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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手裡有事情做就不會煩人,晚飯過後顧景恆翻閱著文件,她就坐在他身旁笨拙的織圍巾,越織越精神,到了一點顧景恆才強行讓她去睡覺。
第二天自然是沒有早醒了,顧景恆也沒有叫醒她,幫她理好被子自己去了公司。
時間到了早上九點,天有些陰沉,風吹得挺大,光是看著都覺得挺冷。
夜雨還在溫暖的被窩裡做著夢,安靜的房間裡想起突兀的手機鈴聲,鬧得她皺眉,在床上滾了一圈才睜開眼睛,撓撓頭髮爬到床頭抓起作響的手機。
習慣了除了顧景恆還有人給她打電話,所以在看到墨叔叔著三個字的時候已經不覺得驚奇,把手機放在耳邊,又鑽進被窩躺著床上:「餵……」
那頭的他聲音有些虛,開口卻是罵人:「餵什麼餵?不知道我名字?不是寫著墨叔叔麼?」
聽他說話的語氣軟趴趴的,完全沒有平時的威嚴,夜雨就問:「你說話怎麼這樣?」
白楚墨也不客氣的說:「我生病了,因為昨天把衣服給你,現在頭疼得很,你過來照顧我。」
夜雨一聽也覺得歉意:「生病了?我待會就把衣服換給你……」
「我不缺衣服,缺個人照顧,把地址發你手機,你馬上過來,帶點早餐給我。」
說完就掛了電話,夜雨還沒反應過來,手機就「滴滴」出現一條信息:帝凌酒店915。
聽他的聲音虛得像要斷氣了一樣,夜雨掀開被子起床,先下樓找到王阿姨說:「阿姨,幫我煮兩份早餐吧。」
「兩份?你顧叔吃過了。」
夜雨神情忸怩的解釋:「不是給顧叔的……我一個朋友生病了,生病的人吃什麼早餐比較好?」
王阿姨擔憂的說:「小雨,你交到朋友了?是什麼樣的人?有沒有欺負你?」
夜雨也是第一次有一個朋友了,心裡覺得挺開心的,卻也覺得有些不好意思,她也不知道她和白楚墨這樣的關係算不算朋友。
「是在那邊學校交的……顧叔認識的。」
王阿姨這才放下心:「好事,是該和別人接觸一下,別總是一個人悶在家裡,你朋友生病了,阿姨熬點粥吧,給你還是做炸雞卷。」
「謝謝阿姨。」
以前若是沒睡醒被人叫起來,肯定是臭著一張臉,今天卻莫名的覺得有點興奮。
*
同一時間,另一處早茶餐廳里,張以曼塗著明亮指甲油的手抓著手機放在耳邊,表情不悅。
同行的兩個姐妹也是焦頭爛額:「怎麼樣?張大哥還是不接啊?」
張以曼氣惱的手機拍在桌子上,賭氣的說:「不幫我算了!我自己動手!」
姐妹兩對視一眼,也不好發表聲明意見。
張以曼猛的一口把杯子裡的茗茶喝乾,抓起包包起身,桌子上的手機就響了。
看了來電人,她心裡一喜,口氣卻很沖:「張瑾瑜你為什麼不接我電話?」
那頭的張瑾瑜聲音平平:「沒聽見。」
張以曼立馬又軟下口氣撒起嬌來,她知道他哥能查到白楚墨的下落:「哥~阿墨回來了你怎麼不告訴我?」
「你不是知道了麼?」
「我昨天偶然碰到的,你不知道多氣人!他為了安夜雨那個[賤][人],居然用奶茶潑我!」
「我說了叫你不要去惹安夜雨。」
「那我怎麼辦?你老是說計劃計劃,你倒是把計劃說給我聽聽!」她覺得那只是他敷衍她才說的話。
張瑾瑜一副心有一計的穩重口氣:「你別沒頭沒腦的去鬧,我會幫你處理。」
「每次都這樣說,你處理了什麼?昨天阿墨都凶我了!我再坐視不理,阿墨就被那個[狐][狸][精]騙走了!」
「那你和她明搶,搶得贏麼?」面對張以曼的無理取鬧,張瑾瑜有時候也很頭疼。
「我不管,我不會讓他們兩個安逸的,你把他現在住的地址給我,我自己去找。」
「小曼,十幾年來,你一直都是胡攪蠻纏的鬧,他動心了麼?你再這樣下去只會讓他更討厭你。」
張以曼語氣委屈:「他本來就不喜歡我……你別管那麼多,我得不到他,被人也別想和他過,你把地址給我,我去找他。」
張瑾瑜也清楚這個妹妹的性格,她想要的東西,不給她她就一直糾纏。
於是掛了電話,張瑾瑜就把白楚墨定的酒店地址發給了她……
*
王阿姨做好後,用盒子裝得好好的。
搭乘自家的車到了帝凌酒店,下車之後,夜雨想了想又倒回去,「大伯,不要告訴顧叔我來這裡了。」
見他點頭答應夜雨才放心的離開。
這個酒店也不是第一次來,以前她放假的時候,她就以顧景恆女伴的身份和他一起出席,她什麼都不用做,安安靜靜地坐在顧景恆身邊,寸步不離就行了。
到這裡面到不覺得過於緊張,只是楞乎乎的不知道該往哪邊走。
大堂經理面帶微笑走過來:「小姐找人嗎?」
夜雨點頭,拿出手機翻出地址給她看:「這裡怎麼走?」
「915?是白先生的朋友嗎?」
「對。」
大堂經理就在前面帶路,還笑著說:「先前白先生說,待會有個可愛的小姐,看上去笨笨的,有點路痴,叫我們帶路。」
夜雨跟在她身後,嘴裡小聲的嘟噥:「哪有笨笨的……」
站在門邊道謝後,然後才推開門。
門一打開,裡面的空間出乎意料的大,比顧叔以前訂的房間都要大。
歐式風情的格調,牆上點著燭燈,客廳只亮著幾盞耀眼的金[黃][色]小燈泡,長長的大理石會議桌,上面擺著淡[黃][色]和白色的花簇,華麗又雅致。
脫掉鞋,走在白色軟軟的地毯上。
裡面隔音效果很好,外面就是車水馬龍,裡面卻一點聲音都聽不懂,靜靜的能聽見她的棉襖[摩][擦]發出窸窸窣窣的聲音。
房間挺多的,但只有一扇門是虛掩著的,夜雨躡手躡腳的打開門,裡面的陳設讓人看了就覺得很舒適,大床並沒有擺在中央,而是放在房間右上角,左側是落地窗,窗簾掩了一半,屋子還是挺亮堂。
床上白色的被子下明顯躺著一個人,背對著這邊,露出**肩部和結實的手臂在外面。
夜雨提著早餐,小跑著到床邊,還沒叫他就自己醒了。
開口就是責備:「怎麼這麼慢?」
夜雨把王阿姨熬得粥端出來,說:「煮了早餐才出來的。」
白楚墨臉色還是和平時差不多,看不出病態,從床上坐起來,被子滑落,露出結實昂藏的上身,掀開被子,勁長的腿也伸了出來,直到他站著了她面前,她才意識到他只穿了一條四角褲,連忙低頭移開視線,卻又瞟見他線條感極好的人魚線,羞得她一下子捂住臉:「你怎麼不穿衣服……」
他從她身邊走過,帶動著絲絲氣流,一邊拿起沙發上的睡袍一邊是:「我睡覺不喜歡穿衣服,再說了,你又沒看見什麼不該看的,我不會讓你負責的。」
夜雨還是不敢放開手:「快把衣服穿上……不是生病了嗎?待會又著涼了……」
話音剛落,一雙結實的手臂就環在自己腰間,轉過她的身子,然後抓開她的手,看著她嬌羞的樣子就心情大好,嘴裡卻是不開心的口氣:「我生病了,很不舒服,趕緊把早餐給我拿過來。」
說完他就像個大爺一樣,坐到一旁的小桌子旁,翹著二郎腿等著她伺候。
顧叔生病的時候她也照顧過,所有這時候也沒有怨言。
端著盒子,規規矩矩的放在他面前。
然而他還是不滿意,盯著她手裡的盒子問:「為什麼我喝稀飯你吃雞肉卷?」
「我家阿姨了,生病的人喝粥比較好。」
他沒有反駁,拿起勺子喝粥,夜雨瞅了瞅他,也就抓起雞肉卷,剛準備放進嘴裡,他的手伸過來抓住她的手腕,然後強行送進了自己嘴裡。
夜雨連忙縮回手,站起身義正言辭的說:「不可以!病人不能吃這個。」
他得逞的笑了笑,然後安分喝粥。
吃完了夜雨就讓他去床上躺著,倒了一杯白開水給他吃藥。
白楚墨悠閒的靠在床頭,還以為她什麼都不會,沒想到伺候起人來還挺貼心的,脾氣好,又任使喚。
見她閒下來,他就在心裡想著鬼點子,面上卻冷冰冰的說:「小雨,被窩好冷。」
夜雨轉身拿起遙控器,調高室內的溫度。
他不悅皺眉:「被窩冷!暖氣又進不了被窩。」
「那怎麼辦……哦對了!你的衣服我洗了給你拿過來了,我給你拿來你穿上吧。」
他把手伸出被窩一把拉住她的手,面上還是一本正經的樣子:「我說了我睡覺不喜歡穿衣服,而且在被窩裡穿衣服更冷。」
夜雨站在床邊,也皺起秀眉,比起顧叔,他太難伺候了。
白楚墨擺著病號難受的不悅面容,抓著她的手使勁一扯:「你來幫我暖和暖和。」
壓根不給夜雨同不同意時間,稍微使點力氣就把她圈在懷裡,她的臉滾燙緋紅,推著他說:「明明好熱!」
「你熱我冷,剛好互補。」他一邊說一邊剝掉她厚實的外套。
夜雨的腳[碰][觸]到他的小腿,的確涼颼颼的。
冬天時候,顧叔晚上睡覺就喜歡抱著她,說她身子暖和。
在她的認知里,相互抱著睡覺就像握手一樣平常,而且在巴黎的時候和白楚墨有過這樣的經歷了,所以並沒有再抗拒,而是張開雙手抱住他,還說:「過一會就不冷了。」
白楚墨在她頭頂勾起嘴角,緊緊抱著她,輕輕「嗯」了一聲。
結果他沒睡著,反倒是早上沒睡夠她沾床就呼呼大睡。
他昨天吹了風,昨晚上就一直頭疼,沒什麼睡好,現在好了一些,也摟著她安安心心的睡了一覺。
一樓大廳,高跟鞋急促響亮的踏在大理石地板上,聲音在前台接待處停下。
「你好小姐,[開][房]間還是找人?」
「找人,這裡有位叫白楚墨的先生,請問他在哪個房間?」
「白先生嗎?請問你是他的朋友嗎?」
「我是他老婆!快說他在哪個房間。」
經理心裡暗叫不好,剛剛那位白先生叫了個女生來,這會這個女人又說是他老婆,該不會是來酒店[捉][奸]的吧?
白楚墨是酒店的高級貴賓,如果壞了他的事,連酒店高層都沒好果子吃,但是如果這位是他老婆,他們也得罪不起啊!
前台經理只好說:「抱歉小姐,住房信息是客人的[隱][私],如果你真是他老婆,可以打個電話問問他。」
張以曼氣節,硬闖也不是辦法,酒店房間這麼多,她不可能一間一間找,轉了轉眼睛說:「我老公剛剛打電話叫我過來,說問前台就知道了,他還沒說完手機就沒電了,這會打不了電話。」
前台為難的對視一眼,見她一身名牌的確像是富家太太,而且老公老婆叫的那麼順溜,說的話也挺和情理……
「你還不信啊?不然你們帶我上去,有時候事我承擔好吧?實在不行,你去叫他下來……」
前台見她有些火氣了,有錢人都惹不起,只好把她帶上去,心想事白先生叫她來了,於是就和剛剛的夜雨有了同樣的待遇,前台經理拿著備用房卡幫她打開了門,然後退去。
她環顧了一下四周,拖鞋子的時候看見門邊有一雙男士皮鞋,是他的沒錯,可是旁邊居然歪歪扭扭倒著一雙小巧的女士皮鞋,她立馬就不冷靜了。
脫掉高跟鞋,一個房門一個房門的打開,連開幾個都沒人,就大聲叫:「白楚墨!」
淺眠的白楚墨驟然睜開眼睛,剛抬起頭看門口,門就被推開,然後就是張以曼因憤怒而扭曲的臉,罵聲瞬間充斥著整個房間:「白楚墨!你居然背著我做這些事!」
白楚墨緊緊護著懷裡夜雨,面色已經不悅到帶著殺氣:「出去!」
「出去?要出去也是那個不要臉的女人出去!有點床上功夫就[勾][引]男人,安夜雨你這個髒女人!」說著就衝上去掀開被子。
一股冷氣,加上張以曼的吵鬧,夜雨睜開眼睛,在白楚墨懷裡慵懶的打了個哈欠,然後揉揉眼睛,一副沒睡夠的樣子。
張以曼看見白楚墨抱著夜雨那溫柔的樣子,他看著夜雨的眼神里有著她未曾見過的疼惜,嫉妒化作憤怒,撲[上][床]抓起夜雨的腳往外面拖。
夜雨這才猛然清醒,扭頭看著凶神惡煞的張以曼,一頭霧水不明情況。
白楚墨把夜雨護在身後,鬆開一隻手,一把抓住張以曼扯著夜雨腳的手,空氣里傳來」咔咔」聲音,張以曼疼得叫了一聲,面部因疼痛更加扭曲,白楚墨一把扔開她的手。
夜雨嚇得縮成一團躲在白楚墨身後。
張以曼就是這樣一個不會看臉色的人,若是換做其他人,瞧見白楚墨此刻吃人的模樣,趕緊溜之大吉,她卻沒頭沒腦的繼續「作戰」。
白楚墨正欲起身下床把她扔出去,她卻不顧後果的抓起床頭一個陶瓷花瓶,直接朝夜雨扔過去。
白楚墨連忙伸手推開夜雨,成功躲開,花瓶砸在身後的牆上,粉碎……
不幸的是,炸開的碎片,化傷了夜雨的臉,一厘米長的小口子,立馬滲出血絲……
夜雨已經懵了。
白楚墨也是真的怒了,快步下床,抓起張以曼往門口一扔,力氣大得,她重心不穩摔在了地上。
她不但沒收斂,撐起身子又罵:「白楚墨你居然為了一個[賤][人]推我?」
白楚墨蹲下身子,虎口鉗住她的嘴:「你再罵她一句?」
她的臉被擠得生疼,口齒也不清,卻還是硬氣的罵:「罵了又怎樣?!她就是個[賤][人]!一面[勾][引]你,一面又釣著你姐的老公,不要臉!」
「啪——」
重重的一巴掌,打得她耳朵轟鳴,她愣住,捂著臉看著白楚墨,她萬萬沒想到他會對她下這般狠手。
白楚墨站起身子:「我從來不打女人,也從來沒有人這般觸碰過我的底線,這兩樣都被你開了個先例。」
她放下手,臉上已經紅腫起來,可想而知白楚墨下手多重,她近乎瘋狂的撲上去和白楚墨廝打,嘴裡罵罵咧咧說他打了她。
白楚墨卻眼底結了冰一般寒冷,拽著發瘋似的她直接扔到了門外,然後叫保安拖走。
他沒顧及到的是,他剛剛的暴戾嚇到了夜雨……
看到他剛剛打人的場景,一些痛苦不堪的往事出現在腦海里……
以前她也像剛剛的張以曼一樣,無法反抗,對方仗著力氣對她[施][暴]……她也像剛剛的張以曼一樣蜷縮在地上,然而對方卻沒有停手的意思……
耳光是常有的事,更難受的是拳打腳踢,每次都是攻擊要害……
白楚墨爬到床邊,看她被嚇懵了,就伸手向抱著她安慰安慰,然而他的手剛剛伸出去,她就有了閃躲的動作,那麼的明顯……
看她眼底的恐懼有些異常,他卻不知因和而起,只好收回手,收起剛剛的冰涼,溫柔的語氣詢問她:「怎麼了小雨?」
她眼底的警惕和恐慌,比第一次見到他的時候還要嚴重。
他隔著她半米的距離,擔憂的看著她,不敢靠近,她戰戰兢兢的看著他,然後就背靠著床頭,那樣子好像想要拼命的逃跑一樣。
白楚墨看著她臉上的傷口,大步走到門邊攔住她:「小雨!別害怕了,沒人再傷害你了。」
她掙不開他鉗著她肩膀的手,抗拒的看著他,嘴裡低聲失神的喃喃:「你會打人……我要離開這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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