掌柜對來人底細不清楚,不敢貿然先動手。神情緊張的,耐心等到麵館外的夫妻吃完面離開,才鬆了一口氣。
張麒朝和韋嫣離開麵館,在街市散步。
「你為什麼只是簡單的震懾,而不對他們動手?」韋嫣對張麒朝的做法很好奇。
張麒朝賤笑道「我簡單的震懾,已經讓他們的計劃泡湯了。我已經想到此刻敖玄瑛的臉色,一定很難看。」
當聽到手下沒有執行計劃,敖玄瑛劈頭蓋臉一頓臭罵。
「我讓你花錢僱請一批殺手,你居然只是簡單的請他們吃麵。我要你們刺殺平南王的,為什麼不去!」敖玄瑛氣急敗壞的瞪著手下,也就是前面提到的掌柜。
掌柜顫抖著回道「昨天晚上來了一對夫妻,屬下發現那男的武功遠在我們之上。屬下怕他們是平南王的人,一直不敢輕舉妄動。」
敖玄瑛有些好奇「那對夫妻長得什麼模樣?」
「男的很清秀,手裡拿著蓮花摺扇。女的也很漂亮,衣著很華貴,不似尋常家的姑娘。」掌柜一邊回憶,一邊斷續斷續的說道。
「這裡沒你什麼事了,下去。」敖玄瑛不耐煩的讓掌柜離開。
「會不會是張麒朝和韋嫣來搗鬼?」敖玄瑛衝著黑暗裡的人,詢問道。
黑暗裡的人現身,正是管承光。
「我想是他沒錯,只是不懂他為什麼要搗亂。」管承光面沉如水,「恐怕是因為我們事先沒有支會他,他有意見。」
敖玄瑛道「當初馮公公讓我們不告訴張麒朝,就是怕他顧念翁婿之情,出面阻擾。沒想到還是被他發現了,跑出來搗亂。」
管承光勸道「依我看,你還是去找張麒朝談談。下次再被他阻止,極有可能引起平南王的警覺,到時候就麻煩了。」
「好吧,我馬上去見他。」敖玄瑛一臉怒意,衝出密室。
第二天,張麒朝收到敖玄瑛的密信,獨自一人來到江畔見她。
一看到張麒朝,敖玄瑛當面責問道「你為什麼要阻止我的手下去殺平南王?你應該知道,平南王輕易不出來。前天晚上是大好的機會,就這麼錯過了。」
張麒朝望著起伏的江面,沉聲道「自作聰明,你以為前天真的合適。知道平南王和蔡文峰私下密會,就理所當然的認為他們只有兩個人。」
「你的意思是,現場不止他們兩個,還有其他的人。」敖玄瑛聽出張麒朝話的意思。
「不算笨,值得嘉獎。」張麒朝微微一笑,瞥了眼敖玄瑛「蔡文峰的義子和義女都在附近埋伏著,你的手下去了,肯定全軍覆沒。搞不好,連你也暴露了。」
「連我們都不知道的消息,你是怎麼知道的。」敖玄瑛開始懷疑張麒朝的消息來源。
張麒朝看著敖玄瑛,搖了搖頭「這還要消息靈通才行嗎。傻瓜都能想得到,你仔細想想,蔡文峰豈會輕易相信平南王。而他最信任的又是誰,當然是自己的兒女啦。」
「哎,他們一結合,江南的事情更難辦了。」敖玄瑛有些犯愁,「南疆已經開始派人在往中原滲透了,真是多事。」
張麒朝笑道「事有輕重緩急,現在最重要的事情還不是平南王,而是蒼陽派。我聽說自史傲風擔任掌門,蒼陽派走了不少人。」
敖玄瑛道「都是鹽幫和漕幫教唆的,趁史傲風剛接任掌門,立足未穩下的手。而且我認為平南王也出了力,他的手下許泉拉了不少蒼陽派的人。」
「這是想把蒼陽派這個龐然大物推倒了,好分贓呢。」張麒朝臉上顯出思索的神情。
「我不明白,你為什麼關心蒼陽派,明明需要對付的是平南王。」敖玄瑛不理解張麒朝的做法,「皇帝病危,御醫們束手無策。萬一駕崩,平南王再舉兵反叛,天下危矣。」
「你不懂,平南王舉兵反叛。上策是沿著運河北上一舉攻破京城,而第一戰就是蒼陽派。」張麒朝說出了蒼陽派的重要性,「蒼陽派存在一日,對於平南王來說就如鯁在喉。」
敖玄瑛這才明白,原來張麒朝一直勸夏玉蝶不要推翻史傲風,目的是在這裡。
「那我回去勸夫人,讓她出面幫助史傲風穩定蒼陽派。」敖玄瑛辭別張麒朝,回在建業的秘密據點。
張麒朝看著敖玄瑛遠去的背影,冷笑道「你會勸,你只會幫忙肢解蒼陽派。你和我表姨到底是哪方的人呢?」
皇宮內,皇帝已經連續幾天昏迷了。太子韋禪一直在外面守著,吃不好睡不好,但是精神頭一直很好。在最高權力的面前,人就像打雞血似的。
韋柔芸看著一直在外面站著的太子哥哥,很是感慨。
這時,有太監來報,有人已經揭榜了。來人正在接受檢查,等一切安全就會來給陛下治病。
錢皇后、韋禪、韋柔芸等人都在寢宮裡等候,不一會兒,馮懷恩親自領著揭榜的人進來了。眾人一看來人大約三十歲上下,留著小山羊鬍子。
錢皇后不放心,問揭榜人「你叫什麼?哪裡人?」
「回皇后娘娘,草民蘇州人氏,姓邵名正智。」邵正智低著頭,輕聲回答。
錢皇后追問道「你家裡還有什麼人?師從何人?」
「回皇后娘娘,草民是孤兒,自幼是師父收養,一身本事均是師父所授。草民的師父叫桓垂,是鹽幫的幫主。」邵正智想起了什麼,繼續說道「草民是家師的大弟子,張麒朝和我是同門。」
「張麒朝是你的師弟?」韋柔芸一下子來了興趣,「你的醫術和他相比如何?」
「回公主的話,小師弟天縱奇才,草民的醫術和他相比相差很遠。」邵正智話鋒一轉,「不過,草民的醫術自信不差。」
「回答的很坦白,不錯。」韋柔芸因張麒朝的緣故,對邵正智頗有好感。
錢皇后一錘定音「那就去給陛下治吧,如果成功,自有重賞。」
眾人從旁等待,監督邵正智施針。只見邵正智手法奇快,而且扎針的動作也很特別。過了半響,邵正智施針完畢。
「如何?」韋禪開口詢問,「陛下什麼時候能醒來?」
邵正智回道「一會兒,陛下就可以醒來了。陛下臥病已久,請熬些清淡的稀粥給陛下吃。」
「好,你先下去休息吧。」韋禪讓馮懷恩領著邵正智下去休息,同時暗示馮懷恩別讓邵正智跑了。
又過了片刻,皇帝終於醒了。可把眾人高興壞了,都守候在旁,看著皇帝吃下第一口粥。無不歡呼雀躍,感到滿滿的幸福。
皇帝身體開始在恢復,論功行賞,邵正智自然是頭一份。被封為大國醫,賞黃金百兩,錦緞千匹。太子在皇帝病重期間,勤勉伺候,也有賞賜。韋柔芸想出張榜的點子,也是大功一件。總之是人人升賞,各個歡喜。
人人歡欣之際,身為皇帝的韋彶有些鬱鬱寡歡。自從南下被皮麗質所擒之後,只感覺自己過得渾渾噩噩的。許多的情緒不受控制,負面情緒一直在膨脹。
月色朦朧,韋彶望著醉人的月色,一聲嘆息。
「陛下剛好,怎麼就出來走動了?」錢皇后看見韋彶披著衣裳就這麼出來了,忙上前關心。
韋彶看著皇后,問道「朕前段時間是不是做了很多的錯事?」
「陛下怎麼會犯錯呢?」錢皇后溫柔的回道,「都是皮麗質一伙人造成的,您現在終於好了。以後可以為天下百姓,多做事情。」
韋彶又一聲嘆息,知道皇后是很委婉的勸他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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