的,在將來的仕途之上,也會起到至關重要的影響。
劉錫潛順著試卷的方向,也看到了易安這兩個字,而且還是那三份他們先前評定出來的佳作,依他之見,這個三份試卷各有千秋,但基本上是不遑多讓的。
html|sitemap|shenma-sitemap|shenma-sitemap-new|sitemap50000|map|map50000
0.0211s 3.7446MB