蒼宇錄：末世之書 第63章 狐族舊事

    牙山、狐族、魔狼蛛、拱手讓人，四個詞讓末七秋一下子醒悟過來，聲音的主人應該就是他看到的那頭九尾狐影。

    而他的這番話，不正在說明著現如今名為青丘的這塊地方應該是它的地盤嗎？

    「你現在說這些話，是想我怎樣？」末七秋很緊張，看不見意味著很多事情，比他無法通過手環查探得知這聲音主人的實力。

    「讓你怎麼樣？」那道聲音聽起來很渾厚也很慵懶，似乎完全沒有把末七秋放在眼裡，「其實我很像把你千刀萬剮，還有你的那幾個夥伴，那幾個當初跑到我牙山來攪動風雲的臭小子。」

    末七秋輕吞著口水，問道：「那你現在的意思是要先拿我開刀？」

    如果那道聲音的主人，那條九尾狐真的要這麼做，末七秋可能只好認命，除了看不見以外，他總是感覺這隻狐狸不是他能對付的。

    正當末七秋的精神被這樣折磨得快要爆炸的時候，一道熟悉的聲音響了起來，隨之是點點光亮和熟悉的身影。

    「孤堯，我得老朋友，好久不見了。」

    末七秋凝聚著眼眸努力的往那些光點處看去，看著看著他放鬆了下來，就像光明照透了黑暗，赤凌的影子擋在了他的面前。

    他說道：「不用怕，他傷不了你。」

    很顯然，赤凌感受到了末七秋的恐懼，而末七秋也沒打算隱藏這種恐懼，那是作為人的天性。

    「老朋友？」那道黑暗中的聲音又想了起來，這會兒聽起來有些埋怨的味道：「我的朋友，是不會幫著我的敵人的。」

    赤凌揮手一灑，周圍的黑暗被消除了一大片。

    「他不是你的敵人，他是凌霄山領主。」赤凌說著，似乎意識道不對，又補充道：「凌霄山便是當年的舟山。」

    「你說什麼？！」

    突然，一隻巨大的九尾狐狸從黑暗中顯露出來，那些黑色的區域似乎有了生命般，慢慢的退散而去像是帶著恐懼，生怕惹怒這頭龐然大物。

    末七秋的眼中一片清明，像做了一場很長的夢之後再次見到陽光那般。

    當他看到九尾狐實體就站在面前的時候震驚不已，從飛車上看去雖然也會覺得體型巨大，但和就在眼前的這種巨大是不一樣的體會。

    「我說他現在是凌霄山的領主，而舟山已經改名為凌霄山。」赤凌說道。

    九尾狐的兩隻媚眼之中閃爍著複雜的色彩，在赤凌說完這番話之後，他身後的尾巴搖動的頻率變得慢了許多。

    空氣變得安靜起來，赤凌沒有繼續說話，末七秋在他身後靜靜的站著，賞閱著不遠處的九尾狐，不得不說這隻狐狸長得確實很漂亮。

    沒有如虛影那般耀眼的橙紅，與之相反的是一身柔軟的白色狐毛，精巧的紅心雙目看起來炯炯有神，完全沒有傳說中狐妖那般的妖魅。

    孤堯是它的名字，好像一個真切的標榜那般，此刻團作在地的他看起來真的給人很孤獨的感覺。

    「時代已經不同了，我們的時代已經過去了。」赤凌說道，說這番話的時候是憂傷的。

    孤堯似乎不太同意赤凌說的這番話，吞吐著的氣息變得急促起來，連兩雙巨目都似乎要噴出火光。

    「就算時間過了許多年，那又怎麼樣？就憑這些弱小的凡人，也妄想吞併世界？凌霄山領主？可能我只需要隨意動用一條尾巴就能把他震死在此！」

    赤凌笑了笑，說道：「你不會這麼做。」

    孤堯惱怒著用他那巨大的狐爪拍打著地面，說道：「要不是我出關晚了些時候，怎麼至於讓這幫臭小子得逞！」

    赤凌保持著微笑，繼續說道：「你也就想想得了，你是這青丘的生靈，即便你再強大，拿不回領主的位置，就不能違背領主的意念。」

    「告訴我！她在哪？！我要殺了她！」孤堯的情緒激動使得他話語時口中出風，而這風好似能輕易的將眼前兩人吹出九霄雲外。

    赤凌兩手上抬，然後便見他的面前無由出現一層紅色的光罩，恰好將末七秋和他擋在了那道颶風后面。

    「這麼多年的閉關，你的脾氣一點都沒變。」

    孤堯冷笑一聲，說道：「可是你似乎變了許多，你今天若一定要和我對著幹，我不介意連你也收拾了。」

    赤凌嘆了口氣，說道：「我會出現在這裡，在你看來難道是為了和你對立？我只是想要告訴你一個事實，你若願聽我便告訴你，不然我便帶著他輕易離開，我的本體不在這裡，你對付不了我。」

    狐堯知道赤凌說得並無虛言，他現在還對付不了赤凌，就連末七秋他都不能輕易動手，因為末七秋是青丘領主的朋友，被赦許在青丘隨意活動的朋友，而狐堯現在還只是青丘的一隻強大生靈，世界的規矩約束著他——身為地域生靈，對領主赦許之人動之以武，將遭天譴。

    「你要告訴我什麼事實？」

    赤凌說道：「當初你選擇閉關，是否有狐止的原因在裡面。」

    狐堯遲疑了會兒，咬著牙說道：「是的，那又如何？」

    「狐止已經死了，死在了青丘現任領主的手裡。」赤凌說道。

    狐堯龐大的身軀在聽完這番話之後顫抖了起來，雙目瞪得巨大，難以置信的問道：「你說什麼？！」

    赤凌說道：「你也不用覺得驚訝，當年你選擇閉關或許是對的，這麼多年過去，狐止雖然搶占了舟山，但他的實力卻一直停滯不前。」

    狐堯失落的低下頭，不知道在想些什麼，過了許久，他才低聲搖頭說道：「就算我如今實力遠超從前，那又如何，空有著一身本事那又如何，我不能手刃狐止那混蛋，如今還得將牙山白白讓於一個凡人，真是可笑。」

    赤凌搖了搖頭，說道：「你的思想不能停留在從前，時代已經變了，那個姑娘是個好人。」

    「好人？」孤堯蒼白的笑了笑，然後開始轉身，朝著黑暗中走去：「我不相信這個世界上有好人。」

    當狐堯的身影完全消失在黑暗中以後，赤凌搖著頭深嘆了口氣。

    「狐止，是不是赤焰魔狐？」末七秋問道。

    赤凌點了點頭，說道：「狐堯是只很正直的狐狸，愛恨分明，這一點和狐止恰好相反。」

    末七秋想了想，又問道：「他不相信人類，如果紫陌回來，會不會有危險。」

    赤凌笑了笑，說道：「放心，雖然紫陌搶了他的地盤，但也同時幫他斬殺了最仇恨的敵人，他不會恩將仇報。」

    聽完赤凌的話，末七秋放心了許多，但從兩人間對話里，他還有很多疑問沒弄清楚，比如舟山和牙山，比如狐堯口中的狐族，還有那位原舟山的領主，最無法理解的是魔狼蛛為什麼會成為領主。

    末七秋想的，赤凌不用問也可以看得見，不等末七秋發問，他直接說道：「牙山本是狐族的領地，狐堯和狐止是兩兄弟，他們兩的父親就是牙山原本的領主，和我的原主人關係本是極好的。」

    「狐堯會選擇閉關，是因為對狐止的虧欠，但這種虧欠到後來變成了仇恨。他閉關期間曾經出來過一次，那一次狐止殺了他的妻兒，若不是老領主得知消息，恐怕狐堯也難逃一死。」

    末七秋一愣，問道：「既然是兄弟，為什麼要這樣趕盡殺絕？」

    赤凌嘆了口氣，說道：「狐堯當狐止當兄弟，所以才選擇閉關，可狐止卻並不這麼想。」

    「狐堯和他的妻子，還有狐止從小一起長大，這兩兄弟都喜歡那隻母狐狸，但母狐狸喜歡的是狐堯，直到他們兩成婚狐堯才知道狐止也喜歡母狐狸。狐堯重情義，所以當老領主決定將他定為下一任領主的時候，他毅然決定閉關修煉，希望以此來推脫。」

    「老領主也明白狐堯的意思，無奈中也只好把下一任領主改成了狐止。或許也就是因為這樣，狐止總是覺得這是別人的施捨，而老領主的偏心更是讓他這樣的想法越演越烈。狐止是個心胸狹窄的人，如果某一天他聽說狐堯回來了，你覺得他會怎麼做？」

    末七秋想了想，說道：「以絕後患。」

    赤凌點了點頭，說道：「狐堯出關的時候，正好是老領主的大壽，他出關也是應老領主的要求回來祝壽。但狐止並不這麼認為，他似乎更願意相信狐堯出關是為了與他爭奪領主之位的。那一夜，他借著酒勁將狐堯的妻子玷污，醒後為了滅口竟痛下殺手，連狐堯那年還不過三歲的小狐都沒放過。」

    「本來他想乾脆把狐堯一起解決掉然後找一個替死鬼，但卻沒想到有人發現了他的舉動，先一步把消息告訴了老領主。可老領主念骨肉之情沒捨得下殺手，所以瞞著狐堯將狐止驅逐出牙山境內。」

    「之後便有了舟山領主遭遇偷襲之事。痛失妻兒，父親只是驅逐狐止這兩件事讓狐堯感到失望至極，決定常年閉關不出直到今日破蛹而出。」

    末七秋問道：「那魔狼蛛又是怎麼回事？狐止沒想過重新拿回牙山？」

    赤凌笑了笑，說道：「其實狐止為當初所做的事有過悔恨，可不知悔改也是事實，所以內心的糾結讓他不敢輕易踏入牙山。而魔狼蛛應該是在老領主歸天后撿了個便宜罷了。」

    看著狐堯離去的方向，赤凌又嘆了口氣，說道：「他其實很可憐。」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