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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會打人……我要離開這裡……」
白楚墨聽了半天才聽明白,這才了解嚇到她的是自己剛剛的行為,可是她的反應有些奇怪,在他遺失她的那些日子裡到底發生了什麼?
難道是在福利院的時候留下了陰影?
他把她擁在懷裡:「小雨,我不會打你,我只會打欺負你的人,我會保護你,別害怕。」
「我要回家……我要回家……」
白楚墨無條件的順應:「好,我送你回去。」
白楚墨轉身去換衣服,她卻打開門就跑,連外套都沒穿。
簡單換好衣服,抓著她的外套急忙追出去。
到了大廳已經看不見她的身影,去車庫開了車,急忙順著顧景恆家的方向開,不出一分鐘就看見寒風中那嬌小的身影。
他猛按喇叭,她卻絲毫沒反應,埋頭快步往前走。
他只好把車停在路邊,拿起她的外套下車追去。
「小雨,我送你回去。」
她回頭看見是他,跑得更快,白楚墨無奈,只好追上去把衣服給她披上,道了一句:「相信我,我不會傷害你。」
然後就鬆開她,看著她拼命的跑出他的視線。
他知道現在不能去逼她,效果只會適得其反。
好不容易和她建立起的感情,現在全部功虧一簣,比剛認識的時候還要糟糕。
他怎麼就忘了去顧慮她的感受呢?而且還讓張以曼傷了她……
張以曼沒想到白楚墨會動手,白楚墨也沒想到張以曼會這麼不理智。
事情已經發生了,怪誰都沒有用,他第一次打女人,就釀成了這樣的結果。
前一秒他還抱著她睡覺,後一秒她就視他為洪水猛獸。
早知道當時把張以曼拖出去收拾!為什麼偏偏就在她面前露出了那麼嚇人的一面呢?
坐進車裡,心煩得頭更疼,抽出一根煙點燃,才抽了一口外套口袋裡的手機響個不停。
這個電話他頭天掛了好幾次了,這會找不到人發火,就接了起來。
「說。」
那頭的高才碩語氣著急:「你終於接電話了,我忙得都快冒煙了!這年底高峰期,你罷工跑哪去了?」
「忙得冒煙還能每天打十幾個電話?」
「大哥連續兩天通宵了!你趕緊回來救命!」
提起張瑾瑜,他就想到他那個瘋子妹妹,能找到酒店來,他相信張以曼還沒那個腦子,肯定是張瑾瑜在背後幫了她的忙,正是因為這樣才讓他和夜雨鬧成現在這樣,火氣上來,口氣自然不好:「我沒時間,他自不量力接那麼多亂七八糟的單子,就讓他一個人做!」
「我是萬萬沒想到啊,你一個工作狂,居然會罷工?是不是去找小雨了?你真戀愛啦?」
「我看單子不夠多,你挺閒。」
「不閒!我都快累散架了,你趕緊帶著二嫂回來,兩個人才不能白白浪費了!」
「我已經開始休年假了,至少過了年才回公司,別再打擾我!」絕然掛了電話,猛吸一口煙,吐出白色的煙氣……
照夜雨現在這樣,斷然不會跟他走,就因為張以曼,這閃電戰都變成持久戰了……
一切又得從長計議……
*
夜雨跑回家,下午一點多。
在後院打掃的王阿姨遠遠看著走進來的她問:「小雨,現在回來了?有沒有吃午飯?」
夜雨顯然沒聽見,直接往樓上跑,轉進臥室里,就沒再出來。
王阿姨只以為她是累了,想睡覺,也沒打擾她。
顧景恆下班回到家,只看見王阿姨在廚房忙碌的身影,看了看客廳和旁邊她的小工作室,都沒見她的人。
隨便就問了王阿姨一句:「小雨呢?」
「在樓上睡覺呢,今天早上說有個朋友病了,出去了一點多才回來,就一直在睡覺。」
朋友?她哪來的朋友?
帶著疑問,顧景恆轉身上樓,推開臥室的門,床上一小團隆起。
一點多睡到現在,等一下到了晚上又睡不著,他走到床邊,掀開她被子,看見她側臉上乾涸的血跡時,眉峰一皺,把熟睡的她撐起來:「小雨。」
她揉眼睛的動作,不小心碰到眼角的傷口,嘴一癟埋進他懷裡,小手環著他的腰,好像在極度害怕中一下子找到依靠,叫了他一聲:「顧叔……」
「你去見誰了?臉上怎麼弄的?」
夜雨回想著,嘴裡的表述變得亂七八糟:「我看見白楚墨了……他會打人……」
白楚墨?他還是跟過來了?
夜雨的表述聽著顧景恆耳里,就是白楚墨打了她,果然不能把她留在白楚墨那裡。
「現在沒事了,來我看看。」把她從懷裡扯出來,輕輕碰了碰她臉上的小口子,還好傷口不深:「我給你擦點藥,不然得留疤了。」
夜雨一聽留疤,就想到自己背上的疤痕,長在臉上得多難看?
「我不要留疤……」
「擦了藥不要去碰它就不會留疤。」
傷口很淺,擦了點藥膏,貼了塊創可貼就好了。
「你怎麼去見白楚墨了?」
夜雨心裡這才咯噔一聲,自己剛剛說漏嘴了……
於是想賴皮的改口:「我沒有去見他……」
顧叔知道了肯定就會追問下去,而她不想他擔心。
「那是誰打你了?」
「他沒有打我……我看見他打別人,嘴巴都流血了,好可怕。」
「你剛剛還說沒去見他。」
夜雨:「……」
果然她的腦子不能和顧叔斗。
「以後別去找他了,我把學校給你轉回來,還是在這邊讀書。」
「可是顧叔……你已經和白亦婷結婚了,他們就會罵我……」
顧景恆幫她套好鞋子,同時說:「那些你別管,忘記顧叔以前怎麼和你說的嗎?」
夜雨穿著鞋子,站起身,看著整理被子的他,認真的重複著他以前說過的話:「生活是自己的,不要去管別人說什麼……」
「嗯,記住就好。」
她的情緒來得快去得也快,現在已經淡忘了對白楚墨的恐懼,和顧景恆開開心心的吃晚餐。
氛圍一直溫馨和諧,兩個人的小世界,靜謐美好……
晚上八點過,手機在桌面震動發出嗡嗡的聲音。
夜雨離手機近,拿起手機,來電人寫著「媽」,她心裡就有了不好的預兆,卻只能乖乖把手機遞給顧景恆:「顧叔,你的電話。」
顧景恆起身走到一側接起電話。
「阿恆,你大晚上在哪啊?阿婷在家摔傷了,這會兒在醫院,你趕緊過來。」
煩心事一樁未了一樁又起。
「我現在沒時間過去。」
「阿恆,你別以為我不知道,安夜雨被你接回來了,她對這個家一點用處的沒有,我們顧家撫養了她十多年,也算是仁至義盡了,她也成年了,你也結婚了,就讓她自己去生活不好嗎?」
「我的事不勞您操心。」
「阿恆啊,你也體諒體諒你爸爸,他也是為了顧家好啊,而且阿婷也是個好女孩,你就不能慢慢適應這段婚姻嗎?」
顧景恆不語,不愛一個人,要怎麼去適應?
「唉,我也知道你的脾氣,以後的事以後再說,現在你先到醫院來,你爸爸等著。」
顧景恆不想又扔下夜雨,還是拒絕:「你們陪著她就行了,我現在沒時間過去。」
劉樺英終於說出了威脅的話:「阿恆,你爸爸一直派人跟著安夜雨,要讓她離開只是一句話的事,她死了以後大不了你離婚,對顧白兩家也造不成致命的傷害,可是失去的卻是一條人命。」
顧景恆深吸一口氣,對於他來說,夜雨出了事,失去的不僅僅是她的命,還連同他的也一起,他不敢去想,夜雨如果真的出事,他會怎麼辦……
為了確保夜雨的安全,最終還是應了下來。
夜雨已經察覺了什麼,看著他重新走過來,坐在她身邊。
「小雨,先不織了。」他拿走她手裡的針線,彎腰把她抱起來。
哪怕沒有一點睡意,夜雨也沒有再對他說「我睡不著」,只是安安靜靜的背對著他躺著。
感覺到他動作輕柔的幫她整理好被子,拍了拍她的背,最後連一句晚安都沒有說,只留下輕輕的關門聲。
這樣的情形,還讓她怎麼敢厚著臉皮留下來?
他說不用在乎周圍的人說什麼,可當張以曼指著鼻子罵她[賤][女][人]的時候,她還是會覺得難受。
掀開被子下床,蹲在窗邊,躲在窗簾後面,看著他的車慢慢消失在視線里。
偌大的房子,又剩下她一個人等天明……
打開臥室的燈,坐在床上看了看四周,睡了一個下午的她完全沒有睡意,想到白楚墨買的手機上有不少遊戲可以玩,就想著打發打發時間,這樣也能轉移注意力,忘掉顧叔的離開。
剛剛點亮屏幕,信件圖案上就有個紅色數字「5」。
好奇誰發那麼多簡訊,點開看發信人全是墨叔叔。
看到這個名字,第一是在腦海里出現的是他溫潤如玉的模樣,溫柔的叫她「小雨」,而後才被他上午暴戾的模樣所覆蓋。
他在她面前一直都是一副儒雅溫和的模樣,其實她不知道,心狠手辣才是他一直以來的真面孔,那副溫潤的樣子是遇見她以後才有的。
簡訊發送的時間是下午三點,她睡得正香的時候。
「小雨,到家了回個信息。」
下一條和上面一條隔了五分鐘的樣子:「真不理我了?你不是說喜歡我嗎?」
「安夜雨!看到就給我說話!」
「小雨,我不舒服得很,一個照顧我的人都沒有,午飯都沒得吃。」
「我以後不動手了,向你保證,原諒的話就打電話,不原諒的話就回信息。」
每一條信息,哪怕看不見他說話的表情,也能體會到他說話的語氣,有擔憂,有蠻橫,有失去她的恐慌……
這樣多情緒化的白楚墨,若是以前認識他的人知道都會覺得奇怪,外人眼裡在生意工作上雷厲風行的冷顏大boss,居然會有這樣孩子氣的一面。
夜雨看了信息,心軟了下來,他說他生病沒人照顧,連午飯都沒吃……
她想到如果是顧叔是這樣的情況,那得多讓人心疼……
白楚墨今天發火的樣子確實是嚇到了他,可他給她更多的印象卻是溫文爾雅,濃眉下的那雙眼睛看著她的時候總是溫柔的……
最終還是心軟的回了一條信息:「生病了吃藥就好了。」
那邊的白楚墨像是一隻在等她的信息一樣,立馬就回復了過來:你的臉沒事吧?
夜雨敲字過去:顧叔給我擦藥了,沒事了。
墨叔叔:那你還害怕嗎?
夜雨:害怕。
一想起白楚墨打張以曼的時候,她腦海里就閃現小時候無數拳腳落在她身上的情景……
墨叔叔:墨叔叔跟你保證以後不動手了,你還討不討厭我?
夜雨誠實的回答:有一點點討厭。
上次他說不討厭就是喜歡,她回答說挺喜歡的,看來今天確實是在她心裡留下陰影了……
白楚墨也沒有心急的給她一個電話打過去,而是繞有耐心的和她發信息,他前二十多年發的信息加起來都沒今晚多。
他接著問:那你還給我織圍巾嗎?
夜雨想到他都給她禮物了:線買了,還是給你織好了。
那頭的白楚墨輕笑,果然是個心軟的女孩。
沒邊沒際的聊了一個多小時,夜雨眼睛看屏幕看就了有些乏了,把手機放在枕頭邊就這樣睡著了。
第二天,白楚墨身體好了,昨晚和夜雨又重新歸好了,整個人看上去神清氣爽,剛打扮好自己,噴上古龍香水,李玉嵐就打電話過來:「阿墨,我聽小曼說你回來了?」
他也不隱瞞:「嗯。」
「小曼的臉是怎麼回事?今天早上一來腫著個臉哭哭啼啼說是你打的,你真欺負她了?」
「給了點小教訓而已,你就為這事?」
李玉嵐覺得他的冷淡的態度實在是荒唐:「阿墨,你怎麼能對女孩子動手呢?你沒看她的臉都成什麼樣子了,你張阿姨都心疼死了!你既然在這邊,現在就回家來,好好道個歉。」
「我沒空,你又不是第一天認識她,一哭二鬧三上吊,這招用多了不管用,而且我不會娶她,你也別把對兒媳婦的熱情浪費在她身上。」
「阿墨,你是不是跟那個什麼安夜雨在一起?你可別被她騙了,她是你姐夫在外面養的女人,這渾水你別去攪!」
白楚墨輕笑道:「我親眼見到的相信比你道聽途說的要來的真實,好了媽,你學學爸,我的事不管不問就行了。」
「我是[你][媽],怎麼能不管你?現在趕緊回來給小曼一個解釋!隨便道個歉哄哄她就行,把人家臉打成這樣。」
白楚墨知道她是聽了張以曼的一面之詞才會這樣說,而這樣的情形已經不是第一次了,他不喜歡她,就不會打她一巴掌再給個糖幫她哄著,愛誰恨誰,他心裡很明白,對於不喜歡的人就沒必要花心思糾纏。
「我不會回去,她哭就哭,看能鬧多久,眼不見為淨,我要忙了,掛了。」
白楚墨開著四個座位的幻影,本來這次開這車過來就是想在夜雨面前掙點面子,上次他兩個座位的阿斯頓被她一句話就輸給了四個座位的邁巴赫,這幾天卻一直沒機會在她面前顯擺。
這會想著去找她,卻不知道該買個什麼東西送給她……
開著車在街上轉了一個早上,最後還是買了最庸俗也最有代表性的玫瑰花,那個老闆娘說,女孩子都喜歡這花,於是他就買了一大束。
車開到半路,又想,這樣會不會顯得沒誠意?
在商場上大刀闊斧,現在卻優柔寡斷起來,有調了車頭,漫無目的的開著車。
突然看見路邊的一家寵物店,心裡立馬有了一計……
她覺得他太[暴][力]所以才怕他,那麼他要是養個小貓小狗的,會不會顯得他很有愛心?
這樣想著,就把車停在寵物店門口,聽著門邊的狗叫聲他就皺了皺眉,心想這些小東西果然不適合他,太吵。
然而店員已經把他招呼進了店。
「先生,您想養一隻什麼寵物呢?」
「我看看再說。」
每個小動物都有屬於自己的玻璃小房子,一個暖暖的窩。
看了看那些小狗,都太活潑了,在房子裡不停的轉來轉去,是不是嗷嗷的叫,他著實是喜歡不上來。
店員察覺到他細微的表情,就說:「先生應該比較適合養貓,您可以到這邊看看。」
跟著店員走過去,那邊果然安靜了不少,小貓看上去倒挺可愛的,看來看去難以抉擇的時候,突然看見角落裡的窩裡,一直白色的小貓讓他覺得很特別。
大多數小貓都不安分的用爪子抓著玻璃,而這隻小貓,眼睛好像和他對視上了,還害怕的往窩裡縮了縮,耳朵和鼻頭粉粉的,灰黑色的貓眼圓圓的,小心翼翼的看著窗外的人。
這個樣子像級了某個人,那次在學校她撞上他之後,就是用這個眼神看著他,然而落荒而逃……
那可憐兮兮的樣子還真是惹人疼愛,猶豫了一個早上的白總終於果斷了一回:「就要這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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