程子意緊跟其後,也閃身進到屋子裡,屋內兩人太過於專注仇視對方,一時不慎,被花月擊個正著,雙雙倒在地上。
時亮不認識花月,但是認識程子意。
程子意自花月之後拔劍而出,先發制人,打落他手中的劍,直接刺中時亮的右臂,但並未著急取他性命,轉而退後立在花月的身側。
時亮且戰且退,摔倒在角落,目光陰冷地盯著兩人。
花月只瞧見地上的少年年紀不大,沒見過,想來便是時亮無疑了。但是另外一人,花月倒是頗為熟悉,笑著打招呼:「沒想到這麼快又見面了,穆宗主。」
年紀頗大的那人正是辛夷塢宗主穆瓊宇。
穆瓊宇未曾料到先來的人竟然是花月和程子意,他警惕地看了一眼程子意,捂著胸口似乎受了很重的傷,面帶痛苦地對花月笑道:「原來是念奴嬌姑娘,沒想到姑娘竟然來到此處。」
「穆宗主,都這麼時候了,就沒必要跟我打啞謎了吧!你不是知道我是誰嗎,剛才在外面,我可都聽到了呢!」
穆瓊宇不愧是老狐狸,被現場戳穿卻神色未變,溫和笑道:「姑娘說的哪裡話,本宗主確實聽不懂了。」
「聽不懂嗎?那我索性就多說一些,穆宗主當年能在眾目睽睽之下將我的魂靈帶走,果然厲害!我在畫舫中剛醒過來的時候也很意外,等了3個多月卻等來了平安鎮什麼徐老爺賀壽獻曲,如今想來也是您的謀劃。」
花月整理了思緒,說道:「我的魂靈與這副軀體相融需要機緣,想來是花掉了你很長時間,你將我的魂靈收走後一直在尋找契合的肉身。你應該嘗試了很多次,才終於找到了念奴嬌。念奴嬌曾是太行院琴首,被張婆子調教過,非常聽話,但是一年前她突然性情大變,不願接客,聲稱自己高貴之軀得遇仙緣,還將伺候她的丫鬟奴僕都趕出了畫舫,閉門不出,這期間有位徐老爺不時為太行院送上銀兩,所以老鴇便隨念奴嬌自生自滅。之後你趁無人察覺,尋到合適的機會將念奴接出去,理由可能是教她成仙吧!所以念奴嬌心甘情願獻舍,到死都不知道這是個騙局。獻祭儀式後,你將念奴嬌又送回了畫舫」
「越說越離譜!」
穆瓊宇忍不住出聲打斷她,道:「按照你說的,我找念奴嬌是為你獻舍,那我幹嘛還要將她送回去,自生自滅,她若是出事,我豈不是竹籃打水一場空。」
花月道:「你當然不會讓重生的我就這麼死了,你一直在監視我。與我一起的張婆子是老鴇錢媽媽的左膀右臂,太行院裡的人事安排皆由她調動。她如今死了,我探查過她的魂靈,在她的記憶中,我才發現太行院裡根本就沒有朱老伯這個人,他是你安插進來,負責監視我的身體狀況,待我身體大好了,你又安排我來到平安鎮。我在途中遭遇的那伙盜賊也是你安排的,估計你是想試探一下我的身手,以及我認不認識你,真正的念奴嬌應該是認得你的,但我借著這副身體假裝與你不熟,你便確信了,我回來了。」
穆瓊宇神色漸漸不虞,閉口不言。
花月又接著道:「你說你有本事拿捏我,我倒是頗為好奇,不知穆宗主可否解惑?」
穆瓊宇並未接話,捂著胸口警惕地看了程子意一眼。
「你費盡心思把我弄回來,肯定不會是長輩對小輩的關照了,穆宗主也想要《萬鬼來朝》?」
穆瓊宇突然面目猙獰,陰狠笑道:「《萬鬼來朝》本就是我派祖師爺的法門,我拿回自己的東西,自然天經地義。」
花月卻不齒道:「真是笑死人了!」
穆瓊宇立即變換神色,溫聲對著花月道:「現世的殘卷哪比得過花月姑娘煉成的全卷,只要花月姑娘能與我合作,將《萬鬼來朝》全數術法送於我,我們聯手稱霸天下指日可待,若有江湖追殺,辛夷塢必將成為姑娘的後盾。」
程子意一直盯著時亮,聞言出聲道:「不必了,花月有我足矣。」
聽到此話花月還未發聲,穆瓊宇卻先冷哼出聲,道:「花月當年殺了你兄長和數千修士,又被你父親親手烈焰焚屍,你們倆之間可是有著血海深仇,你又如何冒天下之大不韙,保護你的仇人。」
一直默不作聲的時亮趁機煽風點火道:「程子意,你可別忘了,時橋客能拿到殘卷多虧了你。」
花月挑挑眉,對穆瓊宇問道:「我要這天下有何用,若我不與穆宗主合作,穆宗主又當如何呢?」
穆瓊宇目光微寒,語氣中透著冷意道:「那可就由不得你了。」說著從懷中掏出一個紅線紙人,在上面滴上自己的血,口中念念有詞。
「震!」刷地一下將之人拍在地上。
花月感覺身體不受控制,騰空而起狠狠摔在地上,震得心肺發痛。
傀儡術。
「你這具身體都是我找來的,你的魂靈又是被我安養過的,我能讓你生就能讓你死,我現在就可以立時將你身形盡毀,魂飛魄散!」
說完又將紙人身上繫著的紅線繞著脖子又纏上幾圈,花月捂著頭痛苦不已,感覺頭就要裂開。
程子意見狀急忙上前搶奪紙人,與穆瓊宇打了起來。
時亮趁機逃出短笛吹響,引來一群妖魂護法,閃身逃出門,走時不忘將石門關緊。
花月扶著頭站起身,忍著痛催動口訣對付妖魂。程子意和穆瓊宇看見妖魂進入房間後暫停爭鬥,慌忙應對。
花月不忘趁機譏諷穆瓊宇:「那時亮竟拋下你自己跑了,穆宗主,你的盟友可不怎麼樣啊!」
穆瓊宇被妖魂攻擊,吐出一口血,道:「不過是一枚棋子吧,怎配做我的盟友。妖魂不是你煉製出來的嗎,趕緊解決了,不然我弄死你。」
穆瓊宇撞在花月身邊,花月伸手扶了一把。隨後穆瓊宇躲在花月的身後,仍有花月和程子意擋在前面對付一眾妖魂。
花月擦了下嘴角的血跡,從懷中掏出數張符紙,扔到空中,掐訣催動陣法。
「定!」
一道金光打出,幾十隻妖魂靜靜地定在空中。
看著花月的操作,穆瓊宇面露貪婪,厲聲喝道:「快將《萬鬼來朝》定術法給我!」
花月眼神示意程子意少安毋躁,對著穆瓊宇講道:「如何給你呢,是要我拿筆謄下來還是演示給你看。」
穆瓊宇陰測測道:「我可以自取。」
說罷趁花月不備,起手探到花月道眉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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