葉思清住院的第三天,寧明天帶著果籃來看望人,身後還跟著寧深。筆神閣 www.bishenge.com
寧深一進房就向葉思清問了好,接著就道歉,「前天的事都怪我教導不周,監管不嚴,才會讓明天做出這麼荒唐的事,險些牽累葉小姐。實在是過意不去,我在這裡替明天向葉小姐說聲對不起。」
「我自己做的事用不著別人替我道歉。」寧明天冷冷地懟了一句,話語裡還充斥著恨意。
寧深神情難看,語氣滿是歉疚,「明天,你不要這麼說話……」
「我不要怎麼說話?你想我怎麼說?」
寧明天對寧深的態度似乎愈發糟糕了。
面對寧明天的冷言冷語,寧深最終無奈地長嘆了一口氣。
葉思清這些天心情都不暢快,不想再看著他們在自己面前爭吵,便淡聲對寧深客套了兩句,接著道,「寧總如果方便的話可以先走,我和明天單獨聊聊就好。」
寧深點了點頭,立即起身,最後深深地看了葉思清一眼,便轉身出去。
葉思清微蹙著眉心,總覺得寧深剛才看她的目光有點關切過頭了,雖然並不像是男人對女人動了歪心思的那種意思,更像是長輩真心實意地關愛後輩,但她和他一點都不熟悉……
要論關係,她那個很久沒回葉家的親生母親都沒來關心她幾句,人是不知道跑去了哪裡,只在那次她回觀市之後,給她發給一條消息,說是「累了,出去散散心」,之後就一直沒再有聯繫。
寧深離開後,寧明天從果籃里拿了個蘋果,利索地削了皮,遞過去,開口依舊是嘲諷的語氣,不過倒以前那麼冰冷了,她只說了三個字,「大英雄。」
葉思清微笑著接過她遞來的蘋果,眨了眨眼睛,說,「愛哭鬼。」暗指前天喝醉了,居然在她面前放聲大哭,哭完就一頭扎進海里的寧明天。
聞言,寧明天臉色一黑,繼續嘲弄道,「掉海里這麼久,人都快淹死了,腦子裡的東西還沒海衝掉?」
「那就要看某個愛哭鬼給我多少封口費了。」葉思清笑眯眯地說。
寧明天瞥了一眼被她咬了一口的蘋果,問,「這個夠不夠?」
葉思清認真瞧了兩眼,稱讚,「刀工不錯,看來經常練,寧總真是好福氣,天天能吃到削得這麼美美的蘋果。」
「吃著還塞不住你的嘴?」寧明天漠然道。
「一個蘋果就想打發我?哪有這麼便宜的事。」葉思清伸手輕輕拍了一下自己的肚子,「我的胃口很大的,起碼也得有一個億才能餵飽我吧。」
寧明天突然安靜了下來,沒有再接葉思清的話,嘲諷她,只是沉默地看著她。
「幹什麼這麼看著我?」葉思清一隻手摸了摸自己的臉,佯作警惕的模樣,唇邊卻帶著笑意,「愛哭鬼,你別看了,我是直的,不彎。」
寧明天的臉色又黑了一分,語氣生硬地說,「我也不彎。」
葉思清低聲笑了起來,好像被她急於撇清性取向的模樣逗笑了,又好像在逼自己笑。
寧明天只覺得她眼前的這張笑臉,很像一張沒有生氣的面具。
「對不起。」寧明天撇過頭去,突然低聲說了這麼一句。
葉思清笑容不變,「不會游泳以後就離海遠一點,你知不知道被海水淹死的人,身體是浮腫的,死狀很醜的。」
寧明天沒理會她故作玩笑的話,繼續嚴肅正經地檢討著自己的行為,「我喝多了,做了蠢事,還連累了你,我很不應該。如果不是我,你就不會和邵總鬧僵……」
那天她和寧深、沈流都退出了門外,沈流撤了,她還沒走,和寧深一起留在門口,多待了一會兒,聽見了病房裡傳來的怒吼聲,她都聽見了邵勵城和葉思清說了什麼話。
她這一次跳海,本是想把她和寧深的關係斷乾淨,卻沒想到被葉思清救了回來,而她和寧深到底還是沒能斷成功,可葉思清和邵勵城卻因此結束了關係。
從在舞蹈訓練營的時候她就發現了,她們有點像,都喜歡把在意的事藏著,但又有很不像的地方,她是把事情藏在心底,葉思清是把事情藏在笑里。
她冷著臉的時候,別人都知道她心情不好,只是不知道她因為什麼事心情不好。
但葉思清笑的時候,沒有人知道她到底是心情好還是心情不好,因為她大部分時間都在笑,笑容優雅從容,無可挑剔。
「總要僵的。」葉思清此刻依然在笑,話聲也緩緩的,柔柔的,聽起來絲毫不在意她和邵勵城分了手的事實,「從他決定要和莉娜結婚的那一天起,我們就一定會走到這一步。」
「你很喜歡他。」寧明天一針見血地說。
「喜歡啊。」葉思清眯眼輕笑。
寧明天有些驚訝,她竟然會承認。
但下一秒卻聽見葉思清頗有閒情逸緻地解釋道,「他有錢有權、有本事,在觀市能橫著走,跟了他,作威作福,沒人敢欺負我,只有我能欺負別人,還能收卡收到手軟,有大房子住,有車,有很多名牌包、香水、首飾、化妝……女人一輩子求的就是這些,怎麼會不喜歡呢?」
寧明天皺了皺眉,正想再說什麼。
突然,病房門被人從外面推開。
與此同時響起了一道中氣十足,飽含嗆意的女聲,「我還以為那個渾小子惦記的女人多有能耐,就這點覺悟?瞎了眼他!」
一個五六十歲的女人不疾不徐地走進病房內,她的身旁跟著另一個女人便是莉娜。
寧明天立刻站起來,擋在葉思清的床前,攔住了還想再走近的任芳和莉娜,渾身充滿了戒備。
「莉娜小姐,這位是……」葉思清看向站在莉娜前面的那位中年婦女,疑惑道。
其實從她剛才聽見的話,和這個女人的模樣,她能大概猜出對方的身份。
雖然過去在邵勵城相關的資料里,她沒有見過邵勵城母親的照片,但對這個做派強硬的女人挺有印象的。
邵勵城的母親和邵勵城不愧是母子,不愛拍照的個性一模一樣,所以很多外邊的人只知其人——是邵老大的親媽,有個「逼婚狂」的稱號,因為即便是在環遊世界,也總是不忘給邵勵城組一些相親局——卻並未見過她的長相。
對於任芳的到來,她心裡還是有些驚訝的,以前不是沒想過將來會不會有一天要被邵勵城帶著去見家長,還曾經認真地思考過,真要去見家長了應該準備什麼禮物才好。
而現在,男方的家長不請自來,她就這麼很突然地被迫見家長了。
只不過如今關係不對,氛圍也極其不好。
「葉小姐,你現在該稱呼我邵太太了。」莉娜高傲地揚起下巴,語氣甚是得意地提醒著。
「是啊,是邵太太了。」葉思清笑著點了點頭,很配合地又喊了一聲,「邵太太早啊。」
這一副完全不介意的模樣讓莉娜不太滿意,聽說邵勵城和葉思清說了話,是和葉思清斷了關係的,怎麼她還能一點兒都不難過的樣子?
「你剛才問我的身份是吧?」任芳忽然插了話,把注意力引回自己身上,指著自己,用著和莉娜同樣高傲的語氣,「阿城那個渾小子就是我生的。」
「原來是伯母。」葉思清禮貌地笑著喊道,「伯母好。」
「別這麼叫,受不起,我聽阿城說了,你們都沒什麼關係了,也就是現在是陌生人,你叫我伯母幹什麼?」
任芳的言辭何其尖銳,葉思清和寧明天瞬間就聽明白了,這是來找茬的。
「病人需要休息,麻煩出去。」寧明天冷聲趕人。
「沒事,邵總的母親大老遠趕來這裡,一定是有話要說,聽完吧。」葉思清說著便挪了一下身子,在病床上騰出一點位置,隨即伸手拍了拍自己空出來的位置,對寧明天招呼道,「小明天,你先坐下來,可能會說得比較久,站著太累了。」
她這一副作態明顯是將任芳和莉娜當作外人,表明自己沒想著和誰攀關係,也是在暗諷她們來意不善,但她們大可放馬過來,她有的是閒心去接招,沒什麼懼怕的。
寧明天依言坐下。
莉娜也拖了兩把椅子,和任芳一起坐下,跟她們面對面對峙著。
任芳摸著自己大拇指上的黑玉扳指,冷眼瞧著床上氣定神閒坐著的葉思清,仔細打量著人。
這張臉長得確實很俊,難怪能讓他兒子看上眼,這人也是一副柔柔無害的模樣,看著就覺得乾淨,眼睛還靈透得很,眼尾微微上翹,若是有心,隨意一眨一挑,魅色無限,真是個會勾人的胚子。
很少有男人不喜歡這種看一眼能像小白兔一樣又乖又溫柔,再看一眼又能像小狐狸一樣撓人心肺的女人。
尤其是這女孩的笑容,真是拿捏得極好,有禮有雅,沒人能說她不對。
好一張絕頂精妙的臉皮。
任芳卻又想到剛才在病房外聽她說的那些話,心下起了冷意。
這麼會裝,也難怪那個不可一世的渾小子會栽得這麼徹底。
「你剛才說了很多跟著阿城的好處,在你眼裡,他這麼『好』啊?」任芳意有所指地問。
「是,跟著邵總是很『好』。」葉思清順著往下答道。
「既然你說得那麼『好』,但阿城已經放話和你斷了關係不是?他也已經娶了小倩——」任芳指著身旁坐著的莉娜,話語驟然銳利,「現在你跟不了他了,也就是說那些『好』全沒了,所以,你不打算做點兒什麼事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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