情緒低落了不久,舒白月就拋開了這些不必要的情緒。
她的確走上了一條不知生死的道路,但是即便是以後真的逃不開,她在人生這二十年中,也已經享受到了這人生百味,尤其是舒父舒母,在舒白月心中,是無可比擬的存在。
人生走著一遭,其實已經算不得遺憾了。
舒白月靠在沙發上,看著電視牆裡面放的冗長的電視劇,眼神不由自主開始放空。
女主角被逼到了絕路,反而冷靜了下來,長春宮外春光明媚,百花爭艷,但是唯有這深宮,闊大寂寥,像是春色怎麼也進不來一般,皇后對著自己的信任的宮女,眼中閃過一絲殺機,緩緩說道:「如今這局面,早已經是立在了懸崖邊上,我要是再不有所動作,恐怕,他們是忘了,本宮,是母儀天下的皇后。」
有所動作……
舒白月若有所思,她這幾天遭遇的事情可以說把她逼得節節敗退,毫無招架之力,她已經陷入了泥潭,再不主動出擊拉自己一把,恐怕到時候真的沉了下去。
祝塵野雖然可惡,但是也救過自己,他說的有些話,其實很值得深思,只是舒白月看見他就下意識厭惡,自然不可能好聲好氣和他交談。
舒白月一點點抽絲剝繭,祝野塵曾經說過,有冤魂要成形了。
這所大學,雖然日常事事不斷,但是出人命的事情,鬧得這麼大的,只有蘇偉和他女朋友,只是不知道這冤魂到底是指哪一個?
自己要活下去,是不是需要把這件事調查清楚?
只是這事情,千頭萬緒,自己一個人調查,真的不會出什麼紕漏嗎?
舒白月手指無意識划過微信聊天框,落在了祝塵野的備註上,遲疑了許久,舒白月剛準備發一條消息過去,就聽到了門口有爪子撓門的聲音。
還有隱隱約約的貓叫。
舒白月嚇了一跳,好在這青天白日的,讓她的神經不至於那麼緊繃。原想著等一會兒讓門外的動物離開,哪裡想到這外面的東西似乎非要和她見上一面似的,不依不饒。
舒白月站起來,拿著水果刀,一步步往門外走去。
通過貓眼,乾乾淨淨的樓道裡面什麼都沒有,看樣子應該是哪家的貓走丟了。
舒白月打開了門,然後就看見眼前一花,一道影子直接往她懷裡面撲了過來。舒白月沒有防備,被撞得居然往後面退了一步,定睛一看,才看清自己懷裡面的,這個胖乎乎暖融融的東西。
一雙貓眼睜得圓又圓,像是賣萌似的看著她,一雙爪子搭在她的胸前,腦袋也往她懷裡湊——
不是祝野塵養的那個痴肥的皇太子又是誰?
舒白月和它對視了好幾秒,然後開口:「舒服嗎?」
皇太子就像是吸了貓薄荷一般,刷夠了好感度,眼睛就享受般的眯了起來,聽見舒白月的話,耳朵抖了抖,就好像通人性似的,瞄了兩聲。
舒白月原本滿腹心事,被這個胖乎乎的傢伙一打岔,居然也拋去了九霄雲外。
摸了摸皇太子的皮毛,順滑柔軟,看樣子是被照料得很好,只不過,這沉甸甸的身子,舒白月想到了網上那隻很受眾人喜歡的肥貓。
等摸了一會兒,舒白月想到了一個很嚴重的問題,皇太子既然出現在這附近,那祝野塵或者是那個妖嬈的桃繪,肯定也在附近。
比起桃繪,舒白月寧願是祝野塵。
桃繪看她的目光,就好像看獵物的目光,她不得不猜測,桃繪是個男女通吃的人物。她對別人的性取向不感興趣,但是她不太能接受同性覬覦她,尤其是桃繪看她時的目光,讓她不由得覺得如芒在背。
皇太子在她這兒肯定只能待一會,看樣子還是一隻貓依循著動物的本能自己過來的,現在對方還沒有發現皇太子不見了,但是等會歸還的時候,難免會打交道。
舒白月撓了撓它的肚子,像是和小孩子說話一般,也沒有指望它會真的回答她:「你從哪裡來的?」
哪知道皇太子聽見這話,警覺地看著她,然後爪子抓的更緊了,舒白月試了試,居然還不能把它拿開,這真的是……
舒白月抱著它出了樓道,往上面和下面都看了看,也沒有發現什麼痕跡。
正準備回屋拿手機聯繫祝塵野,對面房間的門打開了,穿著寬鬆浴衣,胸前一片春光乍泄的祝塵野擦著頭髮,和她剛好撞上。
面面相覷。
舒白月:「……」
祝野塵:「……」
皇太子討好般地看著祝野塵,但是肉掌上的貓爪勾著她的衣料始終不放鬆,然後打破了沉默,率先開了口:「喵喵喵。」
舒白月清咳了一聲,硬著頭皮打招呼:「祝老師,這貓,突然跑來了我家……」
祝野塵慢條斯理把浴袍拉緊了些,流暢的肌肉線條被掩蓋了起來,舒白月不知道怎麼想到了何璐的話,模特般的身高,健美先生的身材。
祝野塵看見舒白月盯著他的胸居然有一瞬間停留,似笑非笑開口:「看夠了嗎?」
舒白月臉罕見地飛過了一抹緋紅,然後嚴肅了態度:「祝老師,你的貓?」
她想把皇太子送回去,奈何皇太子死活賴著不願意走,她總不可能一直抱著她。
祝野塵輕飄飄看了皇太子一眼,語氣有了幾分暴風雨來臨前的平靜:「真聰明,聞著味兒了還知道自己給自己開門。」
皇太子把頭埋在她胸前,不願意抬頭看祝野塵。
「是不是桃繪對你太好了,你就忘了我的手段了?」
這話聽著就很嚴重了,舒白月雖然有些無奈皇太子的賴皮,不過還是想著給它求個情,只是這話還沒有出口,祝野塵冷漠地說出了它的處罰:「這月的貓糧少一半。」
舒白月還不覺得什麼,皇太子就像是被踩著了貓尾巴一般,嗷嗚一聲扭頭看向祝野塵,然後依依不捨看向舒白月,最後又跳了下去,乖乖蹲在了祝野塵的腳邊。
舒白月也不知道為什麼,或許是在那一瞬間心有靈犀了,她居然罕見地看懂皇太子的意思,皇太子的食糧,或許有一半就拜託她了。
站在這個樓道說了這麼久,舒白月總覺得很奇怪,剛準備告辭,結果祝野塵轉身進了屋,來了句:「舒白月,你過來。」
舒白月對比了自己和祝野塵的體格,轉身回去拿了鑰匙,然後進了祝野塵的屋子。
還真是,房子裡面的結構都一樣,只不過祝野塵的生活痕跡要比舒白月重一些,屋子的風格也是北歐風格。
皇太子也不敢再放縱般的跳到她的懷裡面,只敢試探般地窩在她的腳邊,打起了盹。
祝野塵雖然穿著浴袍,但是整個人的氣勢一旦全部放了出來,讓人自然而然不敢小覷。
「你搬到了我的對面屋子?」
祝野塵自顧自給自己倒了杯茶,一點都沒有待客之道。
舒白月雖然有求於他,但是被他的氣勢一激,從小父母培養的氣質也展露無疑,和他人談話,尤其是遇到硬茬子,軟的不吃,不妨態度硬一些。
順勢賭氣般給自己也倒了杯茶,潤了潤口,方才微微一笑:「出了點意外,倒是沒想到和祝老師成了鄰居。」
她又不知道祝野塵也住在這裡,不然早就換個地方了。
只是這茶進了胃,舒白月才覺得又些許不對,明明是冒著熱氣的清茶,只是肚子卻感覺喝了涼水一般,皇太子也抬起頭站起來,疑惑得繞著她的腿聞了聞。
祝野塵冷笑一聲:「你和我說話也不用費那些思量,沒意思,今天碰到你,也是巧了,我只告訴你一句話,咱們學校又死人了。」
這句話猶如一石激起千層浪,舒白月的內心翻騰了起來,壓抑住小小的驚呼,望著祝野塵的眸子,猜想他告訴她的含義……
這死的時候也巧了些,莫非是因為同一件事?
祝野塵活了幾百年了,琢磨人也早就琢磨精了,他一句話,就讓舒白月陷入了沉思,慢慢去想這其中的是非曲直,也不算太讓人失望。
舒白月想著事情,又不知不覺多喝了兩口茶,回神看見自己杯中都要空了,難得覺得有些不好意思。
「祝老師,敢問死的人是誰?」
學校裡面一點消息都沒有流傳出來,肯定是有人把消息壓得死死的,這種時候再鬧出醜聞,恐怕又有得熱鬧瞧了。
祝野塵若有所思看了眼她的空茶杯,笑得玩世不恭,似乎人命在他眼中完全不值一提:「之前在班會上刺傷了輔導員的一個女生,你聽過沒有?」
舒白月心微微沉了下來,她當時聽何璐說過幾句,這個學姐據說還口口聲聲說有鬼,別人不說,像舒白月這種有心人難免想得深一些。
有鬼,哪裡招惹的鬼?
之前她沒有放在心上,倒是她疏漏了。
舒白月咬了咬牙,不管心裏面如何,面上帶了三分誠懇:「祝老師,你我是合作關係,我是您的餌,這話我不否認,只是要是想讓我這個餌帶來更大的意義,不妨,我們一起練手調查一番?」
祝野塵知道她是什麼意思,無所謂她心中的小心思,一個命都拿捏在他手裡面的人,他也不怕她翻出多大的風浪來。
於是在舒白月隱隱懇切目光的注視下,嘴角微挑:「行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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