謝氏莊園在這兩年不斷壯大,四周能開荒的地方全部都成了良田。人數也突飛猛進,足足有十幾萬人之眾,其內商貿自由,儼然是桑洲境內,新生的一個新縣。
她手中的部曲在她這兩年的操練,和自己瘋狂練武刺激下,可以跟朝廷精銳對抗的部曲也有了五萬!
而普通步兵則也有三萬。
只是因為這樣的瘋狂養兵,還要兼顧治下百姓的安康,她撬得石家經年巨財,正飛速減少中。
謝妙旋又有了緊迫的缺錢危機感。
這兩年,謝妙旋擋了不知道幾撥的刺殺和偷襲。
整個人的氣質更加沉穩內斂。
每日她都穿著男裝示人,因為常年高強度習武的緣故,整個人猶如出鞘利刃,見到她的第一面只會被她的氣勢所震懾,然後才會反應過來竟然是個女郎。
讓人越發不敢輕視。
寧城有太守黎濱在面上,郭縣和永駿縣則是公留在外頭應酬。
隱在暗處的她一直被刺殺,經過兩年的調查,這撥要她命的人也漸漸有了眉目。
「主公,桑洲太守似乎已經察覺到我們這邊的異常了。三處兵營附近都抓到了窺視之人。」
公留急匆匆的從外頭走入,連聲稟告,「太尉賀戴在祁連山打敗於朱賁,生死不知,幼帝則被朱賁生擒,紹幽王趁京都空虛,同荀彧裡應外合,已經搶下皇宮,殘留在京都的禁軍全部倒戈,已經都投入紹幽王的帳下了!」
謝妙旋合上手中文書,此前紹幽王就裝作荀家世子,掌管禁軍,所以她對這個消息一點也不意外。
眸中驚芒一閃。
也是時候,她可以開始展露人前了。
「尖刀該出鞘了,時機成熟了。」
「養兵千日,用在一時。」
........
京都最大青樓。
綺陌春坊大堂人聲鼎沸,鶯歌燕舞。
「聽說了嗎?幼帝下旨斥責了紹幽王,竟敢在他同太尉御駕親征之時趁虛拿下京都,說他是亂臣賊子。」
「嘿,那還不是幼帝現在到了節度使的手中了,那朱賁抓幼帝明擺著就是要趁機攻占京都,趁勢自立為王。不曾想被紹幽王搶先了,你等著看吧,接下來這互罵檄文又要滿天飛了。」
「你們這消息有什麼,我跟你們說,蒙州萬州光州上有一人自立為王啦。那上頭人稱自己是前朝遺孤,是真正的漢室正統,立國為季漢。」
「這有什麼,我這裡還有知道一個更加聳人聽聞的事情!」
一人突然滿臉不屑地打斷他們的攀談,另外則噤聲看著他。
很是尊重他的樣子,見他賣關子,插科打諢地紛紛催促讓他說來。
方才出聲打斷那人等到所有人都小心巴結自己夠了,心頭虛榮心滿足,喝了一口酒後,才道:
「這是我叔父在桑洲那邊傳回來的消息,桑洲有一異軍突起,趁著朝廷混亂,僅用了兩月將桑洲并州一舉拿下!」
「而且最讓人驚訝的是,那領頭人竟然還是個女子!聽說她兩州鄉紳都聯名保舉她為州牧!已經上書到了朝廷了!」
眾人聞言都大驚。
「女子?!女子為官!還是州牧這樣的封疆大吏!」
「這有什麼!人家手裡可是有號稱有十萬精銳!」
那人突然振臂,「那些士兵個個驍勇善戰,要不是與民休息時間,聽我叔父說,她拿下兩州最快只要一個月!」
「此人姓甚名誰?」
「此人.....姓謝,叫妙旋。」
「這名字好像在哪裡聽過?」
有人眼中閃過思索.....
「要我說,管他們上頭怎麼打,誰做皇帝都沒事,只是這戰事再不結束,我們這些人家裡也快要吃不消了。如今這糧價貴的.....嘖嘖....」
「嗐!這皇帝位也是你能亂說的,快閉嘴吧。我只求別再把匈奴人放進來了....」
這話一出,場中四下突然安靜了幾秒鐘。
不少人想到去年朱賁放了一千匈奴人進了中原,那慘烈場景。
許多人都霎時失去了談興,自顧自的開始悶頭喝酒起來。
不過是一牆之隔的外街,和花樓內燈火通明景象大為不同,這裡陰暗,蕭瑟。
到處都是抱著身子瑟瑟發抖的乞丐,時不時還有野狗在期間眼睛發綠的看著這些即將咽氣之人,只要他們咽下這最後一口氣,野狗群就會蜂擁而上,分而食之。
整個京都密集房屋群,亮起燈光的地方屈指可數,比天上的星子還少。
要是謝妙旋在這,就會忍不住感慨一句,這簡直也太過破敗了,國家的首都還不如她治下的郭縣呢。
當真是,朱門酒肉臭,路有凍死骨。
這裡也有窸窸窣窣的交談聲。
「每天只能蹲在這裡聞聞裡頭飄出來的肉香,上頭這些達官貴人還真是會投胎,下輩子狗三也投入那世家之中。」
「京都半月就停止了施粥了,我看就就連京都都沒有活路了。上頭打死打生,可憐的還不是我們這些平頭百姓,老天爺不給活路啊。」
「各位,你們可知道寧城那邊一直都有招收流民?我表叔就曾給我來信讓我去那邊謀一條生路,當時我想著這裡好歹是京都....可如今看來,朝廷怕是已經敗了。」
「可有人願意同我一道去那寧城投奔的?」
「但是聽說掌控那桑州和并州的是女子啊!」
「女子又如何,只要能給我阿大一口飯吃,我才不管這上頭人是男是女。況且就是因為是女子,才更有憐憫之心。」
「阿大說得有理。走吧走吧,我們這幾日叫上相熟的人一起去,以後好歹也有個照應。」
幾個衣衫襤褸的人攙扶著漸行漸遠,「我偷偷跟你說,我表叔這次來信還說了,那女君三月後將在寧城大婚!我們可要抓緊了,說不定還能得到貴人的賞呢。」
咔嚓-
季赫廷站在三樓的僻靜包房內窗口處,深幽眸子遠眺著前面。
大手下的窗欞已經被捏得粉碎,細碎末飄飛在空氣中。
大婚!同誰大婚!
「闕思,準備一下,隨我一道去寧城。」
「主公,咋們才剛拿下蒙州,萬州光州的饑荒還未完全解決,此時若你不在恐有不妥。距離謝女郎大婚還有三月,不若主公趁著這時間將手中事務安排好,然後再去寧城。」
從來話少的闕思開口相勸,季赫廷眸子微眯,他踱步至桌前,給自己倒了一杯冷茶,「走,回去。」
「那主公,三月後去寧城之事可要告知觴叟?」
「不必了。」
得得得的馬蹄聲隨風消散在空中。
桑州并州的女君三月後大婚的消息很快就傳遍九州。
隨著這道消息傳到李曄手中的還有一封文書,是求謝妙旋上書朝廷在舉薦書中封她為州牧的文書。
李曄收到這封文書的時候,看也沒看,就要這東西狠狠投擲在腳邊。
「該死!」
「這就是你說的讓我稍安勿躁!你說只要我拿下了京都,她就會知情識趣,然後向我投誠。」
向奎不閃不避,任由那文書砸在自己臉上。
「可你看看,現在她竟然要與人大婚了!她怎麼敢!怎麼敢!」
李曄恨聲,牙齒咬得咯吱作響。
謝妙旋!看來是我這兩年給你的自由實在太多了!
向奎蹲身撿起腳邊的文書,打開細細看了。
「殿下,某有一策。」
李曄胸膛劇烈起伏,「說。」
「不如趁此機會,讓殿下成為那新郎,既可以解了京都糧荒之憂,又讓殿下多年心愿達成。一舉兩得。」
桑洲掌控在謝妙旋手中之後,僅用一年時間就實現了自給自足,商貿發達的景象,這個消息早就出現在向奎的案頭上。
還聽說,謝妙旋在她境內搗鼓出了『造紙術』『冶鐵術』『水車』等等一系列令人匪夷所思的東西。
更是因為有這些東西,桑洲和并州的百姓一下子就富裕了起來。
半年前,向奎曾偷偷私訪到了桑洲,他看到了兩州區別於他州的富庶。
百姓安居樂業,路不拾遺。
商業往來阡陌,甚至還有許多他從來都未見過的各種小玩意。
有離戈鬼魅輕功相助,向奎夜探過幾次謝妙旋的軍營,竟然看到了一個女郎在操練軍士。
是的,在他看來,謝妙旋操練的那些已經不能稱之為部曲了。
簡直就是一群武力值超標,身體素質遠超各方諸侯的私軍!
若是殿下能得此奇女子相助,如虎添翼,朱賁,還有那季漢再不足為懼也。
看著前頭還在不斷狂躁的李曄,一聲嘆息在心中。
殿下的『狂病越來越嚴重了。』
有太醫說,是因為殿下的父皇和母后血脈太過接近導致的。
但士族通婚,誰家不親家不是都基本祖上有親戚關係的。
明明是維護正統血脈的辦法,真是奇了怪了。
李曄哈哈大笑,「是極是極,先生言之有理,一語驚醒夢中人。現在朝廷已經盡在我的掌控之中,謝妙旋成為我的妻子,那朱賁再無蹦躂可能。」
現在的謝妙旋可不僅僅是個柔弱的小娘子。
她手中有人,有兵,有權,還有大量能生錢的寶貝。
「沒有想到啊,她竟然能發展到這一步,先生快將文書給我,簡直是天助我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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