茫茫黑夜漫遊 025 姜一禾的家

    於問好和姜一禾拿著衣服上樓，打開門，於問好看到房子是一套loft公寓，大概五十多平方，上下兩層，合起來可以使用的面積比他們家還大。下面一層是廚房，和一個餐廳連著客廳的很大的廳，上面一層，是臥室和起居室，還有一個小書房。

    房子的裝修很高檔，用料考究，不是那種裝修起來，專門用於出租的格局。

    進了門後，姜一禾和於問好說：「大哥你坐。」

    於問好抬了抬手，示意手上的衣服放哪裡，姜一禾說：「你先隨便放，我下來拿。」

    她說著抱著衣服走上樓去，去自己的臥室，於問好不便跟上去，就在下面客廳的沙發上坐下，把手裡的衣服，放在邊上的沙發上。

    姜一禾把抱上去的衣服在衣櫥里掛好，從樓上下來，沒有馬上走去沙發那裡，拿起衣服再上去，而是先給於問好沏了一杯茶，走過來放下，和於問好說：

    「於大哥，你喝茶。」

    於問好趕緊說謝謝。

    姜一禾朝他笑笑，這才拿起沙發上的衣服，上樓去。

    於問好看著姜一禾一步一升高的背影，心裡有些感慨，他覺得這個女孩子，正常接觸的時候言談舉止都很得體，對人也很有禮貌，絲毫沒有那種富二代的驕橫，真是可惜了。

    於問好站了起來，拿著杯子，走到了玻璃窗前，窗戶正對著來福士中心前面的廣場，廣場上張燈結彩，光彩斑斕，噴泉在音樂的伴奏下，不停地變幻著顏色和姿態。進出購物中心的人並不多，廣場顯得有些空蕩和寂寞，只有三四個小孩，繞著噴泉在互相追逐。

    姜一禾不知道什麼時候下了樓，她走到於問好身後，問：「看什麼呢？」

    於問好轉過身，他說：「這地方真不錯，還有這房子，裝修得這麼好，怪不得你家裡人捨不得出租。」

    姜一禾笑笑，她說：「我媽媽很喜歡裝修，房子買好，不裝修她就會很難過，她說沒裝修的房子，就是個狗窩，連狗都不要住，怎麼能說是房子，她凡是買下來的房子，就一定要儘快裝修好，再空在那裡。」

    於問好搖了搖頭，他說：「那也是有錢，可以把裝修當玩一樣。對了，你們家這裡的其他兩套房子，也是這樣裝修好的？」

    姜一禾點點頭：「一起裝修的。就是在疫情期間，我媽媽也沒停下來過，都在裝修，她大部分的時間都在往杭城跑，同時幾個工地在開工。」

    於問好明白了，看樣子他們家有病的，不光是姜一禾，她媽媽恐怕也是個強迫症患者，忍不住就要買房，買了房就要裝修，裝修還一定要按照高標準。

    於問好說：「可裝修好了又空在這裡，不可惜嗎？」

    「不可惜，這房子，只要人沒住過，就是新房，人住過之後，就是舊房，你看著好像是收到了一點房租，但房子本身跌價了，算起來並不划算。」姜一禾說，「我覺得我媽這個想法是對的。」

    「你們家在杭城，有多少房子？」於問好問。

    「不知道。」姜一禾說，「應該很多，我媽不喜歡存錢，她說錢在銀行，那是越存越小，就喜歡買房，說房子可以保值，要變現也很容易。我們家在杭城和臨安，應該有很多的房子，我看到過我媽媽的一個保險箱裡，好像都是房產證。」

    「厲害，那是怎麼避開限購的？」於問好好奇地問。

    「你不知道，這城裡有很多房子是不限購的？比如像這裡就是，這個是商住樓，不在限購範圍內，為什麼現在有那麼多的所謂大平層，大平層基本都是商住樓。就是住宅，也是有辦法的，反正我們家的人名下，每個人都掛了好幾套房子。」

    「我去，這麼多房子，都是裝修好的？」

    「基本都是吧，還有就是還在裝修，或者在出裝修方案的。」

    於問好覺得有些不可思議，他說：「還真是貧窮限制了我的想像，問題是，這麼多房子，你們住得完嗎？還是你媽媽是專業買賣房地產的？」

    「不是專業的，經常買房賣房是真的，買房賣房，是她最喜歡做的事情，很多房地產公司她都是vip客戶，有新樓盤開盤，都會請她去，買房也都有折扣。也經常會賣房，還有一些房子，不是賣的，是獎勵給公司里那些有貢獻的人，還有引進的人才的。」

    於問好吃了一驚，問：「直接獎房子？」

    「對啊，房子和車子。」姜一禾說，「我們是民營企業，行業里的人才，大家都在搶，我們和那些國企比起來，有什麼優勢？不就是機制靈活麼，引進的那些人才，來了嫌臨安太遠，你獎了杭城的房子和車子給他，他就感覺沒那麼遠了。」

    「你爸媽還真是肯下血本！」於問好叫道。

    「這有什麼，人家為什麼是人才，人家來了公司，給公司帶來的效益，十套房子也不止，伱獎勵他一套房子，不過是他價值的幾十分之一，不應該嗎？還有那些管生產的，每年的銷售狀元什麼的，他們那麼兢兢業業，你讓他們沒有後顧之憂，不應該嗎？」

    姜一禾說：「我爸媽本身都沒有什麼文化，最早是在人家工廠，做銷售，後來出來自己辦廠的，要不是他們捨得花錢，請各種人才，公司怎麼可能做大？」

    於問好發現，姜一禾看上去好像有點呆萌，但說起公司的事情，說起家裡公司事情的時候，腦子特別清楚。

    於問好問：「你們家是做什麼的？」

    「最早是做電纜的，現在是電纜和光纜都做，還有一家銅礦和一家銅冶煉廠。」

    「規模一定很大吧？」

    「還可以，在行業里有點名氣，不過，我爸爸壓力也挺大的，這一行現在的競爭很激勵，用我爸的話說，他睡覺都必須睜著一隻眼睛，不然，一不小心就會被同行超過去。」姜一禾說著嘆了口氣，「其實何止這行，現在哪一行競爭不激勵，你說對吧？」

    於問好說對，「我們家小區門口，不到一百米的距離，超市都有五家，理髮店三家，還有三家水果店，兩家藥店，還有一家小診所也賣藥，有時候我來來去去，看著都替他們擔心，不知道他們怎麼能賺到錢，怎麼活下去。」

    姜一禾笑了起來，她歪著頭看著於問好，問：「你就別替他們操心了，還是操心操心你自己吧，你不餓嗎？」

    於問好笑道：「不說不餓，你一說很餓。」

    「那走吧，我們下去吃飯。」姜一禾咯咯地笑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