蛇眼黃金面具 冊封大典

    1905年是一個平年,是農曆乙巳年(蛇年);同時也是清光緒三十一年;日本明治三十八年;越南成泰十七年。

    1905年1月1日日俄戰爭:駐守旅順的俄軍向日軍投降。

    1905年1月王漢行刺鐵良未能實現,憤而自殺。

    1905年農曆4月28日,黃道吉日。玄武山,青牛鎮,天氣晴朗,萬里無雲,微風。午時三刻,在青牛鎮的國師府邸,大排筵宴,懸燈結彩,鼓樂齊鳴,浩浩蕩蕩的祭祀儀仗隊從馬蘭溪邊一直延伸到國師府邸,將近五百人的祭祀隊伍,統一穿著紅黑相間的祭祀袍在尹五常的師叔帶領下,緩緩地來到在馬蘭溪邊的尹姓祖祠。

    尹五常身穿華服盛裝,精神抖擻,容光煥發,他的臉上的鬍鬚茬子颳得溜光水滑,看上去,他此時此刻,分外年輕,英姿颯爽,——真他媽的是人逢喜事精神爽啊!

    馬上就要被冊封為國師了,第六十二代國師,他能不高興嗎?

    多少年來期盼的願望終於實現了,人生在世還有比這個更爽的嗎?

    尹五常走在去祖祠祭祀的路上,心裡高興、興奮是一回事,緊張和擔憂是另一回事,他的眼睛在四處踅摸,眼神里總有一絲不安。

    就在昨天夜裡,在令白狐的家門口,他堵住了五年沒有見到的四哥尹結巴了,當年是自己設計陷害了四哥,害的四哥尹結巴被老爹關進自己家的水牢裡,後來在一天夜裡,老四尹結巴竟然失蹤了,水牢裡什麼也沒有,也就是說四哥尹結巴跑了。

    萬萬想不到,五年杳無音信的結巴,竟然回來了,而且是來者不善,善者不來,一出手就殺了馬大牙,還坐在一個金背怪鳥的背上飛來飛去,看樣子已經修煉成仙了!

    更加讓人吃驚的是那個比大象還大的癩蛤蟆,恐怖腥膻------。但是四哥好像不像見到自己,聽到我的呼喊四哥後——,一陣妖風,飛沙走石,漫天席捲,就在所有人眨眼躲避的時候,他乘風飛天,啾——一聲長嘯,怪鳥騰空,——等自己再回頭,四哥尹結巴、癩蛤蟆、怪鳥都消失在茫茫夜空裡。

    剩下的就是呼扇躂和馬奮發的槍聲和虎賁軍的烈焰騰空槍的烈焰舔開黑黢黢的夜空。

    四哥走了,自始至終都沒有和自己說一句話,甚至一個正臉都沒有和自己對一個,但是他的突然出現肯定不是好兆頭,預示著危險和毀滅啊!

    但是,危險自己就不舉行冊封大典了嗎?肯定不是的,冊封大典必須如期舉行。

    天地毀滅,火山爆發,洪水橫流,玄武山崩塌也不可以阻擋今天的冊封大典,神擋殺神,佛擋殺佛!

    在鐘鼓齊鳴的禮樂聲里,在所有官場和江湖朋友的見證下,在舉辦了六十一屆國師冊封儀式的馬蘭溪封禮台上,端親王拿出來皇帝的聖旨,上面蓋有傀儡皇帝光緒的玉璽寶印。

    端親王是欽差大臣是代表皇帝來冊封尹五常為第六十二代國師,延續了兩千年的尹姓國師。

    歷朝歷代的皇帝的冊封聖旨被供奉在祖祠的聖殿裡,今天也被一個一個請了出來,密密麻麻的聖旨,一一擺在供桌上,檀香香菸纏繞,香氣襲人,儀式里還有很多的儺舞表演,身穿麻衣臉戴面具的尹五常的徒弟們正在表演儺舞,舞蹈里充滿了神秘和宗教氣氛。

    氣氛在儺舞的表演中達到高潮,圍觀的老百姓人山人海,人們看的津津有味,老百姓都是看熱鬧,看氣氛的,哪裡歌舞熱鬧就往哪裡擠過去,所以人越來越多,不多時間裡,就擠到水泄不通。

    在封禮台上,端親王還手捧聖旨高聲宣讀,但是,人流太多了,老百姓議論嘈雜的聲音漸漸地淹沒了端親王的聲音.蘇里擦是今天現場的維護秩序的地方官員,他看見人越來越多,聲音也越來越嘈雜,不祥的預感在老頭的心裡升起,尤其是昨天馬大牙被刺殺的事件,讓蘇里擦對於今天的冊封大典的順利舉辦信心不足,他總感覺會出事,他當然不管尹五常的國師冊封順利不順利,他要對端親王和巡撫大人的安全負責。

    「看樣子會出事呀,你仔細查看老百姓里人群的一舉一動,有膽敢刺殺襲擊王爺和巡撫大人的,殺無赦,斬立決!」蘇里擦對他的虎賁軍統領呼扇躂交代,而後,他又對馬奮發說了同樣的交代的話,他還不放心,緊張的在封禮台邊來來回回,一直盯著。

    這時,巡撫蔭常過來了,蘇里擦馬上迎上去,他說:「大人,今天的秩序很不好,我看要出事啊!特別是昨天夜裡的妖人,說不定今天還會來啊,大人您到裡面避一避,王爺念完這一段,我想他也應該避一避,畢竟金枝玉葉的王爺在這裡太危險啦!」

    巡撫大人蔭常看看四周的看熱鬧的人流,的的確確秩序混亂,魚龍混雜,說不定裡面就有刺客在人群里混跡,——萬一來一次襲擊,像當年張文祥刺殺兩江總督馬新貽一樣,來一出刺殺大戲,自己被殺不要緊,小舅子端親王是宗室皇親,可不敢有半點閃失啊!

    巡撫大人蔭常聽從了蘇里擦的建議,緩步進入裡面的屋子,在門口他遇到了徐秋齡,其實,他知道徐秋齡是來參加他師叔尹五常的冊封大典的。

    昨天在九黎樓宴會上,他也單獨會見一會兒他的這個部下。蔭常正在籌備湖北新軍急需軍事人才,徐秋齡是日本士官學校畢業的高材生,又是自己的老首長魚鱗甲的侄女婿,所以關係格外親密,他除了需要軍餉之外,還需要這樣年輕有為,年富力強的部將的追隨啊。

    袁世凱為什麼牛氣,還不是仰仗著他在天津小站編練的新式陸軍,有一大批受了德國軍事訓練的年輕軍官誓死追隨袁世凱,所以呀,袁大頭才不把朝廷放在眼裡,頗有當年司馬昭的野心啊!

    等我們滿人也有自己的新軍,你袁世凱不服個試試,你也就是我們的狗屎的奴才,靠出賣戊戌變法的戊戌六君子發家的跳樑小丑罷了!

    所以,看見自己寵愛的部將徐秋齡,蔭常格外高興,主動走過來說:「秋齡啊,今天一身戎裝,頗有一番英豪氣概啊!呵呵,呵呵!」

    徐秋齡立即後腳跟一碰,一個標準的軍禮,他說:「回大帥的話,今天是我的師叔的大喜的日子當然要穿戴整齊,這樣才不會給尹姓國師府丟人啊!」

    蔭常說:「呵呵,好,好。忠孝本是一家,今天可以孝敬師叔,他日必將效忠朝廷,自古以來,沒有一個孝子不是忠臣啊,沒有孝心何來忠心啊!孔子曰成仁孟子曰取義,忠義不分家,忠孝也不分家啊!呵呵,呵呵!」

    就在他們說話的時候,尹五常和端親王還在封禮台上。一隻斷箭突然射到台上的柱子上。同時被釘在柱子上的還有一隻血淋淋的斷臂,兩隻斷箭並排釘在柱子上,箭尖都沒入三寸有餘。

    看熱鬧的老百姓,看的起勁呢,都說今年的冊封大典規格太高了,往年來一個朝廷官員就是欽差大臣了今年來了一個王爺,聽說王爺還

    是當今皇帝的堂哥,所以看熱鬧的都是來看這個皇帝的堂哥——端親王的,突然一個血淋淋的手臂釘在柱子上,膽小的女人們先尖叫——,繼而人們騷亂,擠壓的、亂竄的、想跑的、尖叫的、混成一片,哭爹叫媽的聲

    音淹沒了一切,包括冊封大典!

    真他媽的出大事了!

    來到馬蘭溪旁邊的尹姓祖祠,人山人海,他們三人就混跡在人群里。這時突然兩隻斷箭釘在柱子上,還有,一隻血淋淋的手掌。

    「呵呵,呵呵,呵呵,尹五常你的冊封大典怎麼可以忘了哥哥我啊!哈哈哈,呵呵,呵呵!」怪笑連連。

    一個駝背老頭,一步三搖,來了。

    「呵呵,五弟啊,哥哥在此,你的冊封大典怎麼可以少了哥哥我呀!」一個駝背老頭一步三搖,來到封禮台旁邊。

    尹五常幾乎不相信自己的眼睛,這個駝背老頭是個活人,因為三年前,他就死了,至少在尹五常的記憶里,駝背老頭早就死了,死人當然不會說話的,現在確實活生生地站在他面前,比剛剛看見柱子上釘住兩隻斷箭還讓他吃驚。

    尹五常急急忙忙招呼端親王的虎威軍的統領大夫山,趕快護送端親王離開這裡,要出大事嘍!看見呼啦啦的虎威軍護送端親王進入安全的屋子裡後,尹五常對還沒有走遠的巡撫大人蔭常和蘇里擦說:「大人,今天要出事,趕快調軍隊來!快快,要壞事!」

    蔭常說:「來的是昨天晚上殺人的妖人嗎?一定要抓活的,我們死了一個馬大牙,線索斷了,一定要再弄清楚是誰和咱們過不去!知道嘛!」

    蘇里擦趕快說:「大人,您和王爺避一避,這裡萬事有我們頂著,一定不會再次讓他們跑了的,放心吧!」

    蔭常看見徐秋齡還在旁邊,他說:「秋齡啊,你從武漢帶來的士兵有多少?」

    徐秋齡說:「五十個人五十條步槍,大人有什麼吩咐?」

    「好,好,把他們全部集合到此,幫助蘇里擦緝拿匪徒!」巡撫蔭常說。

    徐秋齡說:「我已經把人埋伏四周的制高點了,大人放心,只要來

    一個,槍斃一個,什麼人也沒有槍厲害!」

    蔭常這才放心地被蘇里擦送走。

    在封禮台此時此刻,尹五常正在和駝背老頭說話,他說:「二哥,您一向還好啊?」

    駝背鹿太醫說:「我一個三年前就死了的人,好什麼好,還是五弟厲害,冊封大典風風光光,終於夢想成真,當上了護國大法師了,呵呵,可喜可賀啊!五弟,你一定很好奇二哥明明死了,你親手把我送進棺材裡的,怎麼現在死了三年的人死而復活了,呵呵,哈哈哈。」

    不僅僅是尹五常好奇,凡是認識他的人,都好奇,包括看見他活生生地說話的徐秋齡,怎麼二師叔死了三年了,竟然復活了,我師傅也死了三年了,難道他老人家也會復活嗎?原來駝背的鹿太醫,竟然是尹五常的二哥尹二生。他的的確確對得起自己的名字,他的確二次復活,二次重生嘍!

    尹駝背,尹二生,哈哈哈大笑,得意狂妄至極。

    這時兩個小孩子,像哪吒一樣紅紅臉兒可愛的兩個孿生男孩來到尹駝背旁邊,叫喚,爺爺,爺爺,這不是那兩個侏儒弱智孩子,波霸兒賁和虎賁兒霸。尹駝背滿是憐愛地撫摸兩個侏儒孩子,說:「不叫你們下山,你們怎麼也來了?」波霸兒賁說:「爺爺,不僅僅我來了,我爹和我娘也來了!」

    說著,他用手一指,後面的兩個人,一個禿頭老頭和一個穿著紅紅肚兜兒的黃毛丫頭。

    尹五常說:「二哥,你一輩子打光棍,怎麼三年不見,兒子兒媳,甚至孫子都有了啊!」

    尹駝背說:「哼哼哼,要不是《老子化胡金經》裡的海魂術,二哥早死了,當然不會也兒子孫子嘍,但是,呵呵,老子的化胡金經果然是寶貝啊!既然可以輕而易舉的讓人死而復活,輕而易舉的可以有兒子孫子也就不奇怪了吧!」

    說著尹駝背拿出來一本書,尹五常的眼睛放出賊光,不是《老子化胡金經》是什麼?就是前幾天失竊的寶貝啊,《老子化胡金經》在藏經樓里光天化日被人劫走了,原來在你這裡啊!

    一直以來,都懷疑是葉鞦韆的女兒葉仙美乾的,萬萬想不到,竟然是死了三年的二哥你乾的。

    尹五常的殺機立即顯現,他有一個習慣,你一旦看見他在摸自己的鼻子的鼻翼,而且是反覆地撫摸,那麼就是他的殺機立即顯現了,意思就是,尹五常要殺人!

    和尹五常在一個屋檐下生活了幾十年的二哥尹駝背,當然知道尹五常的習慣,他說:「五弟,看見二哥兒孫滿堂,兒孫繞膝,你不但不高興,反而動了殺機了是不是,是不是,要在祖祠里當作祖宗的牌位的面前,要血洗二哥全家老小,是不是啊?」

    一句話,說的尹五常,面紅耳赤,畢竟是自己的親生的二哥,雖然因為爭奪國師的寶位,自己設計陷害,而且明明害死了他一次,這一次又要血洗他全家大小,男女老少。與情與理都說不過去!

    尹五常被說的無言以對。他無言以對,別人替他說話應對了,只聽到:「二哥,你---你---這些話,我就---就不愛聽嘍,什麼叫---叫,五

    弟血洗你---你全家大---大小老少啊?你在---在五年前就害---害---害的我妻離子散家--家破人亡,被老爹關進----關進了水牢,差一點死----死了,就是在--在我們的天國--天國的天上人間,你也不---不放過我,一直派你的----你的狗屁兒子---兒子兒媳來找茬,分明是要置我---我--我於死地哦!」

    說話的是一個結巴,正是尹五常昨天看見的胖大老頭,騎在金背怪鳥的後背的蛤蟆精,他的四哥尹四意。

    尹結巴什麼時候來的,不知道,他竟然騎在怪鳥的後背降落在祖祠

    的屋頂上,居高臨下看著他們說話!

    似乎已經看了許久,事情的前因後果,來龍去脈,尹結巴都了如指掌,一清二楚,所以,他在魔禽怪鳥的後背上說話底氣才如此的硬氣,雖然,聽他的結巴說話會累死人!

    這時一個斷了左手手掌的一個人哭喊著跑來,哭爹叫媽,慘不忍睹,後面還跟隨著一大幫子家丁奴僕,到了封禮台旁邊就大叫:「爹,爹,你可要替我報仇啊,孩兒的手掌沒了啊!哎呦呦,哎呦呦!」

    「啊呀呀,兒子啊你的手掌腫麼啦?」尹五常大驚失色,幾乎歇斯底里狂叫起來!

    哭喊的人正是尹五常最小的兒子尹天賜,他說:「爹,孩兒的左手就叫這兩個妖怪咬下來的哦,哎呦呦,痛死我啦!爹啊。爹啊,你一定要替我報仇雪恨啊!」

    尹天賜的右手明明指向了波霸兒賁和虎賁兒霸兩個侏儒兄弟。

    波霸兒賁和虎賁兒霸還衝狂叫如瘋狗的尹天賜做了一個鬼臉,蛇舌頭一樣的舌頭在兩個侏儒是嘴巴里啵啵啵的上上下下,意思就是氣死你妹的尹天賜,來呀,來呀,來,抓我啊,呵呵呵呵,他們這是在鬥氣!

    孩子鬥氣是假,大人鬥氣才是要命的,兄弟骨肉自相殘殺。

    一場腥風血雨,不可避免!

    尹五常暴怒大叫:「是誰?是誰?砍了少爺的手掌!」

    害怕的家丁奴僕說:「老爺,我們和天賜少爺在國師門口玩呢,不知道哪裡來的兩個野孩子,過來搶了天賜少爺的手裡玩耍的泥人叫叫,天賜少爺帶領我們去追,哪成想,這兩個野孩子,不還給我們就算了,還瘋狗一樣把天賜少爺的手掌連同一段臂膀一起咬斷了,他們比熊瞎子還兇悍啊,我們十幾個家丁***他們,他們就是不松嘴巴,好好的手掌活生生地被兩個野傢伙咬啦-----!」

    家丁奴僕哭喊著敘述了來龍去脈。

    「我的兒子啊,我的兒啊!」一個小腳女人顛仆著小腳,跑不快,搖曳多姿,儀態萬千。


    她也來到祖祠的封禮台旁邊,一把抱住了剛剛跑來的五六歲的斷了手掌的孩子,看見孩子的手掌和半截臂膀沒了,女人當場昏死了。

    另一個險些昏死的人,不是看見小老婆昏死的尹五常,而是坐在怪鳥後背上,歇腳在祖祠的屋頂的尹結巴,在他身後疾飛來另一個怪鳥,上面坐著的一個兩個頭四個手臂的怪人和一個絕色妖姬,兩個頭的怪

    人疾飛一把扶住了險些從屋頂跌落的尹結巴。陸靈童看見了,幾乎狂叫出聲音,兩個頭的怪人不就是連體妖怪左右發財嘛,後面的妖姬絕色美人就是險些要了自己小命的淳于菲菲,右發財的老婆,原來你們在這裡啊!

    看樣子是和蛤蟆精尹結巴的一夥的,看那個低聲下氣的樣子,左右發財和淳于菲菲或許是蛤蟆精的部下打手,或者乾脆就是蛤蟆精的奴僕。

    尹五常急急忙忙命令奴僕給兒子尹天賜包紮上刀傷藥,有腿快的家丁還把尹天賜釘在柱子的手掌拔下來,血肉模糊的估計是接不回去,那也不能不拔下來啊,要不然在露天裡肯定會被狗啃了蟲子啃噬了的。

    另一幫家丁又去救尹五常的小老婆,剛剛來到昏死的小腳女人。

    尹五常的小老婆終於甦醒了,看見家丁拔下來的兒子的小手掌,她抱在懷裡又是一番啼哭。

    這時候,尹結巴蛤蟆精也緩過來了,他在屋頂指著尹五常和他的小老婆破口大罵道:「你們-----你們---你們兩個不要臉----不要臉的賤人,還膽敢---膽敢在我的面前---面前出現,你們幹的----幹的好事,五弟,尹五常,我的親---親兄弟,你幹的好事,還有你---你千歲紅,我在六年前---六年前把你從窯子裡--窯子裡贖身出來的,你就是這樣---這樣---這樣對得起我啊,賤人,竟然還和我的親兄弟----親兄弟生了一個孩子---孩子啊!你們---你們-----你們-----!」

    本來蛤蟆精就是一個大結巴,因為激動,更加結巴的要命,但是意思說的十分明白了,就是尹五常搶了他四哥的女人。

    看這個叫做千歲紅的女人,雖然已經過了最美妙的二八韶華里,姿色上等,描眉畫眼的,胭脂水粉噴香撲鼻,身材搖曳多姿,婀娜妖嬈,的確是個美人兒,在五六年前一定花了蛤蟆精不少的銀子,才把這麼個絕色窯姐兒從窯子裡贖身出來啊!

    千歲紅看見了在屋頂的蛤蟆精,她以為是看見了鬼,嚇死了,險些又昏死過去。

    尹結巴說:「五年前,二哥和---和你老五合夥---合夥陷害我,弄了一本假的---假的《老子化胡金經》在---在藏經樓里,叫我---我去偷出來,你們---你們看見我前腳進入---進入藏經樓,後腳就到爹---爹--爹的面前告密,呵呵,二哥、五弟,你們---你們是我的---我的親兄弟,果然是--是親兄弟,——還有你千歲紅,在我爹---我爹堵住我藏經樓----藏經樓的時候,你竟然還把我老婆----老婆和兒子也騙來,說我老婆---老婆和兒子也是同謀,呵呵,害的我---我--我被關進水牢,老婆兒子---兒子離家出走,至今杳無音信,千歲紅啊---啊千歲紅,我把你從窯子---窯子裡救出來,是好心救了---救了一條毒蛇啊,——啊,當年我被關進----關進水牢的時候,你是大--大肚子的,難道說,那個孩子是---你那個時候就和-----就和尹五常懷上的啊?好啊,五弟,哥哥的好兄弟,竟然上我---我的女人,你還是不是個人---人啊!」

    尹結巴說了所有的丟人現眼的往事,他也不怕再丟人了,反正小老婆現在都是人家尹五常的小老婆啦,還有什麼人丟不起啊!

    他們在封禮台上你唱我和,感覺就是唱大戲,國師府邸果然不同凡響,兄弟骨肉的小老婆還可以,你睡我睡大家睡,呵呵,感情好的兄弟可以共用一條褲子,原來還可以共用一個小老婆啊,讓人羨慕嫉妒恨啊!

    這個才是真兄弟啊,背後捅一刀,小老婆哪怕就是原來的嫂嫂!

    尹駝背說話了,他說:「老四,你別怪當年我和老五狠,其實你和大哥在背後的名堂二哥我也是知道一些的,你和大哥結成聯盟,專門對付我和老五,如果不是你傻,去偷經書,背關進水牢,甚至死了的人就是我和老五啦,你敢說,當年你不是和大哥一起整我和老五的嗎?敢不敢說不是?」

    「就是我和老四合夥整你的,老二,你不服氣嗎?這麼多年啦,你的毛毛糙糙的脾氣還沒有改一改嗎?」突然一個蒼龍一樣蒼老的聲音從人群背後傳來。

    所有人回頭看,從馬蘭溪邊,來了一條船,船停住了,八個勁裝的漢子都是虬髯客打扮,他們抬了一口棺材走了過來,聲音就是從棺材裡傳來的。老百姓看見棺材來了,嚇得紛紛躲避。

    一條大路散開,八個虬髯客抬棺材進入祖祠,徑直來到封禮台。八個虬髯客把棺材放到封禮台上。

    所有人都吃驚的盯住這個不速之客,不請自來必有玄機。棺材的蓋子始終嚴嚴實實,沒有被打開。

    黑黢黢的棺材皮,煞是嚇人,殺氣不言自己顯現。

    尹駝背,頂住一個鍋蓋一樣的大烏龜殼駝背,走路還是疾飛驚人,他圍繞著棺材走了一圈,他說:「大哥出來吧,你裝神弄鬼,戲弄小孩子啊!都是幾十年的自己兄弟啦,你的鬼把戲,騙不了我的。」

    棺材蓋子慢慢地從裡面打開。

    慢慢地挪開一條大縫隙,從裡面冒出了一道青煙,青煙裊裊,裡面的人始終在賣關子。

    尹駝背說:「大哥,你太累了,兄弟我來幫你一把吧!」

    說著,尹駝背,一口氣噴口而出,一股旋風席捲整個封禮台。

    棺材在狂風裡,撲稜稜,炸開,一陣硝煙瀰漫,一個人影如劍飛出來。

    在所有人的見證下,一個刀條子臉,瘦骨嶙峋的老頭站立在台上。青牛鎮的老百姓,都認識他,是同人茶館的掌柜的魚貫仙啊!

    怎麼會是魚貫仙啊!

    尹五常和他的二哥,四哥都認識魚貫仙,但是聽剛剛那個人的口氣分明就是自己的大哥尹一人啊!

    只見魚貫仙把臉上的人皮面具慢慢地拿掉,一個蒼龍酒糟鼻子老頭立即顯現了。

    他不是尹老大是誰?他就是徐秋齡的恩師,尹一人!

    徐秋齡看見了師傅出現了,驚訝不已。他急急忙忙跑過來剛剛想呼叫師傅!徐秋齡看見他最不想看見的人,什麼人?

    日本人,不是一個,而是六個,齊刷刷的六個日本人,都是日本浪人的打扮,一眼就可以認出來是東洋鬼子!

    令白狐此時此刻,也在貴賓席上就坐,他看見了六個日本人了,——鬼魅六妖。

    不錯就是和自己兒子一起來的鬼魅六妖,為首的是那個混血兒鬼冢八一郎。

    鬼魅六妖在悍匪瞎驢和一群扛大刀的土匪的簇擁下來到封禮台。

    鬼冢八一郎畢恭畢敬地向魚貫仙,也就是現在的尹一人,尹老大鞠躬,而後帶領所有人站在尹老大的背後,看得出,日本鬼子是尹老大的一夥的,也可以說,尹老大是日本人一夥的,這兩者沒有本質的區別。

    茫茫玄武山,無邊無際的山巒,起伏的山巒蜿蜒如河,這裡的老百姓是中國最淳樸善良的老百姓,這裡的溪流清澈甘冽,這裡的道家文化氛圍濃厚,這裡是大清朝廣大的農村的一個縮影,這裡就是青牛鎮。

    1905年,農曆4月28日。未時,陽光普照。

    微風。

    偶爾有幾隻小鳥掠過。

    在馬蘭溪邊的尹姓祖祠。

    一個瘦刀條子臉,酒糟鼻子的老頭,他眯縫著三角眼,滿臉的皺紋,裡面寫滿了人生的滄桑變化,也寫滿了他的閱歷喜怒哀樂。

    他不是魚貫仙,他現在的名字叫尹一人,尹五常的大哥,曾經的尹家老大。日本人鬼冢八一郎規規矩矩地站在尹老大的背後,後面的日本人和土匪也畢恭畢敬,不敢有半點褻瀆的神情。

    鬼冢八一郎說:「義父,這些人都是野蠻人,您老人家要當心啊,千千萬萬不要和他們慪氣,那樣傷了自己的身體,不值得!」

    尹老大,點點頭,酒糟鼻子在晃動,他說:「沒有事,我們自己兄弟說話,你不要插嘴!」

    尹五常說:「大哥,想不到啊,我以為您已經仙遊蓬萊了,怎麼的就在青牛鎮的同人茶館裡眯著啊!這是我往日的叱吒風雲,不可一世的大哥—尹一人嗎?竟然還和日本人勾結在一起啊!」

    尹老大的酒糟鼻子興奮的一抖一抖,他呵呵一笑,他說:「老五,

    這個才是魚貫仙的兒子,看不出來吧,他是日本人,其實魚貫仙本來就是半個日本人,他娶了日本老婆,這個是我的乾兒子,魚貫仙的親生兒子,呵呵,我和魚貫仙的拜把子的兄弟你們又不是不知道的,我詐死,隱姓埋名,就變成了我的好朋友魚貫仙了,呵呵,這個主意高明吧,都魚貫仙的主意啦,哈哈哈,呵呵,哈哈哈,不說他啦!再說說我,大哥我,是在你的眼皮子底下混飯吃啊,你應該賞大哥一碗吃,是不是?我都奔六十啦,黃土埋半截的人啦,呵呵,只求有一口飯吃,有一口水喝,就自足啦,所謂大隱隱於朝廷,中隱隱於集市,小隱隱於山野,大哥我老了,隱於朝廷和山野,都辦不到,只有隱於集市啦,就在家門口,尹家的大事小情的,我都可以知道一些不是更好麼?哈哈哈,呵呵,哈哈哈!」

    尹老大的酒糟鼻子又厚又紅,原來帶著人皮面具,大家沒有注意到,現在拿了人皮面具,他從魚貫仙變回尹一人了,最特別的標記就是老頭的酒糟鼻子,太扎眼嘍!

    「快快,蘇里擦,下令抓住這些妖人匪徒,都是一些不法之徒,遊民草寇,違抗拒捕者就地正法!」一聲突如其來的尖利的命令打破,尹姓兄弟的談話,尖叫的聲音來至祖祠的裡屋的一個窗口,正對著這個封禮台的一個窗口,一個大個子正在呼叫,吆五喝六的呵斥外面的蘇里擦。蘇里擦聽出來,那是端親王的聲音,王爺怎麼還沒有走啊,這裡危險極了!

    蘇里擦激動的跑到那個窗口,他說:「王爺,怎麼還不走啊,這裡越來越危險啦,尹五常的幾個哥哥今天是來者不善善者不來啊,王爺快走!」

    端親王原來已經躲起來了,但是聽得外面一直沒有動靜,他帶著虎威軍又回來了,一起回來的還有巡撫蔭常,兩個人都覺得沒有什麼大不了的,也就是尹五常幾個哥哥回家來攪局罷了,所以他們的膽子又大起來了。

    聽得蘇里擦的勸說,端親王,一臉的不以為然,他和蔭常還慢慢地走出來,指手畫腳地命令虎威軍過去抓人,一個也別跑了,反了你們,沒有王法啦!

    虎威軍的統領大夫山,他畢竟是護衛出身,他說:「王爺保護您的安全至關重要,這些毛賊草寇,還是地方軍隊去彈壓的好。我們出面不大好吧!」

    「有什麼不大好的,現在配合地方軍隊去抓人,去,去,這些草寇,必須殺一儆百!」端親王越說越來勁。

    蘇里擦急急忙忙叫來呼扇躂和馬奮發,配合大夫山統領,現在就抓人!

    一個不留,統統抓起來!一聲令下如山倒!

    所有軍隊,包括虎賁軍和虎威軍還有綠營士兵,一下子來了兩千人,團團包圍了尹姓祖祠,老百姓一看要打仗啊!

    膽小的怕死的,一鬨而散,哄,一下子祖祠的現場亂竄亂成一鍋粥。

    轟,爆,爆,爆。

    突然在混亂的人群里不知道是誰,擲下一顆炸彈,火星亂竄的炸彈是拋向端親王和巡撫大人蔭常的,由於他們站的距離老百姓比較遠,所以炸彈在空中劃出了一道美麗的彩虹,弧線優美,卻是要命的傢伙啊!本來就混亂的人群,在爆炸聲音響過後,更加四處流竄了,好像油鍋里的螞蟻,跑啊,就恨爹媽少生了兩條腿啊!

    蘇里擦本來是指揮軍隊抓人的,他親眼看見一個人掏出了一個東西,拋起來,從他的頭頂越過飛行飛向後面的端親王和巡撫大人蔭常,不好,是炸彈!

    蘇里擦雖然人老腿腳不靈活了,還是搶過一把士兵手裡的步槍,舉起步槍就向剛剛拋炸彈的人射去,啪啪啪,三槍,距離很近,一槍打在那個人是上額頭,一槍打在他的鎖骨,鎖骨立即打穿,那個拋炸彈的刺客,立即倚在旁邊的石頭柱子上倒地死了!

    就在蘇里擦打中刺客的時候,那個炸彈在火花四溢後,立即爆炸了。炸彈的位置拋的有些偏,在現場護衛端親王的衛兵,十幾個人被炸飛,血肉模糊,四肢手腳內臟的殘骸四處亂濺!

    端親王和巡撫蔭常正在說話,他們站的位置靠後,但是也被巨大的衝擊波炸出去幾米遠,兩個人都倒地起不來了------。

    蘇里擦疾呼:「護衛王爺,快快,快快,搶救王爺!」

    蘇里擦拼了老命,手裡的步槍也丟了,他是連滾帶爬的跑向倒地的端親王和巡撫蔭常。

    就在這時,一個陌生人撲向他,蘇里擦不認識那個人,但是直覺告訴他,來的是刺客!蘇里擦的步槍丟了,只好拔出來腰刀,他是滿人,隨身帶刀是滿人的習俗,雖然老頭的功夫很糟糕,但是遇上這事了,沒有不拼命的理由了!

    那個人好像正在掏什麼東西,突然——爆!

    一束耀眼火光,炸彈!

    炸彈在刺客的手裡就爆炸了,刺客頓時被炸的四分五裂,手腳四肢都飛濺出去了,頓時死了,蘇里擦也被一塊彈片擊中,鮮血淋漓,血流如注!

    炸彈怎麼會在刺客的手裡,還沒有拋出來就炸了呢?原來他用的是撞針式樣的炸彈,一個劇烈運動,不小心撞針撞到了炸藥,瞬即閃爆!

    「大人,大人,大人,大人中彈了,快快,快快,搶救大人!」蘇里擦的心腹呼扇躂跑來,呼叫蘇里擦,老頭已經沒有反應了。

    這時,硝煙四起,瀰漫了整個祖祠。在屋頂的尹結巴,一聲長嘯!怪鳥如同泰山壓頂,低空俯衝,直撲尹五常和千歲紅。

    尹五常似乎早有準備,他一拉繡字的祭祀袍子的袖口,一隻火舌鏢,如一隻火鳥一樣,迎面撲向俯衝下來的他的二哥尹結巴!

    怪鳥一個鷂子翻身,在空中凌空翻轉三百六十度,躲開了火舌鏢。沒有想到,萬萬沒有想到,火舌鏢是活的,他一擊不中,在空中,自己迴旋,而且一隻火舌鏢,分裂開來,變成十二支火舌鏢。吐著可怕的火舌,搖頭擺尾地,飛向怪鳥和尹結巴。

    尹結巴看樣子是躲不開嘍,怎麼辦啊?尹結巴,也魔頭冒汗了!

    尹結巴拿出來一個項鍊。看見這個項鍊,尹五常觸電一樣,一個筋斗跌倒。火舌鏢也飛入雲中不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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