任芳話里的意思只要不是太傻的都能聽得出來,看似在問葉思清,實際上卻是一種警告。一筆閣 yibige.com 更多好看小說
因為她已經明確表示過她剛才在病房外就聽見了葉思清和寧明天的對話,知道葉思清圖邵勵城什麼。
既然她那麼看重邵勵城能給她帶來的利益,可現在卻又無利可圖,被逼到絕境了,這麼貪,能不急?能不想著做點什麼事?
比如跳海這件事,恐怕就是其一。
「或者說,你已經開始做了。」任芳撇了撇眼皮,目光銳得很,掃過了坐在葉思清旁邊的寧明天,「聽說昨晚是這位寧小姐去跳海,你是跳海救人去了?」
「是的。」葉思清坦然承認,反正她是被邵勵城派來保護她的人從海里救上來的,那些手下早就把話傳開了,任芳隨便一打聽就能問清楚來龍去脈。
但顯然,任芳並不認為事情就是表面上看起來的那麼簡單。
「葉小姐年紀輕輕,心思倒是很縝密。」任芳話語中微露了嘲意,「時間挑得真准,就在我兒子和兒媳婦婚禮進行的時候,而且你還很聰明,理由不是尋死,是救人。很高尚。就我兒子手底下那幫人都在說,你很不錯,很有俠義之心啊。」
「您今天來不是來誇我的吧?」葉思清唇角輕揚道,「如果是的話,謝謝,真的辛苦您了。」
任芳冷哼一聲,「你覺得我是在誇你?你這小姑娘沒這麼笨,能聽不出來什麼話是正,什麼話是反的?」
「您說您的,我聽我的,除非必要,我還是覺得什麼話都當好話聽是最好的。」葉思清溫聲答道,「至少這樣自己的心情比較愉快。」
「小小年紀,真是牙尖嘴利。」任芳冷了冷臉,「我不愛跟人說廢話,你這招用的不錯,但是瞞不了我,時間這麼巧,說不是故意的,誰會信?也就那個豬油蒙心的渾小子會被你騙著,你這麼會算計,不如再算算,我今天來到底想幹什麼?」
「可能是給我一個億,讓我離您兒子遠一點?」葉思清彎了彎嘴角,「電視劇里都這麼演的,惡婆婆都這樣。」
任芳冷笑一聲,對於她的諷刺,只是挑了挑眉,「我可沒這樣的福氣當葉小姐的婆婆。」
這話說得堅決,正是明明白白地告訴葉思清,她這輩子都別想進邵家的門。
葉思清雖然猜得到來者不善,也猜得到邵勵城的母親對自己說不出什麼好話,因為之前任芳就在外放過話,絕對不會認她作兒媳婦。
但現在近距離,當面聽到這樣的話,心裡到底還是疼了一下。
任芳的到來,任芳絕情的宣言,都在說明她和邵勵城之間的不可能性有多大。
葉思清突然沒有心情再陪任芳、莉娜玩下去,於是直截了當地說,「不用給錢,他是真的和我斷乾淨了,你們放心吧。觀市那麼多大樹,我也不是只能在邵勵城這棵大樹底下乘涼而已。」
她的語氣涼薄得連她自己都心驚,這時她才後知後覺地想起,原本的她,在各種花花綠綠的場子裡就是這樣的,多狠心的話都能說,多甜蜜的話也能說。
任芳冷漠地瞧著葉思清,眼裡帶著一點鄙夷,「葉小姐話說的是真豪爽,就是不知道實際行動上是不是真的能說到做到了?」
「如果你要給我錢,我也不是一定不收。」葉思清笑眯眯地說,「如果您一定要這樣做,才能覺得有保證,我可以配合您。」
「我不會給你錢,阿城之前給了你多少錢?」任芳臉上的神情愈發不掩嫌惡,「你一輩子都還不來他對你的『好』。」
「那您的意思是?」葉思清無奈地問。
「你要是破壞了約定,我自然會知道。」任芳冷聲說。
葉思清知道話到這裡還沒結束,必有下文,便靜靜地聽著。
「葉家做大做小,就看葉小姐你守不守信了。」任芳邊說邊又摸了一下自己的黑玉扳指,突然抬頭,像個長輩關心晚輩似的,很和氣地問,「聽說葉小姐的母親很久沒回市里了,似乎失蹤了,需要幫忙找一找嗎?」
葉思清眉眼稍緊了一分,笑意不減地說,「我明白了。」
寧明天的臉色早已不善,聽到這裡,任芳的威脅激發了她的逆骨,便又再次開口插話,替葉思清下了逐客令。
任芳站起身來,側過頭對莉娜耳語了幾句,接著看向寧明天道,「我再和葉小姐說點掏心窩子的話,寧小姐就和我兒媳婦一起,都出去吧。」
想來她剛才和莉娜說的悄悄話,無外乎就是讓莉娜等會兒出去看住了寧明天,別讓人偷聽了。
寧明天轉過頭,看著葉思清,徵詢她的意見。
葉思清微微點了一下頭,答應了。
寧明天跟在莉娜身後,走出了病房。
房門關上,任芳朝病床走近了一步,定眼凝著葉思清,「葉小姐,我就和你說句實實在在的話,你們不合適,阿城做的什麼行當,不是你這小娃娃能明白的,我希望你們能點到為止。」
「邵總不是已經放下話了麼?我們已經沒有關係了。」葉思清好脾氣地又重複了一次,配合著任芳不厭其煩,再三確認她是不是真的和邵勵城結束了關係的行為。
「他是我生的,我能不知道他什麼鬼主意?一肚子壞水!」任芳罵了幾句,繼續說下去,「這個消息也不一定就是真的,或者說,不一定能真得下去。」她邊說邊緊盯了葉思清。
葉思清聽明白了她的意思,直接問,「您想我怎麼做?」
「不管這個消息是不是真的,能不能一直真下去,你要做到讓這個消息是真的,並且一直是真的。」任芳死死地盯著葉思清的雙眼,像是要直直地看進她心底去,「你也知道你和阿城是不可能再走下去的吧?你可不笨。」
她意指在門外聽到的那些話,明褒暗貶,沒有利益,也沒有勝算,葉思清應該知道怎麼選才是最正確的,別想著跟她虛與委蛇,當面一套,背地裡一套。
「我知道該怎麼做了。」葉思清淡笑著答道。
「只要你斷得夠徹底,好處少不了你。」任芳頗滿意地點著頭,另一隻手的手指敲著自己的黑玉扳指,「我給你一份,小倩也可以給你一份。但你要想動別的歪腦筋,就什麼都得不到。有我在這裡盯著,你的那些個小算盤還是趁早打消得好。」
說到這裡,圍著病床轉的任芳忽然停下腳步,神情微肅,將聲音壓得更低了一些,「受人滴水之恩,當以湧泉相報,阿城小時候,我就是這樣教他的。葉小姐,我就再告訴你一件事,阿城和小倩之間就有你們年輕人常常說的那什麼……對,羈絆。為了阿城,小倩失去了女人一輩子最重要的東西,所以你說這恩,是不是得報?」
一席談話便到此結束,任芳離開後,寧明天才能回到病房裡。
她看見的葉思清此刻似乎有些心神不寧,目光發茫。
「惡婆婆後來說了什麼嗎?」寧明天蹙眉問道。
葉思清卻搖頭不語,任芳今天說的所有話都在她心頭翻騰著,掀起了不小的濤浪。
她心下想著,任芳當真不是易與的人,別人是恩威並施,她是情理並用,什麼利弊,什麼關竅全都分析得明明白白,就連警告也是恰到好處,捏住了她所有的把柄。
但思來想去,她卻發現最在意還是最後一句。
邵勵城究竟承了莉娜什麼恩?
她發現她真的什麼都不了解,邵勵城在什麼樣的世界裡,她也不清楚。
每次涉及這些問題,邵勵城總是草草帶過,不願和她多說。
他的過去、現在,她都知之甚少,這樣也能算愛嗎?
不如就趁著現在……就這麼結束了也好,從來沒了解過,那也不必再去了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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當天深夜,郊外一座廢棄的倉庫里傳出了男人的哀叫聲。
沒過一會兒,那哀叫聲便停了。
倉庫外停著一輛黑路虎,邵勵城坐在車中,一手重重地揉按著鼻骨,一手緊壓在車座上。
沈流從倉庫里快步走出來,接過一旁弟兄們遞來的毛巾,擦乾淨了手,便到車門邊向邵勵城匯報情況,「老大,審過三次了,抓到的人沒一個知道艾九藏在哪裡。」
邵勵城濃眉間壓著一分陰戾之色,薄唇抿死了,一言不發,沒有讓沈流再接著審。
沈流親自監審,通常再嘴硬的第二遍就能撬開嘴了,但現在已經第三遍,還是沒有結果,就表示艾九那隻狡猾的老狐狸疑心果然很重,連對身邊最親近的人,都口風極緊,再審也沒有什麼意義。
倉庫周邊的兄弟們也都知道審訊失敗,不禁多嘴埋怨起來。
「真他媽可惜,咱們蹲了那麼久,前天晚上好不容易有點消息了,就準備通知老大,結果老大人沒來,又讓艾九那個老王八蛋溜了!下次還不知道什麼時候能抓到呢……」
「是啊,聽說就是為了我們那個前嫂子,艾九這個不守規矩的混賬東西,還不知道耽誤的這會兒功夫又害了多少人,真他媽的紅顏禍水……」
「噓!小點聲兒,找抽呢?沒聽說嗎?老大對前大嫂那可是寶貝得很,一聽說前大嫂跳海了,連和莉娜的婚禮都沒辦完就趕去醫院了,那天見到老大的兄弟們都說了,當時老大那表情跟當年知道芳姨病危的表情一個樣,簡直是……魂都讓人給抽光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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