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姜宮人顯然是嚇壞了,平常一天也難得有現在一會兒說的話多,而且是跟著阿鳳跑了一路就說了一路。
「傅公子說,如果她燒的糊裡糊塗之下能說一說心裡的話,對她的病也是有好處的;但是像她這樣的人,傅公子說沒有聽說過——病了都不肯吐一個字。」
「心結有打不開,誰叫也聽不見;你無論說什麼她就是沒有一點反應,這可怎麼好?傅公子說,此時最好找個她最在意的人在她身邊說話,可能她還能聽得進去。」
阿鳳沒有注意到姜宮人的話多,跟在她們身後的江銘倒是多看了好幾眼姜宮人;但是他一個大男人在此時能說什麼呢,就是李女官的屋子他也進不去啊。
挑簾進屋的阿鳳迎面就遇到傅小天,當即就忍不住問:「倒底怎麼樣了,倒底怎麼回事兒?」人好端端的就病了,又被姜宮人念了一路,阿鳳的心裡已經沒有底了。
如果不是在外歷練了許久,此時的阿鳳說不定一張口眼淚就落下來了。直到李女官病倒,阿鳳才發現自己對李女官的感情居然如此之深。
傅小天引著阿鳳進裡屋,讓姜宮人去取些熱水來:「不太好。藥醫不了心病,我也是束手無策。」他看著床上的李女官:「她,倒底有什麼心事,你可知道?」
不知道心病為何,還非要他來救人,這不是難為他嘛。
阿鳳搖了搖頭:「我也不清楚。」她坐在床頭抓住了李女官的手:「你確定是心病?」
傅小天點頭後抱起胳膊來,用一隻手來回撫摸著下巴:「這一關過不得過去全看她自己了,旁人,幫不上什麼的。」他說完轉身向外走:「我去看看藥煎的如何了。」
都說生病昏迷的人看上去都像睡著了一般,可是李女官的臉扭曲著,怎麼看也不像是睡著了:硬是說睡著了,她也是在做惡夢之中,眉頭皺的兩條眉毛都要湊一起去了。
一看李女官就知道她現在所承受的痛苦,但她的一雙嘴辱因為抿的太緊,幾乎就要變成一條線了。
阿鳳一握李女官的手就發現熱的很:「你有什麼苦處不能說出來,非要這樣的苦著自己?你不能和旁人說,也不能和我說一說嗎?我還以為我們兩人是相依為命的呢。」
李女官的眉毛一動,手指微微的勾了勾:「阿、阿鳳?」她居然聽到阿鳳的聲音後,立時就有了反應。
阿鳳一下子握緊了她的手:「是我,是我。你沒有昏睡啊,傅小天的醫術真的不行,居然說你昏睡了。你感覺怎麼樣了?」
李女官卻不再言語,臉上的扭曲更甚,手卻反握住了阿鳳的手再也不肯放開:在宮中多年,那冷宮中寂寞歲月當中陪伴她的唯一亮色,就是阿鳳了。
她親眼看著阿鳳自一個小娃長成了如今的大姑娘,也是她一點一點教會阿鳳如何在宮中生存:看起來是阿鳳不能沒有她,但是她又如何能沒有阿鳳呢?
如果不是有阿鳳的話,她怎麼能熬的過十幾年的歲月:天天月月只有冷宮的四牆,及冷宮外那沙沙作響的竹林——那樣的日子,是誰過上十幾年都會發瘋的。
幸虧有阿鳳在,所以她才能活到現在;阿鳳的話沒有錯,十幾年來她同阿鳳真的是相依為命,誰也不能少了誰。
等到姜宮人取了熱水來,給李女官擦拭的時候,李女官居然睜開眼睛看了一眼;見是姜宮人她輕輕的吐了口氣,合上眼睛再次沉沉的睡了過去。
阿鳳看著李女官的臉上平靜下來,看著她吃下了藥去,看著她身上的火熱一點點的消失:但是一切都沒有理由——李女官依然什麼也沒有說,沒有提及什麼心事,更沒有說出什麼秘密。
她就在叫了一聲阿鳳後,就好像放鬆了下來。
傅小天當然不會承認自己的醫術不好,反而對阿鳳認真的看了又看才斷定:「你,肯定就是李女官的心病。」
他一句話換來了一掌一拳:江銘和阿鳳誰也沒有饒過他,齊齊出手才把他給打跑了。
因為李女官折騰了大半天,阿鳳累的不想動,江銘便背她回房:一路上江銘走的不快,邊走邊和阿鳳說著話,走到一半的時候阿鳳居然就在江銘的背上睡著了。
阿鳳不但睡著了,還做起了夢來了。她夢到自己在溫暖的午後,伏在母親的懷裡睡著了,睡的那麼踏實、睡的那麼安穩。
那種踏實的感覺讓她不願意醒過來,就好像一睜開眼睛,她的母親就會消失不見的;可是忽然間溫暖就消失了,涼意襲來讓她的心頭一驚便醒過來。
她發現自己在移動,然後看看四周知道是在自己的屋裡,而她還伏在江銘的背上:她才記起剛剛的事情,是她說累的不想動,江銘才要把她背回來的。
背是背回來了,但是江銘卻沒有把她放下,反而在屋裡一圈一圈的慢慢踱著步;唯一的變化就是,阿鳳發現自己身上蓋上了一件薄被。
「我睡了多久?」她沒有自江銘的背上跳下去,反而伸手摟緊了江銘的脖子,讓江銘後背的暖意滲進她的身體,直達她的心底。
江銘這才站住了:「你醒了?也沒有多久,還不到一個時辰呢。不過醒的正是時候,不然再過一會兒我也要喚醒你了,再睡就吃不下晚飯了。」
阿鳳沒有再賴在江銘的身上,拍拍他示意自己要下來:「你幹嘛不放我到床上,這樣多累。」她說完伸了一個大大的懶腰,感覺這一覺睡的還挺舒服。
那個夢,她看了一眼近在眼前的江銘,決定還是不說了;至少不要現在說,因為現在說出來多掃興啊。
江銘看著阿鳳:「你認為你很重嗎?我倒是感覺你又輕了一點兒,要多吃些才可以。放下你,看你睡的那麼熟,怕移你到床上再驚醒了你,不如讓你睡個痛快。」
他摸了摸阿鳳的頭:「剛剛傅小天來過了,李女官已經沒有大礙了,讓你放心。」微微一頓後,他又道:「李女官讓姜宮人傳來一句話,因為她身邊還離不了,姜宮人讓我告訴你。」
「也不是什麼重要的事情,就是關於李女官的心事——嗯,要不咱吃完飯再說?」他有點吞吞吐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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