西遊盜墓記 第一百七十六章九陰之地（34）

    賈芳芳抬眼看向身後，微微皺眉。忽然，她手一揮，一陣狂風乍起，湖水翻起大浪，撲上岸來。

    烏雲蓋地，遍布天空，瓢潑大雨瞬間落將下來，岸上的人群四散奔走，不一會兒，便走得乾乾淨淨。

    陳褘奇怪地望著天空，別的地方都在下雨，就自己和賈芳芳身邊，沒有雨，連衣衫也不濕。

    抬頭望向湖面，惟見到天地一片白茫茫，伸手不見五指。

    賈芳芳似乎內心焦急，她一把提起陳褘，向著湖面躍將下去。

    陳褘嚇得尖聲大叫，緊閉雙眼。耳朵里卻遲遲沒有落水聲，只覺身體如騰雲駕霧，快速向前移動。

    偷偷睜開眼睛，卻見賈芳芳在湖面上踏水飛奔，御風而行，湖水分開兩邊，她便如一隻汽艇般向湖心高速移動。

    離開岸邊百米距離，湖上奇蹟般地沒有下雨，遠處那道黑柱，已漸漸稀薄。

    不一會兒，兩人已來帶湖心黑柱旁邊，定睛看去，陳褘倒吸了一口涼氣。

    只見湖面陷下一個百米方圓的大坑，便如一個巨大的落水洞。洞口的水流，如瀑布般向下落去，卻並不滿溢。

    低頭看去，洞穴深達數百米，下面燦然生光，似星辰閃爍，明滅不定。

    賈芳芳遲疑了一息，帶著陳褘涌身跳將下去。

    陳褘大駭，「救命」二字剛出口，又生生忍住。既然這女人敢跳，看來她自有把握。外人面前，倒也不能太失面子。

    陰冷的疾風吹過面頰，仿佛刀割。陳褘緊閉雙目，不敢往下面看。特麼的，死就死吧，好歹也有人陪自己一起死。

    「咚」地一聲，陳褘只覺自己撞到了一個皮球上，身體彈了幾彈，趴在那裡，渾身直冒冷汗。

    睜開眼睛，發現一個骷髏頭就在旁邊不遠處，對著自己「咯咯咯」地咬合著牙齒。

    陳褘再也忍不住，終於嚇得驚聲尖叫。

    骷髏頭好象也被他嚇到了，「嗤溜」一下，退到遠處，膽怯地望著陳褘。

    「叫什麼叫？別叫了，一個骷髏而已，就把你嚇成這樣？」

    賈芳芳蹲在陳褘身邊，臉上神情古怪，她嘴裡說話，眼睛卻盯著下方，一動不動。

    陳褘很好奇，她在看什麼？順著她的目光看去，他瞪大了眼睛，半天說不出話來。

    身下軟軟的東西，好象是一個透明的屋頂，透過屋頂，可以看到裡面的情況。

    一條白龍，三個女子，還有沙僧，都在裡面。

    白龍嘴裡咬著一根黑乎乎的木頭，木頭另一頭，正抓在大S手中。

    一龍一人好象搶累了，滿頭大汗，呼呼喘氣。

    大S旁邊，二S和三S正在好言相勸。沙僧站在一邊，抓耳撓腮，看看這個，又看看那個，一副不知如何是好的樣子。

    陳褘說：「她們在搶什麼？」

    賈芳芳沒說話，也沒有想要進去的意思，她只是看著，好象打算袖手旁觀。

    就見沙僧似下定了決心，他狠狠跺跺腳，伸手過去，抓住了木頭。

    白龍抬頭看他，沙僧跟它說了幾句話。白龍露出不情願的樣子，放開了木頭。

    大S一臉得意，將木頭搶在手中，當寶貝似的抱在懷裡。

    沙僧攤攤手，好象有些無奈，卻沒有再伸手出去和大S搶奪。

    白龍一副氣呼呼的神情，沙僧跑到一邊，捧了一捧珠寶，討好似的堆到白龍面前。

    白龍卻滿臉不屑，它向著沙僧大吼大叫，似乎非常憤怒。

    沙僧滿面慚愧，低著頭挨批，不敢還嘴。

    身下的屋頂很是奇怪，裡面的聲音根本傳不出來。陳褘如看啞劇，莫名其妙。

    賈芳芳卻反應激烈，她好象情緒非常激動，雙手掩面，抽噎出聲。

    陳褘也不敢多問。人家夫婦女兒團聚，自己去湊什麼熱鬧？不過奇怪的是，他鬧不清賈芳芳為什麼不想辦法進去。

    難道她不想見沙僧？

    看著下面三S撲在沙僧懷裡，二S偎依在沙僧身邊，天倫之樂，女孝父慈。

    良久，賈芳芳停住了嗚咽。她一臉決絕，從懷裡拿出一小段烏黑的木頭，用盡全力，扔向空中。

    木頭仿佛似有靈性般，懸停在那裡，旁邊水中，接連竄出九個骷髏，向著木頭撲將過去。

    忽然，木頭光芒四射。耀眼炫光中，骷髏化作九隻玄鳥，齊聲鳴叫，振翅高飛。

    陳褘只覺身下猶如發生了地震，整個屋頂都震動起來，慢慢往上面升去。

    陳褘手腳亂舞，哇哇大叫，身體一徑往旁邊滑將下去。

    幸好賈芳芳伸手將他拉住。也不知這女人是如何站穩腳跟的，站在那裡，頭髮迎風飛舞，身形居然穩如泰山，一動不動。

    「唐三藏，這是我與沙僧原來的洞府，我準備將它帶往黎山，留個念想。我女兒們已經和他見過面，他肯將梭羅仙木讓給大S，足見未必沒有父女之情。洞府越空之時，便是我們分別之際。經過此劫，沙僧的記憶之中，再也不會有我和女兒存在，望你保守秘密，成全沙僧一番證道之心。」

    陳褘只覺心中黯然，說道：「為什麼會這樣？難道做神仙，便要連夫妻父女之情也不認嗎？這不公平！」

    賈芳芳嘆道：「不公平？什麼是公平？天上人間，很多事，都沒得選，與其讓觀音菩薩、黎山老母做這個惡人，不如由我自己來做。其實，這般試探，說是試探你們師徒，何嘗又不是試探我呢？人世間的恩愛情仇，在上位者眼中，算得了什麼？冥冥之中，早有安排，皆大歡喜，這是最好的結局。」

    說話間，整個洞府衝出湖面，湖水倒灌進百米深洞，瞬間淹沒，只剩白茫茫浪花濤天，什麼也沒有留下。

    陳褘只覺手中一輕，自己一個倒栽蔥，向著湖面掉將下去。

    「噗通」一聲，水花四濺。他不會游泳，手腳亂舞，驚慌失措，接連咽下幾大口湖水。

    耳邊響起賈芳芳的輕笑：「唐三藏，你心志不堅，堪不破七情六慾，這是對你小小的懲戒。」

    正又氣又怒，身邊「噗通噗通」兩聲落水聲，耳中傳過來小白龍的怒罵：「靠，開個太空飛船了不起啊？姑奶奶我還不愛坐呢……」

    「小白龍，救命啊……救救為師……」

    天際光亮一閃，巨大的洞府消失不見。

    一絲烏光，打著旋從空中落將下來，定睛看去，正是那根梭羅仙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