莊思顏橫他一眼:「閉嘴吧你,他還那么小,又沒幹什麼壞事。」
葉元裴的眼角都要吊到天上去了:「小就不會幹壞事了嗎?這誰跟你說的,我記得你當年偷人家饅頭的時候,好像還沒他大……」
「葉元裴,你給我滾。」
幾百年的事了,這貨竟然還要撿起來說,這是報之前她求藥的仇呢,這男人也太小氣了吧?
幸好當初選的是凌天成,如果真跟他,莊思顏得鬱悶死。
孫喜醒過來的時候,已經是中午了。
所有人都在等他,可看到他虛弱的樣子,又不太好意思為難一個孩子,於是先餵他吃了一點熱粥,又讓他把剩下的藥吃了,看著出了一頭的細汗,阿四還忙著拿了毛巾給他擦了一遍。
莊思顏偏頭對葉元裴說:「還是第一次看到這傢伙對人這麼體貼的。」
葉元裴迾開一點身子,把目光拉長了看莊思顏幾秒鐘,才又轉到阿四的身上:「你這都找的什麼人,出了事不往你這邊站,反而去倒貼別人?」
他的聲音太大,話音沒落,阿四和孫喜都轉頭往這邊看。
莊思顏在桌子下面踢了他一腳,又恨恨瞪他一眼,起身走到床邊,儘量使臉上的表情自然:「怎麼樣?好點了吧?」
孫喜就又把頭垂了下去,手指下意識地往被子裡面縮,嘴唇動了一下,但一個字也沒說,就又閉了回去。
莊思顏耐心告罄:「你要真以為不說話就沒事了,儘管給我閉著,我們既然能把你揪出來,那後面排著的人就一個也跑不了。」
她把話摞完,轉身出去,很為自己在這兒浪費這麼長時間而氣憤。
阿四還是當她為主子的,馬上跟出來說:「司先生,他這會兒可能還有些迷糊,您別著急,晚點我再來問問。」
莊思顏轉頭看他,多少有點不可思議。
過了一會兒才開口:「他清醒的很,從把你甩掉那一刻就知道自己在做什麼?你看他身體是個小孩子,但智商沒準比你我還高。」
阿四的臉色怔了一下。
在那一瞬間,莊思顏知道孫喜為什麼能把他甩掉了。
無論哪方面的實力,阿四都高出孫喜不知多少倍,但就是這麼一個小孩兒,竟然把他玩的團團轉,除了他自己放水,沒有第二種解釋。
只是這放水,還分兩種,一種是他自己主動放,可能會有一些莊思顏說不清的原因;另一種就是簡單的心軟,覺得孫喜不會做什麼,又比較可憐,所以才放鬆警惕。
到目前為止,莊思顏猜測後面這種的可能性會大一點。
錚錚鐵漢,也有心軟的那天,只是讓他心軟的不是女人,而是一個孩子。
然后庄思顏順著這條線,又想到了阿四的經歷。
或許這傢伙小的時候,也這麼可憐吧,所以同理心泛濫,才會對跟他完全不在一條線上的孫喜動心。
她轉頭往房間裡看,剛好看到葉元裴出來。
這貨一臉促狹,眼睛好像長斜了,不知往哪兒看的時候,勾了莊思顏一眼,語氣里也都是欠揍的成份。
「司大神探,你是不是來到這裡後退化了?連個小屁孩子都搞不定了?」
莊思顏懶得跟智障一般計較,直接問重點:「這麼說你問出來了?」
葉元裴朝她攤了一下手:「要聽聽嗎?」
這還用說?
兩人過了一旁的偏廳,葉元裴在說孫喜的事之前,卻探著身子跟莊思顏講價錢:「你看這樣行不行,我幫你把這個案子平了,你也幫我一個忙。」
「什麼忙?」莊思顏問,眼睛雖然看著他,心裡卻在盤算著,不喜為什麼肯告訴他?
葉元裴跟她向來不客氣,但這次卻沒明說,只含糊道:「等事情結束再說。」
莊思顏坦誠:「那我不能答應你,你萬一到時候讓我改嫁給你,這事我還真做不到了?」
葉元裴:「……」
這女人倒是毫無忌諱,什麼話都敢往外面扔,他葉元裴是有點叛逆心理,可只在心裡。
結果是兩人繞了半天,葉元裴也沒把他的事說出來,反而把孫喜的情況簡單剖析了一遍。
「孫有和這次事後,估計要蟄伏很長時間才會出來了,孫喜只不過是他拿來試探的一個工具,並不是漏洞。」
「哦,你不是從孫喜的嘴裡問出什麼了,而是猜的?」
葉元裴翻了她一眼:「你不相信我的猜測?」
正在說正事,莊思顏不想抬槓,從善如流地說:「相信,只是那會兒孫有和費老大勁把孫喜弄走,這位還是他親兒子,他怎麼會拿他當工具使?」
對於這種事,葉元裴的看法比他簡單的多:「第一,當時是孫喜是自己走的,還是孫有和把他弄走的,你並不知道?或者說,他們兩個本來就是配合的。
第二,孫有和跟著駱柯藏在廟裡的時候,也沒真的把他兒子,他那一家人都放在心裡。
……」
他張著嘴還要說第三,被莊思顏打斷了:「根據之前我們掌握的信息,孫有和是個顧家的人,他走之前也把家裡安頓了下來,只所以讓他們過的那麼苦,大概是不想引人注意。」
葉元裴對此事的看法跟她不同,他認定了孫有和還有別的目的,而這個目的,或者說目標,比他現在的家人還重要。
莊思顏掐著腦袋想了半天,也沒弄明白,到底是什麼事,只得再問葉元裴:「你認為會是什麼?當官這種事不用說了,駱柯走到這一步,跟他有關係的人,能活下去就不錯了,別說是現在,就是以後,這些人也沒辦法在官場混。那剩下的只有錢了。」
「對,就是錢。」葉元裴說。
兩個人把駱柯手裡可能有的錢盤算了一遍,除非當初他們盜的那批賑災銀還在,不然駱家抄了以後,就算是剩的有,也沒有多少了吧?
可這批銀子像鬼一樣,從不同的地方打聽出來的結果都是不一樣的。
李家還有賭場那邊,給出的結果都是已經鎔完了,所以他們的合作關係才會破裂,也才會把陸林害死,牽出後面這一大堆的事。
現在孫有和卻又整出另一條線。
如果這批我銀子真的還有,那還有多少?又放在哪裡?
駱柯老謀深算,連自己的死都能做假,別的事也很難說,所以莊思顏合計到最後,也沒對此事做出判斷。
但葉元裴相信,這批銀錢一定有。
他對賑災銀沒有那麼執著,也同想著為凌天成平反,只是說銀子一定會有,也可能就是駱柯留下來的私錢,可能要做某種用途。
他微蹙著眉問莊思顏:「不然你怎麼解釋,他人都死了,孫有和還追著不放的事?他就算是再不重視自己的家和兒子,也不會把駱柯的家人看的比自己還重吧?」
莊思顏:「我沒說他不重視兒子,我一開始就覺得他這一招用的有點怪。我們好像逮到孫喜有點容易了,而且現在想想,他把孫喜帶走之後,完全可以去另一個地方,甚至出城,躲一陣子,等風聲鬆了再回,為什麼非要留在舊地方,等著人去發現呢?」
「調虎離山?」
兩人不異口同聲說出這麼一個詞,然後又一起站起來。
莊思顏想到的地方是孫家,還有太常寺,葉元裴則想到了郊外那片馬場。
「那行,我們分開行動,反而這兩個地方,都有溫表的人在。」
葉元裴眼睛微眯了一下,又提醒她道:「不要太相信那個姓溫的。」
對此莊思顏沒再多說,與他在家門口分開,帶著自己的人先去了一趟孫家,然後又從那裡快速往太常寺趕去。
沒有任何發現。
她跟溫青倒是碰了一下頭,把孫有和有可能出現在此地,此地有可能有銀錢的事說了。
溫青不置可否:「這不是老早就說過了的事?」
「是說過,所以我三番兩次的說,你知道很重要了?如果在你這兒出了岔子,我不介意去皇上那裡告一狀。」
溫青:「……」
有一個規律基本定型,溫青和莊思顏互懟,他必輸。
莊思顏要是跟葉元裴互懟,那輸的人百分之八十是莊思顏。
這種事,可能跟心理有關,一個人總在另一個人面前輸,就很難再突破心理那頭線,贏了對方,除非出現意外的轉折。
然而,到目前為止,他們之間的轉折還是沒出現,所以溫青氣的臉上的筋都翹起來了,指著莊思顏半天,也一句話都沒說出來,直到看見她悠哉樂哉地又騎馬離開。
趁著天亮,莊思顏從太常寺出來,就穿過京城大街,往京郊已廢的馬場而去。
這裡自從上次葉元裴剿過以後,就變成了一座荒山,之前在馬場外面過著的侍兵全部撤了,裡面也再無人聲。
冬天的雪鋪天蓋地把整個山頭都包裹起來,四周一片沉寂,整個山都好像跟著前面那場圍剿死過去一樣,看不到一絲人氣。
莊思顏到的時候,沒看到葉元裴的人,雪地里也很難再分辯出腳印,因為最近都沒有下新雪,之前留下來的早就被大隊人馬踩成一團爛泥,經夜裡的寒氣一凍,便成了冰渣子。
跟在她身後青然往裡面看了兩眼,應該是感覺到了什麼,低聲對莊思顏說:「司先生,您現在要進去嗎?」
莊思顏瞥了他一眼:「進啊,走吧。」
青然馬上說:「那您走我後面,還有咱們把馬放在這裡,步行進去。」
「為什麼?」莊思顏問:「有馬的話不是跑了快一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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