盧慎又說:「等煥兒好了,我就去附近找個活兒去。」
「你能幹啥?」
「雖說不能做官了,但我識文斷字啊,幫人寫個家書,給人做個賬房先生都行,總不會讓娘餓死。」
盧大夫人沒再多言,拿著僅剩的銀子去了城裡,找的是他們盧家平時請的大夫。
那大夫與盧家合作多年,可現在盧慎母子這樣了,瞧著再難起來,不想與他們沾上關係。又因合作多年不好拒絕,就編造理由說不在家,不見。
盧大夫人想著小孫子都快沒命了,也顧不得那麼多,在大夫家門口又是求又是跪的,終於把她盧大夫人的面子徹底踩在腳下。
多少人看著她,嘲諷她,指指點點的,她為了小孫子都忍了。
最後大夫也動容了,出來扶起她,「老夫人這是何苦?何至於此啊。」
盧大夫人說:「人都快沒了,面子還有什麼用?只要先生肯救,怎樣都值得。」
「唉,好吧,老夫就跟你走一場。」
盧大夫人千恩萬謝,帶著大夫去了城外的小村子。
看到他們一家住這樣的房子,大夫也很是驚訝。
這次沒收他們的銀子,免費幫盧煥診治,還免費送藥。
「我開這藥啊,你一會兒跟我回去取,先喝上三天,你再帶著小公子上我那兒給我看看。」
「哎,非常感謝。」
「不說這些話了,你唉!」大夫也不知說什麼好。
盧大夫人跟著大夫回去拿了藥回來,熬藥給小孫子喝了,那燒才退下去。
她又哭又笑的,對著小孫子說:「你祖母我富貴了半輩子,這回子為了你這小孫子,可是什麼罪都受過了。」
盧慎說:「娘,以後煥兒長大了,讓他孝順你。」
「這是肯定的。」
「對了,錦繡回來了嗎?」
「沒有,這賤人這些日子不知幹什麼去了。」
「唉!」盧大夫人長長的嘆了口氣,說:「咱們怕是指望不上她了。」
方錦繡在幹什麼?
她見不到鄭夫人,卻始終不願意相信是鄭夫人不見她,就覺得是葉氏乾的。
於是她搞了個雲梯去爬鄭家的牆。
結果被人發現,沒爬進去,還險些被葉氏扭送去了官府。
還好她跑得快,躲進了一家商鋪里才逃過一劫。
而就是這一舉動讓她碰到一個熟人,她小兒子的親爹。
原來他又來京城做生意了。
那一身的富貴,年輕俊美的容貌,讓方錦繡再也移不開眼。
一個大膽的想法冒出心頭。
反正養母都說要她隱姓埋名的去鄉下找個人嫁了,找誰不行?就他了,他至少還是煥兒的親爹不是?
想通之後,這幾天她便想盡辦法與那人偶遇。
那人也不是什么正人君子,送上門的肉豈有不吃之理?
這兩人已經廝混了好幾天了,方錦繡也知道了他的名字,洛白。
她叫他白郎。
這天兩人廝混結束,洛白摸著她光滑的皮膚,突然問她,「你是哪家的落魄小姐?」
方錦繡一怔,「白郎怎麼這麼問?」
洛白笑道:「一般人家可養不出這樣的皮肉來。」
方錦繡淡道:「咱們高興就好,何必問這些?」
洛白道:「自然要問的,京城裡到處都是達官貴人,我可不想莫名其妙的惹上不能惹的人。」
方錦繡低著頭不說話。
洛白又道:「其實查起來也不難,我只是想聽小姐自己說。」
當年那次,他是蒙了眼的,並不認識方錦繡。
方錦繡想著她的身份確實好查,瞞不住。
而且就現在盧慎的情況,她可不怕他知道,索性不瞞了。
「兩年前你來過京城,可還記得?」
洛白一怔,「怎麼?」原本以為那是他最後一次來京城,可後面又有些生意,誘惑實在太大,所以他又來了。
方錦繡說:「那晚你蒙著眼睛邂逅了一位夫人,那就是我。」
洛白面色大變,衣服都沒穿就從床上爬下來。
「是你?」
「哎,別怕呀,我敢來找你,就說明現在不用瞞了。」
「什麼意思?」洛白不解的看著她。
方錦繡說:「我是盧家大房的夫人,可惜數月前我家突逢變故,落敗了。全家被趕出盧家,現在連普通百姓都不如。你放心,我可以跟你走。」
洛白嚇死了,送上門的免費肉他吃,可他不想惹上麻煩。
「夫人說笑了。」他一邊穿衣服一邊說:「就算你夫君成了平民,那奪人之妻也是犯法的,在下不干犯法的事。」
方錦繡冷笑,「那與人私通並生下孽子呢?」
洛白手上動作一頓。
「你當我為什麼找你借種?那是因為盧慎不行,他不能生。」
洛白這才知道,那是借種。
當初那招待他的老鴇怎麼說來著?說是他們勾欄院的新玩法,包他滿意。
當時他是沒見著人,不過摸著那女子比常人更細膩的皮膚,他覺得確實是個不錯的新玩法。
原來被人算計了。
方錦繡又陰惻惻的笑道:「我還給你生了個兒子呢。」
洛白:「」
感覺自己掉溝里去了。
「夫人怎麼確定那孩子是我的?夫人這樣借種不可能只找過我一個人吧?」
「自然只找了你一個。」
洛白:「」
「煥兒和你長得一模一樣,你若不信,我明日把他抱來給你看看。」
洛白快要被嚇死了,又不敢拒絕得太恨,把她逼急。
只得道:「先別抱來,你容我想想,想想。」
「好,那我就給你幾天時間慢慢想,別試圖跑掉哦,不然我就去衙門告你。玷污名門貴女,你想想什麼罪過吧。我夫家是落魄了,但我娘家是鄭家,我外祖家是崔家,總有法子將你抓回來。」
洛白嚇得大汗淋漓,心裡不是滋味兒。
明明他被人算計了,怎的還要被告玷污名門貴女?
當然,他也就暫時被嚇住了,答應下來,第二天就花銀子找人去查了。
欺負他外地人是吧?哼,相信用不了多久關於她的一切都會放在他面前。
方錦繡今兒心情頗好的回去,剛到家就被盧大夫人劈頭蓋臉地大罵一通。
「你死哪兒去了?」
方錦繡撇撇嘴,「我說了我做工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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