見骨刀揮來,血滴子繃緊神經舉錘一擋,雖消去了不少衝力,但仍被彈飛出去,被強行震得心中氣血翻滾。
這一擊未果,青玉靈獸再次揮舞著骨刀劈砍而下,力量似乎比先前要大了許多。
血滴子屏息凝神,雙眼微縮,隨時準備著迎接青玉靈獸的攻襲。
白虎藍金錘上紅光乍現,本來陰暗的的洞窟內一瞬間變得明亮了許多。
血滴子的面容被照得猙獰,但不知為何那張猙獰面目上浮著一絲不合時宜的笑。
當他揮錘即將迎上那柄白骨大刀之時,錘頭歪了幾分,他的身體也歪了幾分。
骨刀劈到了地面上,半截刀身陷入地里。
血滴子未傷分毫,立於青玉靈獸的胸腹之下,看著青玉靈獸無甲以護的胸膛和腹部,他臉上的笑容更燦爛了幾分,手中白虎藍金錘隨時準備著猛擊而上。
終於,在青玉靈獸的雙眼中血滴子看到了驚恐之意。
斷天裂地錘!
錘面精準砸向巨獸的胸口,餘力不留的全力一擊。
肉眼可見的一圈能量波飛散而開,沉悶的碰撞聲後,那巨獸竟是慘叫一聲倒飛出去,撞入洞窟牆體之內,手中的骨刀已然是離了手。
末七秋一直在看著,看著青玉靈獸的舉動和他的暴虐,也看著血滴子的反應,還有他那一抹笑。
再看看此刻神情痛苦,胸口被砸得深陷的青玉靈獸,他大聲喊道:「全力攻擊胸腹!」
說完,他一躍而出,手掌間一條夾著紅光的雷蛇隱現,慢慢伸展拉長,最後化為一柄半人高的長矛。
然後臂彎反繞,一道似雷似火的刺矛擲出。
洞窟被照得晃眼,血滴子下意識微微閡目,霸一刀三兄弟早已經受不住著刺眼扭過頭去。
等到光芒散去,再看向青玉靈獸時,只見它口中溢血,雙目圓瞪,不斷呼喘著。
它胸口的地方,並沒有如想像中那樣出現一個窟窿,只有一道道觸目驚心的傷口和焦黑的印跡。
霸一刀沒看清楚發生了什麼,他的兄弟也沒見到。
但血滴子看到了,也為此心驚。
在那雷火矛觸上妖獸皮膚的時候,他清楚的看到有無數雷電從矛頭散出,有無數火焰瘋狂撲去。
那雷電猶如尖刀利刃,無堅不摧。那火焰猶如地獄惡魔,能吞噬一切。
當雷電將妖獸包圍起來的時候,他看到了青玉靈獸的鱗甲裂開後重新凝結,看到那些鱗甲被火焰灼溶後迅速再生。
這不是簡單的剛硬就能說明的事情。
末七秋突然有些發愁,又有些別樣的想法。
如果能夠讓裝備擁有這樣的能力,必然是一件極其讓人興奮的事情,無限再生,我自我修復,光想想就覺得振奮人心。
但在這標榜靈獸的掛妖獸身上,又是否存在這樣的可以被利用的材料存在。
另外更重要的是目前所面臨的局好像並不是這麼好破。
青玉靈獸雖然也算受到了創傷,但顯然並不足以致命,那雙圓瞪著的雙眼只保持保持了一會兒就重新染上暴躁的氣息,好似隨時都要將這洞窟甚至整座山峰夷為平地。
「上嗎?」血滴子已悄然靠近到了末七秋身邊。
霸一刀和他的兄弟也隨之跟來,期待的看著末七秋,等待著他的指令。
「上。」簡單的一個字,末七秋說得平靜無情,表示著他堅毅不屈的態度。
副本的獎勵是按照進度完成量來發放的,而首次攻略獲得的獎勵是有翻倍加成的。
不管出於對青玉靈獸身上鱗甲的好奇,還是為了獎勵,他都找不到退縮的理由。
除非戰死於此。
五人一齊,就這麼一字排開一擁而上,越過那柄深入地面的巨大骨刀,朝著青玉靈獸最脆弱的地方攻去。
霎時間昏暗的洞窟里閃爍出各色光芒、一會兒是血滴子那深腥的紅,一會兒是末七秋的銀槍寒芒,一會兒又是赤煉劍訣賦予的火焰迸發的敞亮火光。
還有雷電在空氣中四處揮散,有冷兵碰擊在堅實鱗甲上發出的刺耳聲。有妖獸皮肉被灼燒後的焦味,更有它身上和口中不斷喘息散發出來的腥臭。
這些感受,夾雜著五個人身上的汗臭,白骨的腐臭在末七秋的腦中留下一句話———這就是戰場的味道。
持續的戰鬥,不斷消磨著青玉靈獸,皮開肉綻鮮血淋漓的樣子已經在告訴末七秋的臨時隊伍,這場戰鬥已經慢慢朝著勝利的方向發展。
但末七秋眼中,卻看到了一些不太正常的情況。
妖獸的防禦力在不斷減弱,但他眼中的殺戮之意卻在不斷變得強橫。
嗜血!
末七秋首先想到的是這個算得上特殊的能力———忘卻自我只為殺戮而生。
「全力輸出,不留餘力!」末七秋咬著牙,堅挺著已經感到疲憊不堪的身體,將龍銀槍甩向妖獸頭頂上方,隨後借著妖獸的身軀彈跳而起。
銀龍落九天!
一道寒芒如流星,從天而降直指妖獸的眼睛。
那妖獸不以為然,只淡瞄一眼揮手朝末七秋拍去,卻並未曾想這會是末七秋殺傷力最強一招,也是他速度的極限。
妖爪拍空,只能突瞪大眼睛無助望著寒芒落下。
這是它那隻眼最後見到的一幕。
青玉靈獸撕聲慘嘯,雙手抱住頭顱,似乎是因為劇烈的痛楚入心,它竟完全忘卻了防禦。
與此同時血滴子已揮錘而起,連續在妖獸胸口上砸下三錘。
第一錘妖獸退步。
第二錘妖獸傾足。
第三錘妖獸應聲跌倒。
霸一刀和他兩個兄弟雖然實力不濟,但也不至於弱得太明顯,一輪攻擊下來,在妖獸的身上也留下了不少傷痕。
這一刻的青玉靈獸,除了那身會自愈的鱗甲外,已看不到幾處完好,甚至有些地方已經曝露出白皙骨色來。
但僅如此還並不算結束,末七秋拔槍退回,翻手一收一揮,銀槍隱,短劍出,手法乾淨利落。
這一手武器切換他不知道練習了多少次。
雙腳落地的瞬間,他又一次跳起,短劍上火焰在狂烈翻滾。
這一劍,他瞄準了妖獸的另一隻眼,但似乎因為體力消耗過大,這一跳竟沒能近到合適的距離。
「末七秋!」血滴子大喊一聲,將手中大錘丟出,方向正是末七秋那邊。
末七秋餘光掃過一眼,欣然回應一笑,然後身子微傾,一腳蹬在白虎藍金錘上,借力再次高跳。
當青玉靈獸睜眼看來時,能看到的便只是一片焰火之紅,和劍芒一點。
它徹底瞎了,在無盡的黑暗之中,可能它只能記住的便是末七秋最後那一刻冰冷的面容,和如鋒般銳利的目光。
末七秋回到血滴子身邊,順便將返途中拾回的白虎藍金錘丟還給他,說道:「下一次不要再這樣,丟了武器就等於丟了你的命。」
血滴子撓撓頭,傻笑著說道:「又不是真的丟命。」
末七秋怔了怔,不由得想起了那個總把一句話放在口邊的女孩。
她應該是叫青玲,總不停的告訴末七秋:這只是一場遊戲。
「也不知道她怎麼樣了?」末七秋暗自嘆道,回頭看了看那只在地上掙扎著翻滾著的醜陋妖獸。
沒有了雙眼,它的生命也該到結束的時候了。
「解決它!」末七秋大聲喊道,嘴角揚起一抹笑容,輕鬆自在像個歡樂的孩童。
......
青玉谷不知道什麼時候下起了雨。
這個世界還沒有傘這種並不實用於此的東西,在谷中行走逗留的人們也不太在意,最多有些女子會躲到樹下躲上一躲。
青玉靈獸副本的入口附近,走來了一個少年模樣的人,面容清雋白皙,常掛在臉上的笑容總給人一種極為溫和的感受,短髮微卷帶黃,和他身上通黑的衣衫搭在一起,總顯得格格不入。
他是唯一打著傘的人,而且打傘之人並非他自己,是他身旁一位秀氣美艷的少女。
所以只是一露面他就成了這間裡的焦點。
這樣的一男一女,這樣的容貌和作風,要麼是裝模作樣,要麼就是某個大家大族的子弟。
恐怕在這四周不這麼想的人也沒有幾個。
「公子,他們好像在議論你。」少女一身白衣飄飄,手指向幾個在低聲交耳的人時,揮動而起的衣袖竟未沾上半點雨露。
仔細看去,甚至連她的裙擺在地也不曾侵濕半分,順著雨傘邊沿垂落的水滴似是通了靈性紛紛避了開去。
黑衣少年朝著那個方向看了一眼,回頭看向少女時,面上的表情依舊,溫柔道:「怎麼就能說明他們在議論我呢?」
執傘少女說道:「這些雨滴已經告訴我了,他們在說公子的壞話。」
「哦?」黑衣少年面容不改,只用這一字加上疑問的語調錶示著對那些言語的好奇。
執傘少女捋了捋思緒,美麗的容顏上露出一絲不悅,說道:「那個滿臉鬍子的男人說像公子這樣的富家子弟就喜歡耍這些花腸子,耐看不耐用。」
黑衣少年笑著點了點頭。
執傘少女又說道:「那個穿白衣服的說公子這是裝腔作勢,搞不好是哪個不要臉的擺個樣子來哄人騙錢。」
黑衣少年還是笑著點了點頭。
執傘少女想了想,面色溫和了些,說道:「最後那個看起來傻呆呆的人好像心腸不錯,他在責罵那兩個人背地裡說閒。」
黑衣少年終於將臉上的笑容收了回去,仔細觀察起那個執傘少女口中的呆傻之人。
過了會兒,他的臉色又重新掛上了笑容,看了看天上灑落而下的雨露,說道:「這天,一直下著雨也不太好。」
然後雨便停了,雨雲之中有光幕射下,照出一弧彩虹。
而那先前在閒言碎語的三個人,除了看起來呆傻的那個,其他的人突然不知何故口中噴血,到底而亡。
(本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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