荒誕推演遊戲 第八章 山中毒蟲

    收拾好東西的虞幸悄悄混進了外面坐著的隊伍中,豎起耳朵偷聽他們的對話內容。

    聽了大概有四十分鐘,他被逐漸升高的太陽曬得有些困,也將小隊的人大致認清楚了。

    小隊加上他一共十二個人,有兩個女生,剛才和他有過交談的叫詩酒,還挺文藝,和她的性格一點兒都不符,另一個臉蛋有些嬰兒肥的叫愛麗,齊耳短髮,聽說擅長醫療。

    這個小隊的隊長,也就是進行出發動員的國字臉,大家都叫他孫哥,具體名字都沒人知道。

    破鑼嗓子是芬利,刀疤臉的平頭男就叫刀疤,矮個子叫阿德,和當地的那個中年人交流的絡腮鬍是盧克,說話總是帶著「的呀」這種語氣詞的叫阿龍,還有三個人虞幸沒怎麼關注,反正之後一起進山,總會聽到別人叫他們名字的,或者找機會看一眼他們包上的名牌也就好了。

    他和這當中最開朗,也是嘴最碎的盧克聊了一會兒,很快就套出了很多背景故事。

    這支隊伍確實是天南海北湊起來的,聽說,幾年前孫哥輾轉湊了些人,下了第一個墓,從裡面撈到不少好處,跟著他進去的人只要是活著出來的,都發了一筆大財。

    這些人嘗到了好處,乾脆從此組成了固定的團隊,跟著孫哥到處走,彼此間都有些交情。

    當然了,地下危險,最初那一批到現在還活著的也就三四個了,其他人都是陸陸續續經人介紹加入進來的,他們全部以孫哥為尊,基本上不會忤逆孫哥的命令。

    這次的墓是詩酒那邊得到的消息,她派手下勘察了一段時間,通過考古和走訪,確認這裡確實葬著一個了不得的人物,這樣的人物死後總會帶著大量陪葬品,甚至墓宮本身就極有價值。

    詩酒將消息告知了孫哥,孫哥又動用他的關係打探了兩個月,終於得到了比較靠譜的信息:此處的墓宮,和一座黑色廟宇有關係。

    幾個月前曾經出過一則新聞,就是san、卡洛斯、肖雪宸他們經歷了一次墓坑歷險的故事,同樣從裡面逃出來的周慶海在媒體前把他知道的事兒抖落完了,略去了他是被卡洛斯綁架過去的事實——畢竟卡洛斯當初也算是救了他的命,而且並沒有真正傷害到他。

    這件事引起了小範圍關注,很快被壓了下去,不過有心查還是能查到。

    孫哥已經查到黑色廟宇的事,他認為san曾經進過棺村墓坑,應該很有經驗,說不定還有別人都不知道的線索,而且他是個畫家,在記錄這方面或許會很有用。

    於是孫哥找到了虞幸,花大價錢把他請到,放入了這次進山的隊伍裡面。

    虞幸把事情連接起來,總覺得當中少了很多步驟,但是他也不怕,說不定五小時後系統的背景介紹會補全他的信息。

    他姑且可以跟著隊伍在山林中前進,起碼錶面上,孫哥還是很尊敬他的,在這個隊伍里他不會受什麼苦,而且這些人都是免費的信息源。

    一小時很快過去,一行人站起來,又檢查了一邊物品,便毅然絕然離開營地往連綿的山峰去了。

    山林中濕氣濃重,是很典型的濕冷,虞幸沒有這個推演世界的地理信息,只能在心裡對這片區域的周邊環境有個大致判斷。

    他剛才找到了被藏在背包夾層里的手機,看到了日期,上面顯示現在是六月下旬,一個非常熱的時間段,能在大夏天讓人覺得陰寒,可見這兒一定十分特殊。

    山中路並不平坦,唯一的被人踩出來的小道不過兩百多米就沒了,被野蠻生長的雜草和分布雜亂的巨樹根破壞,漸漸的,樹木越來越密集,屬於人類社會的聲音通通遠去,只留下滿耳朵的蟲鳴和不知名的鳥叫。

    虞幸揮手擋開一簇向下延伸的樹幹,上面帶刺的葉片在他的皮革手套上留下淺淺的印痕,他的靴子踩在堅硬的泥土地面上,猜測這裡起碼有一周沒下過雨。

    「頭兒,這地方不愧叫重陰山嘿,還真涼快。」絡腮鬍盧克一邊走一邊樂,他剛加入這個團隊不久,上一次盜墓運氣不錯,沒出多少岔子就成功了,所以他對下墓這件事沒有旁人那麼謹慎。

    「你懂個屁,還沒到重陰山的範圍呢,記得剛才我們在營地看到的山群不?翻過這座山,還得走個一兩天,才能找到重陰山。」孫哥沒說話,芬利倒是接話了。

    他用他的破鑼嗓子哼笑一聲,補充道:「從現在起,我們中途不出任何事兒,走到重陰山也得兩三天,做好準備吧,這可不比上次那個小墓,裡邊兒兇險得很呢!」

    孫哥這才「嗯」了一聲表示贊同,芬利雖然脾氣很不好,人品也不咋地,但經驗豐富,就是比其他愣頭青要靠譜些。

    他手裡攤著一張地圖,旁邊的芬利拿著指南針,現在就是孫哥和芬利走在最前面,後邊兒有刀疤和阿德殿後,詩酒走在中間的左側,絡腮鬍在右側,其他人各自分散開,將虞幸和醫師愛麗兩個沒有戰鬥力的保護在了裡面。

    這隊形也不是固定的,等到有事發生,他們隨時可能四散逃跑,但起碼現在一切正常,樣子還是要做一做,顯得他們正規一點。

    虞幸手裡也有指南針,他們現在是在往東北方向走,橫穿過腳下的無名野山。

    他們剛才待的營地就是城市和大山的最後一條分界線,離開營地後,山里就全是沒人開發的範疇了,沒有本地人帶路,他們只能靠著指南針往事先計算好的墓宮所在地的方向行走,完全是開荒的狀態。

    頭頂的樹蔭很好的把逐漸毒辣的陽光擋在了上面,走了約莫兩小時,虞幸感到空氣中多了很多小蟲子,果真是不紮緊袖口領口就會被咬一身包。他眉頭微微皺起,往身上噴了點驅蟲的噴霧。

    「誒,san先生,能讓我也噴一點嗎?」一旁的愛麗湊過來問。

    她一看就是和虞幸一樣,被臨時塞進隊伍的,雖然孫哥挑中她是因為她經常健身,在接黑活的醫師里體力和身手比較出眾,但她終究缺少經驗,此時已經被蟲子們騷擾得心浮氣躁了。

    虞幸不在意地把手裡的噴霧丟給她,就聽見前面的芬利冷笑了一聲:「跟個娘們兒似的矯情,下了墓是不是還要往屍體上噴點清潔劑?」

    芬利的嗓音太有穿透性,雖然沒有指名道姓,但是針對性十分明顯。

    虞幸輕笑一聲:「這就矯情了?別急,等你看到我畫畫的樣子,你會知道什麼叫真正的矯情的。」

    「說你像個娘們兒你還真當在誇你了?好啊,下次當個婊子給老子爽——」

    「芬利。」孫哥打斷他,用不滿的目光看了他一眼,「別找茬,精力沒處撒就存著之後墓里探索用。」

    孫哥的語氣已經很嚴厲了,可是芬利好像一點兒也不當回事,反而聲音里染上了笑意,浮誇道:「孫哥,我告訴你,我是在幫他提前適應氛圍~不然到時候稍微破點皮就來嚷嚷走不了了要回家找媽媽,你受得了?哎放心吧,咱們都是刀口舔血的人,既然加入了這個隊伍,沒點兒心理承受能力根本就活不了。」

    聞言,孫哥也沒再說什麼了,芬利回頭用挑釁的眼神看了虞幸一眼,把虞幸看得莫名其妙。

    幹嘛?以為說點兒屁話就能讓他委屈?


    隊裡的其他人都默默裝作沒聽見這些爭執,一邊是經驗豐富的老隊友,一邊是重金請來的有相關線索的畫家,他們都不想觸兩邊的霉頭。

    愛麗噴完了驅蟲噴霧,厭惡地瞥了芬利的背影一眼,只有詩酒揚聲挑眉:「我說芬利,什麼幫san適應氛圍,不就是你看不慣長得好看的男人嗎?當婊子就別立牌坊,你什麼意思你自己心裡有數。」

    她脾氣火爆,一點兒也不怵芬利,當場就懟他:「平時你說什么小娘們兒小婊子的順口了我不管你,現在我和愛麗在隊伍里,希望你心裡有點逼數,別找不痛快。」

    「嘖,你就幫著他吧,有本事你護他一路。」芬利不快地瞪了詩酒一眼,終究是沒和她吵起來,事實上他們這個隊伍里相互爭執吵架簡直是每日常態,但誰吃了虧都不會動真火就是了,他們彼此之間多多少少都有著過命的交情,還不至於一點口舌之爭都忍不了。

    詩酒冷笑,瞥了一臉淡然地虞幸一眼,沒再繼續說。

    這個時候,他們已經深入這座山了,看高度大概是在山腰的位置,周圍的樹木種類產生了變化,多了一些叫不出名字的花草。

    一行人體力都不錯,勻速前進著,刀疤時不時在樹幹和地面上留下記號,方便之後他們返回。

    孫哥根據手裡的地圖指揮著方向,虞幸一開始還很有興趣地邊走邊觀察身邊植物,後來看累了,掏出有線耳機插上手機聽起了音樂。

    他相信手機的電留著是沒有用的,進山之後信號越來越差,此時已經完全消失,失去了對外通訊的功能。

    而且虞幸對推演的尿性已經很了解了,到後期哪還有手機什麼事兒,估計不是即將逃命就是在逃命的路上,沒什麼時間能讓他安逸地聽音樂了,乾脆趁現在好好放鬆一會兒。

    沒過多久,愛麗醫師又靠近了他,眼裡透著一絲探究,期期艾艾地小聲問:「誒,聽說孫哥找你是去臨摹壁畫的?」

    虞幸看向她,又別開視線:「是。」

    「你真能臨摹?墓宮裡的壁畫根據保存情況不同,臨摹難度也有高有低,但是它們本身就已經很模糊了,有的還破損嚴重,我看都看不懂呢!」愛麗感嘆道。

    虞幸:「你看過別的墓的壁畫?」

    愛麗搖搖頭:「沒有啦,我只是在親戚那兒看過拓本和照片。」

    盧克離得近,聽到了她的話也湊過來加入聊天:「親戚?你家親戚……也是幹這行的啊?」

    「那可不,不然我哪有途徑來這裡,還不是對這個所謂的廟宇墓宮感興趣嗎。不過我親戚也不是什麼厲害的人,他還是做倒**較多。」愛麗笑起來,嬰兒肥的臉一笑就顯得很可愛,盧克跟著傻笑兩聲。

    虞幸:「……」

    他看著一個長滿絡腮鬍的彪形大漢對一個嬌小美女露出憨憨的笑容,有點辣眼睛。

    正當他們嘀嘀咕咕不斷聊天的時候,落在後面的阿德突然「嗷」了一嗓子,吸引了全隊人的注意。

    「怎麼了!?」孫哥立刻問。

    阿德擰著眉,把不知何時爬到他脖子上的大蟲子揪了下來,罵道:「這蟲子真會找地方,快爬老子臉上來了,老子被它咬了一口。」

    「不就是咬一口嗎,來,看看哥們兒的手。」刀疤笑著伸出手,他手背上都是小紅點,「我被咬了這麼多口都沒出聲兒,你瞎叫喚啥呢?」

    「這不一樣,你看看,這什麼蟲子啊,口器這麼長!媽的可疼了!」

    虞幸目光落過去,只見阿德手裡的灰色蟲子足足有大半截拇指那麼長,最恐怖的是它的口器,又細又長,大概有兩厘米,硬度比得上針了。

    蟲子背上有復翅,徒勞地在阿德手裡煽動,發出嗡嗡地聲音,兩顆豆大的複眼一會兒閉一會兒睜,噁心得很。

    孫哥沒有刀疤那麼不在意,他謹慎地說:「這蟲子沒見過,應該是山裡的特殊品種,愛麗,你幫阿德看看蟲子有沒有毒,傷口深不深。」

    愛麗應了一聲,一行人停下腳步朝阿德圍過去,都想看看傷口,免得自己被咬時不知所措。

    阿德惱火地把蟲子扔在地上,一腳碾了上去:「死蟲子!」

    與此同時,愛麗拉開阿德的衣領,卻是大驚失色:「不好,真的有毒!」

    虞幸靠近觀察,只見阿德被咬的傷口只是一個小紅點,但紅點周圍的皮膚下面卻迅速蔓延出了蛛網般錯綜複雜的青黑色,就像樹根似的在血肉中盤踞。

    「得立刻處理。」愛麗打算從包里拿出解毒劑先注射進去。

    她忙活起來,芬利吸吸鼻子,疑惑道:「你們有沒有聞到什麼味道?」

    味道?

    眾人紛紛學他吸鼻子,然後七嘴八舌:「真的有!」

    「事出反常必有妖,趕緊找找香味是從哪兒飄來的?」

    「哎呀,我覺得這個味道一定不是什麼好事的呀,給阿德上過藥我們趕緊走不咯?」

    虞幸其實剛才就聞到了,那是一股淡淡地奇異香味,讓人覺得有點恍惚。

    他捂住鼻子,眼瞼低垂,提醒道:「阿德,腳讓開一下。」

    阿德一邊抻著脖子接受愛麗的治療,一邊不明所以挪開鞋。

    頓時,古怪的香氣更加濃郁,眾人都是面色一變。

    因為這香氣,是從阿德腳下的蟲屍上傳來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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