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姜宮人和李女官的身份,無雙最是清楚無比。聽到她們的對話,無雙搖了搖嘆氣道:「看,沒有誰能想到的,我們的父皇居然也有另結新歡的時候。」
「她們在替皇后難過,我在替母妃難過。」她看著阿鳳:「我們長大的那個宮裡,不知道有多少人傷心;但是,只有一個開心的人。」
阿鳳不知道應該說什麼才好,過了好久之後才道:「他,本來就只是一個男人,而且從來不是一個好父親。」
她對楚帝原本漸漸消失的恨意,重新又聚在了一起:為什麼要在這個時候?如果她的母后還在世上,那麼她的父皇就應該等到母后回宮後,問過她的母后再冊立新人。
如果她的母后已經不在世上了,她的父皇也應該在重新修好母后的陵寢後再冊立新人。
無雙看向了一旁沉默的江銘,看著他的眼中沒有笑意:「答應我一件事情好不好?不管你以後心屬我皇姐還是我,在成親之日給出你一生不變的承諾——永遠都不要變,好不好?」
她嘆口氣:「我只想,在我的眼前至少還有一個男人能證實,男人的承諾還是可以信的。」
江銘想了想,伸手握住了阿鳳的手:「我答應你,會在和阿鳳大婚之時給她承諾,會永遠永遠只對她好,不會有什麼新人。」
無雙看著江銘的臉,過了好一會兒她才收回目光:「如果是平日你這樣說,我怕是會七分的傷心;但是今天聽你如此說,心裡卻只有四分的傷感——你,如果真的不變也挺好。」
她垂下頭重新開始沾著茶水畫東西,不再開口說話了;直到盞茶後,她才拍拍手站起來:「好了,一天之內不能讓自己傷心太長的,不然會變醜的。」
說完,無雙笑對江銘:「你剛剛說對姐姐不會變,嗯,我感覺更有挑戰了。我無雙的男人,當然應該是當世無雙的好男人,那就是你江銘。」
她說完笑嘻嘻的拉了一下阿鳳的衣袖:「他現在還是你的嘛,我才會這樣說;如果有一天他真的變了心,我就不會當著你如此說了。」
無雙嘿嘿的笑了起來,拿起一個果子咬了一口:「我走了。把崔義交給我,過兩天我就交給你們一個驚喜——韓家重新送來那沙,還有借道那沙去小和國的人,他們的落腳點。」
她還擠了一下眼睛:「你們懂的。」
阿鳳不自禁的擔心起來:「你,要小心些。」無雙不管是為了什麼目的在做這些事情,但是很危險的。
因為韓家的人,如果發現了無雙的所為,不會因為無雙是公主或是德貴妃所出,就會對無雙手軟的;在韓家人的眼中,無雙首先是皇帝的女兒,然後才是他們韓家的外甥女。
韓家對自己的女兒都那般了,還會在乎一個外甥女的死活嘛。
無雙看著阿鳳的眼睛,認真的看了半晌後猛的轉過頭去;「皇姐,你可要小心了。因為你已經被我打動了,現在就已經開始為我擔心了——你如果守住的時間太短,那就太無趣了些。」
「我當然會小心啊,因為我為的就是要搶到一個讓我滿意的駙馬爺嘛。沒有了我哪裡還有什麼駙馬爺。」她沒有再轉過身來,揮了揮手:「讓我的人去帶崔義吧,我先回宮了。」
無雙就這樣離開了,走的時候腳步有點快,沒有再回頭看一眼江銘:她原來走的時候,總會回頭看幾眼的,每一眼都會落在江銘的身上。
阿鳳嘆口氣:「她怎麼了?」她感覺無雙不太對勁兒,如果是從前的無雙她當然不會放在心上,但是現在的無雙可是她阿鳳的債主——阿鳳不想看到她有個意外。
江銘摸了摸下巴:「嗯,有沒有一種可能,玩的太投入了,本想釣魚的,卻不想自己小心掉進了水裡?」
阿鳳不明所以:「什麼意思,你說明白點兒。我今天腦子足夠累了,不想再和任何玩猜來猜去的遊戲。」她有點煩燥起來,不知道是因為無雙的不對勁兒,還是因為她父皇的另結新歡。
江銘看著阿鳳:「無雙想要施恩用來離間我們也罷,還是破壞我們也好,但是她卻好像有點,嗯,對你也動了真情——你的關心讓她的眼圈紅了,所以她才不敢回頭怕被你看到吧。」
「我想,這不是無雙的本意,她自己也沒有料到才對。本來你和無雙就是姐妹,拋開那些亂七八糟的東西真心待對方,自然就能換來對方的真心相待。」
「無雙可能沒有想到自己對你真的生出感情來吧?」他拍了一下腦袋:「我想,以後真的不必太計較帳目了,放心大膽的欠債吧。」
阿鳳聞言嘿嘿一笑:「那就太好了。」她無所謂的,只要無雙真的當她是長姐,她也就真的當無雙是妹妹來疼愛;因為她們本來就不是仇人,她們原有本就應該是相親相愛的手足。
江銘和阿鳳去看娥凰,見她真的有了精氣神,並且開始說笑了,終於放下了心來;他們和鐵瑛商量了一下離開那沙的時間,在之前把那沙事情了結——那沙君臣識相了最好,不識相的話,三國的大軍集結都想發筆小財呢。
阿鳳自娥凰的住處出來,就看到急的一頭是汗的姜宮人,倒讓阿鳳嚇了一跳:「出什麼事了?」姜宮人是很穩的人,從來不曾因什麼急出一頭的汗來。
「李女官病了,高熱不退,我、我真的不知道該怎麼做。」姜宮人一開口眼淚就掉了下來:「我們相依相伴在冷宮熬了多年,如果、如果有個測,我、我怎麼活?」
阿鳳聞言當即提起裙子就跑:「可去請傅公子了?」有傅小天在用不著請大夫的,她著急只是擔心李女官罷了。
雖然她時常會記起不知下落的母后,但是在她的心底她一直把李女官當成母親來看待的:如果不是有李女官在,她真的不知道能不能在皇宮裡平安健康的長大。
姜宮人大步如飛的跟在阿鳳的身邊:「傅公子去了,可是藥服下去了,卻不管用。傅公子說是心病還要心藥醫,我、我才會六神無主的。」
阿鳳聞言看了一眼姜宮人:「心病?」她忽然間發現,自己對李女官並不了解,雖然相處了十幾年,可是向來都是她在說李女官在聽。
李女官的心病是什麼,阿鳳不要說是知道了,連點蛛絲馬跡都不知曉。
姜宮人的淚水流了出來,她一面跑一面拭淚:「就是心病。傅公子說,如果她肯說出來的話,也就不會病的如此凶了;但是她向來不同人說一個字的,就算是病成那個樣子,同樣是一個字也沒有。」
「旁人高熱總會說些話,把那些不會同人說的苦水倒一倒;但是她牙關咬的緊緊的,如果不是傅公子用了銀針藥都餵不進去。」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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