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來了?」聽到腳步聲,站在酒店頂層天台的男人輕輕的勾唇,並沒有回頭,只是輕輕的指了指身邊的沙發,「坐。[書庫][][][]」
目光,從未從這座令她迷戀的城市中挪開。
「承樞,這麼美的夜景,你欣賞過麼?」
葉承樞自他身邊坐下,那人便立刻遞來一個高腳杯,水晶的玻璃杯中盛放著鮮紅的液體。
玩味的勾唇,轉動著高腳杯中的紅酒,葉承樞順著唐棣的目光向遠方望了過去,「是很美。」
「可你卻很少駐足欣賞吧。」唐棣側頭,精明的眸子透著難得的純淨。
葉承樞淡然,「忙。」
「忙,忙這個,忙那個。忙算計別人,忙堤防別人算計。我們總是在不停的忙忙忙,卻錯過了多少漂亮的景色。」
「你今晚可有些奇怪。這般傷秋感懷可不是你。」
「人嘛,到了晚上總是會感性一些的。」
「不巧。我在晚上的時候特別理智。」
「所以,你是葉特助。江南省獨一無二的葉特助。別人無法勝任的葉特助。」
「這算是恭維?」
「陳述事實罷了。」
葉承樞玩弄的笑笑,「這景色是很美。難得我今天有時間,你要說的話先放一放。待我再多欣賞一會這景色你再說那煞風景的話,可好?」
唐棣笑著連連點頭,「我也覺得我們先多欣賞一會這景色再說那煞風景的話比較合適。」
兩人相視一笑,同時將目光挪向了遠方。
今晚的夜色真的很美。連江南省的天公今天也十分作美。沒有那烏雲密布,天空明亮的十分難得。月亮高高的掛在夜空中,散發著強烈的,卻不似太陽那般刺眼的光芒,很溫暖,也很溫柔。連星星都格外識趣,努力的綻放著亮光。
這頂層的天台,是只屬於唐棣一人的。就像他遇到棘手的問題喜歡去自家露台吹吹風,唐棣也是一樣。他很喜歡在一天的工作之後,一個人來這天台之上的秘密花園,坐在被花藤纏繞的木藤沙發上,喝一杯紅酒,吹一縷夜風,看著這片令他們都同樣痴迷的城市。
霓虹燈閃爍,車如流水馬如龍,從高處俯瞰大地的感覺,美妙的令人鮮血。
夜風微涼,卻不會令人感覺討厭,反而帶來了一絲絲的清爽,很舒服的夜晚。
身後,有輕輕的腳步聲。
葉承樞側頭,便正好迎上唐棣精明的眸子。
檀靜連走進,站在沙發後,俯下身,語氣不沾一絲情緒,「肖奈來了。」
他們兩人一點也不意外。只是齊齊的輕笑出聲。
檀靜連繼續平靜的匯報著,「他將那些辦事不利的下屬全部送入了警察局。此刻,他正與姚律師在房間密談。」
「密談?」唐棣嗤笑,輕蔑的眯了眯眼睛,「什麼密談。有什麼事兒,我不知道?」
頓了頓,他又似笑非笑的望向了身邊的葉承樞,「就算我不知道,這位主子也一清二楚的很。」
葉承樞勾唇,挑眉,「過獎了。」
輕輕的擺動手指,唐棣道:「不必再匯報。」
檀靜連躬身,斂眉,「知道了。」
轉身,迅速的離開。將空間留給他們。
唐棣舔了舔嘴唇,放下高腳杯,站起身,彈了彈西服的褲邊,「景,賞完了。也該談談正事了。」
平靜的看著唐棣走到天台的邊緣,扶著欄杆,葉承樞優雅的頷首,「洗耳恭聽。」
「肖奈,留不得。」
「你不說,我也留他不得。」
唐棣轉身,依靠在欄杆上,一字一句的道:「那孩子,我再不喜歡。卻也是我的骨肉。就算是我不想要了,那也得我自己個兒做決定。輪不到他肖奈指手畫腳。」
葉承樞笑了,「不如,你先感謝一下我?」
唐棣揚了揚眉頭,「我的性格你知道,感謝的話我從來不說。我更喜歡用實際行動來表達感謝。」
「比如說?」
唐棣沒有猶豫的立刻道:「對付肖奈,算我一份。」
「肖奈的失敗,或許是因為他把戰線拉的太長了。惹了太多他本不該惹的人。」
「我以為,肖奈的失敗是因為他惹了你。與他惹不惹我無關。」唐棣挑眉,「他不激怒我,你也不會讓他活著。」
葉承樞將杯中的紅酒一飲而盡,隨手將高腳杯丟在一邊,站起身,走到了唐棣的身邊,與他一起斜斜的靠在欄杆上。
「他最不該的,是對我的女人動了心。」
「葉特助,恕我糾正你。肖奈對顧靈色動心的時候,還沒有你呢。」
「可現在,她是我的女人。」
「所以,我們算是達成默契了?」
葉承樞搖頭,輕描淡寫的糾正,「我們不是達成默契那麼簡單的關係。」
「接受你的糾正。」唐棣眯眼,「我們是統一戰線的同志。」
葉承樞晃了晃腦袋,「如果權子墨在場的話,你這句同志會被他曲解的。」
唐棣樂了,「他要搞基,我還捨不得漂亮的女人呢。」
「我只捨不得我老婆一個女人。」
「這麼說,沒有顧靈色,你就可以接受搞基了?」
葉承樞挑眉,「跟你麼?」
「別別別。」唐棣連連擺手,「我性取向十分正常。你別拿我打趣。」
「我也是。」葉承樞輕笑,「再正常不過。」
斂了斂玩鬧的輕笑,唐棣問道:「你就這麼把姚筱晗丟給肖奈那頭豺狼虎豹,不會心疼?」
「我心疼她做什麼?她是我老婆麼?」葉承樞理直氣壯的反問了回去。
唐棣一愣,頓了頓,終於是沒忍住勸了一句,「她也不是故意的。迫於無奈,你該理解她。肖奈已經瘋了,沒有人性理智可言。他的計劃失敗,我們都不知道他會做什麼事情。姚筱晗畢竟是個女人,能傷害一個女人的辦法太多了。你……哎,你不該對姚筱晗這般嚴厲。」
「唐棣,你不了解姚筱晗。」葉承樞只是說了這麼一句。
唐棣挑眉,「我不了解,你就講給我了解。」
「這件事擱別人身上,我相信是迫於無奈之下的選擇。可擱在姚筱晗身上,我不相信。一個字都不相信。」
「那種情況,她又聯繫不到你,她能怎麼辦?只能順著肖奈的計劃去辦。再找時機跟你坦白了。」
「唐棣,如果是你的話。你有沒有辦法阻止?」
唐棣挑眉,「我?辦法多了。信手拈來,而且,哪一個辦法都不會讓肖奈起疑。」頓了頓,補充,「別說你想不到。」
「我自然能想到。」葉承樞眉頭舒展,「相信我,姚筱晗的手腕一點不比你我差。你我能想到的辦法,她都能想來。」
「所以你的意思是……?」
葉承樞擺擺手,似乎是不想再提起姚筱晗這個人了。她眸子裡偶爾閃過的情緒,他並未遺落。還是那句話,在她做很多事情之前,她的理智還沒有考慮好,身體卻已經先一步那麼做了。
姚筱晗對肖奈虛與委蛇,沒錯。是想要幫他。這點他不想否認,也不能否認。姚筱晗在肖奈那裡受了不少委屈,沒錯,這也是事實。她替他做了很多,這些都是真的。
可是,這些也都遮掩不住姚筱晗心底的念頭,邪念。
或許她自己都還沒意識到,她在幫他的時候,是產生了邪念的。一方面委屈自己的幫他,讓他沒辦法真的棄她於不顧。讓他們之間的聯繫,不能斷,也斷不了。另一方面,他若真的因為肖奈的陰謀與靈色分開了,她也正好順理成章的重新出現在他面前。並且,是理直氣壯的,乾乾淨淨的。
唐棣眨了眨眼睛,哦了一聲,隨口說道:「聰明的女人,就算是做壞事,也會把自己置於受害者的委屈位置。惹人同情,惹人憐惜。壞事明明是她做的,她卻委屈的不行。還能返回頭來問一句,我們男人怎能如此殘忍的對待她。」
葉承樞從嗓子眼悶悶的笑了兩聲,「姚筱晗,就是這種聰明的漂亮女人。」
「以前,你挺喜歡她這種『聰明』的。」
「你也說了,那是以前。」
「我明白,明白,現在啊,你就只喜歡顧靈色一個人對不對。」
「套用權子墨的一句話,很粗魯。」
「什麼?」
「顧靈色就算是吃屎,在我眼中也是可愛的。」
唐棣嘴角一抽,「這還真是挺粗魯的比喻。」
葉承樞眯了眯眼睛,雙手撐在欄杆上,整個人看起來慵懶極了。
「既然連你都說姚筱晗聰明不輸給你,那我顯然也不需要擔心她了?」
「我更擔心肖奈。」葉承樞玩味的一笑,「擔心肖奈是如何被姚筱晗惡人先告狀的反咬一口,卻還不自知。真以為是他的計劃有疏漏。而不是姚筱晗出了問題。」
唐棣舒暢的笑了,「哦,那可真是令人期待呢。」
「姚筱晗混淆是非的能力連我都要自嘆不如。」
「那是。當律師的,哪個都能把黑的說成是白的,把烏鴉說成是孔雀。」顯然,唐棣本人對律師的印象不太好,「各個伶牙俐齒,巧言善辯,狡猾如狐。」
「那姚筱晗,就是其中最狡猾的狐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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