解怨符 第二章 嗜睡少年
第二章嗜睡少年
「孫十良！！」
一聲厲喝震穿夢鄉，將一個八歲的少年驚醒了過去。少年微微輕揉雙目，望著那講台之上一位面容凶神惡煞的六旬老太，喃喃一句提問，立刻引得四周哄堂大笑一番。
「還沒下課嗎？」
這一問，讓講台上那位老教師一下氣得火冒三丈，緊握的粉筆頭恨不得就丟向這個不知天高地厚的二年級插班生孫十良。
「看你就要沒清醒！給我到門外去站著聽！」那位六旬的老教師氣得面如硃砂，一指教室門口便是憤怒的大喊道。
孫十良見剛剛驚醒便要遭受如此待遇，心中自然有些不悅，正想趕緊出去，免得這老太婆又囉里囉嗦，卻是突然聽見耳邊一聲譏諷的嬉笑。
「呵呵，新來的那個逗比真不知死活，龍老太婆都敢惹，活該，哈哈！」
說話之人相隔孫十良座位僅有一桌之距，聲音雖然小，卻也是字字清晰。孫十良一聽這話，眉頭便是立刻一挑，蹬向了那說話之人的方向。
只見那說話的人是坐在教室窗邊一個少年，西瓜頭，脖子上戴著一塊金牌牌，正是他轉學到著學校半個月來，老和他作對的幾個傢伙之一。
這個幸災樂禍的臭小子名叫殷陽，是班裡為數不多的幾個熊娃兒之一。
聽見了他的戲說，那殷陽前後座位上的一個胖子，以及一個四眼的小矮子立刻就是撲哧一笑，齊刷刷的便一臉落井下石的壞笑望向了剛剛站起身子的孫十良。
「陽少說得對，那小子就是一逗比，誰不知道龍老太婆是我們學校校長的老媽，出名的惡雞婆！敢在她的課上睡覺，找死！呵呵...」
「嘻嘻，就是就是，下課之後肯定有他個逗比好受的，哈哈哈！」
孫十良望著隨之起鬨的兩人，心中的怒火便是躍躍欲試。經過半個月的相處，他早已清楚的記住了這兩個跟屁蟲的姓名。那先開口說話的胖子叫做王浩，隨後附和的四眼田雞則是叫做李樂。兩人自小便就是那個殷陽的跟班，其三人還在年級里有著混世三魔的稱號，整日以殷陽為首，欺凌班上同學。
見三人如此戲弄自己，孫十良勃然大怒，可待他正想要上前給那三人一人一捶時，卻是突然被講台上那老教師的一聲呵斥嚇住。
「殷陽！王浩！李樂！你們三個好大膽子！沒大沒小的，說誰是老太婆！你們三個給我一起出去罰站！」
三人一聽此話，心中都是立刻一驚，臉色一副認錯的表情，卻是各自心想著這老太婆的耳朵怎麼會這麼靈。無奈的各自互望一眼，三人只要如鵪鶉般聽話的走出了教室，站在門口一臉怒容的齊齊瞪了剛剛走到他們身旁的孫十良一眼。
漫長的時間緩緩過去，教室外的走廊之上，四個人心情都十分欠佳，其中那個叫做王浩的胖子突然發現一旁的孫十良竟是瞥了他們三人一眼，眼神之中還帶著一絲的譏諷，便是忍不住就憤怒的一聲怒罵。
「狗眼睛看什麼看？！」
「看狗，「陰陽人」家養的狗。」
孫十良一聲冷笑，白了一眼胖子身旁的殷陽，立刻氣得他臉色煞白。
一個眼色，殷陽身旁的兩人瞬間會意，同時緊握雙拳朝孫十良瞪去。同時，殷陽雙手一抓，便抓住了孫十良的衣領。
但這一抓剛一出手，教室門口竟是立刻多出了一個蒼老的身影，對著他們冷言冷語的詢問起來。
「你們在幹嗎？！還想打架了不成？都給我站開，誰要是再敢亂動，多說一句話，看我等會兒怎麼收拾你們！」
見這神出鬼沒般的龍老太婆一下又悄無聲息的冒了出來，眾人都是被嚇了一跳，連忙各自散開，不敢再亂動分毫。
龍老太見四人不再吵鬧，又想起自己還正在上課，便是白了一眼四人，轉身走進了教室繼續講起了課來。
由於龍老太婆的數學課一直以來都是兩節連堂，中途又沒一個人敢去提課間休息的事，因此導致孫十良四人課間連想上個廁所都不敢去，苦苦的站立在了教室門外足足一個多小時的時間。
緩緩時光，直到第二次的下課鈴聲響起，那教室中的龍老太婆還出了「下課」兩字，四人這才暗鬆了一口氣，各自舒展了一下全身的經絡。
隨著教室中一聲聲「謝謝老師，老師再見...」的機械式回答後，突然一聲冷厲的話語如定時炸彈般在孫十良四人的心中，嘭的一下爆炸。
「你們四個！給我進來！」
四人心存顧慮的走進了教室，只見那龍老太婆一眼望見四人立刻便是詢問道：「今天我上課都講了些什麼？」
「啊？」
眾人一聽提問臉色立刻齊刷刷的慘白，兩節課的時間，他們四個完全就是在抱怨和走神中度過，壓根就不知道龍老太婆今天到底講了什麼內容。
「那個...加...加法？」
胖子王浩猶豫片刻，終於開口猜測道。卻望著龍老太婆的臉色，立刻明白了自己猜錯了。
「上課都在想些什麼？！今天放學全給我留下來，誰要是敢跑了，明天就別來上學了！聽到沒有？！」
龍老太婆一聲厲喝，驚得四人連忙點頭同意，接著她便抓起教科書，白了四人一眼後，緩慢的走出了二年四班的教室門口，朝著下一節課上課的地方而去。
「媽的！不就是個死老太婆嗎？！我今天回去就和我爸說你虐待我的事情，看我爸怎麼收拾你！死老太婆這麼老了還這麼大脾氣，小心氣死！」
那殷陽見龍老太婆漸漸走遠，這才抱怨的咒罵了起來。而他一旁兩人則是立刻隨聲附和，一副以他馬首是瞻的模樣，看得一旁的孫十良只得無奈的搖頭，不願再理會這三個傢伙。緩步回到了自己的座位上，便再次的趴了下去。
時間漸漸的流逝著，孫十良始終安靜的趴在自己的座位之上呼呼的大睡著。在這一整日的時間裡，孫十良漸漸的注意到了今日的自己格外的能睡。自今早罰站之後，便一直有種莫名的困意，讓他感覺渾身乏力，以至於他除了午飯時間醒來過一次，便是在吃完飯後又再次睡死了過去。
如此嗜睡的狀況，讓孫十良倍感奇怪。雖說平日他也十分的貪睡，可卻是沒有一次像今天一般的長久。自己昨晚明明很早便已入睡，可今日為什麼還是如此的乏困，總是覺得全身毫無一絲氣力。
雖然這個問題讓他有些好奇，可他還是沒有深究其中的原因。而是完全順從了自己的身體需求，趴在課桌之上儘量的滿足自己的睡意。
朦朧之中，一聲聲的嬉笑緩緩傳入孫十良的耳中。他緩緩的睜開了雙眼，望向眼前灰濛濛的畫面，他的心中立刻產生了一個疑問。
怎麼眼前的世界一片的灰暗，就像是黑白電影一般沒有一絲的色彩？
待他仔細的環顧四周，便立刻又發現了一個古怪的景象，那原本坐在他四周的同班同學竟是都變了一個模樣。
只見整個教室之中，三十多個座位上竟只坐了十個同齡孩童而已。而這正十個孩童的面貌都是顯得格外的模糊，讓他完全分辨不出是誰。
可更讓孫十良奇怪的一點，則是這十個孩童竟像是西遊記里的紅孩兒一般全都只穿了一條鮮紅的肚兜而已。
那一條條鮮紅的肚兜顯得與整個灰暗的世界有些格格不入，而身穿著肚兜的十個孩童也是忽隱忽現般，像是隨時都可能消失一般。
他們是誰？
孫十良想要仔細的看清這十個孩童的模樣，可卻是始終看不清楚。就在他努力著辨認這些孩童是誰的時候，突然一聲腳步聲從教室的門外傳了進來，驚得孫十良立刻朝那個方向望了過去。
「呵呵呵...」
一聲突如其來的冷笑猛地嚇得他渾身就是一哆嗦，孫十良像是本能反應一般的嚇得立刻暴跳了起來，睜開了自己的雙眼便是像觸電一般突然的一聲大吼出來。
「啊！！！！」
這一吼剛剛響起，孫十良身旁不遠處的位置竟又是有三個人突然的大嚎了起來。
「啊！！！！」
「啊！！！！」
「啊！！！！」
片刻之後，等孫十良神智恢復了過來，仔細的觀望了一眼四周，這才發現自己眼前的教室竟又恢復了原本的色彩，而原先那十個只穿肚兜的孩童竟都已經消失不見，整個教室之中頓時只剩下了四個人影。
孫十良、殷陽、王浩、李樂...
四個人互望一眼，額頭之上都是同時冒出了冷汗。隨後四人漸漸的冷靜了下來，望著教室外昏暗的景色，這才明白了自己剛剛都只是做了一場噩夢。
「奇怪，我怎麼睡著了？」
「放...放...放學了？」
「我...我們睡過頭了？」
一種古怪的感覺讓教室中的四人都是有種渾身不適的感覺，他們總覺得眼前的情景有些異常的詭異。
「放...放學了...我...我們趕緊回去吧...」
那四眼的李樂顫顫巍巍的開口說道，抓起自己的背包，望著教室外的景色便是畏懼的靠到了一旁殷陽的身邊。
「放...放學...對了...那個老太婆不是讓我們放學後在教室里等嗎？她怎麼沒來？」
胖子王浩突然想起了早上龍老太婆叮囑的話語，便是立刻說了出來。而就在他話音剛落之後，殷陽和孫十良竟是同時的一個哆嗦，腦海中不約而同的想到了同樣的一件事情來。
剛才把他們嚇醒的那個冷笑聲，聽起來...怎麼那麼像是...龍老太婆的聲音？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