莊思顏胡亂說了幾句,看那老尼一臉懵圈。筆硯閣 biyange.com 更多好看小說
就把自己的銀子拿出來,輕輕捻了一下說:「我知道關老爺也是性情中人,不會隨意砍人的,只要我們拿出足的銀子,他一定會幫忙的對不對?」
她把銀子輕輕塞到老尼的手裡,輕聲道:「師傅,能否借一步說話?」
當然可以。
銀子是買路的財,就莊思顏給她的銀子,別說是借一步了,借兩步那老尼也會同意。
兩人悄悄隱進後殿,莊思顏在腰間一摸。
這回不是銀子了,改成了金的。
老尼看到那幾片金葉子,頓時兩眼就放出光芒。
但畢竟是出家修佛的,不像一般人那樣,伸手就去拿。
人家還是單手合十,擎著手裡的佛珠「阿彌陀佛」一番,然後才問她:「施主之煩惱,自有貴人來解,如今來了我們廟裡,就是沾上的福音,自安然回去便是。」
莊思顏點頭:「謝謝師太,我倒不在乎自己是否有災,就是想向您打聽一個人,您要是說的話,我還有更多的好東西送你。」
她把金葉子在手裡隨便的晃幾下,耀眼的光把老尼的眼睛照成了一條縫。
她嘴裡默念著佛號,人卻站著沒動,顯然在等莊思顏後面的問題。
莊思顏說:「這個人兩個月來你們廟裡,後來就這裡不見了,我想問師太可有見過?」
老尼很謹慎:「施主,佛堂朝外,每日來往的人有許多,老尼不知道您說的哪一位?」
莊思顏看著她的眼睛道:「來這裡的人很多,肯對你用金葉子的可不多呀,師太你可想好了,我能直接來找你,自是知道人與你們有些關係。」
師太站著不動。
莊思顏就把金葉子往她手上放了一片。
那澄黃色的,帶著微涼的金葉子,放在她手腕處,微一垂眼,就被光照的睜不開眼。
老尼默默把金葉子收了起來:「那們小主不過是有一劫而已,等他的劫難過去,自會回到來處。」
莊思顏心裡明白了:「看來人是真的活著,而且也真的跟紀夫人有關,就是不知道她這麼做的目的是為何?」
莊思顏把剩下的金葉子收回去,看了一眼老尼道:「師太,容我勸你一句,出家人,太貪財了不好,我今日拿了我的銀錢,不定哪日就要還回來了?」
師太自有一番說詞:「這世間唯金錢經歷的人手最多,這們生來就是從一個人手裡,流到另一個人的手裡,女施主的銀子今日在我這裡,改日再去別人那裡,都是正常的。」
莊思顏是真想為她點個讚。
看來修佛法,還是要口才和臉皮厚的,就這番言論,一般人還真說不出來。
她從後殿裡出來,看到胡芸還在看人抽籤。
她兩眼發直,一副不敢置信的樣子。
莊思顏就把她拽出來問:「怎麼了?也想玩一把?」
胡芸馬上搖頭:「抽的都是下下籤,解了簽要銀子,解了難還要銀子,我可沒那麼多銀子給她們。」
莊思顏便笑了起來:「全是騙人的,誰的一生當中沒個把劫難的,來這裡不過是徒個心理安慰而已,要是全信她們,那得拿銀子出來。」
胡芸點頭:「我小時候在家裡,祖母也上香禮佛,每逢初一十五要吃齋飯,當時覺得很是神聖,如今正經來到了廟裡,卻看到是這個樣子的。」
莊思顏眼睛四處看,嘴裡卻也不忘中她說話:「佛在心中嗎?在家裡上柱香,或者就是心裡對佛祖敬重,都是能叫禮佛,主要是看心誠。要是心不誠,就算是來到了這裡,也不過是為了金銀而已……」
她後面的話說的很快,還說完,人就跑了出去。
胡芸不知發生了何事,跟著也往外面跑,卻與大內侍衛碰到一起。
兩個侍衛說:「胡姑娘,娘娘說你就在這裡等候,不要到處亂走。」
胡芸看著莊思顏消失的地方問:「那她去哪裡了?」
侍衛:「她有事,一會兒就會回來。」
胡芸無法,只得在前殿裡等。
這會兒已經過了晌午,上香的人基本已經散去,沒有散的,也只是在廟周圍走走看看,已經不在往裡面去。
大殿的前面的煙終於散去一些,在外面就能看到關老爺兩米多高的身形,手裡拿著一把大刀。
胡芸總覺得他那個眼睛比較嚇人,所以只看一眼,就便轉開去,再不敢多瞧。
一個人又在外面百無聊賴,偶爾看到一個經過的路人,就忍不住多看兩眼。
胡芸在看別人的時候,也有人在看她。
只是站的角度有些隱蔽,所以她並未發現。
那男子一身青衣,衣服應該洗了許久,袖口和領子處都有些發白了。
頭髮高高束起,用一根木簪別著。
很普通樸素的打扮,在外面隨處可見。
不普通的是他的長相,非常清秀,劍眉星目,高鼻樑,微薄唇,一看就是那種呤著詩書的秀才或者才子。
胡芸從內殿裡出來,他就看見她了,目光一往她身上瞄,就再也移不開,一直追著她走。
但是這個男人還是聰明的,他看到了兩個男人恭敬地把胡壇攔下來。
他想,那應該是她家裡的下人,或者保鏢吧?
從她的穿著上看,應該是富貴人家的小姐,難得出來一趟,又被下人們看著,定然也是玩的不盡興。
要是自己能陪她在這廟裡四處走走,她定然是歡喜的。
向子陽如是想著,腳不由自主地也從隱蔽里走了出來。
他才一往胡芸靠近,大內侍衛就一左一右擋住了他:「什麼人,一邊去,別在這裡晃。」
向子陽往地上看了一眼道:「這會小姐的手帕子掉了,我是來提醒她的。」
胡芸低頭一看,自己的手帕果真落在地上,而且在不知情下,已經在上面踩了數腳,應該是剛才急著追莊思顏弄掉的。
結果人沒追到,反而給了別人可趁之機。
她深知自己的身份,連看都沒看那名男子,撿起手帕順手就投到了香爐子裡。
裡面還有沒染盡的香,一時片刻就把手帕子給點了起來。
向子陽驚呆了。
本來只是覺得此女人可愛,長的柔柔弱弱,惶急的時候,臉頰飛紅一片,像捻了兩朵紅霞。
他是喜歡這樣美麗的姑娘的。
但是也只是喜歡,想過去搭個訕,說幾句話而已。
直到看見胡芸把手帕子燒了,且看都不看他一眼,才知此女子根本與自己想的不一樣。
她太不一樣了,骨子裡好像帶著一種渾然天成的傲氣,還有空目一切的淡定。
她聽見他說話,沒有像別的少女那樣好奇,扭頭過來看一眼。
向子陽當時想,她如果看自己一眼,沒準也能喜歡上自己。
可惜人家沒看,且把手帕點燃之後,就對兩個隨從說:「我們去那邊等姐姐吧。」
向子陽呆愣在原地。
莊思顏是追著青然的腳步走的。
她從內殿裡出來,本來就四處找青然的蹤跡,乍一瞅見他往一間憚房裡奔去,跟著就也往那邊去,都沒顧上跟胡芸說一聲。
青然身高腿長,步子比她大,跑的也比她快,眨眼就消失到憚房的門後。
到莊思顏跟過去時,才發現那憚房裡另有玄機。
竟然不是一個單獨的房子,裡面竟然有套間,而且套著的一間又另有出口。
這房子從外面看是單個的,進到裡面卻成了一個通道。
她一路往前,終於看到青然時,已經累的喘不氣:「你幹嗎呢,看到什麼了,跑這麼快,害的我一路追過來?」
青然一邊往前走,一邊說:「剛看到紀夫人往這裡來了。」
莊思顏愣了一下,隨即馬上反應過來說:「不可能,你肯定看錯了,紀夫人只是一個普通的婦人,她跑的再快,也比不了,不可能說咱們兩個追這麼久,還把人給追丟了。」
她這麼一說,青然才突然意識到事情大條:「走,快回去。」
這通道沒有多長,但是曲曲彎彎,全程都在繞。
他們進去的時候,因為在追人,倒沒察覺到什麼,這會兒要出去了,才覺得實在繞的有點過份。
不過是一個寺廟,見這種古怪地地方做什麼呢?
帶著這樣的疑問,終於出來時,整個廟院裡都沒剩幾個人了。
大內侍衛告訴他們,紀家的人早走了。
莊思顏看著青然搖頭:「白叫你盯這麼長時間了,一個調虎離山,人家就把什麼事都辦完了,咱們再想找到人,怕是難了。」
青然被她說的一陣臉紅:「人肯定就在這裡面,我再找找。」
莊思顏卻叫住他道:「得了吧,再進去找也不一定能找得到,我原本以為這個廟院裡的建築結構很簡單呢,現在看來,裡面別有洞天,咱們要想從裡面找到什麼,是很難的,倒不是如讓他們自己出來。」
青然:「自己出來?自己怎麼出來?要是紀小天被關起來,那關著他的人一定會非常小心,他兩個月都沒逃出來,這會兒能出來嗎?」
莊思顏忍不住白了他一眼:「青然,你最近是不是想美女把腦子弄壞了,我怎麼覺得你比從前更笨了,連這種問題都想不明白,我還指著你接下偵探社呢,這可怎麼整?」
正在說紀家的事,突然一下子轉到了偵探社上。
青然大概腦子真的出了點問題,半天沒扳過勁來,只怪怪地看著莊思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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