百分百契合度的英靈投影。
白榆此時的戰鬥力直追巔峰境界的宗師,不論眼前這頭披著鱗甲的鱷魚腦袋是什麼來頭,他都在正面上不會落於下風。
可他一擊擊斃了墨鏡男後並未著急出手,地方不合適。
整個飛機實在是太脆弱了,機體本身的強度遠遠不足以承受四階超凡的全力一擊。
白榆只怕自己只需要一跺腳,連地發殺機都放不出來,這架搖搖欲墜在失速邊緣的飛機就要徹底散架。
鼉龍那雙視線在白榆身上橫掃著,連續打量了好幾眼,仿佛要將對方的那張臉刻入記憶里。
在這沉默的對視中,只有尖銳咆哮的氣流在機艙內橫衝直撞。
偏偏如此劇烈的氣流,竟不能夠捲起兩人的衣角,他們如同站在大地上平穩,搖晃的機體也不能偏移兩人的身體。
境界的力量讓他們仿佛從畫卷中剝離了出來,不受到機艙這幅畫卷的影響。
就這麼過去了半分鐘,卻好似一個世紀那麼漫長。
鼉龍緩緩咧開嘴,對著下屬說了一個字。
「撤!」
他話音落下,後方的幾名黑衣壯漢跟著直接轉身跳下飛機,身形沒入雲海。
鼉龍摸了摸脖子,尖銳的指甲划過座椅,將纖維撕裂後露出內部的海綿泡沫。
從缺口跳下去前,鼉龍低沉道:「五分鐘後,這架飛機就會徹底墜毀。」
背影消失在夜幕中,白榆凝視著鼉龍消失的方向,拳頭重新握緊。
既然這架飛機的空難事故是被提前安排好的,顯然對方早已安排好了足以徹底讓飛機墜毀的方案。
接下來肯定還有其他炸彈沒有引爆,一旦全部引爆,那這架飛機再也沒有機會能完成迫降,註定會在空中解體。
「為什麼不攔著他?」薛麒麟頂著狂風大聲喊道:「我們人數占著優勢。」
「因為這架飛機上的都是他的人質。」刑遙遙從另一端走來,肩膀上扛著兩個暈死過去的機組人員:「這兩人被襲擊了。」
白榆回過頭,不再考慮已經抓不住的鱷魚腦袋,目光落在幾人身上:「飛機上肯定還被安置了其他的炸彈,一旦引爆就真的沒機會迫降了,如果墨鏡男說的是真的,大概是每隔一段時間就會引爆,下一次引爆的應該不足五分鐘了。」
「五分鐘足夠我們帶人撤離嗎?」
「不夠,遠遠不夠。」慕遙夕咬著指甲:「這個高度,我們自己跳下去都算是九死一生了,帶上普通人跳下去也不一定能活下來幾個,如果高度下降到百米以內,倒是還有機會。」
就在這時,一陣強烈的震動再度傳來。
蘇若離從駕駛艙內快步跑了過來:「右側機翼燃油在泄露,也被火焰點燃了,在風壓的影響之下,很快就會蔓延到機艙內部,到時候這裡就會變成烤爐。」
「著火的情況交給青雪去處理,讓她負責降溫滅火。」白榆扭過頭:「慕遙夕保護好阮青雪,刑遙遙和薛麒麟,你們去安撫群眾,順帶和機組人員說一聲!若離,把這個副機長帶回去,按在駕駛座上!」
「你呢?」蘇若離沒著急動身,而是看向青梅竹馬。
「我去拆除炸彈。」
白榆說完的同時就跳出缺口,抓住邊緣位置,直接翻身上了飛機頂部。
……
此時第一批跳下來的人已經安全落地。
有著兩名四星導師聯手,一共五十人的乘客安全落地。
不過也是倉促之舉,根本來不及清點人數或者抽籤什麼的。
有的人被放在了地面上,便立刻對著天上發出哀嚎聲,自己剛剛死裡逃生但來不及喘息一口氣,因為親人還在飛機上。
一名男子直接跪在了呂丹心跟前哀求她去救人,他自己剛剛懷了三個月的妻子還在飛機上!
可呂丹心只能沉默以對,她哪裡來的本事去追逐上面的失事飛機?
「你說他們能讓飛機成功迫降麼?」南宮鈴問。
「換成別人,哪怕是兩位導師,我的回答也是不可能。」南宮斌推了推眼鏡:「不過我願意相信事在人為,他既然這麼做,想來是有把握的。」
後方,呂丹心找上了皇甫竇,對方也是剛剛掛斷電話。
「通知了?」
「京城機場已經進入了緊急應對策略……」皇甫竇眯起眼睛:「希望他們不要失速墜落,否則的話……」
「否則?」
「飛機要經過京城市區,一旦失速朝著市中心墜落,帶來的結果將會是災難性的。」皇甫竇停頓住,又迎著呂丹心陰沉的目光繼續道:「若是到了這一步,這架失事飛機可能會在半空被擊毀。」
「他們不負責救人麼?」呂丹心勃然道。
「除非封聖出手,可封聖大多時間都在各自小世界裡呆著,他們不會意識到的,區區幾十人的生死還不足以讓封聖們在意。」
「區區幾十人?」呂丹心抬高了聲音。
「每年馬革裹屍的將士有多少?每年意外事故何止一兩起?可有封聖出手過?伱又何必明知故問?」皇甫竇緩緩念道:「天地不仁,聖人不仁。」
呂丹心憤怒的一跺腳,小土包頓時沉降半尺:「聖人不死,大盜不止!」
憤怒後,她又苦澀道:「所以我們只能靠著那群小傢伙了?」
「沒準他們能讓飛機成功降落。」
「你也懂得安慰人?」
「是直覺。」皇甫竇摸了摸下巴:「也是預感。」
……
飛機頂層,白榆行走的速度緩慢。
在一架全速行駛的飛機上站起來是幾乎不可能的事,巨大的空氣阻力會把人直接掀飛出去。
但正如之前所說的一樣,鬼龍王的境界之力讓白榆能夠無視狂風而行走自若。
一代宗師可以撬動天地之力,架起天地橋後,便是在自己體內自成一塊小天地。
這比起直接肉身抵抗空氣阻力要高明很多,代價就是對精神力的消耗比較大。
他的時間不算多,想要在如此體積的龐然大物內找到炸彈並不容易,哪怕在地表檢修也需要花費數個小時。
即便他擁有鳳凰之眼,熱成像可以輕而易舉的從高空俯瞰整個飛機的熱源,也很難找到炸彈的位置。
不少化學性質的炸藥在激發之前是很穩定的……好比tnt,拿電鑽干它,它都不會炸。
本以為上面視角會更好一些,但這樣也不行麼?
白榆蹲下身將身體固定住,緊接著切換英靈投影。
無明鬼,天賦超感。
蛇發魔女,天賦念力。
他需要的並不是這兩人的戰鬥力,而是她們獨特的天賦……白榆的精神力和靈魂力更勝過雨宮真晝,他這一次激活英靈投影的同時,仿佛看到了某個畫面。
是超感天賦下的預知能力。
畫面不算清晰,但也足以媲美隱者之紫。
白榆緊接著切換成愛麗榭的英靈投影,釋放出念動力,將自己想像出章魚博士一樣的八隻腳,能輕易吸附在機身上行走。
時間不多,他也來不及怎麼考慮,只能來到飛機腹部位置,果然在這裡的一處鋼鐵擋板下看到了一枚定時好的炸彈,以念動力將其包裹後直接扯下丟出。
「還有一個……」
白榆繼續搜尋,這一次是在飛機行李艙里找到了一個行李箱,裡面同樣是定時炸彈,不過當量要大的多。
如果說之前的最多開一道口子,這一枚炸彈就足夠將整個飛機屁股都炸沒了,死的跟湯師爺一樣。
而對方之所以沒有立刻引爆,或許是有什麼事必須在完成?
他們雖然以讓飛機墜毀為目標,但不單單只是為了讓它墜毀,也有別的目的在。
將這個行李箱隨手丟出,白榆才算是鬆了一口氣。
沒有了炸彈的直接的威脅,接下來的難題僅僅在於迫降。
這裡可不是柯南劇場版,機長副機長都活著呢,還不至於讓外行人衝上去開飛機。
白榆穿過行李艙,強行回到了乘客艙內。
正安撫著人群的刑遙遙看到白榆平安無事的走了回來,鬆了口氣:「你沒事吧?」
「炸彈拆完了。」白榆答非所問道:「接下來的只有如何迫降的問題。」
白榆一去一回花費了大約四分鐘的時間。
原本副機長大喊著『有炸彈』的事也被人群看在眼裡。
恐慌無可避免的蔓延,而經過四分鐘還沒發生第三次爆炸,這才讓恐慌並未進一步侵占人心。
隨著他穿過過道往前,兩側的乘客不少人都看向他的方向。
不論老少婦孺,不論眼神是懷疑還是敬畏,白榆的背影在這裡已經是無比鮮明的旗幟。
他們都有機會可以提前離開的,卻還是留下來救人。
僅從這一點就無人可以苛責他們。
救人是一種高尚,將自己的生命和其他人放在同樣危險之上是一種無私。
其他人或多或少還有些恐懼和後怕,而唯獨只有白榆的身上看不出半點迷茫和踟躕,幾乎是毫不猶豫的把生命壓在了飛機能夠迫降的成功率上。
走到薛麒麟前,他注意到對方臉上有幾道血印子:「你的臉怎麼了?」
薛麒麟沒說話。
但也不難猜測的出來,肯定是被激動的乘客刮花了臉。
白榆看了一眼後方的刑遙遙,注意到對方雖然和顏悅色的樣子,但拳頭也一樣握緊了。
他補充著說:「我讓你安撫他們,但也沒說你要唾面自乾……我們想盡辦法控制災害、救人和考慮迫降的方案就很不容易了,誰要在這個節骨眼上添麻煩,不妨學一學刑學姐。」
薛麒麟臉紅道:「我自己摔的而已!」
白榆不再調侃,走向駕駛艙。
見到他走了進來,機長雙手不敢離開操控杆,但還是擠出笑容:「您就是白同學?初次見面,我是這一趟航班的機長,王海闊。」
「情況還算穩定嗎?」
「目前來說還算穩定,火勢控制住了,飛機雖然破損,但還算牢固,並未失速。」機長滿頭都是虛汗:「按照這個速度,再過十五分鐘就能抵達京城機場,再然後就可以開始迫降了。」
「行,就按這個走吧。」白榆說:「我拆除了兩個炸彈,應該是沒有第三個了,只要不失速,我們也不用在落地錢搶跳了。」
機長點點頭,他知道接下來所有人的命都握在他手裡的操縱杆上。
時間又過去了大約十分鐘的時間,飛機已經『平穩』的下降到了三千米的高度。
和白榆所說的一樣,並未有第三次爆炸,雖然下降的過程不算平穩,伴隨著劇烈震動,但終歸是距離地面越來越近。
穿過雲層,前方甚至已經能看到京城機場的位置了。
副機長重重的一拍大腿:「近了,近了!」
生還的希望更近了!
他剛剛抬起手想要和周邊人擊掌慶祝一下,結果下一刻又是一陣轟鳴,伴隨著女子聲的機械警報。
機長低頭看向儀錶盤,臉色一苦,幾乎流露出實質般的絕望之色:「左引擎……也故障了。」
「炸彈?」
「不,是故障,我們運氣真不好。」機長苦澀道:「沒了左引擎,我們沒有了飛行動力,結局只剩下墜毀了。」
本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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