花事半零落 第一章

    「汝可知罪？」

    空靈的聲音從頂上冷冷地打下來，庭上端坐者魄人的氣勢把原本清冷的雲庭凍得更是寒如冰窖。

    「無罪。」

    雲庭下跪著的女子衣衫單薄面容蒼白，眉眼間卻是堅定從容，直直地望著庭上男子。

    「洛犀，你何必如此固執！」立於男子身旁的妖艷女子一臉急切，「你若認罪，天君自可饒你初犯之過，受那九九八十一日庭罰，仍可歸返洛木犀園繼續照料草木，可，可你何故如此！」

    「華蓉姐姐，你可曾因為一句話心生起萬千浮念？常說仙人無憂天人無惱，可未曾有聞天人無心。」女子頓了頓接著說，「華蓉姐姐，若換作是你，會如何？」

    華蓉無言，美目流盼間小心掩下一絲波瀾。

    「洛犀，汝當真執迷不悟？」男子再問，聲線依舊清冷。

    「稟上君，洛犀確實無罪可認。」

    上君不再說話，洛犀似乎聽見他在經過自己身旁的時候飄過一絲深沉的嘆息。

    洛木犀園洛犀仙君私下凡屆以仙力擾亂三屆循環，經審決仍不知悔改，責以七七四十九日火雷刑並除仙籍去仙骨，墮輪迴之道直至醒悔。

    我，洛犀，洛木犀園掌庭仙君，打理這洛木犀園已有上百萬年。原本我只是小小的掌庭仙使，天君念我兢兢業業又加之這洛木犀園已百萬年沒個主理，便加封了我為仙君。

    那日，我同往常一般打理著庭後的木犀林，遣著花靈補著粉蜜，計著花時和品，突然身旁木犀枝上傳來一句女子的言語聲。這百萬年來我是第一次遇到這種情況，好奇心驅使下我便貼著木心閉上眼順著木犀感受。

    我見到一個身著火紅衣袍身形嬌小的女孩子輕手撥弄著最低的一支枝椏，枝椏上綴著零星的幾簇黃瓣小花，她踮起腳湊到鼻尖嗅著。

    清秀可愛的面容上掛著與模樣不符的愁緒，雖然她沒有說話，但她的心意卻順著木犀枝椏傳了上來，真真是十分之奇妙。

    我在這木犀上打了個記號，每日閒來無事便倚著這木犀，有時紅衣女子女子會出現，我知道，她就住的地方是一片木犀林子。

    不過我卻再也沒有聽到紅衣女子的心意了，更多時候我見到的是她倚在木犀樹下坐著，有時甚至睡的沉了。

    這些時候我總能見到木犀林外遠遠的站著一個男子，遠遠地望著她，等她睡熟了就輕步走到她身旁，替她拈去煩擾她的落瓣，舉著衣袖替她擋著太陽。但不知何故，他總會在女子醒來前離開，就像從來不曾靠近過。

    如果歲月一直這樣安好，但也還算靜好。但有一天女子不再來了，林子沒了人氣，倒是稀疏了下來。我也就淡了心思，不過倚著木犀小憩的習慣倒是保留了下來。

    一日，我正倚著木犀合眼小憩，木犀樹下傳來男子的哭聲。我猛地驚醒，忙貼著木心感受，聽男子的言語，似乎是女子出了事，危在旦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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