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想知道這玩意兒怎麼來的?」邵勵城吻著葉思清的指尖,沉聲確認道,「真想知道老子的事兒?」
「之前你喝多了,我去接你,問你拿我外婆照片的那一次,沈秘說你的某一個兄弟說這道疤是扶老奶奶過馬路給劃的,但若按大排檔老闆娘的說法,你這分明就是英雄救美的勳章啊。一筆閣 www.yibige.com」葉思清說完,便緩緩垂下了眼帘,遮去了自己眼中的複雜和黯色。
她明知道天就快亮了,和邵勵城放縱瘋狂的這一晚已經足夠,她不該再貪心,也不該再去在乎與這個男人相關的事情,可就是忍不住。
邵勵城罵了一聲,嗤道,「墨三兒那嘴,說一半留一半,盡會給老子添油加醋。」
葉思清見他顧左右而言他的模樣,似在猶豫,微微暗了聲嘆息道,「你不願意說的話就算了,我不問就……」想要補救的話語還沒有說完整,就被邵勵城打斷。
本以為不會得到回答,對方卻意外認真地向她講述起了這道疤的故事。
「……是三件事兒,嬸兒說的是其一。」邵勵城捏住葉思清的手腕,讓她細膩的指腹繼續沿著粗糙的疤印撫摩著他的側臉,「這也不是什麼勳章,就是那會兒身手不夠利索,人多了一起上,沒看好,才不小心給劃的,打個架都沒打好,光榮個屁!」
聞言,葉思清心下不由一驚,晚上她被邵勵城抱在懷裡,近距離看著邵勵城一打四,遊刃有餘,簡直跟逗小狗子似的。
雷蒙和他的三個室友都是外國人,身形本來就比一般華夏人的身形高大健壯,即便和邵勵城比,沒邵勵城高,也沒邵勵城壯實,但體格並未相差太多,而且越年輕的人打架越是兇狠的,憑著一股腦子熊勁就往前沖,殺傷力其實往往更多,胡七八糟地亂打,也往往容易出其不意,瘋狗急了還咬人不是?
可就算四個人聯手,都不按什麼套路出招,打來得極狠,一點兒也沒跟邵勵城客氣,卻也照樣傷不著邵勵城分毫,所以要讓她去想像邵勵城還是小年輕的時候的身手,怎麼都想不出他的身手是如何似他所說的「不夠利索」。
過去和現在必然有差,但邵勵城現今年紀也並不算太大,也不應該差得太多。
經過這一晚,葉思清怎麼想都覺得當年能傷著邵勵城,那一定是圍毆他的人數足夠多,是一場兇險的惡戰吧?
但就聽邵勵城這般言語,顯然也沒覺得自己這場英雄救美,把人打怕打跑了是值得驕傲的事,反倒覺得自己掛了彩,是真正遜爆了,是不願多提的慘敗戰果,再問詳細的,他也不會再多作描述,葉思清邊接著往下問去,「那另外兩件事呢?」
「順手扶了個老太婆!」邵勵城虎著嗓,臉上露出一分嫌惡,似乎對自己做出這麼「有愛心」的事很不滿,「碰瓷的,剛好撞上了個詐騙團伙,老太婆是個誘餌,你說老子也不能照著那皺成老黃瓜的臉就上拳頭,打個老人算什麼好種,沒想到老太婆還有幫手,劃的位置差不多也就是這塊。」
邵勵城掐著葉思清的指節,用力摁了摁自己的疤,這次沒等葉思清問,就立馬接著說下去,「第三件事兒,就是個合作人找老子幫個忙,小事兒,巧著,也是點背兒,就又給撞上了這疤。」
邵勵城大手猛地一擺,捉緊了葉思清的腰,啞沉了嗓子道,「好了,都給解釋完了。甭想其他的,老子知道,你也不嫌這疤,老子全身上下,你哪兒都不嫌,所以老子得滿足你,是不是?」
他再豪聲一笑,厚著臉,重整旗鼓,上上下下頂鬧著人,一刻閒暇都沒有給葉思清留,真是把人榨得一絲力氣都不剩了,才心滿意足地抱著人,倒頭熟睡。
葉思清背對著他,依在他懷裡,一聲不吭,沉默地看著窗外微微發亮的天色,一邊回想著邵勵城說的那三件事。
前兩件,他都說得挺具體的,個別細節都點到了,唯獨第三件事,具體人物沒有,事件原因也沒有,就好像在刻意迴避什麼。
邵勵城最終還是沒有把他的事毫無保留地告訴她。
她依然被他拒之門外。
不過好在昨天已過,從今天開始,她不會也不允許自己再去嘗試打開那扇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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葉思清一夜無眠,失眠到邵勵城醒過來。
邵勵城一睜眼就抬手拿過手機瞅時間,而後一下彈起了布滿激情痕跡的身軀,瞪著屏幕上時鐘顯示的「12:15」字樣,罵了一聲「靠」。
「怎麼了?」聽見動靜的葉思清從洗手間裡略微探出了剛擦乾頭髮的腦袋,邊在臉上拍些爽膚水,邊好奇地問,「是不是今天早上有什麼事耽誤了?」
邵勵城渾身神經霎時繃得更緊,直直地凝住葉思清,心頭一陣陣打著小鼓點,意外虛的慌,咽了好幾次喉頭,才幹巴巴地咳出一聲,清了嗓子,開口否認道,「誰說老子有事兒?什麼事都沒你重要,你才是頭等大事。」
葉思清怔了怔,看著他這副信誓旦旦,努力表真心的緊張模樣,臉上突然綻開了笑顏。
她隨手擱下爽膚水,走到床邊,俯身,伸手,出其不意地摟住邵勵城的脖子,在邵勵城感到錯愕的一瞬間,親吻了他線條冷厲的薄唇。
「……丫頭。」邵勵城被這獨特的溫柔逼得眼珠都紅了,卻破天荒地不捨得做出什麼行為,打破此刻縈繞在彼此間的美好靜謐。
「是獎勵。」葉思清笑眯眯地問,「邵總滿意麼?」
邵勵城猛然一拽,把人扯上床,抱進懷裡,著急地揉起了她的腿根,暗下聲,警告道,「別叫邵總就滿意。」
葉思清很順從地喊了一聲,「勵城。」隨即放鬆身子,讓邵勵城抵了進來,將臉埋在他頸窩裡。
「老子也不想聽這個。」邵勵城吭哧著粗氣,身軀強力地搏動著。
葉思清的嗓音又被整得沙沙軟軟的,柔聲哼問一句,「那你想聽什麼?」
「就你在通訊本里給老子備註的那個。」邵勵城捧抱著她的腦袋,視若珍寶般地挨寸啄著,熾熱的氣息全部噴灑在她的臉蛋上,「乖老婆,乖媳婦兒,來,叫聲聽聽。」
「——你手機亮了,是莉娜小姐的電話。」葉思清毫不客氣打破了纏綿旖旎的氛圍。
邵勵城從頭頂上充滿野性,帶著小卷彎的墨黑色頭髮,到腳底每個穴位都緊繃了起來。
他幾乎是立刻抽身而退,兩腳一前一後踏下了床,赤著身子,大步走進洗手間裡接電話。
葉思清沒有再像昨天那樣隱在暗處,悄悄地探聽他和莉娜的對話,而是從床上坐起來,自己清理不該留下的污痕,把弄髒的紙巾扔進了垃圾簍里,便把沐浴後換好的睡衣裹緊了,下了床。
她隨手拎起邵勵城丟在床尾的那件外套,從口袋裡掏出了煙盒和火機,取出一隻煙,點燃了,走到窗邊,拉開一半的窗戶,倚在窗台邊,慢條斯理地抽著,從始至終都沒有往洗手間的方向看去一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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洗手間內,邵勵城還沒出聲解釋,莉娜就已經開始吐槽了,「達令,你居然不守約!說好了今天早上到民政局領證的,你要是沒有這個心就別答應,居然放我鴿子,太過分了!你可別告訴我,你現在就睡在那隻小狐狸的床上?」
邵勵城擰皺著眉頭,一言不發。
莉娜忿忿的語調就更誇張了,「你是不是真被那隻小狐狸迷暈了!所以才找不到方向了,走錯了去民政局的路?達令,我們雖然說好了,我當了邵太太,但沒辦法為你們邵家開枝散葉,傳宗接代,你可以娶別的女人為你們邵家延續香火,可不代表就能接受你和我領證的第一天就去跟別的女人廝混……」
邵勵城太陽穴突突地跳動,感到頭疼,抬著指腹,揉按自己的眉心,簡單幹脆地說,「下午也能辦,你在那兒等著,老子半小時後會到。」
他的話音落下後,電話那端的人突然沒了動靜,等了片刻,才聽見莉娜語氣微顯沉重地問,「達令,你真的想好了,不會後悔?你是真心想要娶我嗎?」
隨著莉娜的問話,邵勵城轉過了頭,看著洗手間關上的門,實際上卻是透過這扇門,看屋子裡被自己扔下的那個丫頭,昨晚和那丫頭甜蜜的點點滴滴一瞬間全數湧入腦海,至今他仍然覺有回甘的味兒,滿心都只余眷戀不舍,怎麼也沒法子從自己咽喉里擠出「不會」或者「是」的答案。
——悔,怎麼不悔?
邵勵城剛硬的指骨驀然攥緊了手機,在這一刻,真實地明悟了自己的心意。
這一刻,他只有一個念頭,他想娶的人,是在這扇門後的女人,是那個丫頭,是那個……不知道什麼時候已經在他心頭安營紮寨的丫頭。
那個丫頭,叫葉思清。
是她奪走了他的心,讓他領會到不止一種從未嘗過的滋味,讓他懂得,戀愛中的酸甜苦辣,每一味,竟是超乎想像的美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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