後區和前區,要嚴格說起來只是兩個詞,沒有嚴格的分界線。
林子後面不遠的地方有座山,看似有些突兀,但又似乎恰到好處。
山腰有株茂盛蔥鬱的大樹,像顆盛開的楊柳把無數垂枝躺落地面,整座山的其他油綠都似是以它為原點鋪張開來的,然後將山包裹,向那片黃沙鋪天的荒野蔓延。
末七秋的正前方,那座不知名山的腳處,有個看上去很深的洞穴,總之憑肉眼望去裡面的情景不得輕見。
洞口處發出陣陣陰森呼嘯聲,隔著老遠末七秋就能感受到有冷風迎面吹來,夾雜著一股難聞的腥臭。
血滴子和霸一刀幾人已經早早在洞口處等候,不用深想便可知那洞窟便是青玉靈獸的巢穴。
無一例外,在經歷過守衛一戰之後,這五人都負了傷,衣甲、妝容比起剛進來時顯得凌亂骯髒。好似經歷了某種嚴重的屠虐,或者屠虐了別人,沒有一人的衣甲上不沾點污濁。
見到末七秋到來,幾人紛紛笑面相迎,訴說著之前一戰的時候個個臉上都難以掩飾的露出驕傲。
血滴子勝得不算輕鬆,守衛青玄的隱遁這招讓他吃了不少虧,但憑藉著斷天裂地斬的大範圍無差別攻擊,那黑豹也只能無可奈何含恨而死。
霸一刀和他的兩個兄弟就要好得許多,三個人面對一個攻擊力極弱的敵人,說到底只是多廢些力氣和時間罷了。
末七秋對於那一戰,只有三言兩語短短几字。
「我領悟了新技能。」
「你說什麼?!」第一個驚訝失聲的人不是霸一刀,也不是他那兩個兄弟,反而是最不應該感到驚訝的血滴子。
霸一刀和他的兄弟慢了半拍才反應過來,齊聲問道:「什麼技能?」
技能兩個字讓這四個人完全把末七秋的戰鬥情況這件事拋之腦後。
在蒼宇世界的玩家都知道,技能所代表的意義是什麼,是標榜職業的最基本依據,也是強者和普通人的根本區別。
那是天賦所賜,又非天賦能給。也許天賦平平的人可以靈光一閃頓悟大道,也許天賦異稟的人會窮思一生不得其解。
當天賦遇上機緣,那真正的強者才真正的出世。
血滴子明白這一點,所以他是最驚訝的,驚中帶喜。
霸一刀和他的兄弟想不透這些,所以更在意那技能是什麼。
「一個叫做雷火矛的技能。」末七秋說得風輕雲淡,並不認為這是一件很值得拿出來炫耀的事情,雖然他不知道那雷矛之中為和會有火焰,雖然他同時還領悟到一個雷屬性技能———雷蛇纏繞。
他把一個疑問和一個技能一併埋入心底,等待著被解答。
「領悟到元素技能,還是雙元素融合技,迅捷的身法,強悍的殺傷力。末大哥莫非是雙魂通修?」霸一刀的神情很複雜,有驚愕有敬畏還有被打擊後掩飾不了的失落。
但那一聲末大哥,已經展露了他心底無以言喻的佩服。
末七秋不置可否的笑了笑,然後看向血滴子,發現那個臉上兩道刀疤可怖至極的男人此刻正露出一服得意而傲慢的神態,故意假裝嗓子不舒服咳嗽了兩聲,微搖搖頭,問道:「這巢穴有多深?」
血滴子怔了怔,立馬反應過來,收起臉上的諷刺之意,平靜說道:「看起來應該不深,但似乎不太好走。」
末七秋回頭看了眼霸一刀。
霸一刀點頭表示贊同,顯然這三個人也並沒有成功見到那隻青玉靈獸。
巢穴往裡,陽光照不進去,肉眼能見的只有十米開外距離。
裡面時而傳出水滴到石上的聲音,似乎應該是個濕滑的洞穴。還有呼嘯而來帶著腥氣的冷風,離得近了聽來更像某種獸類的喘息。
「走吧。」末七秋令下,率先朝著洞窟內走去,手上赤青劍陡然而現
血滴子緊跟其後。
霸一刀眉梢微抖,頭一次見末七秋手中我握著的短劍,心中難免波瀾再起。
「真不知道在末大哥身上還藏了多少秘密。」
簡一錘和獨一劍相望一眼,不由得暗自嘆息一番。先前還嫌棄著人家卑微的等級,到這會兒再看來,真的是顏面無存。
末七秋手中短劍現出一圈火焰,火光將前方黑暗照亮,路也明了。
知道了末七秋的元素技能之後,再看到這劍上之火,霸一刀等人也不覺奇怪了,現在看起來更重要的事情應該是如何走下去,找到那隻青玉靈獸的具體位置。
獨一劍走在最後一言不發,時不時就會往身後瞄上一眼,然後稍微加快些腳步。
簡一錘跟在霸一刀身後,深蹙著眉頭,兩指捏著鼻尖,口中沉悶的聲音念叨著:「這靈獸靈獸的,怎麼這麼臭。」
聲音不大,但洞中安靜異常,幾人距離也相隔得並不遠,前面人後面人想要聽不到的話恐怕也難。
「土匪會讀書,那便是聖人了?」末七秋目光凌厲盯著前路,餘光時刻警惕著兩旁回應簡一錘的怨氣。
霸一刀揚手朝簡一錘頭上拍去一掌,壓低著聲音說道:「你就別廢話了行不。」
「所謂靈獸,也不見得就是那神聖靈物,恐怕比地獄惡鬼還要可惡。」
末七秋突然停下了腳步,握緊了手中短劍。
其餘人也感覺到末七秋身上的異樣,警惕的以器護身,靠上前來朝前望去。
這一眼便是呆若木雞。
一隻不知是何物的醜陋怪物正在酣睡,血噴大口獠牙鋒利,不時呼出一口惡臭撲鼻之氣。
這便是那標榜著靈獸的妖物———青玉靈獸。
它的周圍白骨成堆,血肉模糊,有野獸的,有妖物的,也有人的。敞闊的洞穴里,竟是難有一點能夠說得上平整的地方。
獨一劍忍不住蹲身便吐,簡一錘臉色蒼白,霸一刀苦力堅持著要緊牙關但喉嚨還是不斷傳遞出胃酸攪動的感覺。
唯有兩個實力最強勁的男人,臉色平靜雙目冷厲。
血滴子則在積攢著地上屍堆的怨恨和不甘。
而末七秋在仔細觀察著那怪物的任何一處細節。
所謂青玉,大概說的就是它那一身青如翡翠的鱗甲,只一看便讓人覺得價值不菲而且堅硬無比。
有著鋒利的獠牙,但足下卻不見利爪,那它的攻擊手段應該不是手腳。
末七秋的手環上提示出的信息很簡單:青玉靈獸,品類:異獸,戰鬥等級:十五級,能力:剛硬,殘暴,嗜血。
他隱約覺得,這頭異獸的實力,絕不止手環上所說十五級而已,就如當初的赤焰魔狐。
他心裡突然有了一個新的問題———這個副本的擁有者是誰?
可能是感覺到了有人獵物到來,也可能是誰發出了聲響。那頭異獸的眼睛慢慢睜了開來。
那是一雙圓潤但並不漂亮的眼睛,黑色的眼白和血紅的眼珠看起來格外恐怖,隱約透露出的殺意讓五人不由得汗毛直立。
只是這一眼,它的威懾力就已經傳導入心。
當它雙足直立而起,脊背上突然立起一拍尖刃,劃到洞窟頂部時,石屑被輕鬆割裂垂落而下,撒在地面白骨上,跳入五人之間。
末七秋這時候才看清楚那怪物用來攻擊的東西是什麼———一柄不斷滴落獻血的巨大骨刀正緊握於手。
妖獸抬腿一跨,那足有三米長寬如千年古樹粗壯的大腳瞬間將面前堆積的白骨碾成碎屑。引起的震盪猶如山崩地裂,好似這山峰隨時都會因此而垮塌。
隨手橫刀一揮便帶著一陣狂躁的颶風呼向眾人。
「閃開!」末七秋厲聲一喝,跳滾而去。
五人為避免吃這一擊四散而開,分別落到了青玉靈獸周身五處。
末七秋的位置最為危險,就落到了妖獸腳邊,倘若那妖獸抬腳碾下,他定然不易逃脫。
就在此時,血滴子手中白虎藍金錘已然甩出,引著血滴子的身體砸向妖獸面額處。
但那妖獸怎會如此便輕易中擊,反手揮刀一檔,硬生生擋飛了血滴子的錘擊。
末七秋借著機會往後翻滾而去,待得位置安全,他大聲喊道:「一起攻!分散打擊!」
簡單明了的一句話誰都心領神會,五個人一齊衝出,分別朝著那妖獸的身體各處攻去。
末七秋手中短劍揮砍,劈砍在妖獸脊背,與那尖刃觸碰竟只是迸出些許火花,留下些許灼燒之火。
血滴子目色腥紅,暴虐氣息不斷噴涌,連著三錘砸下,轟鳴巨響過後也僅僅只是逼得那白骨大刀顫抖了三下。
再看看霸一刀幾人,打在妖獸身上的攻擊看去更像是撓頭抓癢。
末七秋抽身退回,手中短劍立刻消失不見,而龍銀槍隨之現出,再上妖獸之身時,有漫天寒芒如雨傾斜而下,不斷點落於那青綠鱗甲之上。
然而就是如此,也未能見的妖獸身上出現半點傷痕。
末七秋雙目圓瞪,怎也沒想到這青玉靈獸甲皮能如此厚實難破。
「退!」
隨著末七秋令下,血滴子和霸一刀三兄弟紛紛起足回退。
但那暴虐的妖獸怎肯罷休,狂甩大刀而來,目標正是臉面上最近端的血滴子。
(本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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