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偌大的庭院裡已經被清的乾乾淨淨。正中央的位置放著一個棋盤,棋盤約有一米之長,在棋盤的兩端便是剛剛提衣入座的二人。
只是眨眼間的速度,便見桌上的棋子已經走了好幾步了,冷傾心注意到,這邊慕容輕煙是揮手間便見棋子移動,但是他的對面,黃衣男子也是氣定神閒的坐著,在他的身側則卻還站著另一抹瘦小身影,每次只見黃衣男子示意指揮,然後那抹瘦小身影便將棋子移到指定的位置,分毫不差。
總之,兩人,不,三人可都是聚精會神,眼神不離面前的棋盤,絲毫沒有要理會她的打算!
下棋…!冷傾心覺得怒火冒三丈,這就是所謂的很急?聽來接她的人說的很嚴重的樣子,她還以為找她是有什麼大不了的事情呢,結果自己竟然是在和別人下棋。掃了棋盤一眼,反正她也看不懂,她又何必待下去,便轉身就朝著自己的院落而去。
剛走兩步,卻聽到還是那個聲音說道,「東王不為本太子介紹一下?」
太子?冷傾心敏感的聽到了對方的自稱,腳步停下,回身望著那個一心投注在棋盤之上的男子,五官細看和慕容輕煙極為相似,甚至就連性格估計都有著相似之處。雖然對方一副好好先生的模樣,但是她卻感覺太子並不是看上去那般和善。
禹國太子,慕容申,皇帝慕容輕塵的第一個兒子,雖然不是皇后親生,但是從小便被過繼到了皇后紀芙琳的名下,在出生時,便被慕容輕塵直接封為太子,但也因為自身才幹,所以多年以來,地位都沒有動搖過。
禹國一直流傳著這樣的一句話,文有太子慕容申,武有東王慕容輕煙。而從盛秋堂的口中,她也了解到,慕容申的文才確實是公認的,就連蘇允炆的老爹,蘇老王爺也是對其的才學讚譽有加,所以不是虛名,若要說有什麼不好的地方,那唯一的缺點便是不會武!
「太子殿下不甚專心啊。」手臂又是一揮,慕容輕煙這邊原來已經立於楚河漢界跟前的駿馬已經邁開健壯的長蹄跨越過河,一腳踏在慕容申的車之上。「若是太子再這樣三心二意的,這棋本王可是贏定了。」
聽到慕容輕煙如此說話,慕容申僅是笑笑,「七叔莫非真想和本太子分出輸贏?本太子對輸贏並不看重,今日也只是過來和七叔切磋切磋而已,七叔何必如此較真呢?」
又是手指一動,見旁邊的奴僕已經將棋子放到了指定的位置,這便看向了冷傾心的方向,「七叔,本太子剛剛回京,便聽到多方議論七叔已經娶親,傳言說是個十歲的女孩,敢問七叔可是眼前這位?」
「她的確就是本王的王妃,太子殿下剛剛回來,便已經聽說了此事,可真是消息靈通啊!」
「還不是七叔東王的身份,哪怕只是一件微不足道的小事,也會被百姓津津樂道個半天的,更何況是娶親這樣的大事了。雖然本太子才剛剛回來,但是一路已經聽了太多言論了。」
呵,他們討論的主角是她吧,現在卻是將她給放到了一邊,自己討論,真是夠了!還有那個太子,即便他是在對著自己溫柔的笑,但是她還是莫名的有些不安。慕容申給她的感覺是陰沉,所有的心思都藏得好好的,但哪怕只是向外泄露一點點,都是讓人膽顫的。
作為一國的太子,他並不是皇后所生,卻牢牢的占據著太子的位置,要說他沒有一丁點的手段,她是絕對不會相信的。可是,至少在老百姓的心目中,太子就是仁慈的,就是和善的,就是有才華的。那麼拉攏人心這一條他把握的簡直太好了。古人一直有雲,得民心者才可得天下。
冷傾心轉頭離開,她現在很累,沒有功夫去應付什麼太子王爺的。還是回去想想,下次見面怎麼跟慕容祈說話才好。走了幾步,冷傾心又忽然停下,慕容祈和慕容申是兄弟,那麼為了皇位他會不會對自己的弟弟下手?想了想,又將腦袋裡的東西甩開,她想太多了,慕容祈年齡還小。而且也沒有得皇位之心,對慕容申造成不了威脅,所以,這樣的事情應該不會發生的!
悄悄再次向著慕容申望去,剛好和對方的目光相撞,慕容申的臉上帶著淺淺的笑意,冷傾心一時有些被對方這幅模樣給欺騙了,竟一時移不開目光。
「將軍!」慕容輕煙這次直接動手,棋子微移方位,目光看著對面的慕容申淡笑,「太子,承讓了!」
慕容申已經將目光收回,對著慕容輕煙笑言,「七叔的棋下的還是那麼好!」
趁此機會,冷傾心已經轉頭跑開,不知道是不是她的錯覺,她總覺得慕容申在她身上算計著什麼。慕容輕煙不動聲色的用著餘光見著冷傾心離開,這才對著慕容申道,「是因為太子今日有些心不在焉罷了。如此的話,太子一定是因為長途勞累了,不如先回府休息吧。這棋我們改天再重新比過。」
「聽七叔這麼一說,本太子也確實覺得有些乏了。那本太子就先行回府了,改日再登門拜訪。」在那瘦小身影的攙扶下起身對著慕容輕煙說道。
見著慕容輕煙也跟著起身,慕容申道,「七叔留步,自家人無需客氣。」
「都看清了嗎?」快要走出大門的時刻,慕容申挨著瘦小人影的邊上問道。見那瘦小身影點了點頭,慕容申一下便笑了,不同於之前的淡淡淺笑,只見多了幾分真心。看來瘦小身影的回答讓他喜悅非常。
而見著慕容申已經離開,慕容輕煙也是一甩袖袍,吩咐著人將棋盤收起,人便朝著歐冷傾心剛剛的方向而去。今日慕容申到府的目的明顯不是為了找他下棋的,應該就是來瞅瞅心兒的。卻不知,對方又在思考著什麼。
想著剛剛冷傾心的臉色也不太好,慕容輕煙腳下的步子加快。
——
翌日一早,冷傾心起了個大早。坐在院子裡不停的以手作扇,不是她不想多睡一會兒,實在是這天氣太熱了。估計是因為進伏了吧,比起昨天都熱了好大一截。背上汗流浹背,根本就睡不著了。
看著小翠在一旁不停的給自己扇著扇子,自己卻額間已經冒起了汗珠,冷傾心道,「小翠,你歇息一會兒吧,估計你也熱的很吧。」
「不,奴婢不熱,也不累。」
見著對方明明已經汗已經有著向下滴落的趨勢,卻還是固執的不肯承認,冷傾心重新躺回到椅子上。算了,她現在都自顧不暇了。黃鶯怎麼還不會來呀,她快熱死了。
而此刻的另一邊書房之內。
「王爺,王妃說想吃冰。」被;冷傾心殷勤盼望的黃鶯恭敬的站在書桌側面,在她對面,一抹俊朗的身影正埋頭在那裡。
以前只是覺得王妃長相貌美,但是卻從未覺得王爺溫柔,甚至連帶笑的時間都很少看到,可是,現在,她卻覺得就算是一個人的時候,王爺的表情也柔和多了。這一切自然都是王妃的功勞。
「那就去取啊!」一聽到此,慕容輕煙放下手中的案卷,對著黃鶯說道。
「可是冰窖里的存冰已經被王妃用完了。現在又是三伏天,就是在其他地方也很難找到。」其實,每到夏天王府的冰窖里還是存有許多備用的,因為很多菜品食物都得冰凍起來才不會放壞。可是今年天氣比之往年都熱了許多,所以相對的冰塊也就不太夠用了。
其他的還好,但是現在王妃熱成那樣,她看著也很心疼。齊國的天氣比之他們禹國,溫度就比較溫和了,如此炎熱的天氣,初次來到禹國的王妃也難怪會受不了了。
聽完,慕容輕煙眉頭一皺,「去,拿著我的令牌進宮告訴皇上,就說本王需要冰塊,越多越好。沒有的話…就告訴皇帝,很抱歉,本王最近身體不好,恐怕得提前退隱了。」
黃鶯額頭滴下了一滴冷汗。
慕容輕煙起身,想要去看看冷傾心的情況,可是,想著昨日無論他好說歹說都一晚上沒有理會他的冷傾心,慕容輕煙又坐回了椅子之上,算了,還是等等,等她氣消些了再過去吧。
接過了慕容輕煙手中的令牌,出了門,剛好便見一黑色的身影向著書房走來。黃鶯立馬迎了上去,將手中的令牌向前一遞,「王爺讓你馬上進宮去找皇上要些冰回來。」然後還將慕容輕煙讓她帶給的話也一字不漏的重複了一遍。
那黑衣男子似不相信,一雙眼睛定定的看了黃鶯至少有一分鐘,這才道,「我知道了。」說完,便離開。
男子走後,黃鶯捂嘴偷笑,他的輕功比自己快多了,還是讓他去吧!再說了說出那些話,不是存心找皇上罵挨得嗎?
——
果然,皇宮大苑。
待黑衣男子拿著腰牌一路暢通無阻的便到了御書房內。而等到皇帝聽聞此消息之後,臉色一黑,厚實的手掌猛地一拍龍案,「混賬,這傢伙居然威脅朕!」他以為他會妥協嗎?才不會!居然還拿辭職威脅他,氣死了!
聽了皇上的話,黑衣男子也不惱,也不動,靜靜的等待著。漆黑的身影就仿佛與空氣融為了一體,稀薄的存在感幾乎讓人忘了他的存在。
約莫過了一刻鐘過後,慕容輕煙還是輕嘆了出聲,抬頭待看到黑衣男子還在眼前之時,微微愣神,最後對著門外吩咐道,「來人,去把朕給雲妃存下的冰塊送去給東王府。」慕容輕塵哀哀一嘆。哎,那些都是他特意為雲妃留著的,看來只有稍後向雲妃解釋了。
腦海中浮現了一抹小丫頭的身影,輕煙對她真的太過寵愛了。可是想到對方只是個孩子,他又忍不住一陣鬱悶,輕煙一個好好的大男人,怎麼就非得喜歡那麼一個沒長大的孩子呢?
伴隨著慕容輕塵的一聲吩咐,一直立於門口的公公應聲走入,對著慕容輕塵微微鞠躬,「老奴這就去辦。」而在公公出門的時刻,黑衣男子也是對著慕容輕塵拱手然後離開。
直到兩人都出了門,慕容輕塵還在思索當中。忽然,靈機一動,慕容輕塵俊朗的面上露出一抹笑容。不如哪天給輕煙再封幾個側妃好了。
——
東王府內,慕容輕煙本來專心致志的埋首在書卷,忽然感覺鼻翼有些瘙癢,然後打了個噴嚏。察覺到屋裡的氣息波動,開口問道,「怎麼樣?」
「稍後皇上就會派人送到。」黑色的影子顯露出來。
慕容輕煙唇角微微一勾,露出一抹迷人的弧度,「又被黃鶯欺負了?」
黑衣男子微微一愣,這才開口,「沒有。」
「也是。反正是你自願的。」
黑衣男子愣然的更加明顯,看著慕容輕煙已經再度看起了案卷便不再開口。但是冷靜的眸子卻是一陣掩不住的驚訝。王爺如此揶揄還是第一次。自從她出現之後,王爺已經不知不覺當中,改變了許多。
——
「好熱啦,好熱。」冷傾心感覺她快熱瘋了,一直不停的叫喚道。小翠在旁邊扇扇子扇的更賣力了,可是吹出的風都是熱的。「黃鶯,為什麼東西還沒有做好呀?」皺著一張小臉一臉的難過。
「快了快了。我在去廚房催促看看。」黃鶯將手中剝好的一粒葡萄放到冷傾心的嘴巴里,然後便起身離開。
難不成是他沒有進宮取得冰塊嗎?看著冷傾心熱成那副模樣,她根本就不敢說出王府中已經沒有了冰塊的事情。至少現在有著一絲等待,怎麼也會好上一些。算了,她還是先去問問吧,這都過了這麼久了,如果有應該已經送到了。
人剛走到門口,便見一位婢女向著這邊走來,手上還端著一個碗缽,黃鶯慌忙迎了上去,看來事情是辦妥了。見著黃鶯,那婢女笑開,「黃鶯姐姐,按照你的吩咐,東西已經按照你的要求做好了。」
黃鶯解開碗蓋一瞧,瞬間一股透心的涼意襲上。看著雪白的冰塊之上淋著的果汁,甜甜的香味已經隨風散了開來。想著之前聽著冷傾心說起這東西時,她還好奇的很,覺得齊國居然有這樣奇怪的吃法。但是現在一瞧,連她都忍不住好想大快朵頤了。
「好了,我給王妃送過去就好,麻煩你了。」黃鶯一走進里院便笑著對著冷傾心道,「王妃,已經做好了喲。」
「真的?」冷傾心欣喜出聲,身子一骨碌的便從椅子上跳了起來,直接飛奔到了黃鶯面前,迫不及待的便接過黃鶯手中的碗缽,著手處便已經濕漉漉的一片了,但是冷傾心卻是毫不在意,她只感覺全身都舒暢了,冰冰涼涼的真是舒暢。
看著冷傾心一臉舒適的模樣,仿佛剛剛那個不停的抱怨著天氣太熱的人不是她一樣,黃鶯淡淡的笑開了,「王妃,舒服多了吧,快點嘗嘗吧,看看有不有你們那裡的味道。」
冷傾心先是一愣,隨即反應過來,之前自己不知道該怎麼解釋刨冰的由來,遂全部推倒了齊國那邊,說是自己以前在齊國時,府中給做的。她也不擔心會露餡,畢竟這樣的小事也不會特意跑去調查的。
「嘻嘻,這下涼快多了。」小身影飛快的跑到了涼亭下的石桌上坐下,然後拿起湯匙便舀了一瓢遞進嘴巴,吧唧吧唧絆了兩下嘴巴,滿意的笑了笑。
不得不說,這慕容輕煙府上的廚子真是能幹,她只是給黃鶯稍稍敘述了一遍,然後再由黃鶯轉達,效果卻也是這麼好。雖然比不上現代的刨冰味道濃郁,但是不添加任何色素,上面的果汁也是用著新鮮的水果直接擠出來的,可說是原汁原味。解暑的效果也能達到,簡直太滿意了。
就在冷傾心正吃的滿臉開心的時候,一抹修長的白色身影已經步入了院中,一雙眼睛望著冷傾心帶著滿滿的溫柔笑意。
感覺到頭上陰影籠罩,冷傾心抬頭,便見背光處站著一抹高大的身影。「咳咳,」冷傾心一個不察,嗆聲道,「冷夫子?你怎麼來啦?」
冷明寒緊張得為冷傾心拍了拍後背,沒有回答,只是著急的詢問著,「怎麼樣?有沒有嗆著?還好吧,吃東西應該小心一點的,你這樣莽莽撞撞的,讓人怎麼放心的了。」
見狀,黃鶯忙著從一旁倒了一杯茶水遞給冷傾心,途中便被冷明寒接過,小心的餵著冷傾心服下,眉頭依然沒有舒展,「好些了嗎?」又大手輕輕的撫了撫冷傾心的後背。
冷傾心點點頭,她只是被嗆了一下,為什麼冷夫子這麼緊張?好像從第一次見面過後,每次他都對自己特別的好。之前她都可以自己編造出各種各樣的理由,但是現在,她卻覺得茫然了。
這種被照顧的感覺就像是自己是他的珍寶,容不得一點損傷,被他小心的呵護著。
當然了,有這樣感覺的可不只冷傾心一個人,黃鶯立於一旁,感覺到手上空空,表情也是一陣多變,眼神望著冷明寒有著敵意。
她內心已經將冷明寒給定位成自家王爺的頭號敵人了。不然,她怎麼也看不懂,為什麼這個冷夫子會對王妃的事情那樣上心。
黃鶯不著痕跡的將冷明寒擠到一邊,「夫子,王妃的事情還是由奴婢來照顧吧!小翠,給夫子倒杯茶,夫子請坐。」斜手做了個請的動作,但是位置確卻是冷傾心的對面。從現在開始,她得護著王妃周全,王爺最近好像在忙,今日也沒有過來看王妃。她一定得防止這個冷夫子將王妃給哄住。
「這就來。」在一旁站了許久的小翠走上前去,在冷明寒的面前放好一杯剛倒滿的茶葉,「冷夫子,請用茶。」
「謝謝!」冷明寒忽而一笑,就如一道春風瞬間便驅散了少許的悶熱。一甩衣袍在冷傾心的對面坐下。黃鶯眼中的敵意太過明顯,讓他想要忽視都難。看著對方母雞護崽般的動作,他便知道對方誤會了什麼。但是他卻不打算解釋。
小翠面上回笑,然後便站回原來的位置。
「冷夫子,你今日怎麼會來?」冷傾心再次開口問道。
「你忘記了?我說過了。我已經是你的私人夫子,所以從今日開始,我都會每日府上授課。」
「什麼?」她真的以為對方只是說說而已,沒想到竟來真的?不要吧,她好不容易不用去學堂上課,結果夫子卻找上門來,這樣不是都一樣了嗎?
黃鶯雖然只是眉毛微挑,但是明顯也是意外的。腦袋中立馬便想到待會兒一定得去跟王爺稟告一下,怎麼能讓冷夫子就近呆在王妃的身邊呢,不行不行,太危險了,
慶幸冷傾心並不知道黃鶯此刻所想,不然還不口噴一口鮮血得了。只見冷傾心郝然一笑,「冷夫子,上次心兒已經跟你說過了,心兒很笨的,所以,還是別浪費夫子時間了,免得到時候惹惱了夫子就不好了。一會兒,心兒就去跟夫君說說,夫子以後不用來了,你看可好?」
冷明寒看著對方千方百計想讓自己離開,眼睛帶著寵溺的笑意,「可是我也說過勤能補拙的呀。沒有人從小便什麼都知道的,都是一步一步的學習。你不用擔心我會生氣,我脾氣很好的。」
可是她的脾氣不好!
冷傾心嘴巴張成「O」型,她都這樣說了,怎麼對方還是不放過她!她不要學那些之乎者也的東西啦,尤其是現在天氣這麼熱,她哪來的心思去應付上課。說不懂吧,那就得一遍一遍的來,說都懂啦,絕對會被當做怪物或是神童的。她不想那麼出名,現在這個東王妃的身份已經夠了,她可不想在給自己找事兒。
冷傾心氣悶的吃著刨冰,降溫降溫,火氣又上來了!
冷明寒見對方小嘴嘟著,小臉垮下,便知對方是真的不願意上課。可是,這些都是她必須學習的!心兒本身就很聰明,所以多學習些東西對她並無壞處的。
「心兒,我一直有個事情想問你。」冷明寒定了定了看了冷傾心許久,才試探著的開口問道。
冷傾心又是舀了一勺冰塊含在嘴裡,這才看著冷明寒點了點頭。她其實不想說話的,氣都還沒消呢。但是從冷明寒到了之後,便總是看著她欲言又止的模樣,如今,總算還是打算問出來了。她也很像知道他想要問自己什麼,竟會猶豫那麼長的時間。
「你真的是齊國的丞相府的千金嗎?」問完,便一眨不眨的盯著冷傾心的表情,似乎想從表情中便看到答案。
此言一出,冷傾心手中的湯匙直接從手中滑下落入碗中,就連一旁的黃鶯已經站著沒有說話的小翠都紛紛側目。
「夫子怎麼會問這樣的話,心兒的家在哪裡心兒當然知道啦,心兒的爹可是丞相呢!在家裡呀,爹爹和娘親都對心兒很好,心兒要什麼就有什麼。哪像現在,好多人都不喜歡心兒,心兒…哇哇…』邊說著,便開始哭了出來。豆大的淚珠順著白皙較嬌嫩的臉龐滑下,瞬間便在臉上留下一道淚痕。
見著冷傾心竟然哭了出來,冷明寒伸手也不是,不伸也不是。堂堂七尺男兒竟然一時失去了方寸,不知道該如何是好。他見過冷傾心小小年紀便冷靜的模樣,卻沒有見過像現在這般嚎啕大哭的模樣。
果然是因為是還是小孩子嗎?所以一說起家人就這樣難過。
黃鶯忙拿出手絹為冷傾心擦拭著臉上的淚水,但是越擦卻有更多的滾下,」王妃。「哪知,下一秒,冷傾心便一個猛撲撲到了黃鶯的懷裡,」黃鶯,心兒想回家,心兒想爹想娘了。他們為什麼都不來看看心兒,是不是因為心兒不乖,所以不要心兒了?「
」王妃,不是那樣的。只是路途太遠了,丞相大人又走不開,所以才沒有過來看你的。「黃鶯便說著,輕拍冷傾心的背部哐著,眼睛則是狠狠的瞪了冷明寒一眼。
冷明寒面露尷尬,他也沒有想到會這樣。只得歉意的望了望黃鶯。黃鶯卻是不接受,直接將臉轉向了半邊。
抽泣了兩聲,冷傾心小臉依舊埋在黃鶯的頸窩處,聲音悶悶的道,」是這樣嗎?「
」是的,就是這樣!「
」那我們回去找爹娘好不好,他們在家也一定想心兒了。心兒想要回去。「小臉抬起,臉上的淚痕猶在。一雙漂亮的眼睛也因為哭泣變得紅紅的。
黃鶯一時沒有接話,這個她實在不知道該如何回答才好。說不回去,難保下一秒,王妃又哭出來,可是若說回去的話,沒有王爺的命令,她又怎麼敢擅自做主。
」不好嗎?「冷傾心怯怯的問道,眼眶中又開始集起了水珠,泫泫欲滴。
」這個…「
」好,有時間,我就陪你回去。「沒等黃鶯糾結改怎麼說才好,一抹性感的聲音已經從一側飄入。緊接著便是墨紫色的身影緩緩而來,黑眸中有著淡淡的怒意。
」參見王爺。「
」參見王爺。「
」起來吧!「慕容輕煙踏階而上,走到冷傾心的身邊,將她一把抱入懷中,『想家了?等到有時間的話,我就陪你回去好不好。」
冷傾心沒有想到慕容輕煙會忽然出現,聽他的話,自己剛剛所說的她一定是全部都聽見了。還好,他只是說的有時間,堂堂一國的王爺應該不會那麼閒的吧!冷傾心點點頭,便抓住慕容輕煙的前襟擦著臉上的淚珠。說哭就哭說收就收,她現在的演技是越來越好了。瞧將幾人騙的,一個個信以為真。
剛剛冷明寒的話確實有些讓她措手不及。她不知道他是聽到了什麼風聲,還是真的知曉內情。但看對方模樣,倒像是真心想要找她確認一樣。一時不知道該怎麼說才會不露馬腳,只得用著哭泣作掩護了,看現在對方應該不會再問了。
「冷夫子,既然你說自己秉承著皇上的旨意前來授課,那你現在又是在做什麼?欺負本王的王妃嗎?」慕容輕煙對著冷明寒冷著一張臉道。
「是我無禮了,我給王妃道歉。」
「不用了,不用了。夫君,夫子又沒有做錯什麼,你就別那麼嚴厲了,讓心兒有些害怕。」不管冷明寒問話的用意是什麼,但是她相信自己的感覺,他對自己的關心和照顧都是真的,所以應該不是想要害她。
冷明寒沒有想到冷傾心還會幫他說話,一時心情複雜。剛剛聽到心兒如此斬釘截鐵的回答,他幾乎也已經開始認為是他弄錯了。但是,現在他更願意是心兒年齡太小,或是發生了什麼事情,讓她有些混亂了而已。
自從慕容輕煙到此便將位置讓了出來的黃鶯,站在邊上一遍又一遍的內心嘆息著,完了完了,王妃已經開始向著那個夫子了,這可才第一天啊。一定是之前夫子的溫柔攻勢讓王妃已經有些喜歡上他了。小孩子可是很容易就喜歡上對她好的人的。
「冷夫子今日先回吧,本王的王妃這個模樣,估計今日的課是沒法進行了。」慕容輕煙看了看懷中的人兒,便對著冷明寒下了逐客令。
「那明寒就先行回去了。」也自知自己現在不能再待下去,冷明寒行禮告辭。
墨紫色的弧度輕揚,慕容輕煙便已經抱著冷傾心坐在了石凳之上。伸手摸了摸冷傾心的臉蛋,然後是眼睛,「瞧把眼睛都哭紅了,下次若是他再問你什麼奇怪的問題,你不用理他就是。黃鶯,去那根熱毛巾來給王妃敷敷。」
「是。」黃鶯應聲便退下,走時也叫上了小翠一起。
冷傾心從慕容輕煙的懷中跳下,又坐回到原來的位置上,吃著未吃完的冰塊。
「少吃一些。你本來身體就不怎麼好,好不容易調息著,太涼了的東西吃多了可不好。」慕容輕煙提醒道。看著一碗的碎冰渣,原來這個還可以這麼吃,上面那些五顏六色的應該是水果果肉吧。
這廂兩人可說是一團和睦,但是庭院之外,轉角之處,一抹纖細的身影卻是幾乎咬碎了一口銀牙,長長的指甲幾乎入肉,卻毫無察覺。她過的這麼辛苦,為什麼他們卻能夠笑的那麼開心。
她真的恨不得衝進去,質問表哥為什麼要這麼對她!她到底做錯了什麼,從小到大,她的一顆芳心都在表哥的身上,以前以為表格願意幫他們,不止。是因為兩家是親戚,不止是因為娘照顧了她,多多少少有些是因為自己,可是到了現在,所有的一切都抹殺了。都是因為冷傾心,如果沒有她,至少她還可以做做夢,還可以安慰下自己,至少她曾經離表哥是那麼的近,可是,現在,表哥甚至連一個多餘的眼神都不願意給他們母子。
手上越是使勁,忽然聽到細小的脆裂聲,讓木婉兒清醒了過來。提了提手中的籃子,想起了皇后的吩咐,她現在要做的可不是和他們結怨。如今,她既然已經是皇后的人了,就必須依照計劃行事。不然,後果絕對是她承受不了的。想想自己之前服下的美顏丹,不禁臉上露出一抹嘲弄的笑,其實就是毒藥而已,大家都已經心知肚明。
皇后是不允許有人威脅到她的,所以拿藥控制便是最好的辦法,她明明知曉,卻已沒了選擇的權利。身影從角落陰影里走了出來,臉上的表情已經換下,嘴角揚起一抹適度的微笑,只有捏緊籃子的雙手能夠看出木婉兒內心的不甘。
「表哥,你也在呀。」木婉兒笑著向著二人所在的涼亭而去,一身黃色絲裙隨著走路輕飄。臉上的傷勢已經完全好了,沒有留下一丁點的傷痕。遠遠的望去,真真是個美人兒。
可惜的是人美則美,但是收到的注目卻是沒有,慕容輕煙只是抬頭瞟了一眼,淡淡的應了聲,便將視線放到了冷傾心的身上。而冷傾心只顧著和碗裡的刨冰交流感情,連眼神都沒有遞給木婉兒一個有慕容輕煙在這裡,想來她也使不了什麼么蛾子子。既然如此,就交給慕容輕煙去應付算了。
「表哥,現在天氣日漸炎熱,婉兒是來給王妃送點祛暑的糖水來的。裡面放的檸檬,剛剛見廚房有了冰塊,所有也冰鎮了一下,但不會太涼,剛好可以服用。」
「放著吧!」
「恩。」木婉兒提著木籃防禦桌上,將裡面的小盅取出放於石桌之上。
冷傾心舀完最後一勺,這才抬頭,看著眼前的這幕,不禁笑了笑,還真是眼熟呀。「婉兒姐姐,心兒謝謝你的好意,可是心兒剛剛又已經吃飽了呢,而且,夫君剛剛也說,冰涼的東西吃多了對心兒不好,所以,婉兒姐姐,你又晚來一步羅。」
木婉兒面色不變,「沒有關係的,那就放在這裡,你想喝的時候再喝吧!」
「可是,心兒害怕,害怕像之前的參湯一樣可怎麼辦呢?」
木婉兒猛的抬頭,看著冷傾心一時驚愕。她都知道,那是不是?眼光向著慕容輕煙望去,卻見對方只是冷冷的看了她一眼,對著冷傾心問道,「什麼參湯?」
而他的問話卻是讓木婉兒吃驚了,原來表哥真的不知道。那將東西送回給她是誰的注意?是她?
「你之前有做過什麼嗎?」慕容輕煙見冷傾心不答,便轉頭向著木婉兒問道,聲音冰冷讓人生寒。
木婉兒一個戰慄,但還是極力忍住心頭的恐懼,「表哥說的什麼話,婉兒怎麼不懂。」說什麼,她現在也不能承認,不然不知道表哥會將她怎麼樣,那何青山的例子還在跟前。反正對方也沒有證據,只要她閉口不承認,此事也就不了了之了。
「夫君,你在做什麼呀?心兒是說上次婉兒姐姐送來的參湯…」見著木婉兒面上一白,冷傾心才慢吞吞的說道,「太難喝了,可是讓心兒很是難以下咽呢。婉兒姐姐,你以後還是得少下廚才好呢。」
木婉兒一怔,為什麼要這樣說?但當下她也考慮不了其他,「是,婉兒的廚藝確實不好,以後定會努力和府上的廚子多學習。既然,王妃不喜歡婉兒做的,那婉兒就帶走吧!」
「不用呢,心兒一會兒喝,畢竟是婉兒姐姐的一片心意嘛。」冷傾心嘻嘻笑著。
木婉兒已經徹底的被冷卻傾心弄糊塗了,不知道對方這葫蘆里是賣的什麼藥,朝著慕容輕煙福了福身便匆匆離去。
待到木婉兒離開之後,慕容輕煙又是習慣性的將冷傾心抱到自己懷裡,「說吧,你這小腦袋又在想些什麼壞主意?」
冷傾心皺了皺鼻頭,似是對慕容輕煙說的話有意見,小嘴嘟著,「心兒能想什麼壞主意?心兒可是良民呢。」
------題外話------
呼,萬更呀,曉璃好不適應
曉璃今天忙了一天,但是看著那些留言心裡就暖呼呼的
謝謝所有給曉璃留言支持的親,群麼麼╭(╯3╰)╮
今天第一章,所以發文的時間就提前了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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