樓棉和陸少琛也只是在樓家待了一晚上而已。翌日清晨,兩個人便出發去阿鹿口中的那個山脈中心了。
與之隨行的還有戚闕,阿鹿和姬宴。
看到戚闕的第一眼,樓棉的腦海中便出現了桃夭那張哀戚戚的小臉。
樓棉下意識的想要問問戚闕,桃夭怎麼樣了。但是當看到戚闕那張淡然到幾乎沒有任何表情的臉時,樓棉最終還是什麼話都沒說。
陸少琛到底和樓棉相處的久了,自家小姑娘在想什麼,他一眼就看出來了。
於是,陸少琛抬起手,摸了摸自家小姑娘的腦袋,低聲道,「看情況。」
聞言,樓棉朝著陸少琛的俊臉看了一眼,隨後點了點頭。
「路上小心,我等著你們回來。」站在樓家的大門前,樓白穿著一身休閒服,環抱著手臂看著眼前的幾人。
說實話,他也很想跟著去。但是他有自知之明。
他對陰陽術雖然十分的了解,但是他畢竟只是紙上談兵。所以,他要是去了,估計幫忙幫不上,反倒是阻礙了樓棉等人的腳步。
所以,仔細想一想,還是算了。
而眾人聽到他的話,紛紛轉頭看向他。
其實誰都明白,這次去絕對不會這麼簡單。如果到時候危險一些,他們也不一定回的來。然而,不管如何,該付出的,他們依舊要付出。
樓棉上前一步,伸手拍了拍樓白的肩膀,一雙大大的星眸彎成了月牙狀。
「哥你放心吧,我們一定會完完整整的回來。」
「棉棉說得不錯。」戚闕看了樓棉一眼,隨後又將目光放在了樓白的身上,「這邊就交給你了。幫我照顧她。」
最後五個字說得有些輕,但是在場的每一個人都聽到了。
樓白和戚闕通過氣,自是毫不猶豫的便點頭答應了。
反倒是樓棉,用一種似笑非笑的眼神看著樓白和戚闕。
換做別人可能聽不懂戚闕那話是什麼意思,但是樓棉好歹和戚闕一起生活了十幾年。自然在一瞬間便已經猜到了戚闕口中的那個『她』是個女人。而且不出意外的話,還是桃夭。
於是,在前往落日之崖的路上,樓棉十分不客氣的蹭到了戚闕的身邊,連陸少琛那看向自己時帶上的幽沉的目光都直接無視掉了。
看著自家小姑娘當著自己的面蹭到另一個男人的身邊,那一瞬間陸少琛的表情來的十分奇怪。
「爹地,你是不是吃醋了。」
不知何時,兩隻小小的爪子攀上了陸少琛的肩膀。男人的身後忽然探出了一個黑黝黝的腦袋。
正是一日不見的阿墨。
陸少琛聽到這麼一句話,狹長的鳳眸微微眯起,眼底露出了一抹似笑非笑的情緒。
他毫不客氣的伸出手,玉骨修長的手指一把便拽住了攀在自己肩膀上的一隻小手。然後拽到了自己的的面前。
「嘿嘿,爹地早上好啊。」
「早上好。」陸少琛神色頗為慵懶的和阿墨打了一聲招呼,眼神卻微微一片,隨即,眼底便流露出了一起戲謔,「既然知道你爹地吃醋了,那你是不是應該幫幫忙?」
「啊?!」阿墨眨著一雙清澈無暇的眸子,疑惑的看著陸少琛。
然而陸少琛卻只是微微一笑。
與此同時,樓棉蹭到戚闕的身邊,笑眯眯的問道,「闕哥,我桃夭姐呢?」
戚闕到底還是有些了解樓棉的,見著她『拋棄』陸少琛朝著自己蹭過來,一想便大約知道這傢伙到底為了什麼而來。
如今聽到她的這句話,戚闕眼底的笑意微微加深。
他好整以暇的看著面前的小姑娘,淡聲問道,「我讓她回離冢了,你問這個做什麼?」
回離冢了?!
聽到這麼一個答案樓棉瞬間便瞪起了一雙大眼睛。
不對啊,之前戚闕的意思明明是把桃夭留在陰陽寮了,怎麼現在卻跟她說把桃夭留在離冢了?
樓棉疑惑的眨了眨眼睛,用一種十分詭異的眼神盯著面前的男人看,「我說闕哥,你不會騙我吧?我可是好不容易才把昨天黎哥給桃夭姐的信給藏起來的」
話還沒說,樓棉便已經眼尖的發現,戚闕的臉,黑了!
當下,樓棉的嘴角便不自覺的勾起了一個小小的弧度。
開玩笑,跟她斗?!
戚闕再去修煉個幾百年還差不多。
雖然樓棉承認自己的年紀比戚闕小,但是自己畢竟和陸少琛那個黑心鬼生活了這麼多年,有些東西總是會潛移默化的。
想著,樓棉臉上的笑容更加的明顯了。
「其實吧,闕哥。你讓桃夭姐會去也挺好的。畢竟黎哥那麼喜歡桃夭姐」
「夠了!」
戚闕聽著樓棉的話,當真是越聽氣越大。樓棉這丫頭最近膽子真是越來越大了。明明知道他最討厭聽到黎樹的名字,現在竟然還提起他。
而且不僅提起黎樹,更甚至後桃夭扯上了關係。
戚闕沒好氣的睨了她一眼,最終還是鬆口了,「你桃夭姐在樓家,我讓你哥照顧了。」
聞言,樓棉頓時用一種嫌棄的目光看著他,「切,早點說實話不就好了嗎?」
戚闕:「」你還有理了是吧?
戚闕毫不客氣的翻了一個白眼。他看了看樓棉,似乎想要說什麼話,臉色在這一瞬間變得有些奇怪。
說句誇張的,樓棉時時刻刻都在關注著戚闕,現在戚闕的神色變得這麼奇怪,她自然是發現了。
但是戚闕既然不明著說出來,她自然也不會去說什麼。
於是,戚闕便看見樓棉跟只小狐狸一樣,笑得眯起了一雙大眼睛,樂呵呵的看著他。
戚闕:「」
沉默了幾分鐘之後,他終於是按捺不住了。單手握拳放在嘴邊,裝模作樣的咳嗽了一聲之後,他問道,「那個,那封信在哪裡?」
樓棉:「」為什麼忽然有種闕哥好可愛的感覺?!
樓棉憋著笑,一本正經的看著戚闕,眼底是一片防備,「雖然你是我哥,但是你想幹嘛?偷信?!」
戚闕:「馬丹,在你眼裡我就是這種人?!」
戚闕幾乎要被氣笑了。他再怎麼不濟,也不會幹這種事情吧?!
然而,令戚闕絕對沒有想到的是,樓棉在他的一番話之後,點頭了。而且是很重很重的點頭了!
當下,戚闕的嘴角抽的更厲害了。
戚闕沉默了幾秒鐘,正想要好好的教訓一下樓棉,卻陡然聽到一聲軟軟糯糯的嗓音響起。
「娘親娘親,我肚子餓」
突如其來的一道聲音,頓時吸引去了樓棉和戚闕的所有目光。
雖然認識短短一天,但是樓棉對於阿墨的聲音還是很熟悉的。畢竟這個小傢伙粘人的緊,完全沒有墨麒麟的氣概。
不過,這樣也好,小孩子嘛,就該這樣。
樓棉轉過身,一眼便看見一隻手揪著自己衣角的小東西。
阿墨的那一張精緻的小臉在此刻幾乎揪成了一團,一雙黑黝黝的眸子閃著希冀的光芒,正可憐兮兮的看著她。
一瞬間,樓棉的一顆心化成了一灘水。
她伸手將阿墨抱起來,問道,「肚子餓了?我記得之前走得時候,你還吃了很多零食。」
聞言。阿墨那張白嫩嫩的小臉上頓時浮起了一道紅暈,看起來似乎有些不好意思。
他看著樓棉,微微的低著腦袋,讓自己的眼神與樓棉的眼神不在同一條水平線上,「人家每天都吃的比較多嘛」
說著,阿墨頓了頓,一雙眼睛忽然變得紅彤彤的,「哇嗚嗚,娘親娘親你該不會是嫌棄阿墨了吧」
樓棉:「」她說什麼了嗎?!她好像什麼都沒說吧?!那你丫的哭什麼?!
樓棉的嘴角狠狠的抽了抽,十分無奈的伸出一隻手掐了掐自己的內心。
「乖,我沒嫌棄你。我現在就帶你去吃好吃的,好不好?!」樓棉耐心的哄著自家傻兒子。
阿墨聽到樓棉的這句話之後,原本即將要從眼眶中落下來的淚珠十分神奇的收了回去。原本糾結起來的小臉也不糾結了,臉上甚至還笑開了一朵花。
見狀,樓棉頗為無奈的搖了搖腦袋,然後抱著阿墨轉身離開了。
至於戚闕就這麼被無視了。
戚闕摸了摸鼻子,眼底閃過一道疑惑。
不知道剛剛是不是自己產生了錯覺,他在樓棉轉身的一瞬間,竟然看到了那個小傢伙朝著自己露出了一抹奸笑?!
不對,奸笑不奸笑不是關鍵!關鍵是他還沒有要到那封信啊
戚闕看著樓棉的背影,幾乎欲哭無淚。
而此時的樓棉完全沒有意識到自己正被戚闕給念叨著只是走到陸少琛的身邊,將懷中的小人兒交給了陸少琛。
「你兒子你抱著。」
陸少琛沉默幾秒鐘,問道,「我兒子不是你兒子嗎?」
樓棉正在掏東西,臨走時,樓白將一個能夠容納萬物的小口袋交給了樓棉。樓棉往裡面裝了很多零食。既然阿墨餓了,便也只能找出這個口袋了。
將口袋拿出,樓棉便聽到了來自陸少琛那一句顯得十分哀怨的話。
她撇過頭去看陸少琛,卻看見陸少琛懷裡的阿墨正眨著一雙水潤潤的眸子,可憐兮兮的看著她。
樓棉當下便是一愣,隨即立刻點了點頭,「對,也是我兒子。」
話語落罷,樓棉忍不住摸了摸鼻子。
明明是要去干正事兒的,怎麼感覺像是一家三口出來旅遊一樣?!
別說樓棉有這個感覺,其他人也有。
「我說,那小東西不會真是樓棉和陸少琛的兒子吧?」
戚闕看了一眼其樂融融的三個人,踩著步子,眼底透露著點點疑惑的問姬宴。
姬宴撇過腦袋看了他一眼,眼底露出了一抹稱之為無奈的神色。
「是不是你難道不知道嗎?」
姬宴是絕對相信戚闕的智商的。畢竟,只要是和樓棉親近的人,大概都知道阿墨絕對不是樓棉的親兒子。畢竟
樓棉都沒有懷胎十月,哪來的兒子可以從她的肚子裡蹦出來。
「我就是想知道那小傢伙到底是什麼嘛。」戚闕『呵呵』的笑了兩聲,眼底似有精光閃過。
樓棉口中黎樹給桃夭的那封信還沒有拿到手,若是可以,倒可以找小傢伙幫一下忙。
此時的戚闕大概已經忘記了,前幾分鐘也不知道是誰信誓旦旦的說著自己不是某種人。
姬宴看了戚闕一看,不知為何,總感覺戚闕臉上的表情有些不懷好意。
沉默了幾秒鐘,他淡淡的扯了扯嘴角,低聲道,「聽說是離冢的那一頭墨麒麟。」
昨天樓棉和陸少琛帶著三隻小東西回來的場景別提有多壯觀了。
看到這樣的場景,他們自然是不可能就這麼簡單的放人走人的。於是,一排幾個人站在樓棉和陸少琛的面前,想要聽到一個完美的解釋。
後來,他們知道了,樓棉和陸少琛這兩個死變態竟然把離冢裡面最強的兩隻妖怪給抓回來了。
墨麒麟是最強的六星式神。而那隻小雪貂則是五星式神。
要知道,世間最強大的式神便是六星的。
所以可想而知,當樓奏幾人聽到這個消息的時候,幾人的臉色都變得相當的奇怪。
想到當初的場景,姬宴便詭異的沉默了幾秒鐘,看著戚闕那張帶著滿滿的好奇之色的臉,最終還是開口了。
「那隻小東西是墨麒麟。」
「啥?墨麒麟?」戚闕咬著這三個字,臉色和眼神一下子變得十分奇怪。
他有沒有聽錯什麼?
離冢唯一的一頭墨麒麟,就是剛剛那個貌似對著他奸笑的小傢伙?
明明怎麼看都不像啊
傳聞中的墨麒麟高大威猛,怎麼會是一個小屁孩呢?
想到這兒,戚闕忍不住搖了搖腦袋,再次確認了一遍:「你確定?」
「自然。」騙人這種事情,姬宴早在三歲的時候便已經不幹了。何況,對於戚闕,他好像也沒有可以騙人的理由。
見著姬宴那篤定的神色,此時的戚闕已經不知道該說什麼話了。
他做夢都沒有想到,陸少琛的運氣竟然會好到這個程度。
那可是墨麒麟啊!世間少有的六星式神!他媽的就這麼被一個剛剛進入陰陽師這個圈子的男人給拐走了。
戚闕就是想不通了,陸少琛到底好在哪裡,可以讓樓棉死心塌地不說,還能這麼容易的拐走了墨麒麟。
然而他呢?
連一隻小小的桃夭都沒辦法征服。
一想到桃夭的事情,戚闕內心的哀怨便更加重了。
「算了算了,大概還是看人的。」戚闕擺了擺手,語氣中卻還是帶上了幾分哀怨之意。
姬宴聞言,眼底頓時流露出了一絲好笑的情緒。
其實他倒是覺得戚闕的運氣挺好的。雖然簽訂契約的式神沒有陸少琛樓棉來的這麼厲害。但是奈何人家還找到了一份真感情啊!
一份好的因緣,那可是有些人求都求不來的。
想到這兒,他不由得勾了勾嘴角。隨後伸手搭上了戚闕的肩膀。
一個小小的插曲之後,幾個人再次踏上了去往落日之崖的路。
落日之崖離陰陽寮著實有段距離。
夜晚來臨,天地成為一色。
樓棉等人看著天色以晚,最終還是決定停下來整頓一晚上。
戚闕升起了一個火堆,於是幾人便圍著火堆坐著,聊天。
樓棉靠在陸少琛的肩膀上,目光看著火堆,低聲道,「不知道為什麼,心裡有種不好的預感。」
聞言,戚闕和姬宴對視了一眼,兩人皆從對方的眼底看到了同一種神色。姬宴抿著嘴微微一笑,低聲道,「其實我們誰都知道這條路不好走。而且更是艱險萬分,心裡有不好的預感也是很正常的。
姬宴說的不錯。而且我聽說這落日之崖的凶名很盛,也不知道是不是真的。」戚闕摸了摸下巴,說了這麼一句話之後,又轉過頭看向坐在自己身邊,一直很沉默的阿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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二更往後翻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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