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烈靜下了心,仔細地傾聽那少女的滿腹苦水。
那少女冷冷道:「你知道他有多麼恐怖嗎?他讓我們讓我們讓我們這些女孩子,女女女孩子和女孩子之間做做那種事情你知道那是多麼違反人倫的嗎?那是那是幾乎做不到的事情但是他非得逼我們做,他看我們簡直就像在看馬戲團的猴子一樣,不比馬戲團的猴子差多了我們只能任他玩弄,根本沒辦法反抗,要是稍微有點反抗我們」
那少女啜泣著續道:「他會打人,不他從來不會親自動手,但是他的手下有很多人,他的那些侍衛們,他會讓他們打人倘若只是打在皮肉上也就罷了他們打人,不是用手打,也不是用棍子打,也不是用什麼打他們與其說是打,不如說是凌辱對我們對我們為數不多的尊嚴的極大的凌辱,他們會戳我們他們也會讓我們做一些事情去滿足他們的一己私慾」
江烈攥緊了雙拳,咬牙切齒道:「畜生袁國采這個畜生」
那少女閉上了雙眼,淚水仍然不住地流淌:「你知道嗎?他還會逼我們,逼我們裝出那種裝出那種互相之間有那種欲望的感覺逼我們逼我們逼我們」
說著,那少女便發不出聲了。
「好了,可以了,可以不用再說了。」江烈說著緩緩地站起了身來,攥著拳頭朗聲道,「姑娘們,過去非常黑暗,但是未來是一片光明!姑娘們,讓我們穿上衣裳,先離開這個地方,待到行刑之日,你們都是見證人!你們都會見證袁國采的死刑!到那個時候,我希望你們能夠勇敢地站出來,勇敢地控訴袁國采!揭露他那些罪大惡極的惡劣罪行!」
「徐有志!」江烈命令道。
徐有志連忙小跑到了江烈身邊:「末將在!」
「快安排人手,把所有受害者帶去江府好生安頓好!」江烈嚴肅地命令道。
「末將遵命!」徐有志說著便退出去分配任務了。
當晚,江烈回到了江府,一進大門便碰上了徐有志,便問道:「有志兄,安頓得怎麼樣了?」
「回盟主,所有受害的姑娘們都已經安頓好了。」徐有志應道,「末將也從太醫院調來了許多太醫,有傷治傷,有病治病。哎,只不過,最難辦的是她們的心病,與其說是心病,倒也不如說是心魔。她們的內心充斥著夢魘,哎」
「慢慢來吧,總是需要一個過程的。」江烈拉著徐有志到了一旁的石椅坐下,「有志兄,你有沒有發現,你最近變得有點不太一樣?」
徐有志蹙起了眉頭:「不一樣?哪裡不一樣了?」
江烈將徐有志重新打量了一番,感慨道:「你沒有發現嗎?你現在講話已經不會一直『呢呢呢』了。要知道,我認識你十年了,你每次講話的時候,都是要怎麼說呢,就是像這樣——你每次講話的時候呢,就一定要加一個呢,至於這是為什麼呢,我也不知道。不過呢,現在呢,你講話已經完全沒有這個口頭禪了。你沒有發現嗎?」
徐有志瞪大了雙眼,一拍大腿:「真的哎!嘿,這是怎麼回事?不對啊,這好像是從昨天開始,我是從昨天開始,講話才不再帶呢的!」
江烈露出了一絲微笑:「你知道這是為什麼嗎?」
「為什麼?」徐有志不解地問道。
江烈微笑著為徐有志答疑解惑道:「以前的徐有志,無論是神獅軍團大統領的時候,還是象湄地區太守的時候,你都是一個忠臣。作為一個忠臣,就深諳伴君如伴虎的道理,你擁有一身本領,你的本事也都是出類拔萃的,堪稱人中龍鳳,但是就因為你是一個忠臣,你總是需要考慮皇帝的臉色,你會緊張,你會害怕,哪怕你有點自己的想法,你也不敢大膽地表達,因為你自己的想法只是你自己的想法,最終的決策如何還是取決於皇帝的聖旨。」
徐有志恍然大悟道:「我現在不是忠臣了,我現在是反賊了!我搖身一變,從忠臣變成了反賊,我就不需要看皇帝的臉色行事!我做的是我自己想做的事!我就是想造反,我是遵循自己的內心想法的!正因如此,神獅平雪聯盟的我,是徐有志,不再是什麼大統領,不再是什麼太守,我就是我,不再為任何人而活!」
江烈拱手道:「恭喜有志兄!恭喜你活了這幾十年,終於活成了自由自在的樣子!終於不再是呢呢將軍!」
「呢呢將軍?」徐有志疑惑道,「你怎麼曉得這個稱呼?我叫呢呢將軍的時候,你還沒出生呢,你怎麼會曉得的?誰告訴你的?」
江烈不小心說漏了嘴,但肯定也不能輕易地出賣朱璧,便搪塞道:「誰告訴我的?我也不曉得誰告訴我的,可能就是哪天不小心聽誰提起的吧,好多年前的事了,回憶不起來了。隨著我年紀越來越大,我的記性也是越來越差了。」
說著,江烈又連忙引開了話題:「袁國採在天牢裡關了一天了,不曉得他在裡頭怎麼樣,要不咱們這會兒去看看,去拜訪一下他吧?」
徐有志點了點頭,便起身道:「走吧!」
說話間,江烈便與徐有志趕到了天牢。
天牢的牢頭陶驚鴻見江烈與徐有志到臨,畢恭畢敬地行禮道:「卑職陶驚鴻參見江大人、徐大人!」
江烈回禮道:「陶大人,我們兩個是要來看袁國采的。袁國采這兩天的表現怎麼樣?」
「江大人,卑職這就為你們帶路。」陶驚鴻舉著火把引著路,「要犯袁國采是卑職接任天牢以來接收過的最特殊的一個犯人。畢竟他曾經是咱們神獅國的一國之君,雖然如今淪為了階下囚,我們天牢裡的獄卒們也不敢太怠慢他,也有給予特殊的對待,怕他吃不慣粗茶淡飯,我們還特意為他開小灶,讓他吃比較美味的食物。他倒也還算識相,沒有怎麼鬧騰,只是時不時在牢房裡自言自語,也不算是什麼自言自語,就是在那罵人,罵什麼龍族,什麼什麼騙子,卑職也不曉得他具體是在罵些什麼。」
江烈點了點頭道:「讓他該吃吃該喝喝,他想吃什麼就讓他吃什麼,他想幹嘛就讓他幹嘛,他想唱歌跳舞都沒關係,當然了,不要離開牢房的區域。給他留點最後的尊嚴,不過你們都要記好了,給他留點尊嚴,不是因為他曾經是皇上,而是為了給太后娘娘一個面子。等到行刑之日,太后就是要白髮人送黑髮人,那對於一個母親而言是非常殘忍的。他畢竟是太后的親骨肉,還是得給太后一個面子,讓他體體面面地上刑場,不要太憔悴。」
「卑職謹遵江大人教誨。」陶驚鴻說著便指了指前方,「江大人,徐大人,前面那間就是關押著袁國采的牢房了。」
走到那牢房門口的時候,江烈微笑道:「陶大人,你繼續去忙你的吧,不用管我們了。」
陶驚鴻點了點頭道:「好的。卑職先叫人給你們看座上茶。」
說話間,江烈與徐有志便坐在牢房門口喝起了茶。
火光閃爍,透過牢房柵欄的縫隙,江烈能夠清清楚楚地看得到盤坐在茅草堆里靜靜發呆的袁國采。
「袁國采,這裡頭的日子好過嗎?」江烈端著茶杯,戲謔般地問道。
袁國采挪了挪屁股,靠在了牆上,笑道:「江烈,你是真愛說笑,你問的是什麼廢話?這是天牢,甚至不是尋常的監牢,天牢是用來關最窮凶極惡的罪犯的。雖然天牢在神獅城,是全國最大規模的監獄,卻也是全國最泯滅罪犯人性的監獄,最不把犯人當人看的監獄。我當了四十年的太子,又當了十年的皇帝,我比誰都清楚。這裡頭的日子是不可能好過的,而且會比任何的尋常監獄都還要艱苦。」
江烈正色道:「你說這裡泯滅罪犯的人性,不把犯人當人看,那你覺得,你的人性有被泯滅掉嗎?你覺得他們有不把你當人看嗎?」
袁國采苦笑著搖了搖頭道:「這倒是沒有,我雖然是淪落到了這田地,但我照樣吃香的喝辣的,在我想睡覺的時候,沒有人能夠吵到我;在我肚子餓的時候,立馬就有人能送好吃的來給我吃;在我出恭之後,還會有人幫我清理我的糞便。他們對我還是比較人道的,我是罪犯,但我還是有尊嚴的。」
江烈冷笑道:「看來你還是挺有自知之明的。那你最好還是不要身在福中不知福,因為有些人並不是罪犯,但是過得比罪犯還要悽慘,悽慘千萬倍!你還有人性,你還有尊嚴,但是那些人呢?她們毫無任何的尊嚴可言,她們的人性被一點一點地摧毀!她們她們哪能像你這麼瀟灑啊?她們哪能像你這樣吃香的喝辣的?她們比奴隸還奴隸,她們但凡有點逆反的態度,都有可能更加生不如死,所以她們被逼得必須服從,她們被逼得冷血,她們被逼得看不到人生的希望!你知道她們是誰嗎?你知道施暴者是誰嗎?你知道是誰害她們過不了正常的日子嗎?!」
筆趣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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