親之殤 第十回平陽縣城風波再起

    平陽府內,陸青松還是有點心有餘悸。

    其實剛剛在武林苑的那番話,他自己也沒有十足的把握。如果要挾的話沒有起作用,效果將會適得其反。激怒了上官雲瑞,不止陳劍,在場的平陽府眾人可能也會深陷武林苑。是以,他賭了一把,賭上官雲瑞是個君子,賭上官雲瑞會以大局為重。

    但是,陸青松沒有想到的是,上官雲瑞一直在等他的出現,等著一個讓他罷手的理由。就算陸青松沒有說那番話,上官雲瑞還是會趁機順水推舟,賣這個人情給他。本來,他心裡就已經在懊悔自己的衝動。

    公孫子細細處理了陳劍背上的傷口。他看到陳劍背上那七橫八縱的傷痕,很疑惑。有些是新傷,有些則是舊傷,這些傷,他都不知道陳劍是如何而來。

    而陳劍,在公孫子停下手中的動作後,趕忙來到陸青松面前跪倒,「屬下魯莽,請大人懲處。」

    陸青松見跪在自己面前的陳劍,心痛道,「你又何錯之有?」

    「屬下擅自行動,讓大人身陷險境。」

    陸青松扶起他道,「本府知道你是為了救人,加上幾句仗義執言才會得罪了武林苑。無妨。」

    陳劍低下頭,「都是屬下太魯莽了。」

    陸青松道,「陳護衛,本府知道你一直想調停武林苑與平陽府的關係,但是這層關係已經根深蒂固,不是那麼容易就可以調停的,以後還是不要再去武林苑了,以免引起不必要的摩擦。」

    陳劍點點頭,心裡卻是另外一番主意。

    「大人,可有見過一姑娘來平陽府?」陳劍突然想起萬琳,自己被上官雲瑞帶走,萬琳為何一直沒有出現。

    「可是那位打傷武林苑守衛的姑娘?」

    「是,那是我在天山派的小師妹,名喚萬琳。」

    「本府不曾見過。」

    公孫子疑惑道,「其實學生也一直在奇怪,身為當事人,那位萬姑娘為何一直沒有出現,按照她與陳護衛的關係,這有點不尋常。」

    陳劍聽言,忙向陸青松告別,匆匆趕往對面的客棧。

    「那位姑娘沒有回來過。」店小二道,「只是後來有幾個男子前來取過她的行李,聽說好像是天山派的。」

    天山派?難道師妹回天山了?

    陳劍一頭霧水,她不是說不回去嗎?

    不過怎樣都好,既然師妹去了天山,應該無礙,陳劍放下心來。

    而此時的天山,萬琳正在房中大鬧。

    萬乾等萬琳鬧完了,走上前去,「師妹,你怎麼可以一個人不聲不響跑下山去?」

    萬琳道,「大師兄,不—掌門,你放我下山吧,我要去救陳大哥。」

    「陳大哥?」萬乾拉下了臉,「武林苑可不是你隨便就可以進出的地方。陳劍現在是平陽府的人,他被武林苑所擒,平陽府自然會處理,又何須你操心,你莫要無理取鬧。」

    萬琳道,「我不管,我要下山,我不要呆在天山。」

    萬乾勸道,「你一下山就捅簍子,如果這次不是你衝動,陳劍也不會跟武林苑起衝突,再說,你下山就不管師父了嗎?你忍心讓他老人家一個人呆在天九峰嗎?」

    萬琳沉默了。

    萬乾耐心道,「師妹,你放心,等師兄忙過這段日子,跟你一起下山去找陳劍好不好?」

    萬琳抬起頭,「真的?」

    萬乾笑道,「師兄什麼時候騙過你?」

    萬琳點了點頭。

    -------

    經過上次這一番鬧,上官雲瑞收了收心,不再到處放火找平陽府的麻煩了。陳劍心中暢快,也經常偷空溜去武林苑。上官雲瑞對此頗為滿意,是以平陽縣有了一陣安寧日子。

    這日,平陽府眾人如常般在討論案情,守衛送來一封信。陸青松展開一看,不禁面露笑容。

    「陳護衛,好事來了。」

    陳劍不解,「大人,什麼事?」

    「朝廷招錄禁衛軍,你可前往一試。」

    「大人,陳劍不喜做官,您是知道的。」

    「禁衛軍隨侍皇上左右,你若選上,還可以為平陽府多多美言啊。」

    陳劍抬起頭,他不相信陸青松會有這個意圖。

    陸青松見陳劍懷疑的目光,笑了笑,「不打趣了。陳護衛,本府需要你去參選。」

    「能否告知屬下緣由。」

    陸青松頓了頓,「你應該知道平陽府與侯爺府的關係。」

    陳劍知道,侯爺府地處平陽縣,是平陽府管轄範圍。侯爺董權是個傳統的朝廷大員,人如其名,認為權力大過法理,他在朝廷上深的當今皇上賞識,在朝廷下自然也頤指氣使。包括侯爺府的家丁奴婢,在外也是呼呼喝喝,平陽縣的百姓都對他們避之不及。而每每涉及到侯爺府的案子,董權總會動用一切的力量阻止陸青松。不是人證失蹤就是物證消失,每次都累陸青松定不了罪。而這個現象自陳劍來了之後有所改善,以陳劍的功力,要從他手中奪人或者奪物,也不是一個簡單的事情。是以,董權屢次想找陳劍的晦氣,就因為陸青松的一力支持而沒有得逞。

    陳劍知道自己是侯爺府的眼中釘,但是他不明白這個事情與讓他參選禁衛軍有何關係。

    陸青松道,「禁衛軍是皇上的心腹,如果你能當選,侯爺想必可以因為這個顧忌而不會對你輕易出手。」

    陳劍坦然道,「屬下豈會怕了這卑鄙小人。」

    公孫子道,「我們知道陳護衛的個性,必不是貪生怕死之徒。但是陳護衛你要想想,如果侯爺府一直與平陽府作對,對我們平陽府也不是件好事。」

    陳劍明白公孫子的意思,雖然話里是想陳劍顧及大局,其實他們是希望自己可以成為皇上身邊的人,藉此身份做擋箭牌,好讓董權有所避忌。

    「可是屬下真的不想進宮當差。」

    陸青松道,「放心,禁衛軍不需要天天呆在宮裡,只是當值的時候去一下即可,平日你還是可以留在平陽府的。」

    陳劍沉默了,說心裡話,他不想去,但是,他隱隱覺得這幾月侯爺府對平陽府屢屢挑釁,與自己有著很大的關係。所以,他決定還是答應陸青松。

    當然,這個事情,還需要告訴一下上官雲瑞,如果事後讓他得知,陳劍不知道上官雲瑞會做出什麼事情。

    「大人,屬下想先考慮一下。」

    「大人,董侯爺求見!」二人正在談話,門外守衛通報。

    「董侯爺?他不請自來,是因何事?」陸青松皺眉。

    很快,董權在守衛的帶領下來到陸青松的書房。

    「陸大人,好事好事啊。」董權滿臉堆滿笑意。

    陸青松行了行禮,「侯爺,是什麼風把您吹來了。」

    「本侯爺今日可是來給陸大人送禮的。」

    「送禮?」陸青松皺眉,公孫子和陳劍也滿臉狐疑。

    「洛海生,你還不進來?」董權朝外喊道。

    門外,走進一人,一襲青衫,凌亂不堪。

    那人走到陸青松面前跪倒。「小人洛海生見過陸大人!」

    陸青松看著董權,等待他繼續。

    而陳劍,明顯感覺事情有異,這個洛海生,看他的裝束和舉手投足,非一般人,應是江湖哪個門派的弟子。

    「這個洛海生,剛剛在路上遭人追殺,是本侯爺將他救下,帶來給陸大人的。」董權找了把椅子,大咧咧坐下。

    「小人,洛海生,是青衣門的門徒。」洛海生抬頭。

    青衣門?陳劍在上官雲瑞的口中聽說過這個門派。

    青衣門地處平陽縣郊外,是一個並不十分大的門派,門主青禾雖然天生蠻力,但是處事衝動、脾氣暴烈,門下弟子,也良莠不齊。

    而這個洛海生,面目清秀、神情淡然,雖然衣衫破敗,眉目間卻依舊英氣懾人。

    「你因何遭人追殺?」陳劍還在沉思,陸青松已經開始詢問。

    「小人因與同門爭執,一時錯手,殺---殺了自己的師兄。」

    陳劍一驚。事情不好。

    洛海生殺害同門是江湖大罪,按照慣例,理應由武林苑進行處置,如今他跑來平陽府投案,豈不是讓平陽府有插手武林苑之嫌?

    陸青松也意識到了問題,他很快明白了董權把洛海生帶來的目的。

    「大人----」守衛匆匆忙忙跑進來。

    「武---武林苑的人---包---包圍了---平陽府,讓----讓我們交人!」

    眾人大驚。

    來得這麼快?

    董權在一邊展開了笑臉。

    「豈有此理,朝廷的事情豈容武林苑來插手!」董權站起身。「陸大人,你可要好好懲治這幫江湖草莽。」

    董權把目光投向了陳劍。

    陳劍沒有理會董權那意味深長的目光,走向陸青松。

    「陸大人,由屬下出面吧。」

    陸青松看看陳劍。

    「你身份尷尬,此事不宜插手。留在此處。」說完,他轉向公孫子,「我們出去見上官盟主。」

    陳劍還待言語,陸青松提高聲音道,「這是本府的命令,你留在這裡!」

    陳劍怔了怔,用不解的眼神看著陸青松。

    陸青松帶著公孫子頭也不回地向門外走去。

    董權看看陳劍,隨後急匆匆跟在陸青松後面而去。

    陳劍扶起洛海生。「兄台為什麼要殺你師兄?」

    「我----」洛海生欲言又止。

    「看兄台的眉眼,應該是一個坦蕩之人,在下斗膽猜測兄台殺人一定有原因。」

    洛海生見陳劍對自己信任的眼神,低下了頭。

    「我師兄他----他想-----」話說到一半,洛海生突然停住了。

    「人既已死,我也沒有什麼好說的。」

    見洛海生話說了一半,陳劍深知其中有異,可是,既然他不想說,自己也無可奈何。

    門外,上官雲瑞和陸青松正在交涉,青衣門門主青禾也在上官雲瑞身邊。

    「陸大人,洛海生是我門中弟子,他犯了門規,還希望陸大人可以把人交還給我們!」青禾礙於上官雲瑞的面子,語氣儘量克制。

    「洛海生雖是江湖中人,但如今他自動前來投案,本府當以法理斷案,怎能將人交給你們。」陸青松拒絕。

    「你們府衙管好百姓的事情就好,我們門派中事,不需要平陽府來插手。」青禾見陸青松竟然不給自己面子,怒火中燒。

    「就算是江湖中人,也是平陽府的百姓,本府有何管不得!」陸青松義正辭嚴。

    「你!不要敬酒不吃吃罰酒!」青禾的火爆脾氣上來。

    身邊的上官雲瑞一直皺著眉。

    這件事情,明顯就有人在背地搗鬼,目的就是惹起平陽府和武林苑之間的爭鬥。

    上次陳劍的事情剛剛過去不久,今日之事,看來又是很棘手。

    可是他很奇怪,陳劍為什麼沒有出現。

    眼看青禾要動手,上官雲瑞身邊的梅松竹勸道,「青門主,先別忙動手,還是聽聽盟主的意思。」

    青禾猛然想起上官雲瑞在身邊,只好罷了手,靜待他的意圖。

    「陸大人,我們武林苑雖然與平陽府素有過節,但這些年以來,一直相安無事。你們縣衙管好百姓紛爭,我們武林苑管好門派之斗,各不相干,今日為何要強插一腳?」上官雲瑞往前走了一步。

    「上官盟主,平陽府本無意管江湖中事,但是洛海生主動前來縣衙投案,我們平陽府接了案子又如何將當事之人交由你們。」陸青松朗聲道。

    「洛海生是江湖中人,自有我們的一套規則,大人不需插手。」

    「洛海生也是平陽百姓,殺了人自有王法懲治,也請上官盟主放手!」

    「你這是想撕破臉了?」上官雲瑞再次上前一步,臉色陰沉。

    「上官盟主想動手,平陽府必不懼之!」陸青松不退不讓。

    「住手!」眼看雙方劍拔弩張,陳劍帶著洛海生從縣衙匆匆出來。

    看到陳劍出來,上官雲瑞眉頭更緊。

    這種局面,你出來幹什麼!

    而陸青松見陳劍不顧自己的命令帶了洛海生出來,臉色有些不悅。

    陳劍刻意無視二人的神情,帶著洛海生來到二人中間。

    「平陽府和武林苑多年來一直相安無事,如今為了此事大動干戈,未免太過不值。」

    二人沒有說話,只是看著陳劍。

    「陸大人說的對,洛海生是平陽百姓,他的事情,平陽府自然可管。」陳劍對著陸青松說道。

    「府衙的狗腿子,自然是偏向自己的主子。」青禾在後面叫喊。

    其實陳劍的身份,青禾並不知道,當初武林大會,青衣門因遠在邊關並未參加。青禾只知道陳劍原是天山派的人,但是被天山派趕出門後就進入了府衙,是以對他很沒有好感。

    陳劍也沒有理會青禾的冷嘲熱諷,轉向上官雲瑞道,「上官盟主也說的對,洛海生是江湖中人,門派中事自然是武林苑的管轄。」

    上官雲瑞見陳劍似乎胸有成竹,微微一笑,等著他繼續。

    「但是我們大家似乎都忘記了,我們想的都是從自己的角度出發,而忘記了作為當事人的洛海生。」

    「洛海生是我青衣門的人,這次犯下如此滔天大罪,哪有他說話的地方?」青禾很不屑。

    「青門主此言差矣。平陽府是為百姓伸冤的地方,不懼權貴的目的就是維護百姓個人的利益,而武林苑,素來調解武林紛爭,也是從各位江湖同道的利益出發,難道洛海生連維護自己利益的權力都沒有了嗎?」

    「有時候,為了大義,必須犧牲個人的利益。」上官雲瑞盯著陳劍。

    你一意孤行,又何曾顧及過我的利益?

    「舍小我為大家,並不是每個人都能做到的。要犧牲他人的利益成全大局,如果不是心甘情願,那就有脅迫之疑。」

    「你是說我以權壓人了?」上官雲瑞走向陳劍。

    「陳劍不敢,陳劍只是希望上官盟主能給洛海生一個選擇的機會。既然洛海生選擇了平陽府,那麼上官盟主不妨尊重他的意願,如果上官盟主不信任平陽府,自可以與青門主共同聽審,是非曲直,陸大人一定秉公辦理。」陳劍說完,將期許的目光投向了陸青松。

    陸青松雖然不是很接受陳劍的自作主張,但是到了這一步,這也不失一個兩全的辦法。

    陸青松點了點頭。陳劍又將目光投向上官雲瑞。

    目前的情形,也許陳劍的提議可以一試,否則,因為一個青衣門人而與平陽府起衝突,上官雲瑞也不想看到。

    不過畢竟是青衣門的事情,上官雲瑞還是徵詢了青禾的意見。

    青禾雖然心有不甘,但是見陸青松都鬆口讓自己進府衙聽審,便也不好說什麼。

    陳劍見雙方都答應了,大喜,忙招呼上官雲瑞和青禾進府衙,而梅松竹,在上官雲瑞的授意下,帶領武林苑其他護衛離去。

    董權對陳劍幾句話就讓雙方罷斗感到非常光火,他怒氣沖沖向陸青松告辭,隨後拂袖而去。

    公堂上,陸青松對洛海生多番詢問,洛海生卻只咬定自己殺了師兄,至於殺人原因卻閉口不提。

    上官雲瑞皺眉,看著洛海生,他似乎看到了陳劍的影子。

    回武林苑後,上官雲瑞曾多次詢問陳劍當初在天山為什麼要殺萬乾,陳劍卻一直閉口不言。

    不知道為什麼,他突然對洛海生有了好感。

    而旁邊的青禾,卻暴跳如雷。

    「陸大人,既然他已承認殺人,那就快快將這個罪人砍了!」

    「殺人要有動機,如今洛海生殺人之事,尚未查明原因,怎可倉促了事?」陸青松不以為然。

    「如果這畜生一直不說,難道陸大人就如此算了?」青禾站起身來。

    上官雲瑞見此情景,心中一動。

    他站起身,慢慢走向陸青松。

    陳劍不知上官雲瑞何意,下意識地擋在了陸青松面前。

    上官雲瑞笑笑,「不要緊張,我只是跟你家大人說幾句話。」

    陸青松示意陳劍退下,「上官盟主有話不妨直說。」

    上官雲瑞湊近陸青松,在他耳邊說了一通。

    陸青松的表情似乎很沉重,面露為難之色。

    「大人放心,以洛海生的個性,此計必成!」上官雲瑞笑笑回到位置上。

    陸青松猶豫了一下,一拍驚堂木。

    「洛海生,對於殺人之因,你到底招是不招?」

    洛海生抬起頭,「草民無話可說,只求一死,以謝師門。」

    「既然如此,那罷了。你的案子容後再審!」

    青禾見陸青松竟然敷衍了事,正待起身,被上官雲瑞一把按住。

    青禾疑惑地看了看上官雲瑞,上官雲瑞對他點了點頭。「青門主,稍安勿躁。」

    這邊廂,陸青松又一拍驚堂木。

    「陳劍!」

    眾人一驚。

    陳劍見陸青松表情不對,不知道出了何事,只能猶疑著走了出去。

    「跪下!」陸青松見陳劍走到洛海生身邊,大聲道。

    陳劍不知陸青松之意,只能撩袍下跪。

    「大膽陳劍,你挑撥兇手,隱瞞殺人之事,意圖為其脫罪,你可知罪!」

    挑撥兇手?陳劍不解地看著陸青松,此話從何說起?

    「你曾是江湖中人,知道弒殺同門是大罪,但是在平陽府衙,就算自認殺人,只要沒有確鑿的證據,就不能對他定罪。你利用這一點,趁與洛海生獨處之時,攛掇洛海生隱瞞殺人動機,好為其開脫,是也不是?」

    怎麼會這樣,陸大人為什麼會懷疑自己?

    陳劍猛然間看到上官雲瑞嘴角浮起一絲笑容。

    難道,又是他搞的鬼?

    他到底對陸大人說了什麼?

    看著陸青松眼神犀利,陳劍很無奈。

    「大人,屬下冤枉,屬下絕不會做此等知法犯法之事。」陳劍無力地辯駁著。

    眼見陳劍被無理懷疑,洛海生開了口。「大人,陳大人絕對沒有攛掇小人,小人是有難言之隱---」

    「你不必再說!」陸青松打斷他,「陳劍阻礙本府斷案,罪大惡極,來人哪!」

    洛海生一驚。

    自己殺死師兄,料到難逃一死,但是他不想死在師門手裡,只好外逃。逃跑途中,突然冒出來一個侯爺,說要帶自己來平陽府,洛海生聽說平陽府陸青松是個清官,既然要死,他寧可死在陸青松的手下,所以才跟隨董權來到這平陽府。沒想到,如今卻因為自己要連累一個毫無關係的護衛,他心中為難,他想說出殺人的原因,但是又怎麼說得出口。

    而在洛海生糾結之時,陳劍已被衙役按倒在地。

    「攛掇犯人,阻撓辦案,本府現判你杖刑八十!來人!」

    「慢著!」眼看陳劍要遭受這無名的刑罰,洛海生咬了咬牙阻止道。

    陳劍見洛海生的表情,已經知道上官雲瑞的計劃。

    他是用自己來逼洛海生說出真相。

    「草民招認!」洛海生低下了頭。

    「大人!」陳劍起身。「屬下求大人一件事。」

    「說。」陸青松見陳劍突然阻止洛海生,心中疑惑。

    「屬下求大人將洛海生帶往偏廳,屏退眾人,單獨審問洛海生。當然,青掌門要在場。」陳劍望著洛海生。

    你寧死也不說出原因,因為事關師門之事,不能為外人道?陳劍用密音之術詢問著洛海生。

    洛海生看著陳劍,默默點了點頭。

    陳劍的密音,上官雲瑞都聽在耳中。


    那麼你呢?你執意不肯說殺萬乾的原因,也是師門之故?上官雲瑞嘆氣。

    洛海生的案子很快了結了。青禾從偏廳出來後,臉色陰沉,急匆匆離開了平陽府。

    而對洛海生,判決如下:

    洛海生因自衛而殺人,免除死罪,杖刑八十。

    同一天夜裡,陳劍輕車熟路,潛入了武林苑。

    他躍上上官雲瑞臥房的房頂,掀開瓦片看裡面的情形。

    上官雲瑞早已知曉陳劍的到來,正在桌邊看書的他淡淡說了一句,「別弄壞我的房頂。」

    陳劍微微一笑,一個縱身,輕輕落到房中。

    上官雲瑞頭也沒抬,「我們的陳大護衛最近很有空啊,三天兩頭往我這裡跑?」

    陳劍坐到上官雲瑞身邊,「師兄不是希望我多跑跑嗎?」

    上官雲瑞淡淡道,「這次來又是什麼事情?」

    「有一件事,需要來徵得師兄的同意。」

    上官雲瑞放下書,「說。」

    陳劍想了想,儘量放慢語速,「陸大人想讓我去參選禁衛軍。」

    上官雲瑞沒有說話。

    陳劍心中沒底,「不知道師兄的意思是?」

    上官雲瑞還是沒有說話。

    陳劍繼續道,「我原本也不想參加,但是陸大人說---」

    「行了。」上官雲瑞打斷他,「你去吧。」

    陳劍一愣。他沒想到上官雲瑞這次竟然這麼痛快地答應了。

    上官雲瑞見陳劍沒有反應,笑道,「怎麼了?不想去嗎?那就----」

    「不,我去。」陳劍趕快應承。

    「只是,師兄這次為什麼?」陳劍還是不理解上官雲瑞的意圖。

    「你還是不肯告訴我你當初在天山為什麼對萬乾動手嗎?」上官雲瑞突然轉移話題。

    白天洛海生的事情,讓上官雲瑞觸動良多。

    「師兄----我----」

    「好了,既然你不想說就算了。」上官雲瑞擺擺手。「我們說回正事。其實,經過今天的事,我突然有個念頭。」

    「在武林大會之後,我們一直在找那個幕後之人,卻久無成效,所以,我在想,也許你可以利用你官府中人的身份,著手調查此事。」

    「為何?」陳劍問道。

    「你不覺得,今日之事有些不尋常嗎?」上官雲瑞道。

    「師兄是說洛海生會主動來平陽府?」

    「不錯,今日之事,其實很明顯,就是為了挑起武林苑與平陽府的爭鬥。」

    「這個陳劍也知道,這一切都是董權那個老狐狸所為。」陳劍恨恨道。

    「董權此人,爭名逐利很在行,但是這種鷸蚌相爭漁翁得利的事情,不是他一個人所能想出來的。況且,董權出現在洛海生逃亡的路上,有些太過巧合,其中必定有人在暗通消息。」

    「所以師兄是讓我從董權身上打開缺口?」

    「不錯,以你現在小小護衛的身份,很多事情你參與不了。所以我這次需要你儘量能加入到禁衛軍,禁衛軍是皇上身邊的人,得到朝廷的消息比你在平陽府終日奔波勞碌來的快。」

    「有一個問題,陳劍不知道當問不當問。」陳劍道。

    「有話就說,不用婆婆媽媽。」上官雲瑞催促。

    「有一件事情,陳劍一直想不明白。此次的武林大會,天山派是最為有力的競爭者之一,然而,很巧的是,武林大會舉行之前天山派卻是江湖各大門派中最為動盪的門派。」

    「不錯,以往的種種似乎有人在刻意阻止天山派加入武林盟主的抉擇。除掉了天山派,就除掉了一大勁敵。」

    「如果這樣,那群當初在我趕赴武林大會途中出手的蒙面人,目的又是什麼?」

    「如果他們順利阻止你參加比賽,那麼最有可能奪冠的是你的大師兄萬乾,這就與他們當初千方百計阻止天山派參加武林大會的目的又有了衝突。」

    「所以,很多事情前後矛盾,我始終想不明白。」

    「那你就在朝廷里不要太閒著,好好幫我留意。」上官雲瑞叮囑道。

    「這個自然,只是----」陳劍欲言又止。

    「放心,天山派的事情,我會幫你留意,一有風吹草動,我就來知會你!」上官雲瑞頭也不抬。

    師兄,你總是能知道我心裡所想。陳劍敬佩地看著上官雲瑞。

    同一時間,在侯爺府。

    「這麼說,這次的計劃又失敗了?」董權的書房中,站著一位蒙面人。

    「全都因為那個陳劍。自從他來了平陽府,破壞了老夫多少好事!哪天他落到老夫手裡,老夫一定----」董權恨得牙咬咬。

    「好了!只要你按我說的做,我必會幫你對付陳劍!」蒙面人阻止董權。

    蒙面人轉過身,眼神中掠過一絲狡黠。

    轉眼間,便到了禁衛軍的選拔之期。

    禁衛軍的選拔流程,與慣常的武者推選差不多,只是這個禁衛軍的候選之人,都需要有人舉薦才能參加,這也是為了皇宮的安全,知根知底的才好控制。

    此次禁衛軍共招募十人,參加選拔的卻有近百人。選拔第一天,陳劍早早來到了教練場。

    教練場內,已經人頭攢動,參加比試的候選人基本上都已經到齊,前方放置一張桌椅,三個武官模樣的人正在點名。

    「洪勇、御史府推薦;」「畢雄來、尚書府推薦;」「董天雷、侯爺府推薦」;------

    聽著一個個來頭不小的名字,陳劍笑了笑,這般點名道姓,要想在比試中真正做到公平可不容易了。不過,既然來了,還是要按規矩辦事,陳劍默默走到點名台前,「陳劍、平陽府。」

    正在記錄的點名官抬起頭,「你就是陳劍?」

    陳劍點了點頭。

    點名官又細細看了看他,朗聲道:「陳劍、平陽府推薦。」

    點名完畢,大家都回到校場依次排隊,很多人都儘量往前擠,而陳劍,卻找了一個角落的位置默默站定。

    不一會,一身著金色鎧甲之人來到校場中間。

    「我是此次禁衛軍選拔的主考官,姓楊,單名一個熊。」

    眾人拱手,「楊大人!」

    「此次比試共分四場,一比箭術、二比騎術、三比智謀、四比武藝。前三輪比試每輪淘汰二十人,第四關武藝比試兩兩對決,最後留下十人,比試每三日進行一場。今日各自散去,明日比試箭術。」楊雄交代完便匆匆離去。

    眾人見楊雄離去,紛紛散開,開始各自寒暄。陳劍見眾人都在互相之間打著哈哈,無奈一笑,轉身離去。

    回到平陽府,陳劍向陸青松訴說了今日的情形,並表達了自己的擔憂:「四場比試,尤屬騎術較難。屬下自幼習武,對於騎術知之甚少,也不曾有機會練習,故恐難應對。」

    公孫子笑道,「陳護衛,以你的武功底子,相信要將勤補拙,應該也不是難事。」

    陳劍向公孫子作揖道,「公孫先生抬舉了,還希望先生可以為屬下找一個老師,教授騎術。」

    「我來教公子就好了。」正說話間,門外傳來一年輕女子的聲音。

    陳劍回頭一看,發現來人竟然是荊夢崖。

    荊夢崖上前道,「小女子自幼習得騎術,當可勉為公子的老師。」

    陸青松和公孫子疑惑地看了看荊夢崖。

    陳劍向陸青松頓了頓首,一把拉起荊夢崖匆匆往門外去。

    離開平陽府,陳劍劈頭問道,「姐姐不在舞莊,來此作甚?」

    荊夢崖道,「主人一直未回,姐姐們都叫我出來看看。」

    陳劍笑道,「恐怕不是姐姐們叫你來,是你自己偷跑出來的吧。」

    荊夢崖見被陳劍一語點破,臉一紅,「反正都出來了,還能幫上主人忙,主人就不要趕我回去了。」

    陳劍微微一笑,「好吧,難得姐姐出來走走,陳劍也不好擾你的興致,不過,在這裡,你不要叫我主人了。」

    「好的。公子。」荊夢崖嫣然一笑,「屬下明白。」

    有了荊夢崖的鼎力相助,陳劍的騎術很快就有了精進。不過,在禁衛軍的選拔中,陳劍還是隱隱感覺到了自己的特殊待遇。

    給他的箭看似鋒利,卻未開鋒,分給他的馬個頭不止矮人一截,且明顯老態龍鍾,面對這些,陳劍只是笑笑,他早就料到董權不會輕易讓他過關,不過這些都不是問題,陳劍還是順順利利過了前三關,闖進了最後一輪。

    最後一輪武藝比試的名單出來後,陳劍見到了一個熟悉的名字,侯爺府的董天雷。

    董天雷是侯爺府的護衛總管,雖有一定的身手,但是能進入到最後一輪的比試,侯爺想必也出了不少力。而董天雷在得知陳劍也進入了最後一輪後,臉上明顯浮現不甚滿意的表情。陳劍對此視若無睹,照樣拱拱手顧自離開了校場,董天雷在他身後恨得直咬牙。

    比試前一日晚上,陳劍在自己房中休息,突覺腹中發涼,隱隱作痛。許是這幾日參加選拔些許勞累,陳劍未曾在意。他想起荊夢崖還在府中,便來到他的房間,「姐姐已經出來十餘日了,還是儘早回去吧,不要讓各位姐姐們擔心。」

    荊夢崖一臉不樂意,「主人又要趕我走了。」

    陳劍安慰道,「你這幾天玩也玩夠了,是時候要回去了。」

    「回去又是對著幾位姐姐,多沒意思啊。」

    「至少應該回去報個平安,到時候再向冰姐姐求求,讓她放你出來就好了。」

    「你也知道冰姐姐的個性,我要是回去了,哪裡還有機會出來啊。」

    看著荊夢崖一副要哭的表情,陳劍為難了。

    見到陳劍為難的表情,荊夢崖心下竊喜,他知道陳劍本性善良,又不擅長與女子交往,是以一直在任性地纏著他。

    「主人,今天月色美好,我們先不說回不回去的事,一起出去賞月如何?」

    陳劍抬頭望著窗外的明月,月光如水、圓潤如珠。突然,他一個警醒。

    「今天是十五?」

    「是啊,不然哪來這麼好的月色啊?」荊夢崖正自沉醉中。

    「糟了。」陳劍大叫不好,「陳劍有事,先告辭了。」

    話音未落,陳劍已不見蹤影。

    荊夢崖莫名其妙,也沒有多加理會,自己踱到院中開始靜靜賞月。

    陳劍火急火燎來到武林苑後山,上官雲瑞已經一臉鐵青在那裡候著他。

    陳劍心知不好,忙上前道,「師兄,陳劍來晚了。」

    上官雲瑞沒有說話,抽出了手中的鞭子。

    陳劍一個冷戰,跪倒在地,「非是陳劍怕死,今日只求師兄手下留情。」

    上官雲瑞面無表情,「原因!」

    陳劍低聲道,「明日是禁衛軍選拔最後一輪比試,陳劍希望師兄今日可以網開一面,等比試結束,陳劍一定回來領受師兄的教誨。」

    上官雲瑞心軟了。

    很早前,他就想罷手。每每看陳劍遍體鱗傷,他心中所承受的,遠非常人所能想像。

    也許,今日可以一試,也許,少一次二次,應對他身體無礙。

    「也罷,今日你先回去。」上官雲瑞終於鼓起勇氣。

    「多謝師兄成全!」

    陳劍站起身,卻突覺腹中一陣劇痛,忍不住「嗯」了一聲。

    上官雲瑞非常警覺,「你怎麼了?」

    陳劍搖搖頭,「沒事,許是這幾日選拔比試有些勞累,近幾日總感覺腹中有股寒氣,隱隱作痛。」

    難道?

    陳劍對上官雲瑞拱了拱手,準備離開。

    「站住!」上官雲瑞覺得自己還是不能冒險。

    陳劍停住了腳步。

    「我覺得既然有了約定,還是遵守的好。」上官雲瑞換了一副神情。

    陳劍不解,「師兄,為何?」

    「還不跪下!」上官雲瑞口氣平淡。

    陳劍猶豫了,「師兄---」

    「不過如果你能打敗我,任由你來去!」上官雲瑞見陳劍求饒,拉開架勢。

    陳劍苦惱,你明明知道,我不會跟你動手。

    上官雲瑞再次拿起鞭子。

    陳劍無奈,緊閉雙眼-----

    天色將亮之際,陳劍踉踉蹌蹌離開了武林苑。上官雲瑞在後山密室中,劈碎了很多巨石。

    陳劍出發去比試前,陸青松明顯感到了他的臉色不對。

    「陳護衛可有礙?」

    陳劍搖搖頭。

    「陳護衛,你為何每月十五晚上總是帶傷回來?還是不能說明原因?」

    陳劍沒有做聲。

    陸青松擺擺手,「算了,你去吧,最後一輪比試,董侯爺必然想盡辦法阻止你,你只需盡力即可,千萬不要勉強。」

    陳劍點點頭,「屬下去了。」

    剛到門口,荊夢崖來了。「公子,我也想一起去。」

    「不可,你好好呆在府內,我回來後送你回舞莊。」

    荊夢崖正待生氣,他猛然發現陳劍臉色不對,「公子,你怎麼了?臉色怎麼如此蒼白?」

    陳劍搖搖頭,「無妨,我先去了。」

    荊夢崖攔住他,「既然公子受了傷,那屬下一定要跟您去。如果你有個什麼好歹,屬下怎麼跟幾位姐姐交待?」

    陳劍見荊夢崖一直糾纏,只能依他,「好吧,不過你只能在邊上觀看,不可妄動。」

    荊夢崖點點頭,「屬下遵命。」

    校場內,最後入圍的四十名候選人已經全部到齊。

    經過抽籤之後,陳劍對戰的是道台府的臧天幻。臧天幻此人,陳劍沒有聽說過,不過在前幾輪較量中,他見識過臧天幻,此人雖然缺少靈巧之氣,卻力大無窮,而且是一身蠻力,不是一個好對付的角色。

    比賽開始,二十對對手分別在各自的場地中開始競技。

    臧天幻一開始便卯足了勁向陳劍不斷攻擊,他強壯的胳膊掄起半圓,夾帶虎虎之風向陳劍襲來。

    陳劍輕提內力,輕輕鬆鬆便躲開了臧天幻的首擊。臧天幻見陳劍如此輕易躲開,沒有停頓連番出拳向陳劍攻來,意圖讓陳劍無暇招架。而陳劍早已看出了他的意圖,每次都輕鬆躲開臧天幻來勢洶洶的雙拳。

    臧天幻惱了,使足了力氣加大了攻勢,陳劍見臧天幻惱怒,命門大開,正中下懷,輕輕側過他的雙拳,伸出單掌,便點中了臧天幻的腋下。

    臧天幻一個趔趄,撲倒在地。

    台下眾人見陳劍在對決中基本沒有出手,只是一招便搞定了臧天幻,不禁發出聲聲叫好。而陳劍在閃躲中冷不防牽動了背上的傷口,鮮血轉眼染紅了他的衣背。

    背上火辣辣的疼痛,讓陳劍眉頭緊鎖。看著倒在地上的臧天幻,他呼出一口氣,總算結束了。

    正在此時,倒在地上的臧天幻突然又重新站起了身。

    陳劍一驚,怎麼可能?自己明明點中了他的穴道。

    荊夢崖看到臧天幻又起身,趕忙跑上前,「公子,我來對付他!」

    陳劍拉開荊夢崖,「休得胡鬧,快快與我下去!」

    荊夢崖不依,陳劍怒道,「來之前你答應我什麼,快快下去!」

    荊夢崖看著陳劍背上的鮮血,還是猶豫,陳劍一個眼神扔過來,荊夢崖只能無奈地走了下去。

    臧天幻對著陳劍,雙目充血,神情木然。

    陳劍見到臧天幻的表情,心中猶疑。

    臧天幻很快嚎叫著向陳劍衝過來。陳劍無奈,只能又一次閃躲開去。臧天幻又一次撲了空。不過很快,他轉過身,再次向陳劍衝來。

    其餘幾對,都已經結束了比試,大家都聚攏過來,看著陳劍和臧天幻的對決。

    陳劍已經明顯感覺到了情勢有變。儘管幾次將臧天幻擊倒在地,但是他很快又起身攻來,無止無休。

    陳劍不想在眾人面前顯示自己的師門內力,是以一直都只憑雙掌在對決。但是一直這樣下去,且不說自己體力不支,光背上撕裂的傷口,已經讓陳劍氣喘吁吁。

    台下的荊夢崖,早已看到了陳劍的兩難之地,也看到了臧天幻的不同尋常。她一邊為陳劍擔憂,一邊在想著解決的辦法。

    而已經完成比賽的董天雷,在台下露出了絲絲笑意。

    又一次躲開了臧天幻,陳劍覺得自己不能再猶豫了,他在心中暗念,不管你是不是受人指使,今日對不住了。

    在臧天幻又一次攻過來的時候,陳劍沒有躲,他提起內力,站定當場,然後他迎面抱住臧天幻,將內力匯到指尖,以迅捷的速度點住了臧天幻全身的大穴。臧天幻雙眼一閉,緩緩癱倒在地,再也起不了身。

    這一番的折騰,讓陳劍再也支持不住,他一個趔趄,單腿跪倒在台上。荊夢崖一看此景,馬上一個箭步衝到台上。

    楊熊一直在遠處靜靜看著台上的比賽,他一看到臧天幻倒地,馬上朗聲道,「第十位晉級者,平陽府陳劍!」

    台下眾人,表情不一,有高興的,有淡然的,當然,還有很多憤恨的,尤以董天雷為代表。

    楊雄來到陳劍身邊,「怎樣,撐得住嗎?」

    陳劍點點頭,「多謝大人關心!」隨後他走到臧天幻身邊,解開了他身上的大穴,然後探了一下他的脈搏。

    雜亂又兇猛的脈搏讓陳劍的眉頭緊蹙。

    怪不得臧天幻在比試之時舉止有異,原來身中劇毒。

    他扶起臧天幻,用雙掌頂住他的背,強忍劇痛,將內力緩緩注入臧天幻的體內。

    荊夢崖本想阻止,但是看到陳劍眉頭緊鎖,知道他正在使用內力,只能在旁守候。

    而此時的董天雷跑上台來,「陳劍,他已經敗了,你還想怎麼樣,快快住手!」說完欲上來拉開陳劍。

    荊夢崖一個箭步擋在陳劍面前,「公子正在為他療傷,你等退下!」

    董天雷並不罷休,「療傷,我看他是想趕盡殺絕吧。」他鼓動台下眾人,「我們這麼多人,就這麼看著他死在陳劍手裡嗎?」

    台下不想看到陳劍勝出的人紛紛藉此機會上台欲阻止陳劍,荊夢崖趕忙抽出身後長劍,「誰敢妄動,別怪我不客氣!」

    眼見雙方劍拔弩張,陳劍心緒凌亂,一個不留神,內力紊亂,不禁一口鮮血噴出。不過,他很快定下心神,重新開始為臧天幻輸送內力。

    楊雄一直皺著眉看著陳劍,沒有說話。

    董天雷大叫道,「大家快上!」

    荊夢崖揮起了劍。

    一場惡鬥即將開始。

    「住手!」楊雄終於爆發出了一聲大吼。

    董天雷停下手,「楊大人,陳劍他---」

    楊雄厲聲道,「你是真的看不出陳劍在為人療傷還是故意蠱惑他人?」

    董天雷還待糾纏,楊雄道,「你再不退下,本大人就以藐視主考官之罪剝奪你的晉級權限。」

    董天雷咬咬牙,無奈地退在一邊。

    楊雄看著陳劍額頭上的汗水,又看看他背後已被鮮血浸透的衣衫,搖了搖頭。

    良久,臧天幻終於吐出了一大口黑血。陳劍這才收起雙掌。

    道台府的人上台扶起臧天幻,陳劍交待道,「我已經逼出他體內的毒,只要稍加調理,十二個時辰之後就可醒轉。」道台府的人半信半疑,扶著臧天幻離去。

    楊雄道,「你說他是中毒了?」

    陳劍點點頭,正待言語,冷不防人群中閃過一個白影,倏忽間,陳劍便不見了蹤影。

    「禁衛軍選拔出了此等齷蹉之事,還望大人可以徹查!」白影扔下一句話帶著陳劍消失在校場上空。

    荊夢崖見狀趕忙追過去,「快放下公子!」

    董天雷帶著一群人揚長而去。

    而台上的楊雄,臉色陣陣發青。



  
相關:  誅心弒  三世芳華只念君  青春,你慢走    山海八荒錄  我的神差大人  掛了99次之後  絕世兵王  無言可論的幻想鄉  
(快捷鍵←)上一章 ↓返回最新章節↓ 下一章 (快捷鍵→)
 
版權聲明: 好書友親之殤第十回平陽縣城風波再起所有小說、電子書均由會員發表或從網絡轉載,如果您發現有任何侵犯您版權的情況,請立即和我們聯繫,我們會及時作相關處理,聯繫郵箱請見首頁底部。
最新小說地圖
搜"親之殤"
360搜"親之殤"

html|sitemap|shenma-sitemap|shenma-sitemap-new|sitemap50000|map|map50000

0.0263s 3.6864MB